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古神话之选天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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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稷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左臂已经被压在了后腰之上,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而脸旁,一柄短刀重重『插』在了地板之上,竖在刘稷的眼前。透过刀刃的反光,恰好能看见刘縯那寒霜一般的脸。
“任光。这家伙空有大力而已,瞅准关节,卸开攻击,打倒他很轻松。记住了么?”
刘縯侧过头,瞟了一眼身后目瞪口呆的任光,冷声道。
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叫做刘縯的男人竟然强横如此。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大力与身手,竟然在他面前一个回合都走不下来,刘稷的脑子里顿时变作了一片空白。
然后,他看见了对面自己刚收的小弟,那个叫赵成的年轻人抬起了头来。
“哥,你就算真想砍个弟弟找乐子,也不该找他啊。”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听在了刘縯耳中,却仿佛轰雷一般炸响。原本邪气的笑,也顿时僵在了脸上。
刘縯缓缓扭过头去,望向隔间内那个自己之前一直没有正眼瞧过的年轻人。
“阿……阿秀?你怎么在这里?”
赵成笑眯眯地看着刘縯手中的刀,『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你都两个月没回舂陵了,所以我来找你啊!”
刘稷怔怔地看着刘縯的手松开,手中的刀当啷落地,然后转过身去,轻轻一巴掌抽在了自己新收的小弟后脑上。
“谁让你在楼下喝酒的!还敢叫姑娘陪!不学好!”
虽然刘縯的模样看似凶狠,但声音里的宠溺,却浓得快要滴出来。
“不是我叫的啊!”赵成一脸无辜地指了指对面的刘稷:“是他拖我过来的,也是他让女孩子进隔间的。我可碰都没碰过一下!不信你问她们!”
赵成指了指身旁的女孩子,示意刘縯问她。那少女看见刘縯的目光扫来,已经瑟缩成了一团,慌里慌张地点了点头。
“主……主人……?”身后的任光不明所以地看着刘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刘縯缓缓向后拧过头,看着任光脸上几乎是崩溃的表情,破天荒地对手下『露』出了一丝苦笑:
“还真是……我弟弟……”
……
看着对面隔间诡异的反转,李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饶有兴致的笑意。
看着刘縯带着那两人离去,对面隔间里又变得空无一人,身旁的两个女孩子,终于停止了颤抖,脸上重新带上了职业的微笑。
“看,我就说吧,不会有事的。”李通左右在两个女孩子的耳鬓间各自轻吻了一口:“来,帮我倒酒吧!”
凑着一个少女纤纤素手端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李通缓缓闭上了眼。而他藏在袖间的手指,却在暗自飞速掐动着。
过了良久,他才睁开了双眼,一道异彩在双目中流动而过。
刚刚演算中,他竟看到两兄弟身周有凤凰振翅。
“果然,是天选之气啊……父亲大人,你曾对我说的那句话,我终于……信了。”
看着两个少女『迷』茫不解的目光,李通笑着摇了摇头,抓过一个便对准了红唇,深深亲了下去。
李通脸上挂着放浪的微笑,忘情地与怀中身旁的少女嬉戏着,而他的心中,却反复响着父亲李守曾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刘氏当兴,李氏为辅。”
……
既然弟弟来了,而且还跟那头脑不清楚的壮汉是一起来的,那刘縯自然便不能再动手了,总得找个清静地方,先把事情问清楚。
带着弟弟和那个叫刘稷的白痴,刘縯重新向着楼上走去。之前的那房间,此刻早已满地鲜血,还未打扫干净,刘縯只能让人重新安排了一间空屋子。
“喂,赵成,你真是刘縯的弟弟?”一边跟着刘縯走上楼梯,刘稷一边伸出手,轻轻捅了捅赵成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可是……你又不姓刘,怎么能和刘縯是兄弟?”
“不想死的话,就少说话。我哥哥可是真的杀人不眨眼的。”赵成皱着眉头,轻轻白了刘稷一眼。
“赵成?什么鬼名字。”刘縯冷哼了一声,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坐在了矮几旁地上的软垫上,靠着墙壁。
“哥……不是你自己之前常跟我说的么,在外面不要胡『乱』报真名。”赵成拉着刘稷坐下,冲他笑了笑:“我不叫赵成。我的真名是刘秀,字文叔。”
“这家伙,你才认识?”刘縯斜斜倚着墙壁,手指遥遥点着刘稷:“刚才你要是没开口,他现在已经变成尸体了。”
“没必要吧哥……他只是蠢而已,倒不是什么坏人。”刘秀苦笑了一下,将自己如何在门口与刘稷相识的经过讲了一遍。
“我没想到他闻着饭菜的味道,居然进了晓月楼来。而且……”刘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以前每次你带我来,都是直接领我上楼进你的房间。我还挺好奇……在下面喝酒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就没告诉他……这事我也有责任,所以哥你就别怪刘稷了。”
“哼。”刘縯冷哼一声:“有没有碰见你,这家伙都得来捣『乱』吧?”
