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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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秀吉分出一半兵力,没几下就把信孝打服了,乖乖交出了三法师和母亲为人质,才换得自身安宁。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柴田胜家所谓的占据大义实际上是不存在的自我安慰。于是我叹了口气道:“信孝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吗?”
柴田胜家默默无语,没法回答。我接着说道:“而且信长公并非只有信孝一子、三法师一孙啊!”
我也只能提醒到这里,再说得多反而着相了。柴田胜家闻听此言,沉吟不语,半晌方道:“你的意思是,那猴子会打信雄的主意?”
我不语,却抿了一口茶。
柴田胜家想了想道:“我会派人留意,如果确有此事,那就……”说着,目露寒光的看了我一眼,右手虚虚往下一砍!
我笑着摇摇头道:“那岂不是给了对方讨伐不义的口实?”
柴田胜家疑问道:“那依你看……”
我淡淡的说:“就当大家扯平吧。先说别的吧。”
柴田胜家无奈的点点头,继续道:“第二,敌我双方军势上,敌军数量多于我军,但战场均为山地,论山地战,十个猴子我也是不惧的。”
这个我同意,于是我点头道:“有理!鬼柴田的勇武我是确信的!只是……”
柴田胜家皱眉道:“有何不妥?”
我摇头道:“回头到了具体时再说吧。”实际上,柴田胜家军势的失败,很大程度上就是源于队伍内部的这种自信,或者说自大。他们认为自己勇武无双,却把秀吉的胜利视作耍小伎俩。但我现在没法说,说了他也不会听。
柴田胜家伸出第三根手指道:“我最大的依仗就是内部团结,这与秀吉鱼龙混杂的队伍绝不可同日而语。”
我听了这话,忽然有些同情柴田胜家——他所依仗的这些支点,都恰巧是他失败的拐点——决战时,由于佐久间胜政的莽撞,导致胜利的天平向秀吉倾斜,但却是前田利家的不战而退,才导致了柴田军势的大崩溃!
历史上,对前田利家诡异撤退的理由众说风云,但我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织田信长派给柴田胜家的这个助手,其实在织田信长死后便身在曹营心在汉,实际上早已被羽柴秀吉策反了!
毕竟,在秀吉开始发迹之前,前田利家就是秀吉的好朋友,后来还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了秀吉,双方的关系本就十分密切,我真的一万个不理解,为何柴田胜家对前田利家还是如此信任。但是,这也是一时解决不了的问题啊!
于是我又默默无语。
柴田胜家心中,对我再次升起了更加高深莫测的感觉,他断定,我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变得更加谨慎!
他命人端出地形图,制作的算是精细。围绕着近幾地方的山川丘陵画的格外详细。上面敌方势力被画成黑色,我方势力是白色,看起来一时间犬牙交错,十分焦灼。
柴田胜家指着对面黑色的势力说道:“对我方不利之一:便是敌军势力庞大,而我方势力单一。”
我明白他想说的意思。清州会晤上,羽柴秀吉拉拢了织田家的另外两位家老——丹羽长秀和池田恒兴,一起对抗柴田胜家。所以胜家把这两人划到了敌方一面。
于是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开口道:“柴田殿实在不必担心丹羽长秀和池田恒兴二人,他们不过是骑墙派而已,并不会真心相助于秀吉!”
柴田胜家眼中放出光来,急问道:“孙殿何出此言?”
我微笑道:“鬼柴田是一只虎,羽柴秀吉是一匹狼,那两人却充其量算两只狐狸。狐狸偷鸡可以,与虎对抗则不必考虑的。只要胜家大殿在军事上展现出优势,二人绝对不敢做丝毫异议,发出他声!”
柴田胜家认真思索我的话中之意,良久点头道:“那两人,的确有观望之姿,在会议上话多,实际行动上却是严守门户,毫无动作!孙先生所料无差!令人钦佩!”
可能是慢慢接受了我的观点,连称呼上都客气了许多。
人家客气,我也客气。于是我拱手道:“胜家大殿谬赞,在下只是就事论事。不妥之处,还请胜家大殿谅解!”
柴田胜家哈哈笑了两声,尽显大将本色,开口笑道:“孙先生不必自谦,我征战一世,于战事可自称一声见微知著,先生之言,句句在理,丝丝入扣,绝对是大家之言!不负草原人进攻中原绝望之墙的名号啊!”
我微笑着问道:“这什么墙又是哪来的一出?”
柴田胜家微笑道:“孙先生的病来的急,走的急,有些事尚且不知。在你走后,几个草原部落已向明朝降服,端的是怕了孙先生的狠厉手段!更言道,面对孙先生,就像面对一堵过不去、没活路的高墙!故又称绝望之墙!”
