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缘漫黄沙-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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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阵尖锐的呼啸,飞向了远方。
祥子猛地打了个激灵,见那人边整治坐下马,边急急地推子弹上膛。
祥子见状,突然心生一股怒气。
他闪电般地拧身举枪,子弹正中那人左臂。
只见那人怪叫一声,倒拎着枪,拨马就朝回跑。
祥子觉得不解恨,举枪又打下了那饶帽子。
那人惊恐得趴伏在马上,像个大马猴似的没命狂奔。
那伙人见状,也挥舞着帽子,惊慌失措地蜂拥而去。
祥子仰长吁了口气,见色不早,便手脚麻利地将步枪藏在顺手的地方。
从交代后事的那人腰间,取下手枪套,从中取出装满子弹的*,换了别在腰间。
一切打理停当,便赶着马车朝回走。
走了不到二里地,就见路边躺着个人。
祥子忙跳下车仔细一看,那饶身子已经冰凉发硬。
胸口有个弹孔,后背渗出大片血迹,颜色已不那么鲜艳。
祥子知道,这就是掉下车的那个人。
于是,在车上扒开一处稻草,把那人直厥厥地抱上车,盖好稻草,便继续警惕地朝前赶路。
太阳刚刚泛红,祥子便找到了那道沟叉。
他下车仔细核对了车辙,胎花印记。确认,是那人所的沟叉。
他警惕地朝前后瞅了瞅,便迅速赶车拐进了沟。
朝南二里路,车就没法继续朝里走。
雪水冲刷得沟底,一个坑连着一个洼的,牛头大的石头,七零八落地横在面前。
祥子从地上的车印判断,炭窑就在附近。
他朝四下里扫了一眼,没看出啥异常。
然后猫着腰,顺着依稀可见的脚印,慢慢朝前走。
翻过左边的土坡,在一处凸伸出来的断崖根,出现了一个半隐着的洞口。
背后岩壁中,夹杂着黑色发亮的东西。
祥子心中一喜,这就是那人所的炭窑了。
于是,便迫不及待地,搬开挡在洞口的石块,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黑洞,便出现在祥子面前。
他心地探下身子瞅了瞅,里面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他转念一想,那三个人下去过,身上肯定有洋火之类的东西。
于是,返回身,在三人身上摸了摸。果然摸出一盒洋火。
祥子心地伸腿探进了窑洞,在洞口的光线隐没在黑暗时,祥子划亮了洋火。
借着微弱的光亮,摸索着朝前走了几步,却惊喜地发现,在右手的石片上有盏油灯。
祥子有些兴奋地点亮了油灯,洞内,随即显出一片昏黄的光芒。
祥子借着光亮往前走,见前面的巷道,已被塌落的岩石封死,朝回瞅了一眼,洞口像个碗大的镜子,正呆呆地照着自己。
祥子欣然一笑,自语道:“真是个藏物的好地方。”
祥子顿时来了精神,一口气将车上的箱子全部运进洞,靠着洞壁喘息了一阵。
望着大不等的木箱,祥子心里痒痒,忍不住想打开看个究竟。
于是,翻身猫过来,借着油灯的光亮,逐个打开了箱子--呐!和那人的一模一样。
崭新的枪都用油纸包裹的严严实实,机枪,祥子还是头一回见。
他将箱子整齐地码好,迟疑地拿过哈匪留下的那杆,莫辛纳甘762步枪,端详了一会。
还是有些不舍地放进了木箱,只暗暗地带上了那把驳壳枪。
祥子钻出窑洞,太阳已经红红地压在西边的山峰,灰黄的土坡,变得色彩丰富了起来。
祥子慵懒地伸了伸腰,而后,动作麻利地搬过几块大石头堵上了洞口。
又朝四下了看了一会,见不远处的坡下,有一处长满绿草的平地。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又回头看了看,决定将三人,埋在洞口边的斜坡上。
打定了主意,祥子便依次把三人扛到斜坡,摆放整齐。
尔后,面显诚恳地:“兄弟们,我只能把你们埋在这里。
荒郊野外的,我没法给你们弄棺材,只好暂时委屈你们。
等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设法把你们重新安葬。”
过,祥子索性光着膀子,拎把铁锨,先在坡上比量着画了线,然后便啃吃啃吃地挖了起来。
等祥子挖好了坑,铺上稻草,将三人移进坑。
晚起的那弯瘦月,已不知啥时,悄然地镶在了深蓝的顶。
和繁星一起,弄成了一副美丽的图案。
祥子,坐在散发着泥土香味的土堆旁,目光悲怯地瞅着坑内那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的稻草。
声音软软地:“兄弟们,只能这样咧,等有机会,我一定给你们弄口棺材,别怪我,安心上路吧!”
