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之扬我中华-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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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人闻言打了个寒战。张献忠生性残忍,说杀人就一定会杀人,看样子今天不打出个名堂,前方攻城的人都难逃一死。
八大王亲自下了死命令,攻城的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争先恐后地往梯子上爬去。攻打城墙可能会死,但也有生还的可能,总好过被八大王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处死,受尽折磨,死了都没个全尸。
站在城楼内观战的朱大典“咦”了一声,原本城墙的防守在苏宏图的组织下井井有条,流寇的攻势已经弱了下去,怎么突然之间就跟吃了药一样又蹦起来了?
苏宏图也有些奇怪,攻城一方的士气已经受挫,那股气没有了,在找到新的办法前,再发动攻势也就是添油战术,只会让更多的人上来送死而已,难道流寇的头头没有战场常识吗?
奇怪归奇怪,苏宏图丝毫没有松懈,督促军士和民勇们继续坚持。
虽然攻城一方在战斗中处于劣势,但是流民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很快就用人命消耗完了墙上的檑木、擂石。当见到不再有木头和大石落下时,流民们爆发出欢呼,争先恐后地爬上梯子,往城墙上涌去。
第441章 守城利器()
原本以为没有了檑木、檑石,依靠人数上的绝对优势,爬上城墙只是早晚的事,可是流民们万万没想到,守军还有后手。
民勇们推动一架架类似于在水井打水的架子和轱辘来到城墙边,解开系着的粗麻绳,放下了一个比把八仙桌大一点的厚厚的木板。
正在攀爬云梯的流民们傻傻地望着这个家伙,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随着民勇们的齐声吆喝,轱辘快速转动,“八仙桌”迅速落下,砸在流民们的头上,梯子上一长串人都被撸了下来,摔在地上,很多人头骨崩裂,脑浆都冒出来了原来这个“八仙桌”的下面密密麻麻倒插着几百根粗壮的铁钉,四个角还各嵌着一柄钢刀。
就算一张桌子砸下来,其重量和加速度也是血肉之躯扛不住的,何况还“歹毒”的布满铁钉和钢刀?
中军的高迎祥和张献忠看见了,都吃了一惊,守军还有这玩意?
张献忠破口大骂:“贼你妈,这些瓜皮弄出些什么玩意?”他很郁闷,攻打西门的可都是自己的人啊,好不容易用人命消耗了对方的檑木等守城器械,没想到又冒出一个大杀器,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高迎祥见多识广,他皱眉道:“这是狼牙拍,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狼牙拍是一种守城器械,早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就出现了,一直到明末造型上都没有大的改变。其原理很简单,就是和打井水用的架子加轱辘一样,只不过绳子的尽头栓的不是木桶,而是布满铁钉的木板,平时用绳子绞上来固定,要用时就松开绳子把狼牙拍放下去。在火炮出现以后,这种古老的守城利器就慢慢退出了主流舞台。可是和州城承平日久,武备松弛,弗朗机炮都没有几门,就不用说红夷大炮了,那种大家伙只有京师和辽东等边镇才有。
受命接管和州城的城防指挥权后,苏宏图带人把武库翻了个底朝天,大炮是一门都没找到,连火油都没有,倒是发现了不少檑木、檑石,另外就是二三十架狼牙拍了。没办法,只有把这些家伙全都派上了用场,没想到,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狼牙拍也有弱点,架子、轱辘、木拍加起来的重量不轻,移动不便,架在城头的目标很大,容易遭到攻击,如果敌人用大炮或者火箭攻击,很容易摧毁。所以苏宏图一直等到敌人的弓箭手溃退以后,才祭出了这个大杀器。
张献忠问道:“这个狼牙拍,有没有办法破解?”
高迎祥摇摇头:“一时半会还真无法破解,要是我们有大炮就好了,狼牙拍的木架那么高,轰上它十几炮,总能打中”
张献忠焦躁地说:“可是我们哪来的大炮?”
流民军赖以安身立命的本钱就是一个“流”字,没有固定地盘,飘忽不定,转战千里,让官兵无法捉摸动向,如果每逢打仗就硬碰硬和官兵硬扛,不管是闯王、八大王还是曹操,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这样的作战模式,即使缴获了大炮,也不可能带着这笨重的家伙炮,拖慢自己的速度。
高迎祥哼了一声:“你慌什么?这狼牙拍充其量也就二十来个,而且移动不便,守得住西门,就顾不上北门、南门,咱们的人可以换地方攻啊!”
