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捡的宠跪着也得养-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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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回道:“你这里收草药吗?”
药僮忙道:“收的收的,客官要贩卖什么药材?”
何回从随身带的口袋里拿出一小把枯草,摆到柜台上:“你看看这些值多少。”
释心瞧了眼那枯草,却是九鼎山上常见的草药,被齐上年逼着背了阵子草药书,便也知道这是有安精神,定魂魄之效的草参,在鼎部来说不是多贵重的药材。
哪知那药僮瞧着那几根草参,眼睛都值了,道:“客官稍等,我去请家师来。”不一会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微胖男人被药僮引了进来,应该是这医馆郎中,瞧见何回,立即热情地迎上来道:“这位就是贩芘魂参的客官?”随后眼光便被那一把枯草吸引过去,连连咂舌,“这芘魂参十分珍贵,能有一根全须全尾已是罕见,这里竟有一二……六株,哎呀呀,客官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何回道:“你看下这些参值多少钱,我要现钱。”
郎中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象牙小秤,将那几根草参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放上去,待得称完了道:“这六根参,一个九铢六圭,一个十铢三圭,一个——”
何回打断他道:“直接告诉我一共多少钱?”
郎中道:“芘魂参市价一铢参十铢银,这里一共五十四铢零九圭,共计银钱五百六十三铢,也就是我算算啊,二十三两十二株reads;。这个价格,客官可卖?”朗中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眯着眼睛紧紧盯着何回表情,那模样好像何回若有一点犹豫,他立即便要加价似的。
何回很干脆道:“卖。”
郎中立即将那六株小参收起来,命药僮拿钱,吆喝道:“纳芘魂参六根,银二十三两十二株,货收银讫,两相清楚。”
何回接过一把碎银,数也不数便揣进怀里,就要离开,刚走到门口,那朗中便急急追来,挽住何回衣袖道:“客官别走,以后若还有这芘魂参,小店愿尽数收购。”
何回瞧着那郎中抓上他胳膊的手,脸色蓦地变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那郎中震了出去,好在还是控制住了力道的,没有伤着那郎中。
只听郎中“哎呦”一声,向后跌到了地上,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跌倒了,被药僮扶起来,还不死心是想与何回谈谈以后的生意。释心一见这阎王何又莫名其妙闹了脾气,赶紧拉着他出了医馆。
出了一医馆后,释心便问道:“你拿那草参换的什么东西?看上去沉甸甸的,干什么用的?是吃的吗?”
何回扫了她一眼,露出鄙夷神色:“你连银钱也不知道?”
释心眼睛一亮:“这便是银钱?我在书上看到过,原来就是这样。听说有银钱可以换很多东西,还能买吃的!”说到吃的,释心鼻子一动,一股热香袭来,寻着香气看去,便见一个卖炒粟子的摊位,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那是什么?我想吃那个,味道好香!”
“想买自己挣钱去。”何回冷冰冰丢了一句,直接迈步走开。钱揣在何回兜里,释心没办法,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摊位远去。
“何回师兄,我们现在去哪?”
“找房子住。”
“找房子?”释心才意识到,在人间生活是要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相较于她的盲目无知,何回则是条理清晰,目标明确,有条不稳。
何回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打听到几个房产中人,依次看了他们手中的几处待租房产,下午便敲定了一处两进两出的小宅子,付了三个月的租金一共九两四株,拿到了钥匙。
因房子后有几块菜田,毗连一块一丈见方的水池子,勉强算是水畔幽居,释心便也挑不出不满意来。
租下房子,何回便让释心在家中打扫卫生,自己出去采买日居用品。释心见何回行事稳当有序,自然是乖乖听话。若不是跟何回同行,她现在指不定跟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呢。
释心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拿着抹布,打扫得腰酸背痛时,何回推门而入。
看到何回左手拎着锅碗瓢盆,右手顶着藤编箩筐,腋下还夹着几匹碎花布,释心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何回师兄,你这个样子,跟刚才路上走过的一个大妈好像啊!好好笑啊!”
何回瞪了她一眼:“笑什么?过来搬。”他这模样,就算表情再冷峻也没有任何威慑力。释心笑够了,才丢下扫帚跑过去接东西:“何回师兄,你对人间生活真是了解!”一看就是凡间生存小能手啊!
第037章 同居生活()
释心知道自己表达的意思又在何回心里被扭成别的模样,颇为无奈道:“何回师兄;我一直觉得我理解能力已经很差了,你怎么能比我更差?我实实在在夸你;哪一点像讽刺?”
“我曾被放逐人间十年;你难道不是故意提醒我这段耻辱!”
释心倒是微微一惊:“你被放逐人间?为什么被放逐?你犯了什么错吗?”