刘稷缩了缩脑袋。刚才已经被教训过了一顿,现在在刘縯的面前,他自然不敢再胡『乱』放肆。
“算了啦。他倒是好像真的挺崇拜你的。”刘秀笑了笑:“你就……收他当个手下好了,反正也确实挺能打的。”
刘縯望了望一旁借机连连点头的刘稷,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好啦,阿秀,你今天来找哥哥做什么?”刘縯望着刘秀问道:“你不是应该好好在舂陵读书么?”
“谁让你两个月都没回家看我,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我已经……不用在舂陵跟着二叔读啦!”刘秀嘿嘿一笑:“朝廷今年的察举里,我入选了,所以明年就可以去长安,入太学里读书啦!”
“去……长安?”
刘縯一愣:“察举……还有太学……那些又是什么东西?”
刘秀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里却满是兴奋:“哥……你居然连这些都不知道?所谓察举,就是郡国向太学推荐合适的子弟啊。入了太学,那里的老师可比二叔要厉害多了,而且,太学里每年还有一次策试。若是策试的结果好的话,还有可能被选中为官呢!到那时候……我就再也不用窝在舂陵这小乡下啦……还有……”
刘縯望着刘秀的嘴一张一合说个不停,心中却一片失神。
弟弟……要去长安了?
也就是说,自己必须和弟弟……分开了?
“阿秀……”
刘縯突然开口打断了刘秀的话。
“啊?”刘秀愣愣地看着哥哥。
“你很想去长安么?”刘縯轻轻道。
“当然要去啊!”刘秀夸张地叫了起来:“我那么用功,才会被选中去长安读太学!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放弃!”
“要去多久?”
“太学……好像是五年吧……”刘秀低头想了想:“不过,也说不准五年之内,我就在策试里被选中,外放为官了呢!”
“你……”刘縯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半晌后,却又摇了摇头:“算了,你若是想去,那就去吧。”
“喔……”虽然不知道刘縯为什么好像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但刘秀还是被那情绪影响到了,只点了点头。
“但是,去了长安,不要再用刘秀这个名字了。你就叫……”刘縯想了想,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还傻不愣登坐在刘秀身旁的刘稷。
“你就还叫……赵成吧。”刘縯叹了口气:“还有,那个什么策试……不要表现得太好。朝廷的官员,你不方便做。”
“这是……为什么?”刘秀疑『惑』地问道。
“别问那么多了。照做就是。”刘縯皱着眉头,胡『乱』挥了挥手。
“喔,好……”刘秀乖巧地点了点头。既然哥哥不想解释,那他就只照做好了。
“可是……”刘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苦着脸道:“哥,朝廷的察举,当然是依照着我的名字。我到了长安,要是改名叫赵成,那怎么进得了太学?”
“那……”刘縯这才想到这一节,皱起了眉头来。
第31章 风雨如晦人如鬼(七)()
“主人。”
门外,一声轻轻的叩门声,随后是一名部下恭敬的声音:“有一位客人求见。”
“什么狗屁客人!不见!让他滚!再废话就打断腿赶出去!”刘縯正压抑着的不悦心情,终于找到了释放处,冲着门外暴喝了一声。
“是。”那部下隔着门,依旧被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开去。可过了一会,门却又被轻轻叩响。
“主人……”那部下的声音里透着为难:“那客人说,除非见到您,否则他不走。他还说……让我给您带一句话。若是您听了这句话之后,依旧不愿见他,那他就自己打断双腿,自行离开……”
“那就让他自己打断!”刘縯刚刚不耐烦地吼出,心中却突然一动:“你……且等等。他那句话,是什么?”