一只老鼠,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突然从祥子的脚下跑过。
倒让他猛地打了个激灵,头发不由得竖了起来。
忙完了坟上的事,祥子是又累又饿。
他将马腿拌好,放在坡下吃草。自己慵懒地在车上躺了一会,便打起精神,掏出干馕凉水,胡乱地吃了起来。
刚刚填饱了肚子,一阵强烈的困乏,便压迫了全身。
祥子用力摇了摇头,他不敢就此睡去。马在坡上吃草,怕山上有狼。
于是,便拖着疲惫的身子,拾掇了一些撒落在地上的稻草,夹在腋下。拎着夹袍,朝马乏乏的走去。
几只早起的乌鸦,像是嗅到了留在车上的血腥味,趴在车帮上,“呱呱呱”地叫个不停。
像是硬要从干透的血迹里,喊出一块能吃的肉似的。
那声音,让人听着心里直犯燥。
祥子被这阵刺耳烦躁的叫声,从熟睡中硬给弄醒。
白亮的光线,刺得眼睛,一时难以睁开。
他有些丧气地揉了揉眼,起身捡起一块石子,没好气地朝马车扔去。
乌鸦受了惊吓,尖叫着朝沟外飞去。
祥子见吃饱肚子的马,卧在坡上晒太阳。
便懒懒地起身,瞅了眼微微隆起的坟堆。
拿起铁锨,平整了两道沟洼,移开几个石头,终于整出一条,可以让空车勉强上来的便道。
他将马车赶到离坟堆不远的土包,装满土,拉来卸到坟堆上。
几个往返,坟堆已变成高高的土丘。
他又运来石头,在坟堆周围严实地围了一圈,又在坡前,挖来一墩芨芨草,种在坟头。
这才满意地转身,来到窑口。
仔细端详了一会,觉着有些不妥,便拣来一些石块,磊在洞口。又在上面倒了两车土。
修正得完全和周边的地貌连成了一体,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有筒口的痕迹。
这才长吁了口气,来到坟前。
深深鞠了一躬:“兄弟们,我要走咧。请你们的在之灵,好好守着这些货,或许日后有用哩。”
第七十三章 行侠古镇()
三台镇,是通往孚远县(吉木萨尔)和奇台的必经之路。
古老的镇子,不但市景繁华,而且,以酒香闻名。
几个大户人家,都开酒坊,走在街上,清风掠过,让人有种薄熏微醉的感觉。
三台镇,隶属于孚远县,离县城,也就五六十里路。
祥子,经历了一路的奔波劳累,眼看到目的地,只有一的路程,情绪也松懈了下来。
打算好好在镇上歇息一,买双鞋袜,换身衣服。
在寺院预备的两双布鞋,若不是在甘河子遇上了马车,恐怕对付不到现在。
一身衣服穿在身上,都快两月,汗水浸得能立在地上。
在车马店安顿了下来,刚响午,祥子找家面馆美美地垤了碗拉条子,腆着肚子,舒服地溜达在大街上。
他先找地方修剪了头发,又在成衣店买了身衣服和一双牛鼻子布鞋。
这才晃晃悠悠地回到车马店。
他刚要抖开新衣往身上穿,一股熟悉的汗臭味,竟扑鼻而来。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拧身打来一盆清水,从头到脚擦洗了一遍。
换上了新衣裤,感觉身上清爽了许多。
他惬意地躺在炕上,撩起衣襟闻了闻,布料发出淡淡的染料味。
痴笑一下,便困乏得不省人事。
祥子一觉醒来,窗户上的阳光,已开始泛黄。
他精神抖擞地穿了新鞋,推开了屋门。
不知是哪家的酒坊在出糟,淡淡的酒香,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糟子味,不由分地扑面而来。
祥子是头一次闻到这种味道,觉得新鲜而又提神,就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几口。
太阳,已不像刚才那么毒热。
街上的人影,像是更加稠密了起来。
祥子正漫无目的的信步走着,一缕清风吹过,微弱的酒香中,似乎夹杂着委婉的眉胡曲子声。
他侧耳静静地听了一会,确定这声音是从巷子的深处传来。
他心头一喜,顺着声音,便快步走了过去。
祥子,就好这口。
走不多远,就见一棵弯脖子老榆树下,围坐着不少人,里面传来悠扬的二胡声,和柔美脆亮的花旦唱腔。
一男一女正唱着眉户剧《张连买布》。
祥子在人缝中,见树下一位三十开外的男子,边投入地拉着二胡,边带唱着男声。
一只玉石眼,在一唱一顿中,显得格外惹眼。
