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之钢蚁雄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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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福州港也才过去,福建事变至今也有半年多,但是福州至今还是百业萧条,人人谈兵色变啊”。
瘦高个名叫张伯玉,刚上船时总喜欢找刘郧闲聊,据说是华盛顿大学的法学硕士,祖籍陕西汉中,紧邻川北重镇广元,与刘郧算是半个老乡,这厮根本不像法学硕士,倒是像炮兵毕业,性格比较豪爽而感性,特别喜欢较真,对日内瓦条约之类倒背如流。
“我们要相信南京国民政府,前段时间在中央日报上,已经刊登了喜讯,中央军已轸灭了红军的主力,不日便可克竟全功,哼哼,蒋委座将亲帅百万虎贲,与溥仪小儿会猎于辽东”。
说话的人叫于耀文,带着一副金丝眼睛,书卷气很浓,衣着简单而整洁,话语之间有条不紊,这个人刘郧也认识,是加州大学经济学博士,也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李鬼见到李逵,能舒服就奇了怪了。
“中央日报”,张伯玉不屑一顾,“从1930年到现在,按那上面的记录,从红军的知名将领到普通士兵,足足被轸灭十几次,看看哪次不是无疾而终,耀文兄,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你懂啥”,于耀文从鼻孔里喷出自己的自信,不知从哪里抽出一份报纸,“你们都看看,这是我在福州买的报纸”。
旁边有人正想拿来看看,又被于耀文随手抽走,挥舞着像真理一样的报纸,“在三个月前,红军的大小头目,巴巴的求着宋先生和何先生,要求停止内战、北上抗日芸芸,还要搞什么全民族抗日”。
“抗日,抗日,抗什么日,江西的穷乡僻壤,要钱没钱,要炮没炮,据说连饭都吃不上了,还奢谈什么抗日,还不是被委座的官兵给打惨了,不得不变起花样的通款媾和”。
刘郧搞不懂这个于耀文,究竟是经济学博士,还是军事学博士,看这副意气风发的架势,还真有几分指点江山的书生气。
几个海归可能真被于耀文给镇住了,一起围观那份真理之报,其中一个人还边看边读,其中大体的内容,果然与之前的说法大同小异,一时之间眉飞色舞,大有炸平东京之势,声音不由越来越大。
刘郧不由心中一凛,突有一种不详的感觉,迈近的步伐不由停了下来,别看这些海归学历高,见识却不咋地,福州的地方报还不如中央日报呢,既然连中央日报都靠不住,还信福州报纸也太蠢了。
不过人都走到这里了,不去打个招呼应酬一下,也是说不过去,刘郧在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打个招呼再走,于是加快了步伐。
“八格亚路”,几个和服男果然想滋事,像野猪般横冲直撞,吓得沿途人群纷纷闪避,其中不乏日本妇孺,却凶狠的斥责,“你们这些华夏人,素质太低了,居然在公共场所聚众喧哗,不可以,明白?”
海归们的气势大消,刚被真理报所激起的一点勇气,又被和服男气焰所轸灭了,张伯玉不愧是法学硕士,虽然身子有些晃动,仍面不改色的奋勇抗争,“这是华夏领海,我们华夏人有说话的权利”。
“八格”,和服男决定给这些华夏人,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学会如何低头,其中一个灰色和服男,伸手就向张伯玉脸上扇去。
一把抓住了灰服男的手,刘郧虽然微笑不语,却警惕的看着其余三个和服男,同时左脚略略前伸,右脚暗暗畜力,随时准备反击。
灰衣男一时竟然拉扯不开,其他和服男顿时急红了眼,将藏在和服里的叉肋短刃,偷偷的抽了出来,准备给刘郧戳几个窟窿。
周围的华夏人都意识到不妙了,这个时候只有紧密的团结在一起,才能使外国人不敢轻易下手,看到渐渐围上来的华夏人,和服男们也有些局促不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顿时一落千丈。
第5章 青铜武士()
“住手”,一身浅色西服的日本人,徐徐而来,脸上一团和气,一层薄薄的小胡子,配着匀称的体形,显得儒雅而自信。
看到大家紧张的样子,这厮哑然而笑,“一点语言小纠葛,能有多大的事啊,中日友好大大的,四海之内皆兄弟,船上何处起风波”。
“鄙人,松岛佑木,松岛实业株式会社的襄理”。
刘郧突然发觉手中的灰衣男,有些不经意的颤动,还以为这厮害怕了,也暗料多半打不起来了,于是不留痕迹的松开了手。
“松岛大人”,灰衣和服男立马点头哈腰,在松岛面前直不起腰,脸上一片灰白,“小人是冈崎乙之助,给您添麻烦了”。
看到冈崎老大的衰样,让其他几个人也察觉不对了,连忙将叉肋藏在和服里面,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茫然的向松岛点头哈腰。
“你认识我”,松岛看上去面带微笑,一股无形的寒意,森然而出,逼得冈崎连忙跪倒,连不远处的观众,都感觉到气温在下降。
“大人,请不要误会”,冈崎不冷反热,头上的汗一下就出来了,连忙低声说到,“我是多田大人的追随者,在和歌山见过大人”。
“原来是多田晋三的人”,松岛这才恍然大悟,无所谓的问到,“你们不跟多田那小子,在四国的乡下种田,到华夏干什么?”
