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第9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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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个在村正的屋里坐下之后,卓然道:“都探听到什么结果?说说吧。”
他们几个是分片进行的,几乎把全村的人都问了一遍。云燕先说道:“她问的没有什么进展,没有谁见过这女人。也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动静。”
“另外,那槐树的山洞平素很少有人去。因为那不在路边,也没什么玩的。茅草地夏天苍蝇蚊子又多,所以也没人到那去。”
侯小鹰说道:“我问的是靠近路边的这几户人家。有两户人家证实,前天晚上大概两更天左右,听到狗叫的比较厉害。”
“其中有一户人家因为天气热,二更天还没睡,听到狗叫的厉害。担心是来了抢匪,所以拿了把刀出来查看。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抢匪进入的迹象。于是又回去睡了,别的没有发现什么。”
云燕点头说道:“我调查的时候,有一户人家也说他们家的狗叫的比较厉害。因为他们家也在路边,他当时曾经开窗户出去瞅了一眼,结果发现好像有一辆驴车停在去河边的青石板阶梯路口那个地方。但是距离多远,看不大清楚。”
“不过他们家的狗经常叫唤。但是有些奇怪的是那已经快三更了,这时候还会有人赶夜路吗?然后他也没多想就睡了。”
卓然听了,点头说道:“你们两个询问到的这人家所说的都是前天晚上吗?”
“是的。”
卓然说道:“你们所说的消息非常重要,而且这个消息跟我尸体解剖得到的信息是吻合的。从尸体尸僵和腐败程度以及胃内容物消化情况综合判断,死者应该是上前天中午死亡的。而且是刚刚吃了饭不久,不超过半个时辰。”
“她胃里面的菜肴都还没有消化。所看到的那辆驴车很可能是用来转移尸体的。因为村正已经说了,他们村子没有人失踪,所以死者应该不是本村的人。很可能是在其他地方杀了之后把尸体转到了这里。”
“我在勘验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不符合常理的现象。就是死者的躯体虽然是弯曲呈侧卧状。但是她的脚是悬空的,悬空了大概两三寸高,并没有接触到地面。这就不正常了,因为人死之后,照理说她的腿应该是贴着地面的。”
“出现双脚悬空于地面,只能说明死者是被杀了并且形成了尸僵之后被转移到了这里。”
“我在尸体的靠近地面的一侧大腿上发现了皮肤上压痕,应该是长时间侧卧在某个有凹凸的平面物体上而留下的物体表面纹路特征。经过观察,怀疑是席子。”
“也就是说死者被杀之后,很可能保持侧卧的姿势放在席子上。而且裤子没有穿,她的裤子一直是脱着的。这样使她裸露的大腿右侧紧挨着席子,留下了席子表面的特征。这一点我们可以作为线索进行查访。”
“我已经叫仵作把大腿的纹路画下来了,这是一个重要线索。但是在没有指向性的情况下,单纯从这个线索是没办法得到突破的。因为夏天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席子,但是一旦我们锁定了嫌疑人,将他们家的席子进行比对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确定那个席子是不是死者大腿挤压留下的席子了。”
“因为席子编制是有很大特殊性的,每个席子都是手工编织出来的。使用的竹条宽窄以及编的密合度都不太一样,纹路也不大一样。所以有相当大的特异性,可以用来做同一认定。”
云燕说道:“我们或许可以把这纹路拿到京城卖草席的一些商铺去问问是否见到过。虽然不大容易辨认出来,但是也算是一个方向。”
卓然说道:“这个办法可行,只是有点大海捞针的意思。京城这么大,卖席子的商铺只怕有数百家,再加上流动商贩和京城外周边城镇,数量更多了。那席子又只有一小块上面的花纹,也没有特别与众不同的地方,比较普通。”
“除非是找到席子之后进行个别比对。否则单纯从表面的形状来判断是哪一家商铺卖的,估计很难。”
南宫鼎说道:“死者到底是谁?”
侯小鹰马上说道:“刚才大人已经说过,很可能就是那经常喊冤的马氏。司马光堂哥的娘子,那个大龅牙。你怎么没记住?”