瞧着释心真是一副不知道的模样;何回表情稍缓;便没刚才那般难看:“把布拿回去;裁几个帘子出来把房子里的窗户都挂上,我不喜欢太亮。”
释心指着自己:“我?”
“不是你;难道是我?”
何回再会讨生活,也不可能像女人一样捏着手指穿针引线;释心在难民村好歹跟绣娘学过一阵子女红,这差事除了她也别无二选。
何回把身上东西卸下,转身出门竟又抱回了四只毛色水润光亮的老母鸡。
释心又震惊又有些期待:“你……你不是想破戒吃荤吧;我……不能吃,闻个香也行。”
何回没理她;将鸡栓在院子里,拿起斧子开始劈木*圈。
在何回巨大的劈木声中;刚刚乔迁新居的母鸡们终于受惊过度;一连串的蹦了四个蛋出来。何回放下斧子,将鸡蛋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到了刚买的扁箩里,便又开始造鸡圈。
“你养鸡……难不成是喜欢吃鸡蛋?”
何回拿斧的手顿了顿,冷冷道:“不行吗?”
释心生怕他又理解为她歧视他喜欢吃鸡蛋这件事,忙道:“没有没有,我也挺喜欢吃的,真的。”
嘴上这么说着,释心还是一时没办法把爱吃鸡蛋和阎王何这两样东西联系在一起,总觉得阎王何给人的感觉就如冷冰冰的一把兵刃,不会有任何感情任何喜好。后来想了想,阎王何也是人,虽然修仙必竟还没修成个仙,凡人吃喝拉撒他也得吃喝拉撒。
就算是她那个被全修真界誉为惊世之资的祈崆师兄,一辟谷能辟个三五个月不吃不喝,一便秘照样整整半个月顶着一张拉不出屎的臭脸。祈崆是那般俗人,这何回又能免俗到哪里?
到了晚上,何回效率极高地不仅做好了鸡圈,顺便把屋后的菜地也给拾掇了一番,撒上了菜种。现在正是开春,菜籽撒下去两三天就能出芽,七八天就能吃到新鲜的蔬菜了。
反观释心这里,这么长时间勉强裁出了两块窗帘,收边针角惨不忍睹就算了,居然连形状都是不规则的。何回拿起她的手工看了看,朝她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无声地说着:半天时间你就缝了这么个破烂玩意?
释心一把夺回,放在窗子上比划了一下,虽然美观不足,但实用用余,就她这不省布料的行事作风,就是十个太阳挂在天上也照不进这么厚的布帘。
晚餐是白米扮大葱鸡蛋花汤,坐在简陋的柳木饭桌上,何回言简意赅地向释心交待了对她未来三个月的要求:“房子租了,住不住随你,若是住下,少吃多睡不要烦我reads;。”
释心对自己入初入人间第二晚就有吃有住已经非常满意,不能苛求更多,点点头:“好。”
相较与释心初入人间的待遇,其余历练的弟子就没那么好运了。西北地区闹旱,地面龟裂得不成形状,一大批落子其间的弟子们就算早做准备带了可换得第一桶金的东西,都换不来生存必须的饮水,日常就是找水,挖水,祈水。北面的旱情轻些,不过春季正是彪悍的游牧民族最强大的时候,有了充兄的草场,游牧民族人强马壮,今天一支异族来打劫一番,明日另一队马帮来敲诈一番,百姓们痛苦不堪,居于其中的清岳弟子们跟着受穷受难,挣扎着要不要组建个马帮反打劫算了;就大环境来讲,选在富饶南方历练的小伙伴们实在是明智之选,但也抵不住天灾*。
绮陌去的那个城镇本是南方最繁华的重镇,偏偏被释心一粒落棋砸成了半城尽毁,一进城看见的就是被陨石摧毁的残垣断壁以及遍地横尸,绮陌的心跟着就凉了。此时正是天灾后的第二日,灾后的种种可怕帷幕正一道道拉开,瘟疫,流匪,饥荒……绮陌心善,又是鼎部大弟子,精通草药医术,便当起了赤脚医生,一边餐风饮露,一边悬壶济世。
至于那个胖胖的塔部小弟子,他的运气也不甚好,去往城镇的第五日便爆发了战争,他孤身寡人地很快被缺粮少人的征兵队瞄上了,直接被捆进了军营里,当新兵狠狠操练起来,没半个月就瘦了一圈,肥肉少了,轮廓都立体了。
一转眼,释心与何回平平稳稳地在人间生活了七八日。这七八日,何回每日早出晚归我行我素,回来时手里总是能带回一些奇巧的机关,或大或小,都是在坊间搜罗到的。塔部弟子修习的,一是机关术,一是阵法,何回身为塔部大弟子,对人间的奇技淫巧自然极感兴趣。
释心也每日串大街逛小巷,一点点积累见识阅历。人间实在是繁华,更是有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释心心智尚幼,很难抵住这些东西的诱惑,可偏偏囊中羞涩,只能看买不起。她生性要强,又不想问何回伸手要钱,非常后悔自己没有先见之明的带一些东西出来换钱。她哪里知道清岳境的东西随便拿一些出来,都能换来一个普通人家一年生活无忧。
