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民国-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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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方哈哈一笑,“正是如此!”说罢转头复对德毅刚说道:
“你速速快马将我与慰亭二人所议方略,报予豪公知晓,让他传语门主。”
德毅刚一抱拳,“两位兄长放心,我即刻便报予义父知晓。不过,我倒也想去信阳走一趟。不为别的,那方孝孺居然能冲透北洋军阵,我倒想会上一会!”
袁世凯哈哈大笑:“有勇忱相助,数日内,我必能攻下武胜关,直指汉口!让门主在决战之前,不须再为这些琐事萦怀!”
说罢三人拱手作别,分头打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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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节 解甲()
二十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
吴禄贞遇刺当天,亦即洋历11月7日,农历九月十七,江苏镇江,京口驻防满城八旗营内。
“哟,二哥,今儿这么早就出去?听说您在四牌楼又开了两间铺子,可是现在过去瞅瞅吗?”
“嘿!我说宝三儿,你这一大早就骂你二哥?咱满人还缺钱不成?你二哥就是想玩玩,回头兄弟们聚的时候,也有个地界不是!”
“我说吧,还是二哥想着兄弟们!行了,我也不耽误二哥了,二哥您先忙着!”
那二哥名叫那勇,家里行二,满人里有那熟的,就敬称一声“二哥”,当然,要是汉人,就需叫“二爷”了。
那勇一手托着鸟笼,哼着昆曲,晃悠悠的行在这晨曦之中,轻松写意至极,忽然,他看到有几人正在城门楼上拉着机关炮和大炮,顿时有些怒了,“嗨…嗨…干什么呢?太平时节的,弄什么玩意?”
上面监工的听到喊声,向下一瞅,见是那勇,便笑着说道:“原来是二哥呀!没什么,新来的都统听说苏杭那边有乱党闹事,怕咱们这边也不太平,就拉几门炮上来,装装样子,毕竟这东西就咱们满营有,就是吓唬一下那些乱党,没什么别的!”
“还没什么?”那勇一听就急了,“这满城上上下下一万来口子,腰上带把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他【】妈【】的会使炮?你二哥从生下来,就没见过这阵仗。你们摆这些玩意,是吓唬乱党还是吓唬我呀?”
“二哥说笑了,哪能吓到您了,这满城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您可是这镇江城里,天字第一号的胆!”
这话一下子把那勇说的“扑哧”一声乐了,他吹了声口哨,逗了逗笼子里的翠鸟,“行,你小子倒是会说,今儿晚上儒里楼,你二哥请客,早点过来!”
“还是二哥痛快!”
那勇不再回话,将手里的鸟悠到眼前,嘴里吹着口哨逗弄着,一边晃晃悠悠向前走去,行了几步,他像是想起什么,又抬头冲上面喊道:“哎,架上就得了,别试炮啊,你二哥这鸟可金贵,禁不起那吓唬!”
上面答应一声:“您放心吧!”
悠哉出了满城,那勇又晃悠到城门口一个卖玩物的小摊上,漫不经意的看起来。
那摊贩见他过来,似乎有些紧张,但转瞬之间,便神色又复平静,在那里仔细的照应着。
“以前可没见过你哈?”那勇捡起一块玉玦,迎着日光看了看,忽然问道,“新来的?”
“爷的眼神真好,石头他病了,让我替几天。”那小贩毕恭毕敬的回道。
“哄我是吧?”那勇依旧看着手里的玉玦,毫不在意的说道,“爷知道你是什么人,用不着藏着掖着。你既然夸爷的眼神好,就别跟爷再这儿打哈哈!”
“您这是说什么?”那小贩头顿时低了下去,手摸向摊板下,只拿眼角的余光盯着那勇,“我可是不太懂。”
“甭在那儿装,”那勇仔细看着手里的玉玦,啧啧巴咂了几下,鼻子嗯嗯了几下,说了句“不错!”尔后冲那小贩说道,“这玉玦不错,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爷买了,回头给爷送到家里去!”
停了一会儿,那勇又逗弄了两下笼中鸟,接着说道:“回头告诉你们管事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哦,那个林述庆。告诉他,别着急,爷的祖辈已经给他爱新觉罗家流够了血,爷已经不想再流了。你也不用紧张,爷不会戳穿你,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别太当回事。革命不革命的,日子还不是一样过?革命了又怎样,你们还真能把我们满人赶尽杀绝?跟你说句实话,这改朝换代,也就是换朝天子换朝臣,爷有钱,还过爷的富贵日子,那没钱的,还是哭他的祖坟去!”
话一说完,那勇从袖中摸出几两碎银,扔在摊铺上,说了一句:“多的算爷赏你一口吃的!”
那勇一转身,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回走,顿时大乐,“嗨,琦六,你小子可算回来了,昨儿怎么样?”