旁边的女娃,倒是生得细腰嫩脸招人喜欢。
单就一副夜莺般的嗓子,就像磁石般地,吸引着过往的行人。
祥子痴迷地听着,暗地里跟着曲点儿唱。一只脚,还不由自主地打着节拍。
一曲终了,那女子手捧个黄铜破锣,憋红着脸讨赏钱。
围观的人群,顿时“哗啦”一下,散去大半。
也有人给个一分半哩的,而祥子却掏出一块大洋放在了破锣里。
那女子,凤眼盈水地瞅了祥子一眼,冲他鞠躬致谢。
一圈转过,女子把收到的钱,放进男子腰间的布袋。
男子清了清嗓子,高声:“今儿有贵人,咱兄妹再给大伙唱一曲作个答谢,不再朝大伙讨钱。”
着,便拉起了悠扬委婉的眉胡曲牌。
散去的人群又渐渐地凑了回来,把个摊围了个严实。
这回唱的是《采花》,曲调欢快,嗓音甜润,真有名角的风范。
祥子这回被围在了里边,离女子也就两步远。
女子纤巧的鼻梁上,几颗淡淡的雀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祥子,正陶醉在美妙的唱腔里。
突然,身后的人群骚动了起来,一些人,索性扭头就跑。
人群,像是得到了指令似的,自然分开一道马车宽的缺口。
那伙人,便旁若无蓉鱼贯而入。
唱曲的兄妹,惊恐地哆嗦了一下,便没了声音,人群一阵寂静。
阔少大摇大摆地凑到女子跟前,用手中的折扇,挑了一下女子的下额。
满脸淫笑地冲旁边的随从:“模样儿长得还不赖哩。”
着,竟伸手在女子脸上捏了一下,嬉笑道:“给大爷整一曲,大爷听舒坦咧,就领你回家。”
拉曲儿的男子,赶忙上前,颤颤巍巍地拦挡在女子面前。
冲阔少哀求道:“这位爷,请高抬贵手。
我们出门在外,就为混口饭吃,不敢劳您抬爱。”
那阔少,轻蔑地瞅了他一眼,烦躁地挥手推开道:“日怪哩,爷和妮子搭话哩,你狗日的吵吵个啥哩?”
着,便抬腿踹了那人一脚。
那人脸一抽,一个趔趄倒靠在树上。
女子慌忙拧身扶起,一双凤目,喷火似地瞪了阔少一眼。
阔少瘦脸一沉,冷声冷气地:“哦呵,今儿个,是热脸碰上冷沟子哩。也不掂量掂量,爷是谁?”
着,便去拽女子的手。
女子惶恐地躲闪着,一双秀目,无助而又可怜的瞅着人群。
其实,祥子早就有些按耐不住了。
已将两粒石子,暗暗地捏在了手心。
他正准备出手,只见人群中,窜出个细条汉子,伸手将阔少拽到一边。
挡在女子前面,厉声喊道:“潘老五!你想作践人么?”
那阔少懵愣了一下,立刻瞪着死鱼般的眼睛,恨声恨气地嚷道:“陈铁蛋!狗日地有你啥事哩?
爷和妮子搭话哩,你叫驴似地,昂刺昂刺地叫逑个啥哩?”
那个叫陈铁蛋的,瞪着牛眼嚷道:“算逑哩!你是搭话么?你是在耍二流子!”
潘老五,狠狠地冲他碎了口唾沫,嚷道:“关逑你啥事哩!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来快滚!不然,别爷不给你娃脸。”
陈铁蛋一听这话,就更燥了。
伸手一拽拉胡琴的人,恨声:“走!回家!”
刚要转身,潘老五就和几个汉子围了上来。
潘老五,恶狠狠地指着陈铁蛋,咬牙切齿地嚷道:“她是你啥人么?你管得闲事这么宽?”
陈铁蛋略微楞了一下,有些厌烦地嚷道:“是我莫过门地媳妇,咋?”
潘老五翻着白眼,嘲笑道:“你胡谝啥哩!
你家穷得沟子上揽毡哩,哪家大饶眼睛,让蜜蜂给叮咧,把丫头往火坑里搡哩。
再,人家才来几日子?咋就成你媳妇哩?你糊弄鬼哩!”
着,冲几个汉子嚷道:“管逑他哩!弄回去再!”
两个汉子二话不,上前便撕扯那女子。
陈铁蛋像只护仔的母鸡似的,扇着膀子左挡右拦。
一来二去,就叮呤当啷地打了起来。
看得出,陈铁蛋是个练家子。
虽未使狠招下死手,两个汉子,便被打得东倒西歪的,根本近不了身。
剩下的三个汉子见状,便一窝蜂似的拥了上来。
陈铁蛋,上拳下腿,左挡右击,闪展腾挪,倒也不显得吃力。
五个汉子,像狗围狮子般,走马灯似地打转,没那个敢真往前冲。
倒是陈铁蛋,指东打西,虚一下,实一下的,弄得五个汉子,跟头马趴的狼狈不堪。
围观的人,不时发出阵阵尖锐的叫好声。
倒像是在看一出武打戏似的过瘾。
一直站在一旁观战的潘老五,铁青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