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圣者-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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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满一岁的时候，我就见过你，挺可爱的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你从何而来，但你是柯白梅的弟子。”
“你知道百年之前发生了什么？举世无敌的大南铁骑，为何没有将唐城攻破？对了。。。那个时候洛水城还叫唐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贤一摇头，真诚而谦虚的朝着老太爷颔首行礼，说道：“请您告知。”
老太爷的目光开始变得深邃，他看着远处古旧的城墙上斑驳的痕迹，似乎耳中又响起了士兵们滔天的战吼，和像一面敲打的巨鼓的整齐马蹄声。
“百年之前，大南只是南边一个很小的国家，疆域不足现在的百一，甚至当时我唐国随意派出一支军队，就能给他们带来灭国之祸。直到有一天突然崛起，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覆灭了周围十多个同样小的邻国。”
“当时大南的皇帝叫南宫天海，他将战俘中精壮的男子挑选出来，亲自领兵操练三年，训练出了一支百万雄狮。三年后，他便带着这支军队继续征战，消灭了除天秦以外的所有国家。其中还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但最后的结果都是徒劳，因为根本无法阻挡。”
“其实也不算全部消灭，因为还有我们唐国存在着，成了唯一的特例。”
“为什么大南崛起之势无法阻挡？为什么所有的城市都被铁骑踏破，只有唐城完好保存了下来？”老太爷的双眼浑浊，但贤一觉得，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清晰而明亮过。
比山间最清澈的水还要清，比深夜湖面倒映着的银月还要更加明亮。
“那一天百万大军兵临城下，全城都陷入了焦虑和恐慌中。当时我还是登基不久的新皇，不知如何应对，我辖下的军队面临这样一支狼虎之师，不仅不是对手，甚至还有一半的将军主张弃兵投降。正在我焦虑不安时，深夜一名穿着普通僧袍的和尚出现在了我的皇宫内。”
贤一听到这，不由得开口问道：“那名和尚就是我师父？”
“正是。”老太爷点点头，说道：“柯白梅说明了来意。原来大南的背后就是因为有道明寺的支持。那时候的道明寺还不是佛门圣地，一寺上下只有五个人，你师傅和王河山，千尺，还有他们三个人的师傅，与道藏。”
“我当时也曾提出质疑，仅仅五个人，怎么可能会有能力改变大陆的格局？可当我知道他们师弟都是传说中的圣人，甚至背后还有一位教出三名这样徒弟的师傅的时候，我就觉得世间任何不可置信的事情，都完全有理由让我相信。”
老太爷抿了一口茶发现有些凉，也不如何在意，接着说道：“隐世的高人出山，仁慈的和尚手上沾满血腥，是为了什么？我问你师傅，他说要修一尊佛像。”
贤一听到这句话，立即想到了道明寺大堂内那尊金色的大佛，离远看时佛像只有大堂高，待渐渐走近，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高大，等走到佛像脚下往上观，只见视线中一片金色，人们如同一只仰头的蝼蚁。
没有听到老太爷继续说话，贤一他发现正在看着自己。
“那尊佛像，是为你修的。”
仿佛一颗石子扔进了秋天平静温柔的湖水中，湖面却揭起惊涛骇浪。还不等贤一回应过来内心的震撼，便听见老太爷接着说道：“洛水城能得以存留下来，也是因为你。为了防止南宫家心存异心，如果到了那一天，唐家会不留余力的出手相助。”
老太爷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平静，贤一却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覆灭大小数百个国家，都是为了修一尊佛像，从而帮助了一个几乎统一整片大陆的国家的诞生。
权势和财富是人类社会永恒谈论的话题，拥有的权力越大便更加渴望更大的权力，这些百年后可能会发生的，柯白梅都提前想到了，做好了准备。
贤一沉默，越来越看不清从小与自己在山中生活长大的师傅，同时开始想念起来。
老太爷和唐家主都没有出声打扰，等贤一反应过来的时候脚步声已经下了楼很远，整个酒楼顶层都只剩下他一个人。
饭菜很快就便凉了，冰冷的参汤上浮着一层凝固的油，让人看上去就少了食欲。贤一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送入唇边饮尽。
