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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逐鹿民国-第68部分

小说: 逐鹿民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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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就在我哥哥身旁,”艾碧伸手一指:“那就是朱先生!”

    方梅和宫本流枫对视一眼,连忙整理了一下衣饰,看着她们如临大敌的样子,辜鸿铭还以为四人看到亚当斯,不敢逃走,便在后面哈哈笑道:“早告诉你们,偏不听!”

    这时詹天佑已经下了船,他站在码头上,看着另一艘船上有些苍老的容揆的身影,不由得便想起幼年时留学的那些事情来。

    当年詹天佑与容揆俱都是清国选派到美利坚的留*童,詹天佑为第一批,容揆为第二批,却共入耶鲁。后来事有反复,清朝召回幼童,独有容揆与谭耀勋抗命留在了美利坚。当日一别,于今已是三十余年,青春时光如白马过隙,一去再不回还。

    少年别,垂老逢,古来人生叹惋,莫过于此吧。

    詹天佑与容揆握手相见,见往日少年如今都已斑白了头发,苍老了身形,都是万般唏嘘。遥想多少故人已是黄土中人,心中感念,更趋无声。

    当年那些少年,背着数典忘祖的骂名,漂洋过海,只为能够感受西洋风气,知己知彼,为中华复立于世界而发奋。如今少年已老,回想这纷繁的三十余年,马尾海战,甲午之战,多少好友同侪已经捐躯国难,可到如今,中华国势依旧积贫积弱,三十年苦心,一代人碧血,到头来,还是只能叹一句:留待后来人。

    好在还有后来人!这几乎是这两人心中最后的一点寄托了。如今民国已建,求学西洋再不是数典忘祖之行,汉留一脉又建起清华学堂,专司其责,眼前的这些少年们,一定会比自己这辈人,走的更远。让这中华真正富强!

    两位老人在那里叹惋,一旁一叶书院的学生早已上前,接过行李,或是一个对两个,或是一个对三个,已经和从海那边唤作中华的那片古老大陆来的少年们畅谈了起来。

    这一切,让那些赴美的少年心中无比的惊异,也无比的欢喜。要知道,此刻守在码头上,等候的这些一叶书院的学生,并不是只有黄色皮肤的东方人。这些少年肤色斑杂,有白有黑,有黄有棕,却都能说一口流利的华语。攀谈几句,更觉的夏威夷上的这些同龄人,感觉敏锐,竟像是能洞察人心似的。

    少年们多是自来熟,短暂的陌生过后,许多人便说的愈发热闹,不时便有笑声响起,让这码头顿时荡起一股生气,这股生气绵绵泊泊,直传到一旁卸货的码头工人那边。蔡济民嗅到这股生气,一时竟呆在那里,过不一会儿,面上竟慢慢的淌下两行热热的泪水。

    这才是真正的希望啊!蔡济民那颗已痛快燃烧过后,如今只是灰烬的心,忽然又有了几分抑制不住的期待。

    “都这般的年纪了,又当着这么多后辈的面,两位哥哥这般儿女之态,不怕让后辈笑话吗?”

    詹天佑闻声,抬头一看,见面前一个魁梧的汉子,粗眉大眼,满面虬髯,依稀便是那时那个人的影子。

    “你……你、与朱桢公有何关系?”

    “我是朱涌,朱一舟,难道眷诚兄已经忘了我吗?”

    容揆见詹天佑还在苦苦思索,便提醒着说道:“这是朱桢公的公子,当年你我进入耶鲁之时,曾在典礼上见过的。”

    这一提醒,詹天佑才猛地想起来。他看着面前这个正当壮年的汉子,心中更觉时光飞逝,人生已老。

    “眷诚兄,”朱一舟笑着唤醒詹天佑,指着身旁的一个白人青年介绍道:“这是当年留美主事人亚当斯家族的后人,约翰?亚当斯二世,”说着,一把拉过旁边一个青年,郑重的对着詹天佑说道:“这是赵元任,宣统二年(1910)赴美留学的,如今已在康奈尔取得了理学士,不过元任最拿手的,却是语言,他如今便能说十几种方言。假以时日,必是一代高士!”

    詹天佑见那青年面目清秀,鼻尖架着一副眼镜,更显温文尔雅,被朱一舟这么一说,青年面上飞红,有些赧然。

    “果然一表人才,我辈后继有人,中华后继有人啊!”

