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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逐鹿民国-第17部分

小说: 逐鹿民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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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丘微微一笑,反问道:“筱公可知道,如今的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姓甚名谁吗?”

    张元济随口说道:“当然知道,便是那西奥多?罗斯福…”说到这里,张元济恍然大悟,“难道,这富兰克林,是西奥多的子侄吗?”

    “不错!”司徒美堂笑着说道,“这富兰克林,是美利坚合众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的远房侄子,两年前,更是娶了西奥多的亲侄女,两家亲上加亲。”

    张元济点点头,说道:“原来竟是天潢贵胄。我说方生竟然在夏威夷敢惹出这么大的事情,原来早就在这美利坚,埋下了这等伏笔。你们洪门真是好大的手段!”

    其实张元济心里在想:这洪门,在异国他乡,都已经上通天听,下连弱民,有如此大的声势。为什么朱丘始终不肯回国,却仍然只是翻译几部西学经典?倘若他们的手段用在对付清国上,那反清复明之事,恐怕早就已经成了。

    可还未等他发问,朱丘已然笑道:“不是我洪门手段高超,实在是机缘巧合罢了。筱公莫要误会,其实我们洪门,此时仍然不过是贩夫走卒的联合自保罢了。想要呼吸之间,变动时局,却是远远不能的。或许再过数年,等那批人训练成功,我们便可以回归故国了。”

    张元济闻言一笑,知道是自己想的简单了。

    司徒美堂却是豪迈的一笑,说道:“几年之前,我刚来美利坚时,哪里能想到,我们洪门会有今日的局面。事在人为,无须庸人自扰!”

    话才说完,只听见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声清脆的笛声,音符跳动,活泼无比。笛声消歇之后,便有一个柔美清亮的女声飘了过来:

    Hey!Zhu;

    don't let me down。

    You have found her; now go and get her。

    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

    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听到歌声,张元济见朱丘的脸上露出笑容,这笑容他从所未见。笑容中有些欢乐,有些羞涩,更有些期待。旁边的司徒美堂却嘿嘿暗笑。

    等那歌声唱完一段,朱丘便有些忸怩的说了一声:“我去去便回。”

    说完,便在司徒美堂的笑声中,疾步出门,脚尖一点,耸身而起,踏着屋檐树梢的新雪,窜高伏低,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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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雪色() 
夜色柔美,刚刚停了的雪,此刻又悄悄飘落下来。落到静静的河上,却又悄悄的消逝无踪影,只有日夜流逝的河水,依旧奔流不息。

    一个美丽的犹太少女,坐在河畔的云杉树下的长椅上,轻轻的哼着,轻灵的歌声,穿过层层夜色,向着远方飞去。

    朱丘来到近旁,远远的看着那个少女,几年不见,她的身量仿佛又高了一些。

    朱丘静静的走过来,果然看见那一把吉他,靠在云杉树上。朱丘走过去,轻轻的拿起来,先拨动三两下,试了试弦,便弹了起来。

    Hey Jew;

    don't be afraid。

    You were made to go out and get her。

    The minute you let her under your skin;

    Then you begin to make it better。

    And anytime you feel the pain; hey Jew; refrain;

    Don't carry the world upon your shoulders。

    For well you know that it's a fool who plays it cool

    By making his world a little colder。

    犹太少女听到歌声,忽然转过头来,见是朱丘,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刹那间便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忽然脸上红云片片,低下头,却轻轻的笑起来。

    “美丽的欧菲利亚; 可爱的小姐; 在你的祈祷中可别忘了我的罪孽。”朱丘随手撩拨着吉他,口中说道。

    少女眨了眨眼睛,却诵道:

    “这就是爱情的错误,我自己已经有太多的忧愁重压在我的心头,你对我表示的同情,徒然使我在太多的忧愁之上再加上一重忧愁。爱情是叹息吹起的一阵烟;恋人的眼中有它净化了的火星;恋人的眼泪是它激起的波涛。它又是最智慧的疯狂,哽喉的苦味,吃不到嘴的蜜糖。”

    朱丘微微一笑,也跟着诵道:

    “既然真心的恋人们永远要受磨折似乎已是一条命运的定律,那么让我们练习着忍耐吧;因为这种磨折,正和忆念、幻梦、叹息、希望和哭泣一样,都是可怜的爱情缺不了的随从者。”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忽然,两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唐娜,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到了纽约?”朱丘问道。