南宫鼎说道:“不是记不住,而是我想做最后确认。毕竟尸源确认太重要了。”
侯小鹰听了之后,便也点了点头,说:“倒也是。”
卓然说道:“虽然司马光大人他们还没有来,但是初步判断应该就是那个女人。她的龅牙,衣着和头饰都相符,他们来了之后再辨认一下她随身带的东西。如果有相符,差不多就可以确定是她了。”
“当然,我可能要提取一下她的血型进行血型比对。要是血型不符合,尽管这些特征相符合都没有用。血型符合之后才有更多可能确认是她。
卓然从怀里取出了那个牛皮纸小袋子。把里面的那一枚小小的瓷片放在了茶几上,招呼他们几个过来辨认。说:“你们瞧瞧这是什么东西上的?因为这是从死者的脑袋里提取到的东西。是在头顶的粉碎性骨折提取到的,镶嵌伤口内部的残片。”
第1343章 顶罐的女人()
他们三个凑过来仔细观瞧。南宫鼎说:“好像是瓷片,会不会使用碗什么的攻击脑袋而死的?”
卓然瞧了瞧,摇头说道:“不对,死者是凹陷性骨折,撞击力非常猛烈。即便是用大海碗砸在脑袋上,也不可能造成这么严重的颅脑损伤的骨折的。碗的重力太小。”
侯小鹰说道:“那就是酒坛子或者菜坛子,要不就是花盆。”
卓然点头说:“这几种都有可能,但现在还不能确认。”
说到这儿,他把目光望向了云燕:“你呢?你怎么看的?”
云燕一直在思索。听到卓然问,才说道:“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花盆酒坛还是什么?但是我觉得这头顶上的凹陷性骨折面积太大。而且破碎的也相当猛烈,说明撞击力大到令人咂舌的程度。”
“但是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大?也就是说有多大的打击力才能够造成这么重的损害。如果能知道,那么我们就可以推算出凶手到底是不是孔武有力或者内功高强之人,猛烈的用类似坛子的东西将死者的头部砸成这个样子。”
“要是这样,我们就可以从身有武功或内力高强的人中去寻找,这样范围就会小很多了。”
卓然赞许的一挑大拇指,说道:“你这个思路很有建设性。的确,确认打击的力度是目前获取证据的一个重要手段。但是据我所推测,这力度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或许是武林高手。”
“因为粉碎成这个样子,一般人的力气,除非使用大铁锤,或者两军作战的铜锤才可能砸成这个样。但是使用铜锤来做凶器的其实是非常少的,因为铜锤是一种兵刃,平时生活中根本用不上。只有两军对垒才会使用。”
“所以它作为军械是存在军队之中,在平时的生活中基本上是看不到的。而且如果是铜锤的话,脑部的那片碎片又如何解释呢?”
侯小鹰眼珠一转,马上说道:“那会不会是正好她脑袋顶个坛子,结果被凶手一铜锤连坛子带脑袋一起砸碎了。所以那瓦片才嵌入他的脑袋里。”
卓然笑了笑说:“你的想象力的确很丰富。但实际上,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因为,你在京城见到很多女的脑袋上顶个坛子吗?”
“我在辽东见过,那儿的妇人喜欢用脑袋顶坛子。但是在京城很少见的,辽东那边的妇女并不多。不知道这马氏是不是?”
“这倒是一个新的方向,你可以去调查一下。看她平时有没有用脑袋顶坛子的这个习惯。因为没有这个习惯的话,一般人是不会把坛子顶到脑袋上的。那样不好拿捏平衡,掉下来可就摔碎了。”
南宫鼎说道:“如果她用装满酒水的坛子高高举起,狠狠砸在死者的脑袋上。兴许能造成这样的颅脑骨折。”
卓然点头说道:“有道理,但是恐怕这坛子得比较大才行。因为坛子小的话,就不足以造成这么严重的损害的。”
卓然说道:“从目前的颅脑损伤来看,造成这么严重的损伤。凶手的力气应该很大,或者有内功。所以这是我们下一步要侦破的方向。”
卓然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案子还有一个蹊跷之处,你们注意到没有?”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一起摇头。
卓然说道:“为什么要把尸体运到村子下面靠近小河的树洞里头藏着?凶手是什么用意?”
侯小鹰马上说道:“兴许是要栽赃给谁吧。所以才把尸体运到这来。”
南宫鼎说:“他要栽赃给谁,应该把尸体放到哪一家的旁边。才能够栽赃到啊。把它藏在村外小河边的树洞里头,那能起到什么作用?”
侯小鹰喜欢跟人抬杠,马上说道:“兴许树洞旁边的那田埂的主人跟凶犯有仇呢?放到他家田埂旁边跟放到他们家房子旁边差不多嘛。”
南宫鼎虽然觉得侯小鹰有些强词夺理,可是他却一时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云燕说道:“我倒觉得他未必是想陷害谁。毕竟他要陷害谁的话,他就不该把尸体藏起来。而的确应该放在明显属于那家的地方,比如扔到他家的田地里。被藏在树洞里,谁能证明树洞是他们家的呀?”
