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第10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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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将近夜半，终于得到了答案。
云燕急匆匆的策马赶回了衙门，向卓然禀报，说其中有一个叫虾米的窃贼，平素跟庞石匠关系很不错。
里正见过这庞石匠，经过了解得知，这虾米住的屋子也是几家人并连在一起的。毕竟这京城可比不得在农村，地方大很多，都是独家独院。而在京城，很多房舍都是相互连接在一起的，这样可以节省成本。
里正将虾米的邻居悄悄叫到了里正家。询问得知，天黑的时候，曾经听到隔壁有人说话。就是经常到他家来喝酒的那身材高大的石匠，邻居曾见过，还打个招呼，虾米也做个介绍。确定这石匠就在虾米家。
于是卓然作出部署，带着一队捕快迅速赶到了虾米家。云燕之前已经派了十几个捕快在附近蹲守，没敢靠的太近，都是在各路口。而且都是便装，就生怕被石匠警觉了。前一次蹲守就是被他警觉，才被他逃掉的。
卓然他们赶到之后，卓然一看蹲守在各个巷口的捕快们纷纷从蹲守出来，便暗叫一声不好，对云燕说道：“你们这样蹲守，目标太明显。很可能已经被他识破了。”
云燕很是窘迫，说：“我们都躲在暗处的。”
“他只要发现巷口处有不明的人，哪怕一个他都会警觉。因为深更半夜的，谁没事蹲在巷口干嘛？而且还是年轻力壮的男人。虽然穿了便装，但是眼神这些都可以泄露他们的身份。——立刻实施抓捕，不知道还来得及不。”
说着，卓然带着南宫鼎，云燕，侯小鹰立刻冲到了虾米家。
卓然顾不上敲门，径直打出飞索勾住了围墙。另一手抓住云燕，一抖手，两人便腾云驾雾一般越过了高墙，落在了院墙上。
卓然对云燕说：“你去开门，我去抓人。”
卓然见屋里还亮着灯，心头反倒更是一沉。
到了这个点还亮着灯，可能是之前就点着灯，后来人走了，所以灯没有吹，也就一直亮着，证明屋里已经没有人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故布疑阵。
卓然更希望是后者，只是人还在。
他来到门口，伸手正要去推门，忽然又停住了。闪身到了门侧边，抬脚从下方踢开了门。
门一开，嗖的一声，从里面飞出一把石斧，在空中翻腾着。几乎是从门缝飞了出去，飞进黑暗，落在了院子之中。
冲进来的捕快们吓了一跳，幸亏没有劈中他们。因为院子还算比较大。
卓然又是一掌将门推开，出现在了门口。他知道对方武功不错。而身后的这些人，除了云燕，南宫鼎，其他的人上去可能不是对手，必须自己出手。他不能让云燕去冒险，虽然他知道云燕的武功完全可以拿下。
卓然闪身进门，便站住了。因为他看见了屋里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另一只手抓着一柄石斧，旁边站着一个干瘦的中年人。而中年人的身后，则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颤巍巍的站着。因为她的胳膊被那身材魁梧的壮汉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
卓然沉声说道：“你就是庞石匠？”
那壮汉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是提刑官卓然，破案如神。自从我知道是你在侦破这个案子，我就已经猜到了这一天。我用尽办法还是躲不开你。现在只有面对面跟你较量。你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
说着，他把那妇人扯了过来。虾米扭头望着他，说道：“你，你怎么拿我母亲来做挡箭牌？”
庞石匠冷冷的声音说道：“不好意思兄弟，借用一下。相信我，提刑官是不会让你母亲受伤的。”
卓然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你居然把收留你的同监牢狱友的母亲挟持作为人质，想逃脱抓捕。你也可真是歹毒到了极点。”
“没错，我这人从小就心狠，我爹娘都很怕我。从小跟我打架的人，经常被我打得头破血流，甚至手脚都被折断，我没少被衙门的人抓走。不过到京城我收敛了许多，我知道天子脚下，可能不比我在老家那么自在。”
“我只是忍不住，打过一次，把那人打成重伤。被抓了，认识了虾米。这兄弟很靠谱，所以我们成了哥们。我的浑家我是不想杀她的。但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激怒我，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当我是瞎子。”