张献忠一喜:“还是‘闯王’有办法,这东西是死物,咱们人可是大活人,它不动,我们动。”
两人商量一番,决定把主攻的方向改为北门。命令层层下到前方攻城部队的大小头目后,流民们巴不得离这个满是铁钉的家伙远一点,忙不迭地往后撤。攻城的人流一撤,西门的压力立马减轻了。
城墙上的苏宏图观察到了这个迹象,敏锐地判断流寇要么就是放弃攻城,要么就是转移主攻方向。流寇几万人浩浩荡荡而来,不可能碰到点挫折就偃旗息鼓,肯定是要换个地方主攻了。
他吩咐左右:“往北门、南门都派几个人,一旦发现流寇在哪增兵了,就过去支援。”
朱大典从城楼里走下来,询问道:“宏图,贼人这是要改变攻城的方向吧?”
苏宏图回答:“禀制台,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已经派人去北门和南门盯着了。”
朱大典笑着抚须道:“攻城讲究个一鼓作气,若是临时改变方略,气就泄了一半,再而衰、三而竭。就算贼人人数再多,气势已失,这仗他们已经输了。”
高迎祥和张献忠不知道朱大典的言论,他们本就不是正规军,只是一群没有政治诉求的流窜犯而已,也不讲究正规军的那一套,乱哄哄地把人撤下来,再乱哄哄地派去北门就是,至于队伍是不是出现了混乱,指挥的军官和部下是不是脱节,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乌压压的人群从西门往北门跑,也没有什么虚虚实实的套路,根本不需要专人盯着,瞎子都能看出流寇要重点打北门了。苏宏图也不相信流寇能够玩出佯攻北门实攻南门的把戏,两门之间的距离绕着城墙足有十几里,插上翅膀也没法飞过去,直接带着标营的新兵去增援北门。
由于之前判断流寇主攻方向在西门,所以守城的器械大多集中于西门,北门没有多少趁手的家伙,攻守双方直接刺刀见红,进入了蚁附攻城的模式。
朱大典判断的没错,从西门转到北门,流民消耗了不少体力,最初攻城时的那股精气神也没了,进攻的时候就有点应付差事的感觉。
攻城进入了机械的消耗战,攻守双方没有其他的花哨战术,一个死命往上爬,一个死命阻止。城下的尸体越来越多,护城河也渐渐染成了红色,城墙上的伤亡也越来越多。守军毕竟人数少太多,慢慢地就有零星的流民接近了墙头。
苏宏图见势头不妙,大喝一声:“标营的兄弟,上刺刀,跟我上!”
这支巡抚标营的新兵完全是按照琼海军的陆军为模板打造的,不仅作战方式一样,连武器都是临高的兵工厂出品。听见上官下令,所有新兵都上好了刺刀,紧紧握住枪身,紧张地等待着短兵相接那一刻的到来。
第442章 短兵相接()
标营的新兵在苏宏图的带领下严阵以待,等候短兵相接的时刻到来。流寇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就有人冲破了民勇的防守,出现在墙头。
看见流寇士兵挥舞着钢刀,张牙舞爪地跳进城墙过道内,标营士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毕竟隔着较远的距离开枪射击与面对面的厮杀毕竟是两码事——在今天之前,他们中很多人从没见过血,在实战中开枪也是第一次。而这些攻城的流民身上少说也背负十几条人命,几乎每天都是为了生存而杀人,不把别人的性命当一回事,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眼中流露出嗜血的狰狞,让标营的士兵们有些害怕。
见对手有畏惧情绪,流民们兴奋起来,挥舞着钢刀扑了上来,转眼就砍翻了几个士兵,这些士兵甚至还来不及做出拼刺格挡的动作。其余的民勇见状,顿时作鸟兽散,他们丢丢石头还成,和流寇硬拼确实难为他们了。
本来攻城一方刚刚进入城墙的时候,立足未稳,是守城一方最好的机会,若是让对方站住脚,然后援兵源源不断地上来,城防就危险了。由于标营士兵的畏惧和犹豫,墙头出现了更多的流民,像是从洞穴里爬出来的蚂蚁,密密麻麻,纷纷涌上了城墙。
苏宏图有些着急,没打过仗的新兵和老兵就是不一样,片刻之间就失去了最好的机会。要是再迟疑下去,城墙就会失守了。他端起步枪,大喝一声:“愣着干嘛,一起上!”一边喊一边刺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流民,动作稳准狠,正中胸腹之间,扎了一个透心凉。
上官带头了,士兵们才如梦初醒,鼓起了勇气,朝着流民们刺了过去。
第一轮下来,双方各有死伤。标营士兵不够自信,动作不够坚决,而流民们气势正盛,两边打了个平手。
苏宏图大声喊道:“他们不死,就是咱们死,能否活命全看自己了!”然后大喊一声“杀!”又刺中了一个对手。
在他的带动下,士兵们也大喊着“杀!”举枪刺向对手。
第二轮拼刺,流民略处于下风。一寸长,一寸强,毕竟步枪加刺刀接近两米的长度,不是钢刀的长度能比的,刺杀的动作做出来后,面对长矛一般的刺刀,流民根本没法近身,更别说砍中对手了。
接下来的突刺渐渐失去了整齐的节奏,刺杀的动作不再整齐划一,但是士兵们却逐渐找到了自信。他们紧紧站在一起,三五人、六七人一起排成紧凑的小横队,重复着刺杀的动作,让流民们不得不后退。
训练有素的刺杀动作面对各自为战的刀剑砍劈动作,优势是明显的,而且流民们本就谈不上什么坚定的战斗意志,在转移主攻方向的过程也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只是凭借一股虚火撑着,现在见占不了上风,就有些急躁或慌乱起来,有些人眼珠滴溜溜乱转,左右查看,已经在寻找退路。
战斗经验丰富的苏宏图见状,知道机会来了,大喊道:“兄弟们,加把劲,把他们赶下去!”