“挨着树洞左右有两丘田地,兴许属于不同的人家呢。再者说,若不是有个洗衣服的村妇到那去解手,只怕也不至于及时发现。再拖上几天,这么热的天,尸体烂掉之后就根本找不到了。”
侯小鹰说道:“莫非你的意思是认为凶手把尸体放在那,是为了让它烂掉,毁尸灭迹吗?那他直接扔到河里岂不是更方便?又或者挖个坑埋了。”
卓然点头说:“你们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弄清楚这个问题,恐怕是破获这案子最关键的环节。”
“因为他很可能会引导我们确定凶手的大致范围。凶手为什么要把尸体运到这里来,并藏到树洞里头。这个用意弄清楚了,我们或许就能锁定嫌疑人的范围,甚至直接锁定嫌疑人。”
听到卓然这么说,三个反倒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来理这个关系了。
卓然说道:“你们先说很可能凶手是为了栽赃陷害,我倒同意云捕头的意见。就是说不是栽赃陷害,而是出于其他的目的。这目的是什么呢?我一直在想,转移尸体,通常的考虑只有一个。就是转移视线,不让官府把视线盯在他们身上,让尸体远离自己。”
“因为我们查案,惯常都是以尸体为范围来进行调查的。凶手通常情况下也是在尸体周边实施犯罪之后将尸体抛掉的,既然凶手是为了转移视线,那就说明凶手应该不是这附近的人。否则他就达不到转移视线的目的。”
云燕他们三个都频频点头,绝对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可是又有点像隔鞋挠痒,雾里看花。还是没人最终抓到最关键的东西。
不过卓然很快让他们抓到了这一点。
卓然接着说道:“凶手既然不是这附近的人,为了转移视线而把尸体抛到了这里。而他又不是把尸体随便抛到路边。而是藏到了一个相对比较隐蔽的树洞里头。”
“那个树洞咱们到现场都看到了,他是在两丘田之间的一个低洼地带。从河边都看不到,必须要到田埂地才能发现这低洼地带。——另一个问题,凶手怎么知道那里有个树洞可以藏尸体?”
三人眼睛都同时一亮。侯小鹰说道:“他兴许某一天路过这儿,刚好拉肚子。结果到处找方便的地方,发现了那树洞。”
南宫鼎说道:“那也太凑巧了,而且那树洞距离路边还是有些远。他就算要方便,村子脚下就有好些茅厕。又没锁门,随便都可以进去,干嘛要跑到树洞里去方便呢?而不到村里的茅厕里方便。那里相比还要近一些,而且也方便呀!”
“说不定他觉得乡下的茅厕太臭了,蚊子又多。还不如到河边去,一边吹着河风一边解决问题。岂不是清爽?”
南宫鼎顿时一呆,说道:“这个”
云燕则扑哧一声笑了,说道:“行了,你们俩别纠缠这个。这个问题不应该成为我们首先考虑的方向,因为它的可能性太小了。卓大人早就跟我们说过,破案要从可能性最大的着手。”
“只有最大的可能都被排除了,那些小的可能和没有可能的可能才会成为可能。——简单地说,就是‘当可能成为不可能,不可能就会变成可能。’——你们不朝可能性大的去考虑,偏偏找一个可能性很小的去钻牛角尖。岂不是违背了卓大人的教导吗?”
侯小鹰还是有些不服气,说道:“到路边去找地方方便,这可能性很小吗?”
南宫鼎马上说道:“怎么不小?那树洞不在路边,他得先下到河边,然后还要走过田埂才能发现那树洞。像你所说的,河边吹风,拉着方便看风景,那就更扯淡了。”
“他要看风景,要吹凉,干嘛要到厕所,干嘛要方便的时候去吹风啊?有这种想法的人恐怕微乎其微吧。谁都是上厕所赶紧解决,然后走人。他既然不是这个村子的人,想必是路过的商旅客。还不着急忙慌的赶路,还有时间看风景吗?”
侯小鹰挠挠头,也觉得自己说法的确可能性太小。于是笑了笑说:“那我就不知道了。那你说他怎么知道那有个树洞?然后把尸体藏在那。”
南宫鼎苦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云燕忽然说道:“如果他是那两丘田的主人,他不就知道了吗?那树洞就是他们田旁边呀!又或者他是这村里的人,比如村里谁家的亲戚曾经来过这儿。但又不是村里的人,他去不就知道了。”
南宫鼎和侯小鹰一听,都连连点头说:“没错。这种可能性完全有,而且很大。”
说着,把头都转向了卓然。
卓然则赞许的瞧着云燕说:“很不错,一下就抓到了关键。是的,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我们虽然目前调查发现,死者不是这个村的。但并不代表凶手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