    几人正说着,那辜鸿铭已带着石井武、方梅等人迎了过来。那辜鸿铭方才便听到朱一舟之言,说那赵元任是个语言奇才,这让他不由的有些见猎心喜,须知这辜鸿铭,可是精通九种语言,于这语言一途,可说极为自负。

    “Solch ein Gewimmel moecht ich sehn; Auf freiem Grund mit freiem Volke stehn。(我愿意见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那在自由的土地上居住着的自由的国民)”辜鸿铭走过来,谁也不看,冲着赵元任,张口而出,便是一长串德文。

    “Zu meinem Ziele will ich; ich gehe meinen Gang; über die Z?gernden und Saumseligen werde ich hinwegspringen。 Also sei mein Gang ihre Untergang!(我向着我的目标前进,我遵循着我的路途,我越过踌躇者与落后者。我的前进将是他们的没落!)”听到德语,赵元任不似方才那么腼腆,脱口也说出更长的一段。

    “La Chine est une fois réveillée; le monde tremblera pour elle。(中国一旦被惊醒,世界将会为之震动。)”

    “Que peu de temps suffit pour changer toutes choses!(改变一切不须太多时间!)”

    辜鸿铭见赵元任反应敏捷,语音地道,德法两种语言运用娴熟,便点点头,“果然不错!”

    也只说了这四个字,辜鸿铭便拱手对着容揆、詹天佑说道:“辜某来的迟了,让二位久候了!”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宫本流枫和方梅悄步上前,对着朱一舟行礼说道:“姑父!”艾碧和哈莉也上前说道:“朱先生!”

    朱一舟看见两人,却一挥手,“你们这些后辈,不要在此搀和了,你们带元任他们出去看看!”

    这句话却说的宫本流枫和方梅四人一下子跳了起来,再不见方才安安稳稳的样子,四人冲着亚当斯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一把抓过赵元任和亚当斯,招呼了几个随詹天佑而来的赴美留学女孩,便一溜烟的去了。

    见到她们这般模样,朱一舟不禁笑着摇摇头,对着石井武说道:“这阿丘什么都好,唯一的一处,便是太过宠爱这些妹妹。如今我越发担心,将来这些丫头如何能嫁的出去!”

    石井武却只是一笑,“先生何须发这种愁?只怕到了时候,反而不想嫁女了!”

    说着,演讲宫本流枫几人走的远了,一叶书院的学生们也三三两两的领着赴美而来的少年们逐渐散去了。说着话,这便已到了下午的光景,那日头已经大斜。

    “这倒是省了许多手脚!”容揆也不见辜鸿铭和石井武如何吩咐,一叶书院的学生们早已利利落落的领着学生散去了。看到这般模样,容揆不禁感叹道:“想不到这一叶书院的少年,比我们当时还要出色。”

    “不过早经历些世事,多些担当罢了,”辜鸿铭却毫不在意,“真正高明的地方,只怕赞虞兄要待上一两年,才品的出来!”

    这几个成年人的事,稍后再说,单表宫本流枫几人像脱笼的小鸟,跑的远远,直到回头再看不见辜鸿铭几人时,才止住脚步,在那里大口喘着气。

    “你们倒是躲什么?”亚当斯微微笑着,“先生有那般可怕吗?”

    谁想他这番话说出来,却是谁也不回话,只是都拿眼白着亚当斯。这情景倒是让一旁的赵元任有些吃不消,他便岔开话,问道:“都说这一叶书院是读书历世的好去处,不知这一叶书院究竟在檀香山的何处?”

    “你抬头看!”方梅指着远处大声说道。

    赵元任抬头看去,只见远处依稀有座高楼,“那座高楼便是吗?”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方梅哈哈笑道:“你要看一叶书院,只管跟我走便是。”

    亚当斯也是初来夏威夷,听方梅这般遮遮掩掩,不禁也问道:“莫非那只是一叶书院的一角吗?”

    “嘿嘿,那座高楼,只是一叶书院的五大藏书楼之一罢了。要说这一叶书院的所在,”方梅眼珠流转,故意停了一下,才又续道:“你如今脚踏的土地,便已经是一叶书院的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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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解惑() 
“你们说,人为什么要有老师?”

    六人漫步在檀香山葱茏的街道上,远眺天际皑皑白云,蓝蓝海线,十分畅意。六人中除了宫本流枫与方梅,其余人都是第一次来这檀香山,见到这般水木清华,山海相拥,赵元任和亚当斯身为男子,倒还沉得住气,只是偶尔张开双臂大口呼吸;而哈莉与艾碧早就如山雀一般,跳来飞去,仿佛昔日都是在樊笼里打转,如今甫得自由,竟有些欢喜不过来似的。

    行了一阵,亚当斯仍是对一叶书院有些好奇,这份好奇之心根植于他对朱崇祯的好胜心上,众人说的越奇,他便越想在见到朱丘之前,将一叶书院的事情,了解个通透。但他这般的人,如何能放下身份,因此,亚当斯忽然旁开一句,问道:

    “你们说,人、为什么要有老师呢?”

    亚当斯这话问出,方梅只是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依旧在前面与哈莉艾碧笑闹,宫本流枫在四女中最为年长,少时也经历过贫寒,最是持重,听到亚当斯这般问,宫本流枫静静说道:

    “人非生而知之者,怎么能没有先生呢?”