    “我不知道你来纽约了啊。我只是每天都喜欢坐在这里,哼几句你为我唱过的那首歌。”唐娜斜靠在朱丘的肩上,轻轻的说道。

    眼前的河水悄悄的流淌,那晶莹的雪花,轻轻的滑落,把这世界洒成一片纯洁,不再有其他的一切纷纷扰扰。

    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又是多么的让人忧伤。

    两个人未见面时,总是觉得,有着千言万语的诉说。在每日的生活中,总是想着,啊,这个是多么的好玩,那个是多么的美丽,等见到了他(她),我一定要告诉他(她)。每当看到朝阳初升或者夕阳西下,总是心里想着:新的一天又要开始(结束)了呢,你还好吗?可真是见了面,四目相视,却又沉默了下来。

    心里想着:嗯,那些事情,他(她)是知道的啊。

    执手相看,竟是默默无语,却又似千言万语。

    唐娜靠着朱丘的肩上,伸出手去,接着那悄悄轻轻飘落的雪花,一颗、两颗、三颗……在手里躺上那么一会儿,就倏忽间化作剔透的泪珠,慢慢的,顺着掌纹,滑了出去。

    看着看着,唐娜的眼泪,也忽然就溢满眼眶。

    “阿丘,你在吗?”唐娜轻轻的问。

    朱丘伸出手臂,紧紧的揽住唐娜,在她的耳边说道:“嗯,我一直都在。”

    “当这些雪花,变成流水的时候,你还会在吗?”唐娜的声音有些哽咽。

    “当这一生的雪,都落尽的时候,我会在这里;当这一生落尽的雪,都化为流水的时候,我还会在这里,陪着你的。”朱丘在唐娜的耳边,轻声的说着。

    夜色下的河流无声流淌,漫天的雪花,像是跳舞的天使,盘旋在这茫茫天地之中。

    唐娜心里欢快无比,突然觉得朱丘的身子在颤抖,她转过头来,却正碰上朱丘的眼睛,一看到那双黑色的眼眸,唐娜的脸一红,低下头,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发抖?你是病了吗?”

    听到唐娜关心的声音,朱丘却觉得老大没趣。只好说道:“没有,只是不习惯这里的气候,太冷了。”

    唐娜听到朱丘的回答,却笑了起来,笑声像轻盈的黄莺,挥动着翅膀,和雪花一起飞舞。

    “原来你也有受不了的东西呢!”唐娜笑着说道,“我以为你是个无所不能的使徒呢。”

    朱丘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唐娜却又说道:“这里已经暖和多了,你不知道,俄罗斯的天气,才真正叫做冷呢。”

    朱丘看唐娜脸色忧伤,便知道她又想起了往事,有心岔开话题,便问道:“拉比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见朱丘问起拉比,唐娜的脸上才又蒙上一层温暖的光芒。

    “拉比他们都很好。你说的那个冷气机,就是现在叫空调的那个,现在也卖的很好。我们在纽约,也碰到了很多族人,借着K&B公司,族人们都能有个比较好的生活。大家都很快乐。”

    唐娜说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朱丘说道:“对了,这几天,拉比说以后制造汽车或许会是一个辉煌的行业,正巧有家汽车公司来纽约寻找新的合伙人,拉比想入股那家公司。但是五年之期快到了,拉比想着你是不是需要资金了,所以入股的事情,一直想跟你谈一下。”

    朱丘点点头,原来订立盟约的时候,的确说的是五年之后,他就要动用K&B公司的应得利润。送给拉比的那一箱黄金,早就被拉比投资到了空调的生产之中。如今雅各拉比想投资新的产业,的确需要跟自己商量一下。不过,这汽车,果真能造的出来吗?朱丘心里还是有些疑问。

    眼见朱丘考虑起事情,唐娜有些不高兴了。她在朱丘耳边重重的喊了一声。看着朱丘无奈的表情,唐娜嘿嘿的笑起来。

    这时的雪,忽然紧了起来,一层连着一层。

    “我以为拉比会开一家银行,投资银行业呢?”朱丘站起身来,随手团了一个雪团,远远的抛进了河里。

    唐娜也站起来,蹲下身子,团起雪团,却一把丢向朱丘,被朱丘哈哈笑着躲过。说道:“拉比原来也想着开一家银行,可是开立银行需要的资本太多,拉比说还不是时机,就没有去做。”

    “小波尔还好吗?”

    “呵呵,他好的不得了,现在淘气的很。孝孺他们呢?怎么样,还有你的那两个日本徒弟?”

    “读书练武,跟从前一样。”说着,朱丘又躲过一个雪团,顺手将团的雪团远远的抛开。

    “对了,最近有一个叫艾尔?科恩的族人来找拉比,想建立一个和你们洪门一样的复国组织,名字都想好了,叫做摩萨德,用犹太起义最后沦陷的那座城堡的名字。”

    朱丘身形一顿,这么快?可还未等他说话,远方的茫茫深处,忽然传来几声清脆的琵琶声,似是试弦,未成曲调。

    朱丘闻声一惊,在这美利坚的腹心之地,如何会有琵琶之声?