然后他看着外边破碎的建筑废墟和天空上不停劈下的雷龙发呆，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未曾张口说过一句话。
夜幕披在了洛水城的上空，最明亮的星辰都显得黯淡无光，每隔几个呼吸，整座城市的黑暗就会被驱散，明亮如同白昼。
如同白昼，但依旧不是白昼。
因为白昼不仅有光，还有温度，而黑夜只会越来越寒冷，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的。
王雪峰衣衫褴褛，全身上下已经有很多处裸露在空气外的伤口，血肉焦黑，看似狼狈至极。
随着时间的转移，万雷屠神阵的恐怖之处才开始展现出来。
雷霆越来越粗壮，是最开始劈下的第一道雷的数十倍不止，肆意散发着毁灭和狂暴的气息。不仅如此，它落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凭借贤一的肉眼完全无法分辨其落下的轨迹，在云层出现的一瞬间，几乎同时便落在了地面上。
哪怕是王雪峰，也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和风轻云淡，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从夜色降临的那一刻起他便保持着抬头的动作，哪怕两眼干涩至极，也再也没有眨过眼睛。
他需要全神贯注，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浓黑如墨的云层上，哪怕稍微缓慢上一瞬，都有可能无法避开，而这种状态下的万雷屠神阵，沾染上任何一分都是致命的。
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云层下，雷霆声震耳欲聋，却又显得无比的安静。
除了轰鸣的雷声外，竟然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发出，满城的居民不知道提前去了哪里，街头巷尾的野猫躲在屋檐下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
王雪峰出现在湖面的一艘花船上，巨大的雷龙冲天而降，木头瞬间被轰散然后烧成木炭，化成了灰飞。湖面上早已经漂浮着数不清的死鱼，雷电再一次在湖水中冲撞，空里面开始散发出烤鱼的特殊肉香味和焦臭味。
滔天的巨浪化成倾盆大雨泼了下来，王雪峰消失不见，等他再出现时，站在湖岸的一间木阁楼的楼顶上。他的衣服上没有火星，也没有沾上湖水。但他的脸色苍白了一丝，竟然在之前未完全躲闪开，负了些伤。
三天两夜的躲闪与应对，换成任何人都会感到疲惫，哪怕这个人是主宰境的强者。这是一种精神疲惫，与实力境界无关，只是暂且由强大的心智支撑，暂时还被压制着，没有爆发出来。
他想休息，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够了。但屠神大阵不会给他机会，只看见天空上一道白光亮起，又有一道雷霆落了下来。
王雪峰仍然保持着抬头的动作，想也未想，脚尖轻点屋顶浅红色的砖瓦，正欲离开。
可谁曾想到就在此时，一只干枯，失去了绝大部分生机的手掌刺穿了屋顶，朝着他的脚腕抓来！
其速度之快，已经突破了一念境巅峰的范畴，无限接近主宰境的境界！
这是一名唐家供奉燃烧精血化成的一击，这代表着无论结果如何，这名供奉都将命不久矣。所以他出手更加决然，更加的义无反顾！
。。。
吃饭还是吃面？（）
“吃饭还是吃面？”
我坐在赶往回家去最快的一趟火车上，热情的乘务员推着车吆喝着，对着我说道。
明天早上吃饭还是吃面？
这是我所记得的，外公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事实上我并不怎么喜欢，因为饮食习惯太差，经常与朋友玩到凌晨三点才回家，自然想着第二天能多睡一会儿。
吃饭还是吃面？
外公上了年龄，记忆中他走路便一直是不急不缓的状态，不知道是腿脚不灵便还是喜欢这种慢悠悠的感觉。
饭是炒饭，炒的并不好，水分很多，吃起来粘粘的，口感很差。但他会添许多肉进去，将隔夜的鱼肉鸡肉猪肉一股脑的添进去，能放多少便是多少。
面也不合我的胃口。他总是忘记了将面条下熟后还要用清水过一遍，不过会给我打三个荷包蛋。
不多不少，每次都是三个。
最后一天见到外公是过完年，我将要回家的时候。我忘记了那天早上到底是吃的面还是饭，但我记得这句话。
我走的时候是外婆送的，他在看电视，无聊的湖南花鼓戏，我也不喜欢。
那时候我没有意识到，这一次的离开会是最后一次见到外公，不然的话我肯定会再多吃一些，将面汤都喝干净，将饭粒一粒不剩的全部吃下去。
还有陪他再下一盘象棋。