慢慢进入状态的新兵们嗷嗷叫着端起刺刀冲向对手,流民们在气势上被压住了,节节后退。退到墙边,无路可走,有些咬牙上前搏杀,有些就翻过墙头,想顺着云梯再爬下去。
可是下面的人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上爬,逃跑的流民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情急之下就用脚去踹,有倒霉的家伙就从梯子上掉落,头下脚上摔在地上,眼看不活了。
其余人不干了,尼玛上了城墙又被人家轰出来,自己捞不了功劳,还挡住我们的去路,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于是挥刀去斩逃跑流民的脚。被砍中脚的流民大怒,居高临下用刀去捅,两边就在云梯顶端、城墙边缘火并起来。
等到苏宏图领着士兵把攻上城墙的流民要么刺死,要么赶跑之后,站在墙边看到这让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忍不住摇摇头,果然是毫无军纪的乌合之众。
正在忘我“缠斗”的流民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等到一柄柄刺刀捅过来后才知道大事不妙,纷纷哀嚎着掉了下去,有些反应快的不等刺刀捅刀身上,闭着眼直接往下跳,十米左右的高度,虽然脚会摔断,总好过被一刀捅死。
从城下远远望去,墙头上人头涌动,蚂蚁一般的人群涌上了城墙,过不多久又被赶了下来,连累云梯上的人像塌方一样纷纷往下掉,成功的希望只冒出点火苗,就被无情地熄灭了。
骑马赶到北门坐镇的高迎祥和张献忠非常失望,没有檑木、檑石、狼牙拍这些乱七八糟的守城器械,硬碰硬的对攻,居然也不是对手。
张献忠恶狠狠地说:“当初打庐州只花了两个时辰,死了不过千把人,现在打个小小的和州一个上午还不能攻占城墙。老子就不信邪了,堆一两万人上去,就不信啃不下这个和州城!”
高迎祥皱起了眉头,对张献忠说:“这朱大典不愧是山东平过叛的,带兵果然有一套,守城的将领也很厉害,器械运用得法,肉搏也能稳住阵脚,这和州城比庐州可难打多了。这么打下去不是个办法,还是暂时收兵吧。”
张献忠不甘心地说:“城内的守军撑死也就几千人,咱们五万大军,难道就认怂?”
高迎祥眼神凌厉起来:“不要打了几场胜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忘记咱们在河南被洪承畴、曹文诏追得到处跑了吗?咱们要是把兵力都耗在这小小的和州城下,等到洪承畴大军一到,用什么抵挡?”
被他这么一瞪,张献忠清醒了一些。虽然高迎祥的口气让他很不舒服,但是对方的资历和威望都比他强,手下的兵力也比他多,说的话也在理,也只能忍着了。
高迎祥把目光转向城门方向,不容置疑地说:“下令退兵!咱们再想其他的办法攻城。”
第443章 入城()
一眼望不到边的流民人潮如同退潮一般撤退后,苏宏图长长出了一口气。撇开老营不算,流民的主力单兵素质一般,那些充任炮灰的流民更是不堪一击,可是架不住人多啊,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和州城内除了朱大典带来的一千标营步兵和一千五百骑兵,官兵和民勇加起来也不过两三千人,和五六万流民比起来相差太过悬殊。虽然中间出了一些状况,但是总算有惊无险地击退了对方的进攻,保住城池不失。
不过他没有放松警惕,流民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必须布置好防卫措施。他就地召集北门的守城官兵和民勇,大声下令:“流寇虽退,但是随时会来攻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城墙上必须十二个时辰保持有人值守,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开城门,灯笼、火把彻夜不熄,每个垛口保留一个人,夜间按更轮替,一有动静,鸣锣为号。”安排了北门的守备后,他又匆匆赶往西门布置,四个方向都要面面俱到,不能给流寇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