    “宫本姑娘说的极是,”赵元任用手推了推眼镜,在一旁接道:“北宋王安石说的最是通透,即便是天赋再高,也需要良师传授。若无良师,最后也不过是伤仲永罢了。”

    这般说着,路延伸到前方,忽然一拐。这一拐,却与方才静谧自然不同,却是人烟鼎沸,像是进了一座围炉。街市两旁盘虬着粗大的古木,古木上的树冠相连,遮天蔽日,将这一道街遮掩的密密实实,却更像是那炉盖。下面四处游走的人群,便是沸水中四处游动的微微气泡。

    这本是一个街市,既然是街市,女孩子见了,怎么能移开脚步?别说脚步,只怕恨不得眼睛也多上几双,能将这街市上的售卖的物什,一眼就看个明白清楚。

    哈莉和艾碧更是欢喜,拉着方梅便跑了进去,在铺面摊上四处来望,见到欢喜的,更是迫不及待的买下来,让摊主包好送到陈公馆去。

    女孩们看这琳琅满目的物什,双眼闪亮。但赵元任与亚当斯却没有多大兴趣。亚当斯见宫本流枫仍旧陪着自己与赵元任身旁,便笑笑说道:“流枫不必顾忌我们,若是想去,去就是了。”

    宫本流枫摇摇头,她性子沉静,更愿意在这里静静待着。她正欲解释,忽然一眼瞥见一颗古木树下,一个卷发青年正蹲在那里,对旁边的一个七八岁的幼童说着什么。

    “波尔!”宫本流枫欢喜的喊着,冲着那个青年用力的挥动着手臂。

    听到叫声,那卷发青年回过头来,见是宫本流枫,也很是欢喜,他急站起身来,双手连拍带搓,将手上的泥土打落下去,拉起旁边那个孩子,向宫本流枫走了过来。

    等那波尔走近了,亚当斯才看的清楚,那波尔卷发勾鼻,显然是个犹太人,而他手中牵着的小孩儿,却是棕色皮肤,看起来,倒像是夏威夷本地土著的后代。

    “流枫,你比我想的回来的要早上几天!”波尔对宫本流枫笑着说道。

    “这是波尔,我一叶书院的同学,我们在中阶时是一个接引,”宫本流枫介绍说,“这位是约翰?昆西?亚当斯二世,这位是中华的赵元任。”

    “我是蒙哈瓦!”那个夏威夷小孩怯生生的说道。

    众人哈哈一乐,紧接着赵元任好奇的问道:“波尔兄方才在做什么?”

    “波尔哥哥对植物与物理最感兴趣,”方梅不知从何处忽然冒了出来,她和哈莉艾碧手上都满满的,嘴里也都满满的,方梅边说着,边从手上提着着的袋子中取出几筒冰淇淋,递给几人,“波尔哥哥大概又在给蒙哈瓦讲解植物吧?”

    “阿梅果然最聪明!”波尔笑着点点头,“蒙哈瓦刚刚进入一叶书院,我作为他的第一个接引,自然要将这大千世界讲给他听,尽力找到他的天赋所在,否则,我这个接引就算不及格了。”

    见亚当斯和赵元任有些不解,宫本流枫便解释道:“波尔是一叶书院高阶九级的学生了。九级的学生一年内只有两个任务,一是引导刚进书院的学生了解世间万物,如果可以,便找出他们擅长的领域和兴趣所在,这样选好下一个接引,就能省去不少蒙哈瓦的时间;二便是要决定自己以后的路,若是想继续求学,则可以申报学校,若是想进入社会历练,则可以进入夏威夷相关的产业中去。”

    “我们离开时,波尔正在申请德国柏林洪堡大学物理系。波尔,结果怎么样了?”

    “已经接到通知了。再过几日,书院结业式之后,我便要乘船出发了,向海渊也会一起去的!”

    “他也要去柏林洪堡大学吗?”宫本流枫吃惊的问道,“我以为他会选海军院校呢!”

    “他的确是去学海军,海渊接到了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的通知。不过,他想和我一道,先去柏林看看信孺。如今欧战眼看就要展开,我们都担心他会卷入其中。”

    “三哥的性子,遇上这种事,一定会少不了他的!”方梅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哈哈笑着,“大哥说三哥是无风要起三尺浪,只恐天下不够乱的主,何况,他又在柏林军事学院求学,要是他不入伍,那三哥就不是三哥了!”

    “怕的就是这个!”波尔叹口气,“刀枪无眼,他是我和海渊的接引,我们可不想他出什么事情。”

    “我看你们只要把三哥自幼玩熟的枪带过去就好!”方梅撇撇嘴,“三哥向来只听大哥的话,便是二哥有时都劝不住,何况你们?”

    “对了,海渊哥哥呢?这一路也没见他,去哪儿了?”

    “他?被阿林拉着出了海,”波尔头疼的很,“听说附近海面有*出现,他们想去拍些照片!”

    “*是什么东西?”哈莉有些不明白。

    “据说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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