    琵琶声起,便是一流珠玉落盘之声,脆如急雨,一股杀伐之气,顺着弦声,侵将过来。

    是十面埋伏之音。

    朱丘一纵身,将唐娜护在身后,对着琵琶音声来处,朗声说道:“是故国的哪位朋友来此?还请现身相见。”

    声音传出,却是无人应答。忽然,茫茫碎玉琼华之中,传来嗖嗖的一片暗器声。

    朱丘伸手揽住唐娜,一闪身,躲在云杉树后,只听砰砰几下暗器打入树干的声响。

    朱丘探头一看,只见四五个汉子,手持各种兵器,纷纷向他这里逼来。远处依稀还可以看到几个手持弓箭的身影。

    难道是清门?十年之期未到,就毁约动手吗?如果不是清门,美利坚又有谁,会用汉人的冷兵器?

    可这时节容不得朱丘多想,那四五个汉子慢慢逼上前来,看其身形,个个都是好手,若是等他们排好阵势,围了上来,自己恐怕就护不住唐娜了。

    朱丘急回头对唐娜说:“待在这里,切勿乱动,我去去就来。”

    说完,纵身而出,迎着那几个人冲去。

    还未接敌,一支白羽大箭便直奔朱丘面门而来,朱丘挥出紫皇刃,将箭支磕开,手臂不禁一振——来人好大的力气!

    朱丘脑中不由的想起明空和尚的话来:这紫皇刃,固然是一件利器,可你现在身量未开,力气未成,倘若一味的借用兵器之力,遇上高手,仍是难敌,并且以后也难成大器。你须按部就班,勤练武艺,如此,等你身量长开之时,便是你能真正操控紫皇刃之时。那时,这天下还能挡得住你的,恐怕只有坚船利炮了。

    可现在,自己仍须借紫皇刃之力。

    便这一闪念间,朱丘闪过几支羽箭,右手刃光一涨,便与那几人交上了手。唐娜躲在树后,紧张的看着,只见漫天飞雪之中,几人身形缠在一处,分不清彼此,只有偶尔白光闪烁。远处那琵琶声,一声紧似一声的催,如铁骑狂飙,又如湍流飞奔,直让人的心里揪的紧紧的。

    蓦地一声喊,朱丘与那几人齐齐纵身后跃。朱丘怒道:“你们是洪门哪个堂口的,不知道我朱丘是什么人吗?!”

    远处琵琶声骤然而停,一个声音从渺渺之处传来:“我家的千里驹,终于长成了!”

    “父亲!?”朱丘惊讶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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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父子() 
哈德逊河静水流深,一艘乌篷船,在这纷纷扬扬的落雪中,远远的荡在河心之上,顺流而行。

    “你母亲还好吗?”朱一舟问道。

    唐娜看着这个只活在传说中的男人,只见他此时穿着西式的衣服,披着一件厚妮子大衣,浓眉大眼,满面的虬髯,竟是一个十分粗壮的汉子,全不像朱丘看起来那么白净文弱。

    “母亲在考爱岛种了几株茶树,取名般若。这些年也往意伯这里送了一些,父亲大概尝过吧?”朱丘淡淡的说,“母亲每天都会饮上几回。”

    朱一舟一愣,转念间就明白了朱丘话中的意思。那茶,就是朱丘曾经请张元济品过的那苦茶了。朱一舟这些年在纽约,也曾品过一次,一次之后,就再没碰过。

    一时,船篷中的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父亲这次现身,是有什么想对我说吗?”停了一会儿,朱丘闷闷的问道。

    朱一舟的确是有话要说,但是朱丘这么一问,他反而不好就这么直直的说了。

    他默了一会儿,用铁钎拨了拨船中的泥炭炉,把火烧的更旺一些,拎过一个小水壶,取了些冰雪放进去,烧了起来。不过一会儿,水便烧的开了。朱一舟从船篷的一侧的挂兜上,取了一包茶叶出来,又取出一套茶具,一边动手制茶,一边对朱丘说道:“你说的般若茶,我这里正好还存了一点,古人有诗曰:‘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今日雪落的正好,茶水清绿,今日我们父子便在这里以茶代酒,一诉衷肠吧!”

    朱一舟说着话,手中却丝毫不乱,麻利的制好三杯茶出来,给朱丘和唐娜送至面前,轻轻拿起眼前的茶盏,微微的品了一口:果然不负苦茶之名!

    唐娜学着朱一舟的样子,慢慢的尝了一口,眉头一皱,却不敢说什么;朱丘却端起茶盏,如饮烈酒,一口而尽。

    “明空传信说,你过了紫皇刃的试炼。”朱一舟看着眼前碧绿的茶水,静静的说道,“那混沌钟内,你经历了多少轮回?”

    朱丘闻言先是奇怪,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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