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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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按卓然的意思同知带着人再次来到了张太公的府邸,见到了张太公。
同知自然还是不会理会那张太公像是人家欠了他银子没有还的一张臭脸,说道:“我听说老太公的三媳妇不守妇道,在这外面沾花惹草,而且还有人曾经看到过。我大宋最讲究的是,礼义廉耻,这种不守妇道之人最为朝廷所不齿的,因此要严加查处,她即便死了,也要追查与他私通之人以儆效尤,希望老太爷能够助我们查清此事。”
张太公听了这话,顿时脸色好了许多,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连连点头,说道:“嗯,同知大人所言极是,我张家出这样的人,实在是让人气愤。她是跟张族长的儿子张秀才两人私通,有人亲耳听到的。”
同知心里想着卓然还是真是料事如神,刚才自己那一番话让张太公和昨天的态度真是大相径庭。
“哦,这人是谁?——这可是关键证据,有了这个证据,我们便可以拘捕族长的儿子。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族长,他就是朝廷大员,官宦人家,做了这等丑事,一样不会宽恕。”
张太公更加高兴了,说道:“那太好不过了。我告诉你,听到他们丑事的人,叫赖头江,是我们村里的本家,所以他才来找我通报消息,他是在一个酒楼上听到这件事的。当时那张秀才跟朋友吃饭竟然说起来他跟我媳妇的丑事,而且能清楚地说出,我三儿媳妇,肌肤雪白,他若不是跟我三儿媳妇有那苟且之事,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些事情我作为长者不好多言,你可去问我家老三。”
同知点了点头,又听张太公继续说道:“这一点,他如果不亲眼看见,绝对说不出来的,可见两人私通之事确凿无疑,大人务必将他绳之以法,仔细拷问,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同知一听,心中暗喜,卓然教的办法,果然对路,顺着对方的思路排查,对方才愿意提供相应的证据,有了这个证据,便可进一步查清这件事了。
同知马上当着张太公的面,吩咐人去把癞头张叫来,当面查问。
癞头张上来了之后,已经吓得直哆嗦,张太公便鼓励他:“不用害怕,你只需要将当时你看见的,听见的一一告诉通知大人便是。”
癞头张这才定下神来,便将当时的经过仔细说了。果然说的跟张太公之前说的是一样的。
同知吩咐录了口供,立刻回到了张族长家,单独提审他儿子张秀才。
同知将审讯笔录放在他面前,让他看。
张秀才一看,顿时变了脸色,苦笑摇头说道:“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老太公说,我跟他三媳妇勾搭,这实际上是天大的冤枉,那张家的三媳妇跟我完全没有任何瓜葛。——我之所以知道他媳妇儿肌肤似霜赛雪,是听我媳妇说的。”
同知听张秀才听完这才明白,原来这张秀才的媳妇和张太公家里的三媳妇是一个村的,两人从小就是玩伴,有时吃住都在睡在一起,自然知道他身上肌肤的颜色。有一次床第之欢时,张秀才夸媳妇肌肤皎洁,她的媳妇却说自己的肌肤还远不如张太公家三媳妇的肌肤,并说张秀才详细地说明了三媳妇肌肤白净的样子。张秀才那天在酒楼喝酒醉了,和朋友随口说了此事,因为那几个人都是张秀才的好友,他便相信他们嘴巴紧,不会到外面乱说,却没想到癞头张在旁偷听到了。
张秀才说完此事之后,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同知大人,我一介穷书生,平日里都在家里苦读诗书,哪有时间到外面去跟人鬼混?再者说,我听说他三媳妇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绝少出家门。哪有什么与人私通的机会?大人千万不可听信谣言。”
同知又让张秀才说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人的名字,也都是村里的本家,他们一起读书的人。便都挨个叫了盘问当时的情况,都证明张秀才当时是说了这话,也是只是说她皮肤白,但是至于怎么知道的却没有说,更没有半点说到与他私通之类的话,他们也相信张秀才不可能是那种人,也不相信张家三媳妇是那种水性杨花之人,因为他们从来没听过关于张家三媳妇的半点流言。
同知把调查结果向卓然详尽地做了禀报。
卓然听罢,点头道:“既然暂时没有其他证据证明他们有苟且之事,而当时他这个说法又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是另有缘由,那这个案子也就到此为止。”
同知便道:“还是大人英明,只是卑职现在应该如何?”
卓然道:“你现在可以查第三个案子,就是她是否被人强暴。这可是真正的为她申冤的一个案子,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相信张家三媳妇不会自己往头上扣屎盆子的。”
同知却是苦着脸,一筹莫展地说道:“可是,张家三媳妇已经死了,又到哪去查这个事情呢?
