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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乱世情缘漫黄沙-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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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大不等的衣服碎片来看,两人都是当兵的。不远处的草丛里,沉睡着的一顶旧军帽,更加证实了娟子的判断。

    她在一阵欣慰和轻松后,又陷入了更加痛苦恐惧的深渊--祥子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正躺在哪个土沟,等着自己给他收尸呢。

    一股悲苍焦急的情绪,给了娟子继续找下去的力量。

    她朝四下里茫然地瞅了一会,像是有了头绪似的,朝着一棵大榆树蹒跚而去。

    不知从啥时起,倔强的太阳,硬是顽强地撕开了疲惫的乌云。在西边的际,露出了一道色彩斑斓的缺口。

    将缕缕强劲的光芒,毫不吝啬地喷射在苍茫的大地上。给万物,都均匀地染上了一层鲜活的颜色。

    娟子,拖着疲惫的身子,斜倚在被热情的晚霞,抹成金色的老榆树上。

    心中的悲伤惆怅,和茫然绝望,在充满着暖意,和希望色彩的光束照耀下,像是渐渐地淡了下去。

    一种为了祥子,也要顽强活下去的欲望,充盈着她的身心。

    娟子深深地吸了口,被阳光沐浴过的空气,迎着七彩的霞光,慢慢走去。

第五十一章 守财奴偏失爱女() 
祥子被抓走,娟子又出了阁。姚家院落,随之变得冷清,静谧了许多。

    清晨,再也听不到“嗨嗤,嗨嗤”的练拳声,和两饶笑声。

    就连老榆树上的麻雀,似乎也老实了许多。

    姚掌柜,往日躺在炕上,听惯了熟悉的声音。冷不丁没了,倒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侧脸瞅了眼还在装睡的桃子,伸手在她酥软的胸脯上捏了一把,便慵懒地起身出了门。

    此时的太阳,刚刚翻过院墙。把大半个院子,和侧屋的廊檐,都染成镰淡的红色。

    姚掌柜陀着身子,动作滑稽地伸个懒腰,朝茅房才走了两步,便像是猛地想起什么似的,身子僵在霖上。

    干瘪的脑袋扭向一边,一动不动。--原来,娟子的屋门,是半开的。

    姚掌柜僵在原地好一会,见没动静。才猫着身子,顺手拎把立在墙根的破铁锨。像贼似地,慢慢移到娟子的门口。

    哆哆嗦嗦地举着铁锨,像吓唬狗似地,在门框上敲了一下。

    飘忽的身子,随之朝后退了几步。见没动静,便像只偷食的母鸡似的,试探着进了屋。

    屋内,明显有人翻过的痕迹。至于少了啥,他还一时觉不来。

    他正准备掀起柜盖,却见上面放着两张纸。

    他疑惑地拿起纸,扶了扶落下鼻梁的眼镜,见第一张纸上草草写道:“爹:女儿不孝,不能再在膝下伺候您。我走咧,您就安心地守着那些财产过吧!女儿顿首。

    第二张,便是休书。看过休书,姚掌柜一屁股瘫软在地上,像是猛然让人,抽掉了身上的骨头似的。

    然而,奇怪的是,此刻的他,头脑却是异常的清醒。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任性而又倔强的宝贝闺女,昨晚都做了些啥。

    姚掌柜胡乱地吃了早饭,也没心思去铺子,便手里端着个,被垢痂锈得,只剩下壶嘴的前半截,才能看出紫砂模样的茶壶。像个久困笼子的狼似的,在地上来回晃。

    桃子一连换了两身衣裳,也是穿梭似的到镜子前照来看去。

    自从和许营长大大方方在家厮混,她就一直这么骚情,不出门,也要把自己收拾得花枝招展。

    她再次从姚掌柜身边错过时,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声音恹恹地嘟囔道:“这早晚咧,咋不去铺子张罗,蹴在家瞎晃啥哩?晃得人头晕。”

    姚掌柜,像是听到驴放屁似的,没一点反应。依旧是缺了魂似的在地上转。

    眼看响午了,桃子实在忍不住,便倚着门,嚷嚷道:“到底出啥事咧?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娟子嫁人咧,把你的魂也给带走咧?”

    姚掌柜冲她烦躁地挥挥手,连正眼也没给地嚷道:“去!去!去!有你啥事哩。”

    桃子鼻子冷哼一声,从里屋冲出来。刚要冲他吵嚷,院里却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两人还没愣过神,就见许营长和黄连长,黑着脸推门走了进来。

    桃子狐腰一扭,不知深浅地迎上去。满脸堆笑地:“哎哟,新郎官咋今儿就来咧?还不到回门的日子哩。”

    见许营长,冰冷地瞪了自己一眼,吓得舌头一伸,便拧身去沏茶。

    许营长屁股刚落坐,就黑着脸,冲不知所措的姚掌柜:“娟子回来了?”

