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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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又提取了死者的一些肠内容物进行了动物测试。动物是南宫鼎之前带来的,他知道卓然每次进行尸体解剖要对尸体的胃肠内容物进行生化检测,主要手段就是将胃内或肠内容物进行过滤之后给鸭子灌下,以此来检验是否中毒。
这种检验对于经过消化道中毒的达到致死量的毒物是有效果的。但如果是被蛇或者其他毒虫咬伤的神经毒或者血液毒,那就没作用了。只是古代下毒,一般都是砒霜或者有毒中药,吞服中毒,很少用有毒生物来下毒的。
经过检验,没有发现食源性中毒的迹象。
卓然检查完毕,接着他在寺庙里将每个和尚所住的禅房都进行了检查,连床下面都进行了仔细观察。
卓然将寺庙里管做饭的两个火头僧叫到一边问:“昨天晚上你们吃的是什么菜?”
一个火头僧说:“是白菜豆腐。”
“有没有吃过蚕豆?”
两个火头僧都肯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们这段时间都没有吃过蚕豆。”
卓然又再次对所有禅房进行了一次检查,接着他对老住持道:“已经真相大白,你可以召集大家来,我来宣布谁是凶手了。”
老住持赶紧吩咐召集全寺僧众到大雄宝殿前广场。
所有人来到之后,卓然站在月台上,扫了一眼众人,道:“你们寺庙里面的光通和尚昨晚上被人杀了,经过检验,他是后脑被砖头重击导致死亡的,死在了寺庙外面后山的一棵树下。本官进行了尸体解剖和现场勘查,现在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嫌疑人就在你们中间,是本寺的人。”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个个紧张的望着卓然。老住持手持佛珠,瞪着眼挨个脸上瞧去。却看不出到底谁更像凶手,也望向了卓然。
卓然等了片刻说道:“行了,既然你不愿意主动坦白,那我就只有把你揪出来了。”
卓然的目光投向了庙祝,冷声说道:“光通和尚是你杀的。”
第363章扇子()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望向庙祝。
庙祝慌了,双手乱摆,惶恐的说道:“不是,我没杀他,我干嘛要杀他?”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问题,不过我能确定是你杀的。我经过检验之后发现,死者的胃内容物已经基本排空,但是有新鲜的少量食物残渣,是新近进食的。在死者手中发现了一颗煮熟的蚕豆,但是我在你们寺庙的火头僧那里得知,你们这段日子并没有吃过蚕豆。于是乎我又在你们所有的禅房中再次进行搜索,结果在庙祝你的屋子里发现了一小袋煮熟的蚕豆,在其他屋子怎没有发现。”
“你是庙祝,经常人来人往,别人送你东西也应该是比较常见的,所以我料想不错,可能是香客带来的零嘴,没吃完送给你了,又或者你利用出去的机会买的。我看了那些蚕豆,跟死者手里的蚕豆新鲜程度和外形大致差不多,初步判断是同一个种类。”
庙祝脸色变得苍白,说道:“好吧,我承认,我是叫他吃蚕豆来着,可是我没杀他。——他那天晚上爬起来跑到我那来,我问他怎么不睡觉,他说肚子饿,于是我就拿蚕豆给他,是来上香的施主送我的,他吃了几颗之后就走了,我也没管他去了哪里。”
卓然说道:“你撒谎,你趁他吃蚕豆的时候用板砖从后面砸死了他,你把尸体藏在了你的禅房的床下面。你本来想早点转移走的,可是你发现住持还在禅房中念经,你生怕出去时惊扰他,因为到后门要经过他的禅房旁边,所以你想等他睡下,而他一般要在四更天才会入睡。”
“你杀光通和尚是二更,到四更天中间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这时尸体的尸僵已经形成,尸体的右手是蜷缩着放在胸前的,尸僵形成之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所以你把尸体从床下面转移出来,抬到了后院外面,放在了这棵树下。”
“当时刚刚下过雨,路是泥泞的,你为了伪造现场,就在他的鞋子下面抹上了泥巴。但是你没有处理好,地比较泥泞,如果是踩在这样的地上,不仅鞋底,连鞋帮都会沾上泥,而你只抹了鞋底,黑灯瞎火的,又只抹了中间一部分,在边上有好几块你没有抹到,还是干净的,没有沾上泥,细心的人很容易分辨出是人为的。”