“是。那位客人让我对主人说,‘长安行,须匿名,方为吉。其为难处,吾可助之。’”
刘縯听完,双眉渐渐拧到了一起,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良久,他才大步走到了门前,重重拉开了门扉,望着眼前低垂着头的部下,沉声道:“带他上来。”
……
李通坐在房间内,表情悠然自得地上下打量着四处的陈设,时不时发出赞叹声。
在李通被带上来之前,刘稷已经被带出了房间,屋内只剩下刘縯与刘秀兄弟二人。刘秀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好奇地上下扫视着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俊秀年轻人。
而刘縯,则斜斜靠在墙壁上,手中把玩着短刀。一柄刀在掌心中上下翻飞,却分毫也不会割伤手掌,如同有着生命一般。而他的双目中,却厉『色』不停地闪动。
“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刘縯那一双比掌中短刀更锋锐的眼睛,正盯着面前这被带上来的客人。
在这人上来之前,刘縯已经让部下将他出现之后的一切情报都禀报给了自己。
这个人,今天是第一次来到晓月楼。他出手很阔绰,虽只自己独身前来,却要了两个少女左右相陪,所要的酒和菜肴,一应也都是最好的。
他的隔间,就在方才刘稷刘秀二人的隔间对面。在第一次开打的时候,他就让相陪的少女打开了隔间屏风,从头一直看到了尾。一直到刘縯下来,带走两人之后,才重新关上屏风,再没有离开隔间。
又过了不多时,他才让自己隔间内的一名少女去传来口信,要见这晓月楼的主人。而且——他还清楚地知道,这里的主人名叫刘縯。
在这宛城之内,知道晓月楼的人不少,知道刘縯的人自然更不少。但知道这晓月楼的主人,便是刘縯的人,却并不多。
尤其是,分明刘秀只是刚刚才告诉了刘縯,他被察举选中,要去长安入太学读书。而刘縯起意要让他以假名前往长安,更是顷刻之前的事情。
一个自始至终,都待在隔间之中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得那么清楚,还说出他可以帮忙的话?!
刘縯的短刀在手中打转个不停,双眼紧盯着的并非面前这年轻男人的眼睛,而是他的咽喉。
一旦他的回答不能令刘縯满意,那么下一刻,这柄短刀便会出现在他的咽喉处。
“在下李通,字次元,便是这宛城本地人。家父李守,想来刘兄应该听过。”李通收回了四处张望的目光,望着刘縯的目光里带着诚挚的笑意。
刘縯皱起了眉头。李守是本城最大的富商,又精擅天文历数和预言凶吉的图谶之学,听说前不久,被朝廷征辟为了宗卿师,前往长安去了。但李守家里的这个儿子,自己却是从未听过。
像是看出了刘縯心中所想,李通笑了笑道:“在下此前,也曾为朝廷效力,先是担任五威将军从事,后来又出任过巫县县丞,长年不在宛城。现在这是刚刚辞官回乡,所以刘兄此前未曾听闻过在下,也分属正常。”
“为何要辞官?”刘縯听见李通担任过新朝的官员,面上浮现出一股疑『惑』来。
“俸禄又不高,在下家里又不缺钱,何必给王莽那家伙累死累活?”李通挤了挤眼睛,笑了笑:“不过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
李通原本松松散散的坐姿,突然变得端正了起来,双手放在身前膝盖上,肃容道:“因为在下并不想为王莽陪葬。”
“陪葬?”刘縯挑了挑眉『毛』,脸上似笑非笑:“身为朝廷官员,诽谤天子,你可知道这是死罪?”
“那……刘兄就扭送在下去县衙吧!”李通笑着摊了摊手:“如果刘兄认为,有必要这么做,来向朝廷表忠心的话。”
“继续说。你为何会知道,我弟弟要去长安?”刘縯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放过了刚才的话题。
“刘兄既然听过家父的名字,那自然也应该知道,他算得一手好术数。而区区不才在下呢……”李通微笑着将双手掌心向上,放在了身前的几案上:“在某些方面,恰好还比家父要稍微厉害了那么一丁点。”
刘縯望着他那双手,嘴角垂了下来:“我不信,你能算得那么准。”
“家父计算天下大势,天下无人能及,自然也远超在下。但在下的长处,却是精于算小事,而且无论时间还是距离,越是靠近,便越是精准。”李通笑着收回了双手,拢在了袖中:“空口无凭,只怕刘兄不信,那么不如就让在下现在演示一番吧。”
刘縯冷眼看着李通双袖合拢,闭上双眼,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心中也不由得开始半信半疑起来。
“嗯……”片刻后,李通分开了双袖,睁开眼,伸出手远远指了指刘縯手中仍旧上下翻动不停的短刀:“刘兄,小心伤到手。”
“一派胡言!”刘縯冷笑了一声。李通若是算些别的,他或许还有些半信半疑。但……伤到手?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即便是闭着眼睛,甚至睡着,刘縯也敢相信,自己手中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