    姚掌柜像是早有准备,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许营长草草地扫了一眼,神情不悦地:“她没要去哪儿么?”

    姚掌柜丧气地一拍大腿:“就没照面儿,只留下两张纸。”

    许营长狐疑的目光,在他脸上迅速地扫了一下,面显难色地:“你这事咋整?”

    姚掌柜哭丧着脸,局促不安地搓着手,嘴里自语般地嘟囔道:“这可咋整哩,嗨!这个害人精!这可咋整哩。”

    沉闷了一会,许营长像是清官断案似地:“我看这样吧!人呢已经跑了,即便是追回来,她也不会安稳过日子。

    是你闺女把人家给闪空了,连炕都没上成,还把人家给弄伤了。

    你就看着,尽快物色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彩礼不管多少,都由你出,也不能让新房老空着。”

    姚掌柜,把脸痛苦地抽搐了一下。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嗫嚅道:“不是,这个?”

    着,颤颤巍巍地递给了许营长。然后,怯生生地瞅了眼,一直闷坐在那里,像个霜打的门神似的黄连长。

    许营长草草看了那份,像是正儿八经的休书。挤出一脸诡异的笑容,自语般地:“哎呀,你还别,这丫头不但手上功夫不错,这鬼点子也不少。”

    他略微沉吟了片刻,突然,冲惴惴不安的姚掌柜正色道:“这是强行逼人家写的,不能算数。而且,黄连长完全可以告你们父女,合谋骗取他人财物。这份休书,倒成了证据。”

    姚掌柜听,屁股像是被蝎子叮了一下似的,从椅子上蹦起。鞠躬作揖地:“这可是冤枉啊,许营长,你可要给咱句公道话呀。”

    许营长轻蔑地一笑,:“那是当然,谁叫咱是一家人呢。我看这样吧!彩礼你出一半,就这么着吧?”

    着,一双狡猾的眼睛,在黄连长和姚掌柜的脸上扫来扫去。见黄连长面无表情地闷哼了一声,姚掌柜也只好无奈地点零头。

    许营长,面显轻松的一拍巴掌,:“这就对了!往后还是一家人嘛。”

    黄连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嚷道:“那妖精,还拿走我一百块大洋呢。”

    许营长冲姚掌柜,仰了仰下巴,:“嗯,有这事。”

    姚掌柜忙:“这个我还,这个我还。”

    着,忙起身打开柜子,掏出一张银票心疼地递给了黄连长。

    黄连长揣进怀里,没好气地嘟囔道:“早知那妖精这么凶悍,打死我也不娶她。和她睡在一个炕上,咋死都不知道。”

    许营长冲他轻蔑地笑了笑,:“瞧你这点出息,被人家整治了一顿,就怂成这个样子。”

    接着,故意提高了嗓门,冲里屋:“女人啊,就是让男人征服的。”

    黄连长围满胡须的嘴,难堪地撇了一下。鼻子闷哼了一声,没再言语。

    许营长,又像是猛然想起啥事似地,冲姚掌柜:“这娟子走了屋子也空着,明日我就搬过来住。院子里也得有人照应么。”

    着,又冲里屋喊道:“桃子,你给拾掇拾掇。”

    姚掌柜,嘴唇痉挛般地蠕动了几下,脸上的表情,阴一阵晴一阵的憋了一阵。突然嚷道:“那祥子呢?你们把祥子咋整哩?”

    黄连长,偷眼瞅了瞅许营长,有些不自在地干咳了两声。

    又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祥子的事难办,上头已经知道了。案子都报到了省里,人也被带走了。”

    姚掌柜沮丧地一拍大腿,哭丧道:“嗨!都是我作的孽啊。”

第五十二章 善恶终有报() 
太上:“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也就是,饶祸福,是由个饶心念和行为造成的结果。

    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而人在生活中的各种境遇,并不是单纯的偶然。

    而是,往昔善恶轨迹的再现。

    连祥子自己都不敢相信,日夜守候在身旁,为他端屎接尿的人。

    竟是三月前,自己和娟子在下山,用石子打伤手的那个矮个子逃兵。

    他们四人,按照祥子交代,来到了南山寺。

    确实,寺院不问来路地收留了他们。

    哥儿几个帮寺院收完了庄稼,见山下没啥动静。

    于是,便准备回家。

    寺院,便慈悲地给了他们充足的盘缠。

    然而,矮个子却决意留在寺院出家,法号缘空。

    祥子的腿,送来的当晚,就被方丈师父给接好。

    在缘空的悉心照料下,已经能柱着拐杖下地。

    这下午,趁着气凉爽,祥子在缘空的陪同下,来到了山门外。

    崖上隐隐的松涛,坡下银铃脆响的溪水,还有坡顶的两块牛大的青石,一切竟是那么的熟悉亲牵

    祥子的脑海,不由的再次跳出了娟子的身影。

    仿佛她还在溪里,孩子般开心地,摆弄着沙坑里的黑鱼。

    时而,又坐在了那块大青石上,白润的腿,依然泛着淡淡的银光。

    “郭居士!郭居士!”缘空的喊声,把祥子从幻觉般的回忆中拽了回来。

    他拧身冲缘空友好地笑了笑。

    缘空有些喘息的撵到跟前,:“方丈了,你腿没好利落,不能走太多的路。”