卓然瞧着面如死灰的庙祝冷笑道:“我刚才搜查了所有人的禅房的床底,只有你的床底有明显的灰尘擦拭的痕迹,是尸体藏到下面又拖出来的拖拉痕迹,这一点在死者背部的灰尘得到了印证,所以尸体是藏在你的床下的。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庙祝忽然抬头大声说道:“好吧,我承认,是我杀了他,可是我也是为了我们老槐寺啊。——我在老槐寺很多年了,从小就在这,以前老槐寺的香火很好,也有不少人来,虽然比不得城里的寺庙,但是香火钱养活我们大家都已经足够了,更不用去化缘。”
“而自从光通这家伙被老住持收留之后,我们的情况急转直下,但凡寺庙里来一个年轻女子,这光通和尚便立刻像癞蛤蟆似的上去缠着人家,一副色眯眯的样子,馋涎欲滴,怎么说他都不听。跟老住持说,老住持却没有任何办法,甚至都没有处置过他,好像理所应当似的。一来二去大家也都灰心了,私下里议论,这家伙会不会是住持的私生子。虽然我们不相信,可是这也太奇怪了。不管怎么样,不能够让他在祸害寺庙,我早就下定这个决心了。”
“我原本想把他私下里远远的带出去,把他扔在哪个地方,让他回不来,可是老住持却不同意我带他下山,没办法我就杀了他。本来我还没准备下手的,但是这一次后山老槐树下面发现的那个女人的白骨,我敢肯定就是他杀的,他一定把人家女子给祸害了,然后杀死了她。”
“他能做出第一次,就可能做出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候我们全庙的人都要陪着他倒霉,与其这样,还不如先把他杀了,我们才能够有好日子过。我相信只要他死了,我们寺庙的香火会重新一天天旺起来的。”
卓然问:“你怎么杀他的?”
庙祝说:“很简单,晚饭的时候,我悄悄跟他说我屋里有好吃的,等大家都睡下之后,他悄悄的来,我给他吃。他果然来了,我暗藏了一块砖,趁他吃蚕豆的时候把他给打死了,后面就跟老爷你说的是一样了。”
“那块砖呢?你扔到哪了?”
“我扔到茅厕后面的草丛里了。”
卓然让南宫鼎去找一下,很快在庙祝所说的地方找到了一块红砖,砖上还有不少头骨的碎末,甚至白色的脑浆。
卓然对庙祝说:“你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在掩饰犯罪现场的时候,一般来说,只要凶器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凶手都会随手将它抛到现场,而你没有这样做,这不大符合常理。所以我确定凶器应该是红砖之后,却在现场没有发现用于杀人的红砖,我就进一步断定有人伪装了现场。”
“如果你始终不承认,我会搜索全寺,我相信你不会把这块砖扔得很远,而附近有没有河流之类的,所以应该能找到。只要找到这块红砖,我相信能够进一步提取到你使用过的痕迹,还好,你还没有让我采取这一步就坦白了。”
说到这,卓然犹豫了片刻,还是叹息一声说道:“不过,有件事我跟你说了,你可能就会后悔杀了他。”
庙祝摇头:“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会后悔。”
“如果我告诉你,他早就被恶人用刀切掉了胯下那话儿,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对女人有什么非分之想呢?他之所以那样,只是他头部遭受了打击,导致出现了精神障碍,他的行为并不代表他对女人有兴趣,而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实际上他是个可怜的不能人道也没有这种想法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庙祝呆了,怔怔地望着卓然,他当然知道太监是不可能还有什么非礼女人的想法的。
他嘴里喃喃的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说着不顾一切的冲进禅房,亲自检查了尸体胯下之后,禅房中传出了他如受伤的野兽般的嚎叫:“我错了,我错怪你了,师弟”
卓然把老和尚叫到一边,想问问寺庙里还有谁有可能实施犯罪。
可是他自己也觉得这个调查好像是硬生生在找答案似的,明明这种答案可能性并不大,甚至目前为止还没发现有这方面的答案,却自己非要生生的去寻找。可是现在除了这一招,他想不到别的招数。
他正想着该如何问出心里的问题,老和尚却先说了:“卓大人,你若不来,老衲也准备找时间到城里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却来了,还偏偏发生了这样一件让人扼腕叹息的事。”
卓然问道:“老住持找我有什么事吗?”