那琦六看样子是一夜没怎么好睡,眼皮还在耷拉着,一脚硬一脚软的走在路上,猛听见有人叫他,使劲的睁开眼,又仔细的揉了揉,才看清是那勇,顿时身上一激灵,仿佛魂一下子就回来了,“哟,是二哥呀,我当是谁呢,这一大早的。二哥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那勇呸了一口,大声又说了一遍,“昨儿的事,怎么样?”
“嗨,昨儿二哥你没去,那真是有点可惜了。昨儿润雁楼里新到了几个扬州瘦马!嘿,那滋味,嘶,欸要喂,真真让人*,昨儿我愣是一夜没睡,差点要了我琦六的小命!”
话音刚落,琦六又补了一句,“就那瘦马,就算要了我琦六的这条小命,这辈子也没白走这一遭!”
那勇听的早就不耐烦,上前一巴掌扇在琦六头上,“谁问你这个,我问的是昨夜的事儿,那杨家答应了没有?”
“嗨,我当二哥说的什么呢,”琦六一听这个,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回道:“有什么不答应的,这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再说了,那杨家老三跟我一个被窝玩瘦马,那是过命交情,我出面,他能不答应吗?”
“那就好,什么时候给回话?”
“杨家老三说回去跟他老爸商量一下,估计最晚,也就是今儿午后。”
“行,办的不错。晚上儒里楼,二哥请客,你得来啊!”
“放心吧二哥!”琦六含糊的答应一声,“二哥要没别的事,我就回去补个觉去!”
“走你的!”那勇一撇嘴,等琦六走出几步,忽然回头又叫道:“哎,琦六,润雁楼那瘦马还有没破瓜的呗?”
那琦六走出几步,听到那勇的喊话,呵呵乐了,转身对那勇便说道:“知道二哥好这一口,昨儿我跟刘妈说了,让刘妈给二哥留了两个,二哥早些去,晚上咱们也好说说这驯马经!”
“还是你小子懂事!”那勇笑骂了一声。
一日的功夫,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在巫山云雨中打转,那时光便溜的飞快,不一会儿,东升的日头便已经西斜,那勇尝过瘦马的滋味,便拎着鸟笼,晃晃悠悠的又向满城里行去。
甫到城门口,便见一人急匆匆的迎了出来,“哎呦,我的好二哥,你可算回来了。”
那勇定睛看去,却是琦六,“怎么了?瞧你这急性儿!”
琦六低声说道:“杨振声来了,正在副都统那儿!”
听完这话,那勇一激灵,顿时从温柔乡里回过魂来,“谈的怎么样?”
“只怕悬,”琦六摇摇头,“那载穆要尽忠!”
“忠他个姥姥!”那勇一听便怒了,“当年英吉利人进镇江的时候,我家祖爷可没含糊,亲手可杀了一个洋人兵。也为他爱新觉罗家流了血尽了忠,今儿要是他敢挡爷的活路,爷灭了他!”
琦六听完,倒是呵呵一乐,“二哥听岔了,我是说那载穆要悬梁,为这大清国尽忠!”
“姥姥!”那勇扑哧一乐,笑骂道,“怎么不说清楚?!”
说罢,两人结伴便向城内走去,走不多时,正碰上前来负责接洽的镇江士绅首领杨振声,那勇冲着杨振声拱拱手,说道:“今儿这事,多谢杨先生了!”
“哪里哪里,”杨振声抚了抚胡须,也拱手客气道:“京口驻防的各位老少能够顺应潮流,使这镇江一地的百姓免遭兵隳之乱,实在是功在千秋之举,善莫大焉!”
那勇一乐,擎起鸟笼吹了几声口哨,逗弄着那笼中的鸟跳了几跳,“杨先生说的可有些大了,我那勇可没那么高的境界。杨先生也不是外人,在这镇江城,我们也不会少了打交道。也不瞒杨先生,擎枪干仗之事,我那勇生来便不会,不但我不会,这京口防营,连带上蒙古八旗,腰上带把的,有一个算一个,也没生这根筋。你们汉人想要掌天下权,没问题,天下任你汉人去夺,只要别碍着我们满人继续过日子就行!怎么样,这点要求不过分吧?够实在吧?”
这一番话,那勇有脸说,杨振声倒有些没脸听了,但此刻在场面上,他只好顺着话头,连连说道:“那二爷说的极是,说的极是!”
正说着,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老爷……”
那勇还不知怎的,杨振声已经一声长叹,“国有忠臣啊!”说罢拱拱手,一边摇头,一边疾步去了。
琦六看那勇还是不知究竟,便点道:“新来的副都统,黄带子载穆,自己找了根麻绳,把自己交代了!”