我抿嘴笑道:“他们来袭扰,被驱逐了乃是理所当然,倒是绝望个什么劲儿!”
柴田胜家又哈哈大笑。我不等他回话,我继续道:“一些虚名,不值得炫耀!言归正传,方才胜家大殿所言此事已有破解之法,我且听完另外两害一并说吧”
柴田胜家也不含糊,便开口道:“居功不自傲,实乃真丈夫也!至于当今战场其他两害,便是大雪封山、阻断道路,以及敌军势大、敌强我弱吧!”
整体说完,柴田胜家便不再言语。在我的感官中,柴田胜家除了对一些人的观点有失准确,他在战争的整体形势和定位上还是十分精准的,不负鬼柴田之名!而我之所以更清楚,完全得益于历史课本。如果同样身在其中,我不一定就比他更强啊!
又是良久,柴田胜家开口问道:“以上便是敌我军势,听孙先生之言,想必也是十分了解的,倒是我献丑了!”
我微笑道:“论决机战场之上、纵横两阵之间,又有谁是鬼柴田的对手呢?”
柴田胜家哈哈一笑,想必也是十分自得。但看着我的笑容,他又有些心虚的道:“还要请孙先生更多指教!”
我微微一笑道:“指教不敢,权且抛砖引玉吧!”和柴田胜家对视一眼,我们露出一个互相都懂的微笑,我继续说道:“当今形势,似是对我方大不利,实际上却是死里藏活,败中有胜!只要拿准七寸,未必擒不住羽柴秀吉这条毒蛇!”
柴田胜家闻言,大喜之下,从榻榻米上站了一起,绕过小方桌,坐到我侧面,靠近来问道:“不知先生有何良方?胜家洗耳恭听!”
看到这个战场鬼神的谦卑之态,我心里不禁有些同情。人到了穷途,真的是一根稻草都不想放过,更何况是我这么靠谱的一根圆木!
一时间,整个天守阁静的落针可闻。望着柴田胜家灼热的眼神,我心中叹道,为了二叔祖的嘱托,我一定全力帮他,便开口道:“既然胜家大殿有三利害,在下便出三对策,还望胜家大殿略做参详!”
终于说到了核心问题,柴田胜家整个人都靠了过来,而我,则不紧不慢的伸出三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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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天守三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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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一直不明白,古人为什么这么喜欢“三”这个数字,干什么大事儿都喜欢用个三。
刘邦约法三章,秦末汉初天下得定;刘备三顾茅庐,汉末方得蜀汉中兴;传说里讲的三生石,定了前世、今生、来生缘分;再比如什么孟母三迁、韦编三绝、士别三日、冰冻三尺,似乎凡是特别重大的事,都脱离不了这个“三”字。后来就连岛国动作片都喜欢拍三人行的桥段……
咳咳……那什么,嗯……随着年岁渐长,慢慢我也了解了三的独特魅力。东汉许慎在《说文》中论述:“三,天地人之道也。从三数”。《老子》中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后汉书·袁绍传》也说“恨结三泉”,用三来形容仇恨之深,还注释道“三者数之小终。”方才说过的佛教讲前世、今生、来世,与西方讲过去、现在、未来实际上不谋而合,都是从三之数。
所以说,三既是开始,也是终结。慢慢的我也喜欢上了三这个数字,干个啥都喜欢想快、中、慢,或者上、中、下三个办法,讲话喜欢讲三点,写文章喜欢三三制,以示周全。
有人问道,要是有四个、五个或者六个选项怎么办?那不就不好看了吗?三个方面说不完怎么办?
我就纳了闷了,一次说不完不能分两次说吗?有没有点原则和操守?我是有操守的人,头可断,发型不可乱,该装的X是一定要装到位的。所以说是三个,就一定是三个,没毛病!
嗯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柴田胜家死死盯着我右手伸出的三根手指,我过了片刻,感觉气(zhuang)场bi已经足够强dao大wei,方开口说道:
“首先,攘外必先安内。瞻前必先顾后!当务之急,是要稳定后方——前段时间我方与越后上杉家颇为焦灼,此时要全力应对秀吉,必须先稳住后方!”
柴田胜家拍案道:“正是如此!我正准备派人去与上杉景胜讲和!先生高见!”
我笑着摇头道:“还不够。”
柴田胜家一愣,随即问道:“那依先生的意思是……”
我正色道:“以战争而求和平,则和平存。以绥靖而求和平,则和平亡!”