“大人——”,四个日本人都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算了,也不难为你们”,松岛看上去如沐春风,语气却不容置疑,“但是你们要谨记一点,出门在外要学会低调,明白,退下”。
“嗨”,冈崎带着其余三人,如蒙大赦般弓着腰鼠窜而去,围观的华夏人也知道没什么事了,于是渐渐的散了,只留下了刘郧等人。
望着明显松了口气的海归们,松岛佑木也未轻视他们,反而未语先笑,“我们虽然不认识,但是据鄙人观察,你们几位,应该都是大知识分子、大学问家,与几个粗鄙的农民斗气,是不值当的”。
于耀文等人虽然是海外归来,这时却也知情识趣,再也不敢说华夏与日本如何了,只好顺坡下驴,低下头说了声谢谢。
“既然乘坐我们日本的邮船,就是我们日本的朋友”,松岛倒是很好说话,“对各位的学问,鄙人很是敬佩,在日本的话,绝对是黄金武士的候选人,若想结交我这个朋友,请到虹口松岛实业小酌”。
于耀文倒有几分意动,张伯玉等人连忙拉住了他,松岛佑木也不说破,只是微笑的道了声别,很潇洒地漫步而去。
张伯玉等海归们,又向刘郧道了声谢,一阵寒暄后,却发现天色有些发暗,于是纷纷回卧舱休整,或去餐厅等待晚餐。
刘郧快到卧舱时,才发现岛原清一已在门口等他,只是脸色有些难看,进去后岛原立马关上了舱门,犹豫了片刻才说,“刘郧君,你太鲁莽了,今天差点就没命了”。
刘郧有点瞠目结舌,根本不知所说的是何事。
“你今天遇见了青铜武士”,岛原的声音低落而沉重。
“青铜武士”,刘郧很快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冈崎那几个?”
“冈崎,一条狗而已”,岛原一副你很笨的样子,“我说的是松岛佑木,还有藏在暗处的多田晋三”。
“青铜武士,真的很厉害么”,刘郧突然想到松岛离开前说的什么黄金武士,于是问到,“是不是还有什么白银武士?”
“你居然知道白银武士”,岛原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刘郧就把21世纪,在漫画上看的黄金圣斗士,简明扼要的说了些,并将里面的主人公,星矢和雅典娜等等也描述了一下。
“这是谁编造的”,岛原有些哭笑不得,“12个黄金武士,日本的黄金武士,早就突破了800人”,说到这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是指黄金武士设立之初,12个还是有可能的”。
“黄金武士,真有那么厉害”,刘郧没想到黄金圣斗士,嗯,黄金武士还真存在,“真有天马流星拳,光速拳,黄金圣衣”。
“还光速拳,能达到音速就不错了”,岛原突然哈哈大笑,“若是论打架的话,你,刘郧君,一个人就可以打死十来个”。
“哪呢,搞错了”,刘郧嘿嘿傻笑,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看在你这么想知道,嗯,不如叫声岛原老师来听听”,岛原娇媚的斜了一眼,刘郧发现自己脸发热,心跳得很快,于是赶忙转身,心中直念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上帝啊,我不是搞基的。
“日本有三大国宝”,岛原言归正传,没再打趣刘郧了。
“这个我知道,草雉之剑、八咫镜和琼勾玉”。
果然是个好学生,嗯,岛原表示很满意,决定开始正式开解。
“草雉剑,又名天丛云剑,传说是拿八歧大蛇的骨骼所化,最早由天皇的兄弟所佩带,因武功卓越,被封为武尊,所以又称为武尊之剑,是历代天皇近卫武士的象征”,说到这里,岛原有点咬牙切齿。
“在明治维新后,将近卫武士改为青铜武士,以当代武尊为核心,誓死效忠天皇,成为历代天皇排除异己,暗杀国内外政要的利刃,自满洲事变以来,青铜武士的规模不断扩大,目前已突破200人”。
刘郧明白了,这个岛原清一,多半是某个被迫害的政要后代。
“这些青铜武士,大多出生于华族,自小在神道会社长大,接受最残酷的杀人训练,除了效忠天皇,就是不断的杀人或自杀,对于自己和别人的生命,都是杀之而后快,越是儒雅而和气,就越喜欢变着花样的杀人”,岛原神情漠然,似乎他也是其中一员。
刘郧心中有些骇然,难怪在日本侵略华夏和东南亚时,总是发生屠杀事件,原来是上行下效,天皇自己就是最大的杀人狂。
