与君长相守-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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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人长叹一声,只好展开画像,没想到只看了一眼目光就像胶着在画上,久久不肯离开。
何凝秋心中疑惑,难道这回是个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美人儿?怀着一颗好奇的心走上前去凑着看画。
一看就全都明白了,画像里的人倒真不是国色天香,但是比起以前的胜在一点上:眉目温润,清丽柔美,乍一看和何大人的结发,何凝秋的生母顾湘容有六七分像!
何凝秋看看画像,再看看拿着画像不肯撒手,近乎贪婪地用眼光描绘画中人一颦一笑的何大人,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如琛没看着画像,只当是何大人铁树开花,见到漂亮少女动了心,再想想自己家里那讨厌的后母说不定当年也是这么嫁进来的,心里更是不快。他怕何凝秋重蹈他的覆辙,被后母欺负,就冷冷地说了话:“表姑也是勋贵人家的诰命夫人,自有一大家子去照顾,何必来管何家的事情?我泰山大人就算要续弦,也要自己细细挑选才是,岂能为了一张画像就糊里糊涂选个人进来?”
表姑为人最是好脾气,要不然也不能在何大人这么多年的拒绝下,何凝秋这么多年的白眼下,持续地进行她的续弦大业。
她一笑眉眼弯弯:“如琛啊,我家里的事说白了也就那么几件,没什么好管的。倒是你老丈人这里,他都一个人这么多年了,你们做儿女的也不为他想想?凝秋,你看这画像里的人是不是也有几分眼熟?”
何凝秋紧咬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父亲这些年的孤寂她是看在眼里的,自打母亲去世之后,他就把一腔心血全投到对自己的教育上,连在奶奶要求下,纳了的那个妾那里都很少去了。为了丧妻长女的名头不好,父亲也曾想过续弦的事,结果不是怕那人对她不好,就是觉得那人看起来不像个容人的,再加上秦家退婚那事一出,更是对续弦一事避若蛇蝎。过了几年,奶奶逝去,就连那个默默无闻的庶母也撒手人寰。遇上什么事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了。
如今自己出了嫁,这偌大庭院,就忍心留下父亲一人空守吗?
何凝秋咽下心头的犹疑,鼓起勇气开了口:“父亲若真觉得这位小姐好,小秋没什么好阻止的,小秋愿意……让父亲娶了她。”
秦如琛大惊失色,困惑不已。表姑喜上眉梢。
谁也没想到这种时候,何为青却长叹了一口气,神情萧瑟地将画还给了他表姐:“表姐,算了。”
表姑大有被晴天霹雳打了个正着的感觉:“怎么?她明明……难道你不记得阿容了?”
何为青苦笑:“就因为记得阿容,才清清楚楚地知道,画里这个人,她不是阿容啊。,嫁给我的阿容,和我一起赏花,看雪,读诗词的阿容,为我生下小秋的阿容,多少年来也只不过有一个罢了,她已经去了。就算真的很像,我也不能为了一张脸骗我自己,更不能为了一张脸就误了一个女子的一生啊。”
一字一句,深情无限,不光何凝秋为父亲感到心疼,就连秦如琛也是肃然起敬。
表姑喃喃道:“怎么会,以表弟你的身家人才,她嫁给你就算是当替身也是她的福分啊。”
何为青还在解释:“天下女子有哪个情愿当别人的替身的?就冲她长得像阿容这一点,我就不能这么羞辱她。若是为了这个娶了她,她知道了会恨我的。我本就子嗣单薄,想来是福报不够。凝秋是嫁了人的,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为她积点德也就罢了,若做了这种事,岂不是给她找怨气?将来魂归地下,见了阿容我该怎么和她说?”
表姑无话可说,只是摇摇头收了画卷走了。何为青站在斜光里眉眼温柔,像是想起了什么。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阿容,其实你在的时候,我只是顾着和你恩爱缠绵,从未想过身前身后的事儿。等到你走后,我才知道这人生原来可冰冷至此。
画像里的那个人,真的很像你,我一瞬间当真想应了表姐,娶了她看看,可是后来细想想,任凭怎么相像,她终究不是你,不是我的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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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十年负气成今日()
秦皇后死的时候默默无闻,没有半点征兆。/top/ 小说排行榜可任凭她怎样不得宠,却仍在皇后位上,死后的礼仪却是不能废。
这样一来,大街小巷都弥漫着“国丧”的哀伤之气,天下人素服三日,停音乐祭祀百日,官宦中停嫁娶百日,军民停嫁娶一月。
像冷澄这样有点品阶的官员,要列班进名地去行奉慰礼。文官一至三品的命妇,要“洗尽铅华”,穿着麻布衫、麻布长裙、麻布鞋,“委委屈屈”地去具丧服入临行礼。任倚华一个四品诰命,正好“逃过一劫”,乐得清闲。
冷澄正忙着穿做好的丧服,还不忘嘱咐倚华:“还好你不用去,你一个有身子的人,万一冲撞了什么可怎么的了。这段时间外面气氛不好,你也少出去,安安心心待在家里罢。”
倚华撇嘴,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以前常觉得你官不大,挺拿不出手的。现在想想官小也有官小的好处,这一回我不配进宫真是阿弥陀佛,一想到有些人假装悲伤不已实则喜极而泣的嘴脸,真是可笑。”
冷澄一边叫张叔跟着,一边还不忘回倚华的话:“你那姐妹不也在宫里,她是悲伤不已还是喜极而泣?”