“嘿……”那勇长吸了一口气,“这又是何苦来着,不就是改天换日吗?只要有钱,咱们还不是一笔好字写得,两口芙蓉抽得,三圈麻将搓得,四声昆曲、唱得~”临到话尾,这那勇还拿着昆曲的腔,小小的秀了一声,那身子还配合着,扭了一个极标致的身段!
“好~啊!”琦六在一旁拉长声音赞道,“二哥这唱腔,可是越来越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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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 盛名()
11月7日,吴禄贞遇刺当晚,石家庄车站。深夜未过,一灯如豆。
吴禄贞睁开双眼,却见一个朱衣明服的少年,抱膝坐在床侧的一张太师椅上,正自笑吟吟的看着他。
“你是汉王?”吴禄贞定定神,张口第一句便问道。
“我是朱崇祯。三路逼京之事,你做的如何了?”
“张绍曾和阎锡山均已联络妥当,不日便可出兵!”吴禄贞豪气不减,“可惜我双腿已残,不然必可亲提第六镇逼京。此时只要震动京畿,在满清中心革命,南北呼应,则革命一定能够功成,我煌煌汉族必可重新立于世界!”
朱崇祯淡淡一笑,却问道:“这北洋第六镇,现在石家庄的共有多少人?”
吴禄贞一愣,“这种事,我如何会知?”
“嗯,也对,”朱崇祯点点头,“那么,这第六镇中,有多少人心向大汉,愿意革命?”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是千载难逢的荣光,谁人不争先?”
朱崇祯自失的一笑,“倒也是,我再问你,这第六镇中,有多少军士家在直隶?”
吴禄贞被问得有些烦,若当面的不是朱崇祯,只怕他早就怒骂出口了。但此时却是不行,吴禄贞强忍下一口气,慢慢说道:“这等鸡毛蒜皮之事,我知道又有何用?!”
话音一落,朱崇祯扑哧一下乐了,“绥卿说的有理,这倒是朱某唐突了。绥卿位居士官三杰之首,做的自然是惊天动地之事,这等琐碎小事,自然不能烦扰绥卿了。”
说完,朱崇祯站起身来,对吴禄贞说道:“绥卿这次伤的不轻,虽然救的及时,但还是要将养些时日的好。绥卿且在这里等一下,我出去看看,吩咐厨房,弄些流食来。”
宫本兄弟此刻正守在门外,本来马步周刺杀之时,他们就已经赶到了。可因为昨夜之局过于凶险,而他们二人又是日本人,不便出手,朱崇祯将二人带在身边,也只是做最后的身教罢了。
见朱崇祯出来,宫本义英迎上前去,低声问道:“大哥,事情如何?”
朱崇祯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却反问道:“北洋军中有谁来看过吗?”
“有几个军官来过,领头的自称是张世膺。”
“这几人现在哪里?”
“还在院外等着。”
“我们去见一见吧。”朱崇祯心里暗笑,这笑的却是自己,本以为可以省些力气,借势而为,想不到吴禄贞偌大的名头,却是如此浮夸之人。
院门处等候的几人,倒颇有些军人的模样,站立如松,行走如风,看的出是经过严格的训练。
门口的几人一见朱崇祯出来,便围了过来,其中为首一人,便是那张世膺,开口问道:“汉王,不知吴统制现在如何了?”
“失了双腿,好在无性命之忧。”朱崇祯说道,“不过我有些好奇,想问问育和,这吴统制,平时在军中都做些什么?”
张世膺一脸崇敬的回道:“吴统制名士风流,常常在京城中与人诗酒唱和,平时多半不在军中。”
宫本义英与宫本义雄对视一眼,才知道刚才为什么朱崇祯要叹气。两人虽未进过军校,但在夏威夷之时,因为一叶书院的校制,也曾在美利坚军营待过一年,对着军旅之事,并不陌生。此刻张世膺一副崇敬的口气,却说出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也着实让两个人开了一回眼界。这吴禄贞,既背负复兴民族大业,又身为军中主官,处在这么绝佳的位置上,不思每日砥砺兵士,教化革命,反而离开军中,去做什么诗酒唱和!这般要是能够成事,那要羞愧死多少豪杰?两人心头想着,又想起南方党人的行径,不禁摇摇头,看来这南北方得革命党,倒是不能一概而论!
其实二人倒是误解了。这原本并不是南北革命党人的差别。就说那吴禄贞,当年湖南华兴会初建,他与黄兴宋教仁等俱都是发起人。只不过后来另有际遇,才来北方,做了这北洋第六镇之统制。其实说到底,只是这草莽之间与闻达之人,究竟不同。这不同,倒是在那领导山西革命的阎锡山身上,最为明亮。
话说那阎锡山,在日本士官学校期间,也曾矢志反清复明,不但加入了同盟会,他在归国之时,还不避万险带回来两颗*,一心要它们响在革命前进的路上。可这种种,究竟只是日本留学生之间的时髦,在国外赶一赶,也就罢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