“我几次教训她，她都不听，依旧我行我素。我甚至让她天天去捡破烂，捡垃圾，让那些男人不会喜欢她这个又脏又臭的垃圾婆。可是就有人还是苍蝇叮臭蛋一样盯着她，这些男人我杀不完，但是我不能容忍背叛我的人。”
“所以我那天跟踪她到了蜗牛村，我知道她跟那村子的一个瘸子两人有勾搭。虽然她坚持说那瘸子虽然想花钱睡她，但她没有同意。那瘸子不值得我杀他，一个可怜虫罢了。但是我不会放过背叛我的女人。”
“所以那天傍晚，我远远的跟着她。她没有发现我，我看见她跟瘸子在那说话，瘸子还拉着她。她虽然拒绝了，但好像并不坚决，说什么我没听到。我怒火中烧，等瘸子走了之后，她往回走，我就在那等着她。”
“直到她从我身边经过，我叫住了她，抽出了我的石斧。她显然是看出了我要杀她，立刻扔下东西往村子跑。她想跑回村子求救，但她不能沿着大路。因为她跑不过我，沿着田埂抄近路，可能能够更快的到村子。”
“我完全能追上的，但是我还是让她跑。因为刚才我就已经想好了要杀她，并且把周围的地形看好了。我也估计到她会往这个方向跑，在前方就是一个化粪池。我在她距离那化粪池还有一两百步的时候，扔出了我的石斧，砍中了她的后脑。这一招百发百中。——不过刚才居然被你避开了，你很狡猾。”
“接着，我冲过去拔下石斧，又在她脑袋上砍了两斧，把她砍得脑浆迸裂而死。我这才解了气，看四周没人，但是天已经快黑了。所以我就按照事先的想法，把她的衣裤扒了下来，把衣裤远远的扔到对面田埂上去了。”
“我把她尸体抱着扔进了粪池里面，盖上草席，然后离开了。目的当然是想让你们以为她是被淫贼奸杀的。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找到了我。”
卓然说道：“你既然扒光了她的衣服，为什么不脱掉她身上最后的肚兜呢？”
石匠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低着头，半晌他才又抬头，望着卓然说道：“我杀了她之后，心头的怒火消散了。又有点觉得后悔，可怜她，毕竟她一直服侍我。给我洗衣做饭，照顾我不错，对我可以说百依百顺。”
“而且我杀了她之后，事实上我还是从心头肯定，她应该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可是我杀她之前，我总是脑袋里像发疯一样。想着她跟别的男人上床的样子，我就会发疯一样想杀了她。”
“可是杀了她之后，我发觉她很可怜。所以在我脱她衣服看到她肚兜的时候，我留下了。因为肚兜是她最喜欢的，一直带在身上。”
“那肚兜挺好看的。既然是她喜爱之物，我还是留给她吧，在阴曹地府她也有一件自己的东西。所以肚兜我没有取下，一起扔到化粪池里头。”
“肚兜从哪来的？”
“等你抓到我，我就告诉你。”石匠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第1495章 人质（）
卓然说道：“你占有欲太强了，已经达到变态的程度。竟然因为怀疑妻子跟别人有染，就把妻子给砍死，扔到粪坑里。不过你倒还是光明磊落，自己做事自己当。不错，既然你有这份担当，为什么还要抓人家老人来做人质呢？”
庞石匠嘿嘿笑了笑，垫了垫手里的石斧。说道：“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意味着我要归案投降。我才不想掉脑袋，即便是绞死，我也不愿意。所以我还是向往逍遥自在的生活。”
“因此你让他们让开，放我走。并给我一匹马，打开城门，让我出去。我会把这老太婆一直带在身边，到我确认我安全的时候，我就会放开她。放心，只要你们不逼我，我是不会杀她的。”
卓然说道：“你觉得我会答应你，眼睁睁的看你挟持人质走吗？如果是这样，那后面其他的人都会争相效仿。”
“我不管别人，我只管我，放我走。否则我就一斧砍死这老太婆。”
虾米都快疯了，指着庞石匠说道：“你可真是人面兽心，我娘刚才还亲自下厨给你做饭做菜。你现在居然要挟持她做人质，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很抱歉，我只能这么做。因为我想活下去。”
卓然说了：“要不这么着吧，我下令放你走，等你走了之后我们再来抓你。老人家七老八十经不起折腾的，万一出个三长两短，你可是一连害死两条性命。那就罪不可赦了。”
庞石匠说道：“绝对不行。”
卓然说道：“要不这么着吧，你把她放了，把她儿子作为人质。反正他跟你是一伙的兄弟，危难当头，为朋友两肋插刀。他应该出面替你揽下这活儿，对吧？”
虾米立刻说道：“我不愿意，凭什么抓我？他抓我母亲做人质之前，这事兴许还有得谈。现在没有半点商量的，我绝对不会替一个挟持我母亲的人充当人质。如果事情可以重来，我绝对不会帮他。”
卓然说道：“可是你不帮他，难道也不帮你母亲吗？”
虾米犹豫了，那老太婆却赶紧说道：“我的儿，不用了，娘也活了八十岁。你还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呢。”