柴田胜家略一思索,问道:“孙先生是说,我们当猛攻上杉家,逼其来讲和?”
我笑道:“正是!上杉景胜于御馆之乱中夺得家督之位,但他比起已故的上杉谦信公谬以何止万里?给他一些压力,逼他签订城下之盟,可能会有奇效!”
柴田胜家拍了一下大腿道:“本该如此!孙先生高见!此事……便安排胜丰去做吧!”
这个胜丰指的是他的养子柴田胜丰,能力平庸,与胜家关系恶劣。我摇头道:“如此大事,还是胜政更加合适啊!”
柴田胜家想了想,叹了口气道:“的确如此……胜丰那孩子……唉!”
我此事却又插口道:“既然不信任,便早做打算吧!”
柴田胜家一愣,他虽然不喜欢这孩子,但是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听我的意思,竟然是要收回养子胜丰的权力,将其闲置?
因为我知道,历史上的柴田胜丰在柴田家与羽柴家战争开始后不久,便直接投降了羽柴秀吉,连带着他所拥有的城池。但是这话我不能说,毕竟疏不间亲,我只能点到为止。
胜家沉吟了一番,沉声道:“此事容我三思!”
我不置可否,收回第二根指头,吟诵道:“兵法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柴田胜家点头道:“兵法乃兵家至宝!只是不知孙先生指的是那一句?”
我微笑道:“不是别的,正是亲而离之这一句!”
说完,我用手指着地图上摄津的池田恒兴领地道:“这池田恒兴的母亲乃是织田信长的乳母,后来又成为信长父亲的侧室,因此,池田恒兴乃是信长的乳兄弟!更是其第一亲信。如今虽然面子上向着秀吉,但是若我们从这上面做文章,只怕他与秀吉即使不反目,也得心有芥蒂啊!”
“嗯!!”柴田胜家长长的嗯了一声,思索着办法。良久,问道:“孙先生有什么好办法?”
我微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织田家的事,就让织田家的人来办吧!”
柴田胜家面露喜色道:“你是说,信孝?”
我点头笑道:“还有信孝背后的家督——三法师!”
柴田胜家猛地一拍桌子,叫道:“好一个离间计!好一个离间计啊!我立即让人去通知信孝,亲笔书信于池田恒兴!”
我抿了口茶道:“书信要来往不绝。当然,字迹要于关键处有所涂抹。。。。。。光明正大的送去即可!”
我们二人对视一眼,发出会心一笑。
说完,我又指着若狭的丹羽长秀领地道:“对这只老豺狼,就得用其他办法!”
说着,我指了指信孝和三法师所在地美浓道:“据说丹羽长秀有严重胃病,常年吃着补药。便让信孝代三法师发出通令,指责丹羽长秀贪墨军饷,命其亲自到美浓述职!”
柴田胜家疑惑道:“他会来吗?这摆明了是有圈套的!”
我微笑道:“若他来了,便就此拿住,软禁于美浓;若他不来,便至公书于羽柴秀吉,命其发兵,讨伐不义之贼!”
柴田胜家大喜道:“如此甚妙!若照此办理,则无论如何,他们二人也无法再保持一致!孙先生实在是高!”
我摇头笑道:“哪里哪里!胜家大殿谬赞了!”
柴田胜家急不可待的问道:“那第三条呢?第三条是什么?在下已经无法等待了,请孙先生赐教!”
我用手在秀吉的势力外围画了一个圈,淡淡的道:“至于周边势力,其实倒也无妨,像德川家、毛利家,都是老奸巨猾,绝不会动手,态度上有了就行。唯一可以争取的,倒是长宗我部家。。。。。。”
这长宗我部家指的是四国岛土佐的大名长宗我部元亲。姓长宗我部,名元亲,幼名弥三郎。由于幼年时皮肤白皙个性软弱,而被称为";姬若子";,用现代语言说,就是伪娘、娘炮。。。。。。
但是这个娘炮长大以后,却勇猛异常!在信长死后,与德川家康结盟,最终统一了四国!其所率领的长宗我部军队名震四国,其步兵军团的精锐善战,更获得";一领具足";的美称。
可是他与羽柴秀吉的关系极为不妥,二者互相仇视已久,当然历史上,年龄偏大的长宗我部元亲没有耗过秀吉,晚年败给了秀吉,领土大减。末年时迁居至大阪,随即病故。所以撺掇他来袭扰秀吉的后背,是绝对有可能的。
柴田胜家道:“长宗我部元亲有勇有谋,只怕不好说服其为我所用啊!”
我低声道:“那便驱虎吞狼吧!”
柴田胜家急道:“如何行使?请先生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