“你可以先查一下死者死之前说过的任何她被强暴的话,特别是细节。然后根据细节再去找破案线索。不过,你先不要把张秀才跟张家三媳妇两人之间没有苟且之事这个结果告诉张太公,只说正在查。特别要查问清楚三媳妇是怎么说的。”
同知答应了,马上又回张太公家。同知问道:“我听说你家三媳妇借口被人强暴,想掩饰她与人私通的罪行。请你们把当时她怎么说的原话告诉我,并告诉我有没有证人什么的。”
张太公想了想说:“当时是他二舅妈跑来跟我们说的,看见她在村口草地里哭,说是衣衫烂了。我们派人去把她带回来,问她怎么了?她才说被人强暴,是个男的,他还把那个男人的舌头咬掉了一截,那男人就把她掐晕了,实际上是他自己撞晕过去的。为了怕对方把他掐死。我们不相信。说她纯粹是编出来的故事,明明是她与人私通,被二舅妈撞见了,结果编出的谎言,可惜二舅妈当时没有现场搜一下,不然一定能找出那个野男人的。”
同知听了这话,便仔细记在心中,只说要继续调查,便告辞出来。
跟卓然说了之后,卓然道:“这二舅妈是关键,你先去找这二舅妈查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特别是三媳妇咬伤对方的这个细节,一定要查实清楚,是不是真有其事?”
同知立刻答应,马上派人去找,跟张族长说了之后,把二舅妈找到了,问她当时的情况。
这个二舅妈一看便是典型村妇打扮,黑黑壮壮的,看着倒还憨厚,看见同知有些紧张,同知也不急,等这个二舅妈稍微平复了心情,才让她说起了当天的情形。
虽说只是一个目不识丁,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村妇,但是还是将那天的事情说的很细。
听她道:“那天我从外头回来,到村口的时候,我听到隐约有人哭。觉得有些奇怪,便顺着声音过去,就看见张太公的三媳妇衣衫不整的坐在草地上哭泣,草地四周很凌乱,他媳妇也衣冠不整,头发散乱的。地上还有不少鲜血,我吓了一跳我问他怎么了?她说有个男的把她强暴了,她说她也不认识那男的,只是记得那个男人身材高大魁梧,力气很大,从后面把她扑倒。脱她的衣服,还亲她的嘴,她就把对方舌头狠狠咬了一口,好像舌尖都咬断了,那人疼的惨叫,然后就掐她的脖子。她打不过对方,变装死,对方以为她死了就强暴了她,然后跑了。”
同知问道:“你确信看见地上有血吗?”
“是的,大人,地上是有血,而且那血很多。我见他双腿间并没有血,而且她已经嫁人了,应该不会出血”
那二舅妈说到这里,表情突然显得有些兴奋,仿佛已经忘了自己是在同知大人面前陈述案情经过,而是和村里一些村妇聊着一些八卦新闻。
同知咳嗽两声,二舅妈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畏惧地看了看同知,然后继续说道:“后来,我问过她,她说了是那个强暴她的人,当时她咬断对方舌头留下的血。”
同知缓缓点头,又问道:“他有没有说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说话什么口音?高矮胖瘦等等,你若是记得,越详细越好,不要着急,好好想一想。”
二舅妈嗯了一声,点点头:“民妇当时记得她只是一味地哭,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后来她说那人很壮,个子很高,力气很大,她不认识,具体的我也没细问,我就想搀扶她回去,她却不肯,说身上衣服都烂了,让我回去帮忙拿件衣服。我就赶紧跑回来,跟老太公他们说了,他们就带了她的衣服,去把他扶回家来了,后来,我就不大清楚,听说,她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天天哭。那天突然就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303章三奶奶的坟()
同知问完之后,马上把询问结果告诉了卓然,卓然,沉吟片刻,说道:“从刚才二舅妈说的场景来看,他所说的应该是真的,也就是张家三媳妇咬断了对方的舌头,才会出这么多血,这是一个关键的线索。你最好到附近的郎中、药铺去查查,看看有没有人舌头被咬断了跑来就医的,顺着这个线索,再去寻找。”
同知一听,眼睛就亮了,拍一下脑门,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从她被咬断舌头这个角度去查访呢?太好了,我这就去办!”