虾米说道：“娘，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呢？——好，姓庞的，你把我娘放了，你抓我做人质吧。”
庞石匠冷笑说道：“行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蠢事？在他们看来，你跟我是一伙的，他们肯定会顾及一个老太婆的生命。但不会顾及你，一个释放的囚犯的生命的。所以你起不到让他们投鼠忌器的作用。”
虾米立刻转头望向卓然。
卓然点头说道：“这倒也是。如果你把你的狱友作为人质挟持，我会怀疑你们串通的，所以我只有杀了你们。现在既然你知道了这一点，又不愿意更换他做人质。那好，你把老人家放了，把我作为人质。怎么样？”
庞石匠顿时一呆，狞笑道：“你当真愿意替换一个老太婆做人质？”
身后的云燕等人惊呼道：“大人不可。”
卓然手一挥，说道：“你们都退出去。”
云燕焦急的说道：“夫君，你不可以身犯险。”
卓然一摆手，说：“都退出去，这是本官的命令。”
云燕听卓然如此果决，点点头。她知道卓然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于是手一挥，说：“大家都退出去，听从大人的号令。”
众人便退出了门外，到了院子中。
卓然说道：“你现在可以把老人家放开了吧？”
“可以。不过我对你还是不放心，虽然你看着瘦瘦弱弱的，但毕竟是个男的，我担心控制不了你。这样吧，院子外有我的石斧，你拿回来把你的右手骨头砸断，这样不会流血。你的右手断了，只有左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你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我就让你替换老太婆做我的人质。”
卓然彻底愤怒了。抬起右手指向了庞石匠，说道：“你太猖狂了！”
庞石匠哈哈大笑，说道：“我从来都是这样，你现在才知道？快点，把你的手砸碎，不然就给我滚开。我要带着老太婆走，你们要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卓然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柄尚方宝剑，这剑锋利无比，比你的石斧快多了。你的斧子劈砍很给力，但是用来抹脖子似乎不太趁手。不如用我的尚方宝剑，你用我的剑架在我脖子上，我就算有本事，也不敢跟你强来。”
“而且这把剑上面满是珠宝，价值连城。你逃出去，身边没钱，恐怕举步维艰。有了这柄尚方宝剑，你可以把上面的宝石撬下来卖掉，足够你逃亡用的，这样总可以了吧？没必要砍下我的手，你把我手砸伤了，我如果路上晕死过去，还会成为你的累赘。”
说着，也不管庞石剑是否答应。撩开衣袍，将腰间的尚方宝剑连鞘一起都扯了下来，扔在了地上。那剑上面镶满了宝石，璀璨夺目。
庞石匠何曾见过，顿时连呼吸都停止了。立刻对旁边站着的虾米说道：“帮我把剑捡起来，把它从剑鞘里抽出来交给我。快点，不然我把你老娘砍了！”
虾米咬牙切齿，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柄长剑。把剑抽了出来，寒气逼人。
庞石匠说道：“把剑给我。”
卓然立刻抬手指着庞石匠说道：“这是尚方宝剑，你可以取掉剑鞘上面的珠宝，但绝对不能弄坏了剑，否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庞石匠冷笑说：“我现在还用害怕诛灭九族吗？”扭头望向虾米，怒道：“还不替我把剑捡起来，真想我砍掉你老娘的脖子吗？”
虾米只好把剑倒转了过来，平递过去。
庞石匠左手抓着老妇人的胳膊。架在脖子上的右手又不敢放开斧子去接剑，只能用左手把老妇人的胳膊放开。叫道：“你别动，否则杀了你”随后左手去抓剑柄。
砰！
一声闷响，庞石匠额头出现了一个血洞。
庞石匠好像挨了重重地一闷棍，头猛的往后一仰。他的手下意识的想使劲去砍老妇人，可是刚才他分心伸手去抓剑柄，右手的力量已经急剧减弱。再想调集力量去砍人的时候，不管是注意力还是手上的力气都消失了。
手中的石斧当啷一声，从手中落下，砸在了他的脚背。而他已经感觉不到痛，整个人就像抽掉了筋骨的臭皮囊，软软的瘫在了地上。鲜血汩汩的从额头那窟窿中冒了出来，很快形成了一滩血泊。
虾米吓得赶紧把老娘抓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惊恐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卓然击毙庞石匠的当然是他屡试不爽的火药枪。
刚才他伸手解腰上缠着的尚方宝剑的时候，将剑扔在地上，庞石匠的注意力被引开。他顺势从怀里取出了火药枪，藏在了长长的官袍袖子里遮挡住了。这枪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