思来想去,便想找一份挣钱的差事。
可她看上去只是一个瘦弱少女,又无根无底的,谁家敢用?到了傍晚,她就搬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听左邻右舍的大姐大婶们闲聊,有了在难民村与桂婶等人打交道的经验,释心知道如何应对这些上了年纪的妇女,混了个脸熟后,便开始可怜兮兮地表达自己和哥哥孤身二人来到此城扎根,生活拮据想出去找点活计挣些钱贴补家用,希望诸位大姐大婶能给她指个出路。
一名专给富户洗衣服的大婶道:“可怜见的,娃儿,你吃得了苦不?要不跟着大娘挨个去给城里的大户洗衣去?若是不怕累,一日挣个七八圭钱不成问题。”又一人道:“你瞧这娃儿手嫩的,哪能去干你那糟践活,我看不如跟着我当个厨娘算了,厨娘越老越吃香,多少大户赶着要雇手艺好的厨娘?当然现下你算是学徒挣不了几钱,但你要往长远看,有了厨艺傍身,一辈子都不愁了。”又一人道:“你们讲的都是苦出路,女人啊,最大的出路还是嫁个好男人。我看这娃儿长得尚算伶俐,要不问问大户里面有没有缺童养媳的,若是大老爷相上了,吃喝不愁了。别觉着婶子是卖你了,咱这里有规矩,只要人家有意于你,就会拿出三五十圭的见面礼金,叫留喜。你要是不愿意留下,过两日往地上一躺装个羊癫疯,立马就给你好好地送回来,还白捡三五十圭,多好的差事啊。”
几个大婶越说越没谱,释心的脸越听越黑,洗衣女,厨娘,童养媳……这就是她释心在人间混的出路吗?
晚上等何回回来了,释心打量了他几眼,怨气冲天道:“你天天的往外跑,心野到哪个娘们身上去了?钱也不往回带,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这话是白日听隔壁老娘们冲自家老爷们撒泼时学来的,无论是眼神还是口气都学了个十成十。
何回身子僵了僵了,嫌弃地扫了她一眼,抖了抖鞋上的泥:“大晚上发什么神精。”
释心这才撇了撇嘴,托着腮叹口气:“何回师兄,我心情不好reads;。”
何回懒得理她,把蒙灰的外套脱了,往躺椅上一躺。释心便又凑过来,嗅了嗅鼻子:“师兄,你身上味好大,是白天又生气了?”
何回转了个身,背对她不想理她。
释心无趣地坐回来,拿出一块削整圆滑的木头塞进嘴里磨起来。
何回听着耳边咔哧咔哧磨木头的声音,忍不可忍,转过身来,便见释心含着一个木头磨牙,落了一地的木屑,皱眉道:“你在干嘛?”
释心含糊不清道:“牙疼,磨牙。”顿了顿,“何回师兄,你帮我看看,我里面是不是又长牙了?”说着将脸凑过来张大嘴巴,露出一口尖利白牙。
“……”何回推开释心凑上来的脸,默默起身回房,将房门重重关上。
又过四五天,释心多方游走,终于在位于城南的尼姑庵里找了一个搬货的活计。尼姑庵正在大兴土木,重修地藏殿,释心来应征时管事的尼姑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只当她来讨食,留她吃了一端斋饭。没被直接赶出去,释心就有了展示的机会,吃完斋饭后直接当着众尼姑面举起了地藏殿前的巨大香炉,表明自己“力能扛鼎”,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成功地获得了人生中的第一份营生。
搬货是苦力活,一日能有十圭的收入,还管中晚饭,释心十分满意。干了两日后,管事尼姑瞧着释心干活卖力,把她叫来问话,得知她小小年纪与哥哥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十分辛苦,平日里哥哥从不管她,她吃穿用度都得自己挣钱,同情之下,给她长了两圭工钱,还送了她一套半新的麻布修行服。
释心立即把身上这身自清岳出来就没换过的脏衣服脱了,换上修行服。人立马精神了,只差剃了头发即刻就能遁入空门。管事尼姑瞅着穿着修行服的释心越看越顺眼,拉着她的小手,不自禁地问了一句禅语:“施主,你尘缘可了?”
释心愣了愣:“啊?”
管事尼姑笑了:“没什么,我跟你说笑呢。若是有一日你无家可归,此庵便是你家。”
晚上,浑然不知自己已在空门前绕了一圈的释心回到家中。何回也刚回来,正将地上的木屑清扫出去,也不知释心夜里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