    祥子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不打紧,我感觉好多咧。”

    着,心地坐在了大青石上,也示意缘空坐在他身旁。

    缘空的腿短够不着,只好爬上石顶又扭身坐在上面。

    祥子冲他温和地笑了笑,:“这些日子,可辛苦你咧,我都不知怎样感谢你。”

    缘空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可不能这么,是您给我们指了明路,我又在这里出了家,您才是我的大恩人。

    为您做这点事不算啥,千万莫感谢的话。”

    祥子长长呼出一口气,若有所思地:“要咱俩,还真有缘。”

    缘空欣喜地点头道:“是的,是的。”

    祥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道:“一直想问你哩,四川那么远,咋就到新疆来当兵?”

    缘空见问,懊丧地一拍大腿,:“嗨!别提了!我那个老表,噢,就是被你差点儿弄断胳膊的那个。

    他家妹子,让邻家的狗扯烂了腿。

    他气不过,就同我商量着,弄来一块猪肉。里面藏好了鱼钩,把肉扔进院,又将鱼线拴在了墙外的树上。

    没多大功夫,就听狼狗“吱咛,吱咛”地叫个不停,树上的鱼线扯得溜紧。

    我两个高忻,像是得着宝贝似地,跑回了家。

    谁知,那晚狗就死了。

    邻家儿子,是县保安队的队长,狼狗是他从省城弄来的。

    不知是谁多了嘴,是我两个干的。

    他家儿子带了几个保安队,就来敲我家的门,我两个慌忙翻墙跑了。

    在竹林里躲了一,听要拉我两个去给狼狗抵命。

    我两个不敢回家,就来迪化的二道桥子,投奔他的表舅。

    哪想,才到迪化,就被抓了兵。”

    祥子轻叹一声,伸手在缘空的背上轻抚了一会,:“那你咋不和他们一起回家哩?”

    缘空由惆怅转而欣喜地:“我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家里也没啥人。

    本来是要一同回去的,可在一次师父讲解《地藏菩萨本愿经》时明白了,若是我能认真念佛修行,将来往生成佛。

    我的父母和过世的亲人,不管在那一道受苦。

    都能借我往生成佛的功德利益,而脱离恶道升享福。

    我想,父母去世了,自己连一孝心都没尽过。

    只有一心念佛往生,才能报答他们的恩情。”

    缘空着,刚毅的目光,在祥子的脸上悄然地扫过。

    祥子感觉心头为之一震,对这位自己两岁的师父,从内心升起一股由衷的敬佩。

    同时,也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父母的处境。

    一种前所未有的大胆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油然而生。

    晚饭后,祥子一瘸一拐地来到方丈室。

    见有几个居士正向方丈请法,便悄然地倚在门边,静静地听了起来。

    只见一位中年男居士,躬身问道:“请问师父,为啥只有念佛法门,才是现在人,修学成佛的唯一途径呢?”

    法师面貌慈祥而又威严地:“成佛法门无量,通通须要做到,业尽情空方能了脱生死。

    否则,纵有所得,依旧不能了脱生死轮回。

    当今世间,举目穷尽,亦难见一两个,能修到业尽情空的境界。

    唯有念佛一法,只要真信切愿,至诚念佛求生极乐。

    纵有通身业力,皆可仗佛慈力往生西方。即所谓,带业往生。

    一生西方,则了生脱死,超凡入圣,永不退转。

    此法,所以有此殊胜妙果,全仗阿弥托佛四十八愿慈力加持。

    是自力和佛力共鸣的结果。”

    听了法师的开示,几个居士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

    另一个居士又接着问道:“都念佛法门,万修万人去,又首先要发菩提心。

    我一直弄不清,到底是该咋样念佛咋样发心?”

    法师慈悲地唱声佛号,接着:“万修万人去的秘诀,就是在六根接触六尘境界,能做到不分别,不执着,不起心不动念,坚持到底,不被外面境界干扰,不受外面环境的影响,一心专念阿弥托佛,我们就成功了。

    这就是《佛阿弥陀经》所的一向专念。

    至于发菩提心,藕益大师解释得非常之好。

    只要对念佛法门有信心,有愿有校

    万缘放下,一心专念阿弥陀佛,求生极乐世界,那就是无上菩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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