从卓然那里出来,同知马不停蹄马上派出人手,从四里八乡的郎中和药铺都去查访,甚至去了附近的州县,包括朝阳府也没有落下。
很快,在距离张家庄三十里路外的一个村子,村里的郎中说了,他们村有个人舌头断了,来他这救治。当时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摔倒了,还刚好舌头就在牙齿中间,猛的磕碰之下,硬生生将舌头给咬断。大概有一寸来长。整个舌头都肿了,鲜血流个不停,
他说这人是个石匠,手艺不怎么样,但是力气很大,而且身材也比较高大。
同知立刻联系了村里的里正,带着捕快,到了石匠家。
恰好石匠在家,同知吩咐人检查了他的舌头,果然去了半截,舌头都还是肿的。还没有完全消肿,说话还含糊不清。一番审讯之下,还没用刑,这石匠便知道他罪责难逃,就如实供述了。
原来,那天他在外面工地上打石头回来。经过张家庄村口,看见陶氏,一个人在路上行走郁郁寡欢的样子。他便悄悄从后面冲上去,企图强暴,结果没想到陶氏反抗的很厉害,把他的舌头都咬断了。他把对方给掐死了,并强暴了对方,他也不知道那女的是谁。
回来之后,很害怕,去找郎中看了舌头,然后躲到外头去打工去了,过了这些日子,偷偷打听风平浪静,衙门也没有人来查,以为没人知道,这才偷偷回村,没想到刚回来就被抓了。
破获此案,同知自然十分高兴,心里想着如果换做是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将这个案子这么顺利破案,更是对卓然佩服地是五体投地。
同知吩咐将石匠锁了带回朝阳府关押。他返回了张家村,向老太公禀报案情进展。
听到同知通报说三媳妇真的是被人强奸的之后,张太公一家人都傻眼了。
二媳妇眼珠转了几下,道:“就算他是被人强暴的,也不能断定她没有与人私通,癞头张都亲耳听到的!”
同知摆手说:“这件事也查清楚了,纯粹是个误会,因为你家三媳妇跟张秀才的媳妇是一个村一起长大的玩伴,两人经常一起睡一起洗澡,沐浴,所以知道对方身体肌肤皎洁,床第间说给了张秀才听,张秀才酒后信口说了出来,才被癞头张听到了。我们已经查过,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们还问了张秀才的妻子也承认的确跟丈夫说过这样的事,所以这件事也查清,也属于误会。”
二媳妇听这话,悻悻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张太公勉强笑了,说道:“没有这事就好。可惜了,她好端端竟然得了瘟疫死去。不然他还是我的好儿媳妇,如今葬在了祖坟里,也算有了归宿。——多谢同知大人替我儿媳查清了冤屈,原来他没有与人私通,没有辱没我张家的名声,这就很好。”
他三个儿子和两个媳妇,听到张太公这个话,立刻明白了张太公认可官府衙门调查结果,其实是对他们张家有利的,他们不能老把屎盆子往头上扣,反正人已经死了,能把名声挽回来,岂不是好事,于是便都点头,说即使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三件案子破了两个,唯独虐待致死的这个案子,因为尸首已经火化,没办法查清了,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同知对卓然表示感谢。卓然和同知于是启程返回朝阳府,第二天,卓然被返回上京去了。
天冷了。还是秋季,没有进入冬季,大雪就已经覆盖了原野。
几乎隔三差五便是一场大雪,前面的雪还没有融化,后面的雪又盖上去了,一层接着一层,在背阴松软松软的地方,一脚下去,雪能够一直没到大腿处。
张家庄发现的石棺里面的宝贝,到处联系买家,可是出的价要么太低,要么见这东西价值连城,连价都不敢出。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买主。
张三郎将那一条玉牌腰带系在衣袍上招摇过市,惹得很多人眼红。他也是非常得意。
这一天,村里的猎户老张头去外面打猎,忙了一天,什么都没打到,沮丧地背着弓回来。
进村口路过张太公家祖坟院子附近时,看见有只草狐狸,蹲在一个石包上,寒风吹得它毛发不停抖动,
张猎户很高兴,偷偷取下弓搭上箭,悄悄的接近。进入射程之后,拉开弓箭要射,那草狐狸却嗖的一下跑了。跑没多远又停下,回头望着他。张猎户便又追过去,狐狸又接着跑。竟然跑进了张太公家的祖坟院子。
张猎户从门缝钻了进去,一路搜寻,却再也见不到那草狐狸的踪影。却看见张太公家三媳妇的新坟包。
别的坟包都堆满了白雪,毛茸茸的像个白馒头,这丘坟却是亮晶晶跟水晶似的,有些耀眼。
他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感觉冰凉,但又觉得不像是冰,实在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他很新奇,没再找到那狐狸,背着弓箭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