“刘郧君,你一定要注意,在青铜武士杀人时,从来不讲道理,也没什么征兆,更不讲什么武士道精神,因此最好不要与他们有冲突,否则就要立刻杀死他们,不然死的就是你自己”。
生怕刘郧丧失斗志,岛原又微微一笑,连忙安抚他,“好在他们很自大,习惯佩戴象征草雉剑的菖蒲草,很容易识别”。
刘郧也记起来了,松岛的上衣口袋处就有一截菖蒲草,的确呈青铜色的剑刃形,当时还以为是松岛佑木在附弄风雅。
“好了”,岛原清一长身而起,“天色也不早了”。
“嗯,那个,不是吧”,刘郧还想听听黄金武士和白银武士。
“明天就到上海了,我们航班会在那里休整半个月,我们有的是时间”,岛原似乎看穿了刘郧的想法,“刘郧君,晚安。”
虽然岛原飘然离去了,刘郧却侧转反复,浮想翩翩,半天睡不着觉,可能快到宁波港时,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刘郧醒来的时候,邮船已经快驶入黄埔江了,船上早已是一片喧哗声,好在他的行李简单,于是不慌不忙的洗脸梳头,整理好衣服,搽亮了皮鞋,再拿出点饼干,在甲板上边咀嚼,边看黄浦江风景。
黄浦江的水很浑浊,略略偏黄偏暗,江面漂浮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垃圾,不注意看还不容易发觉,邮轮的航速已经降到了12节,与周围机帆船和小木船比,还是快了很多,一路还算平稳。
偶尔有一两艘军舰,或大货船对面而来,都彼此小心翼翼的鸣笛或打出旗语,邮船的航速陡然变得更低。
随着船只的深入,沿江两岸的树木还算茂密,行人越来越多,货车在逐渐减少,黄包车、客车与小汽车也偶有所见,繁华没见着,棚户挨棚户却连绵不绝,这就是30年代最发达的大上海。
在如同嚼蜡之余,刘郧也有些触目惊心,虽说还没看到外滩的风貌,然而外滩是租界区,根本不是华夏的常态,能真正反映实情的,正是靠近外滩的城乡结合带,只见满目的贫穷和落后。
邮船终于靠岸了,下船的长梯子刚一放下,无论是华夏人,还是德国人、美国人、日本人,都如同潮水般的涌出,有些行李少的,走到一半,就干脆往下跳,好悬,差点就跳进江里了。
上岸的人群,有的拎着包直接向市区走,有的上了黄包车,有的在街对面等候公交车,有的直接被家人接走,也有很多人在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人,刘郧背着随身行李,很悠闲的欣赏周边的法式建筑。
见惯了21世纪的春运,对眼前的浮生百态,刘郧根本不在意,顺着逐渐稀疏的人流,慢慢移到了长梯附近,只见一个年青的华夏女学生,如同蚂蚁拖树叶般,拖着一口大箱子,已经挣得满脸通红。
刘郧有些不忍心,好在身体经外星科技强化过,手提几十公斤还算轻松,一时也没想太多,匆匆一句“我来帮你”,也不顾唐突,顺手拎过了箱子,女学生看了他一眼,低着头默默的跟着他下船。
瞄了瞄女学生,还算漂亮,一头长发,皮肤白而细腻,一身法式百褶裙,似乎在哪见过,刘郧刚想说,“你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爹地”,女学生突然很惊喜的喊了起来。
只见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刘郧定睛一看,顿时就也傻了,女学生喊爹的那个好说,一身土布长衫,带了一副金丝眼镜,文雅而低调,模样与女学生有七八分像,一看就知道是父女,确实没见过。
另一个刘郧就很认识,皮肤偏黑,颧骨略突,一身藏青色西服,两眼炯炯有神,举止之间隐是军人风范,名叫刘元庚,也是四川刘家的后代,与他爹刘鄂北平辈,两人私交甚好,他得喊声元庚叔。
第6章 初见鲁迅()
刘鄂北在刘帅帐下效力时,一般称刘文辉为大哥,刘文彩(年龄还大些)为二哥,至于三哥或四哥就随便了,在西康的师爷党中,三哥是刘鄂北,四哥是刘元庚,所以刘郧还得喊他一声四叔。
大家原来都不是外人,刘郧在苦笑之余,连忙放下了箱子,向刘元庚一躬,毕恭毕敬的喊了声,“四叔”。
只见刘元庚笑眯眯的,似乎也很高兴,拉着刘郧的手,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回头向女学生的爹介绍,“学忠,这是我三哥的儿子,上次在电报中提到的那个,刘郧,加利福尼亚大学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