倚华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收敛了几分:“她?悲伤不已没那个情分,喜极而泣她也没怎么浅薄,我猜,是兔死狐悲吧,”
她猜的还真有几分道理,文茵正陷在兔死狐悲的莫名忧伤中。
虽然生前闹的不可开交,可是萧卓真没怎么在秦皇后的身后事上纠结,相反还有点身后补偿,风光大葬的味道。在小公主的事上更是旗帜鲜明地站到了她这一边,贤妃林氏刚吵了几句就惹得龙颜大怒,当场就被禁了足。尽管这件事弄得太后更加不待见她了,不过看着怀里熟睡的小公主,文茵还是觉得很值得。
鉴于她的圣宠,连皇后的丧事她亦有份参与。只是参与的越多,心里的不安就越来越深。
忍不住会想,皇后的今日,会不会就是她的明日?
也曾地位煊赫,也有数年深情,到最后却是生前落寞苦痛,临死才赚得那人一眼,饶他给了死后哀荣又有何用?
她本来就头疼着呢,偏偏萧卓还总来她的清藻殿,一来就逗逗小公主,小公主睡了就默默坐在那里看夕阳,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
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了:“皇上您能不能痛痛快快告诉臣妾,您到底是来臣妾这里做什么的?”
萧卓一脸迷茫:“来这看小公主和你啊,朕还能做什么?”
文茵险些气炸了肺,你看小公主我还信,你看我你就没认真看过我几眼你来看我,萧卓你糊弄鬼吧你。本来她心里就不痛快,再加上扳倒秦家后,萧卓委实对她极好,不免就又把她以前的性子惯出来了。
她冷哼一声:“皇上,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呢?人已经去了,你如何在这里缅怀她也回不来了。”
萧卓听这话不对就沉下了脸:“盈妃,你胡说什么?”
文茵心中的恐惧委屈醋意一刻间竟是酿成了尖酸刻薄:“得,这下我又变成盈妃了。原来皇上也知道我是盈妃,不是皇后啊。您有这空闲天天在这里看落日看星星,倒不如在皇后娘娘生前多看她本人几眼,怀念的时候还能想起来多点东西!”
“啪”,萧卓拍案而起,文茵横眉冷对,毫不相让。
两人默默对峙了半天,竟是萧卓先颓然地坐了下去:“算了,阿茵,其实你说得对。我和她,我和你,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好像都是我的错……。”
文茵转过头,心里恨恨地想:“说她就行了,干嘛还扯上我。”想着想着,眼圈不由得就红了。
偌大宫殿只听得萧卓一人幽幽的声音:“我以为我讨厌她,嫌恶她,恨不得她死,之所以和她做夫妻不过是利用她。等她失去了利用价值,我一定不屑于再看她一眼。”
“然而当她真正离开了,我的心里却好像少了一块,空落落的。这些天一闭上眼睛,全是她,说起来也可笑,就是在梦里,她还是我讨厌的那个样子,冷冷的像块冰,满口都是家国社稷,母仪天下。拿着上下尊卑的法则当令箭,要死要活地和太子府里的侍妾过不去。就连我满足了她的愿望,让她当上了皇后,她还是皱着脸不欢喜。”
“后来就这么连做了几天梦才发现,原来她在我面前竟是很少有一展眉,一开颜的时候。我就想是不是因为我她才一直都不开心,再把当年的旧事串串,娶她进府我不情不愿,她说她志在母仪天下我嫌她爱慕虚荣,她和侍妾过不去,我不问缘由就觉得是她不容人。我让她当了皇后但心里始终提防着她的家族,真是……。这么想想我也就明白了,怪不得她临死会那么想,因为……毁了她这一生的人明明就是我啊!”