一个月前，收到医院的病危通知书，后来他老人家又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难关的时候，我就想着，今年过年要带一盒象棋回家，这次肯定不去找朋友玩到凌晨三点了。
昨天我才明白，有的事情你会意想不到，可错过了，就真的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吃饭还是吃面？最后一趟，只卖十块钱。”
餐盒里半个打碎的鸡蛋盖在没有油水的面条上，米饭里的肉也少，比起我外公做的差远了。
我摇了摇头，乘务员便走了，继续热情的吆喝着。
——2017年11月3日晚11时，我最喜欢的一位长辈离开了我。
我很难过，写完了答应给各位的三章后，才写下这段话。
说出来不是希望你们同情，只是想告诉各位，珍惜每一位身边的亲人。
另外这一星期答应的每天三章我会做到的，请各位放心。
第三百二十八章 轮回（）
道藏没有像那些传说里的世外高人般做出高深模样，面容慈悲，微笑说道：“听我那徒儿说过，便自然记得。”
楚余脸颊微烫，似乎有些害羞，心中想着这有什么好和师门的长辈说的？就算欠了一百两银子也不要这般，也不是赖着账不还。。。
仿佛道藏看穿了她的心事，便宽慰说道：“楚余姑娘大可放心，出门在外多交些朋友是好事，不用做多顾虑。”
另一名僧人告退，两人随意在寺院内走着，楚余试探性问道：“我听好多人说，和尚要离女子远一些，不然会惹得旁人非议。”
“你进寺门的时候看见了那些上山的施主？男女老幼在我们眼里并无分别。”道藏看了楚余一眼，说道：“贤一与我那两位师叔，都是性情中人，自然不会在乎其他人如何议论。”
楚余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紧跟在道藏的身后，小心翼翼打量着周围的建筑。
过了大殿之后，便是僧人们休息和吃饭的地方，再往前走是碑林，道藏沿途一一介绍，两人还路过了藏经阁与藏书阁，只不过此时下着小雨，看不到多少走动的僧人。
“藏经阁和藏书阁，如果好奇的话，楚余姑娘大可进去看看。”
“不了不了。”楚余慌忙的拒绝，说道：“我从小到大也没看过几本书，识字也看不明白。”
道藏问道：“看的什么书？不知是哪位先生所教？”
楚余说道：“就是在镇上小摊子随便买的几本，识字是小时候我爷爷教的，他不是先生，是山里人，身体好的时候会打猎。”
“原来如此。”道藏继续问道：“有没有看过修行一类的书籍，可曾尝试过修行？”
楚余想了想，说道：“我小的时候有一次爷爷买回来了一本入门修行的功法之类的书，我按着书上说的试过，结果失败了。”
道藏说道：“那也没事，能修行者万中无一，最正常不过。”
楚余倒也不气馁，问道：“大师您呢？您是修行者？”
“修行的方式有很多种。吃饭喝水是，读书写字也是。夜晚观星，吃斋念佛，诵经习武，这些都是修行。”道藏说道：“以姑娘你话语中所问的来看，我不曾修行。与你一般，都是一个凡人。”
楚余说道：“我怎么能和大师您比？”
道藏神色平静，缓缓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确实如此，年轻即是鲜活，充满着生机和希望。而老了的都在逐渐变得腐朽，经历风雨越多，锈迹亦然多。”
这句话有打趣的味道，若是唐君墨来说那肯定是在故作玄虚，说不定还要挨一顿周。不过没有人能将道藏与唐君墨联系在一起去，楚余连忙摆手解释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误会。”
“我已经很老了，人都会死的，为何要忌讳？死后的事情谁能知道呢，或许能换来永恒的宁静？”
宁静是美好的，但如果一成不变，持续千万年，无数年，那么这种美好便是世间上最残酷的刑罚。
刑罚只是痛，死亡过后，无论是美好还是痛楚都将感受不到。没有意识，才是最可怕的。
话题太沉重，楚余不喜欢谈及这种事情。她沉默了片刻，转移话题问道：“大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道藏在前方停下身形，说道：“到了。”
一座与外寺的大殿同样宏伟的殿堂出现在视线中，关顾四周一位行人也没有，显得更加的冷清，但门前的台阶和石柱被擦拭的一尘不染极为的干净，看样子每天都会有人打扫。
“这是大堂。楚余姑娘，请。”
大堂是道明寺十分重要的一个地方，看似戒备松懈，但无人敢擅自闯入，因为在内寺的某间茅草房内有一位和尚，他无论是在打坐还是在菜园锄草，都始终监视着这里。
平日道藏便一直在里面诵经念佛，极少有其他的僧人出入，而楚余更是来到此处的第二位女子。
第一位进道明寺的女子是谁？
那日柯白梅将一名女子带回了寺里，一向严厉的王河山表面上没说什么，但脸色阴沉了半年多的时间，才慢慢的接受了这件事情。
当时王河山还是大师兄而不是大长老，柯白梅眉目清秀，比唐君墨还要生的好看。波及整片大陆的战斗没有开始，三千道藏的名声还未在战场上响起。距离现在不知不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