“在前不久,光通拿着一把扇子在摇着,我就问他哪来的,他说从后山老槐树那捡的。我让他交给我,我看了之后,扇面是山水,还有一首诗,书法很是不错,一看应该是某个文人墨客留下的。所以我就把他留在了我的禅房,若是有失主来寻,便可还了人家,毕竟他一个和尚摇把扇子像什么样子。现在在老槐树那儿又发现有女施主死亡,我在想这把折扇是不是与这件案子有关,所以还是交给大人为好。”
说罢,老和尚返回禅房要去取扇子,卓然忙说道:“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跟着老和尚进了禅房,来到一口木箱前,打开木箱,一个盒子里头摆着一柄折扇。
卓然小心地从怀里抽出一方丝帕,将那折扇包裹了,这才拿了出来。然后尽可能不碰上面上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很小心的将扇面展开,发现果然是一幅山水,提了一首诗,有一个落款,写的是金某涂鸦。
卓然看了之后不禁心头一动,对老和尚说道:“我需要提取大师的指纹和光通的指纹,除了你们两位,还有没有谁碰过这把扇子?”
住持摇摇头说:“我不清楚,但据我所知就我们两个。”
卓然当即提取了住持的指纹,接着又提取了光通的尸体的指纹。
就在这时这时,从外面急匆匆进来了一个人,卓然一瞧不由愣了,却是云燕。
只见云燕跑的脸上红扑扑的,似乎昼夜兼程赶回来,卓然忙道:“你回来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问了衙门的,我找过来了,想看看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
卓然便对老和尚说:“暂时没什么事了,你让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吧。丧事该处理就处理了,另外安置个房间,我们有话要说。”
第364章金先生()
老和尚便安排了一个房间给他们说话。
到了屋里关上房门,卓然这才问道:“怎么样?那边有什么消息?”
云燕摇摇头说:“应该不是这金先生杀的,因为他是七月十五早上才离开家返回的,路上需要三天,到家已经是十八日了。”
卓然哦了一声,说道:“你确定他是七月十五回来的吗?”
云燕说:“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问了他们家的好几个人,还有左邻右舍,他那几天的行踪已经弄清了,他是十四日到的,过了中元节,只住了一晚上,十五日一早就走了。对了,他是骑着宰相的儿子的马走的,他还在村里炫耀,他跟宰相欧阳修的儿子是好朋友,村里的人都羡慕得不得了。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件事,说他将来一定会金榜题名,因为他是欧阳修的儿子的好朋友,而欧阳修是当代大文豪,又是科举的主考官。”
卓然沉吟片刻问道:“从他们家赶到京城你走了几天?”
“走了一天半,中途休息了一晚上,今天天没亮我就出来的,到现在赶到了。”
“这么说,从他们家如果骑马,快马加鞭,一天就能赶到京城?”
云燕想了想说:“是这样的,如果是坐驴车要三天,坐牛车就更慢了,要是骑马,一般是一天半,但如果快马加鞭飞奔的话,一天能到,而且到了时间还比较早。”
“这就是说金先生十五日一早出发,晚上能赶到京城。”
云燕愣了,说道:“你怀疑是他?”
卓然摇了摇头:“我目前还没有怀疑他,我只是说他有作案时间。但是目前为止,跟死者有感情纠葛关系,还有有作案时间的便只有他了。这是一个漏洞,之前我以为他没有漏洞,我正沮丧不知该从哪下手,看来我们还得重新调回注意力在情杀方面,继续寻找相关的证据。”
卓然又对云燕说道:“我们马上审讯,这姓金的肯定没有说实话。”
卓然立刻带着众捕快赶回了京城,径直来到了善人学堂,到了这里,听到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卓然最终没有让捕快冲进去抓人,而是等在了外面。
书院门口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卓然来到他屋子,那老头神情很是紧张,陪着笑招呼卓然坐,可是屋里有些乱,也不太干净,他更是惶恐,生怕判官老爷说他。
没想到卓然却一屁股坐在了有些灰尘的长条板凳上,跟老门房拉起了家常,问他哪一年在这干事的,月钱多少,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聊着聊着这老门房便放开了,觉得这位官老爷平易近人,没什么官架子,所以不时的发出开心的笑。
卓然在闲聊中开始往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靠拢:“中元节你没回家吗?”
“老家在南方,远的很,来去一趟恐怕要上一个月了,没那么多时间,再说家里也没什么人了,还不如就呆在这儿。”
“那中元节就你一个人了?院子里也挺寂寞的吧,平时学生人来人往的热闹,一放假都走光了,空空荡荡就你一个人。”
“没有啊,还有金先生,金先生上次回去了几天就回来了,在屋里写东西呢,还特意让我做了饭,他陪我喝两盅。金先生也是跟老爷一样平易近人,从来没有什么架子。”
“哦?不是听说金先生回老家去过中元节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元节第二天,也就是七月十五回来了。因为他回来的时候很晚了,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