文茵听得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不光为了皇后,也为了这个意气消磨,自怨自艾的帝王。
这个人总算学会了为别人想,总算学会了理解别人的苦衷,可是……让他学会这些的,陪他最久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如果可能的话,文茵宁愿面前的人像以前一样薄情寡义,自以为是,视他人如敝屣,而不是像这样忏悔追忆,惹的她莫名心疼。
萧卓啊萧卓,明明梦做的好好的,不喜欢的皇后死了,碍事的秦家灭了,曾经高傲的我也学会向你服软了,世间美女千千万万任你随意挑选,天下之大任你覆雨翻云……。
你干嘛要醒过来呢?
为什么不继续把梦做下去,好让我彻底地恨你呢?
萧卓对着她颤抖的背影,硬生生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阿茵,当年的事我不肯听你解释,你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恨我?”
文茵的手紧紧地攥着,指甲掐到肉里也不喊疼,她努力保持着平静:“皇上,皇后娘娘并不恨你。她若真恨你,以她的个性就算被发配到了冷宫,必定要放手一搏,将**搅得天翻地覆,然后冒着一死控诉你的薄情寡义,喜新厌旧,让你无地自容,心里永远留着一块碰不得的伤疤。她若真恨你,就会在临死前说清楚她有多恨你,让你心里永远背着一个包袱。她不恨你,所以她的遗言里只有小公主,没有她自己,也没有你。她不恨你,所以她愿意把小公主留在你这个父亲的身边。”
“而我,皇上,我不像她,当年的阿茵真地恨过你,也爱过你。现在的盈妃,要谈爱恨,未免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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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且贪欢你且陪()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走着,凝秋忙着看帐管家,天天和总是蠢蠢欲动要分一杯羹的凌氏,面和心不和地对付着。/ 文茵声称对萧卓无爱无恨,本以为萧卓就算看在小公主的面子上不把她发配到冷宫,也得把她降几个品级来出气。没想到萧卓听了这话,自己个黯然地又看了一会落日,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走了。预想中的雷霆震怒久久不来,文茵继续忐忑地做她的宠冠六宫的盈妃娘娘。
至于倚华,咳咳咳,她还在养胎中……。
每天除了开口吩咐别人做事,自己是一点都不动,连拿双筷子都嫌沾手。事情到这个地步倒也不是她多么娇贵,都是被惯出来的。安人天天围着她打转,左一个别累着,右一个小心点。朗云出于一种没见过世面的好奇与惶恐兼备的心理,把她当官窑瓷器一般保护着。碧罗和绯烟是换了新主子,想好好表现一下。至于香菡,上次栽了个大跟头,又被“发卖”两字吓着了,现如今是规规矩矩,动辄就离冷澄八丈远,反倒像只小猫似的总来倚华面前献殷勤。倚华是看她又好气又好笑。
刚开始倚华不适应这种众星捧月的生活,枕头上跟冷澄说悄悄话,让他劝劝安人,管管下人,天天这个样子,腻的她鸡皮疙瘩都落一地了。没想到冷澄来一句:“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倚华泄愤似的轻咬了他一口:“好个头好,感情每天被围着劝小心,多走一步就得被拦回来的不是你,我是人,可不是家养的小玩意儿。”
冷澄不以为忤,揉揉牙印所在的位置:“谁把你当小玩意儿了?有这么凶悍的小玩意儿吗?她们也没有把你当小玩意儿的意思,娘是心疼你,朗云本来就是你的姐妹,碧罗她们是你挑回来的,香菡……。”
倚华倚在床上笑的分外暧昧:“你说啊,你说啊,香菡是为了什么天天巴巴在我面前献殷勤的?是不是她心不死,等着叫我声姐姐呢?”
冷澄红了脸:“胡说什么,她明明就是上次被朗云那副要打要杀的姿态吓怕了,想将功赎罪罢了。”
倚华啐了一口:“我看她还是有那个心思,不过就她那点兔子胆,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还有,你当我真是骨子贱,有好日子不过?如今我怀着孩子是这样,万一孩子出点什么事或者是美生出儿子,再或者孩子生了,年老色衰了,谁还把我当回事呢?到时候,忆往昔,思今朝的,说不出的难受。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别这么捧着我,捧的那么高万一摔下来呢?”
冷澄无语,只是用手拨弄着倚华散落的头发,柔声说:“又多想了不是?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之所以期待这个孩子,不只是因为后继有人,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因为这是你和我的孩子。因为给我生孩子的这个人,是你。”
倚华含羞带怯地推开他,笑骂道:“什么时候变的这般肉麻?我几时如此重要了?”
冷澄任她推搡,含着笑意看着面前炸毛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