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捡的宠跪着也得养-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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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阑收回手,恢复站直的身姿,年轻男子坐起,慌乱地掸开身上的碎叶,尴尬地笑了笑:“水阑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水阑转身,年轻男子急忙站起拉住她的袖角:“对,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昨日我离开后却怎么也绕不出这个山林,远远可以看见你家宅子,可是无论怎么走都接近不了,我,我最后累得只能在这里睡着了。”
“我给你指了方向。”水阑平静地陈述。
“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眨眼,眼前的路就没了,我就迷路了。”
水阑不再说话,疾步向山林外走去,年轻男子急忙追了上去。
待两人回到宅子,迎面走来走来的俏丽少女惊讶道:“水阑,你又带了人进宅子?咦,怎么还是这个年轻男人?”
“我,我——”
“金磐现在庭院里吗?”
“在的。”
水阑径直进入庭院,对站在池塘边正在喂鱼的侍女喊道:“金磐。”
金磐转过身来,看清来人后,露出一丝惊讶:“水阑,这是怎么回事?”
“有东西拘着他,不让他离开那片山林。”
“这样吗。那就有些麻烦了——原以为只是普通的迷失,现在看来是有东西作祟,此事不宜拖延,我现在就设法通知夫人。”
年轻人虽是听不懂她说什么,但还是向她道谢道:“有劳金磐姑娘了。”
金磐笑得温柔:“你不应谢我,你该谢的是水阑。你一旦出了这个宅子,没有人指引,你无法再进来,而你又出不了那片山林,只会永无止境地迷失在那里。你运气好,两次都是水阑找到你,把你带了回来。”
“我……多谢水阑姑娘。”年轻人转向水阑低头一谢。
“今天且先留公子再住一日,不过,我有几句话请公子记住。除了这个庭院,别的地方请你不要乱闯,也请不要擅自走出大门。”
蔡七对美丽侍女的话语感到奇怪不解,但还是顺从点头。
一下午的光景,蔡七只能坐在庭院石亭里,除了趴在一旁假山上睡觉的稚童,四名侍女各有事做不在庭院之中。不多会,蔡七便觉得无聊,想找人说话又不好意思叫住侍女,记着金磐的话不敢随处走动,恐有失礼之处,只能在庭院中随便走走看看景色。走着走着,蔡七便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片与大门相连的庭院,虽然极大但站在画廊上一眼便可收进全貌,然而当走在其中时,却仿佛走进了一个浩大的空间。仿佛各种空间交叠在一起,水塘、叠石、竹林、竹廊、水廊、花圃、绿树、藤架、亭台……每走出一处景致,便又叠了另一番景致来,根本无法想像一眼收尽全貌的庭院怎么可以摆下如此多的园景。当他觉得迷路时,突然的,只不过从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下走出,他又看到了他最初所在的石亭和藤架,一旁的假山上,熟睡的稚童依然如白日里的懒猫般蜷着身子晒着阳光。
蔡七走到假山下,抬头看那稚童模样,粉嫩白净的小脸煞是可爱。蔡七捡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下,也不管那稚童,自顾自道:“我这几日一直做一个同样的梦,梦到我在空无一人的山林间奔跑,被妖怪追杀,还有小孩子的哭叫声,结果梦醒来后,发现真的在山林间狂奔,被妖怪追杀。走不出的山林,奇怪的屋宅,我现在已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也许我现在所呆的奇怪庭院与美貌侍女,也只是我梦里存在的吧。”
蔡七抬头看稚童,却被稚童睁开的乌黑瞳孔吓了一跳。土啻撑起双臂,将头探出半空中俯视他,明明一刻前还可爱的童子此刻面无表情的样子竟让蔡七觉得心里发麻浑身冷颤。
“你,你怎么了?”
蔡七伸出双手去抱他,却被人自后握住手,回头一看,水阑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冷声道:“不要碰他。”
蔡七脸红了一红急忙将手缩回,再去看水阑表情,只见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指尖,不知再想什么。
“水阑姑娘,你怎么了?”
“你——”水阑顿了顿,“我闻到你身上有砚墨之香,你平日里是不是常与砚墨接触?”
“家父任司天监之职,家中典籍甚多,我平日里或是在家父书房翻阅书籍,或是帮家父抄写书文,想必是这个原因。”
水阑静了静,道:“庭院里起风了,请随我入屋中安置。”
将蔡七送入屋中后,水阑迎面遇上正匆匆走来的金磐,说道:“我已将他送入屋内,与土啻分开。”
金磐点头:“险些大意,原以为他只是迷失之魂,此刻却突然化鬼,不是他肉身将死,便是他心性动摇。刚才若非你出手,他必被土啻食下。”
“我——似乎能感应到他的心情与声音。”
金磐怔了怔:“这倒是怪了,你我皆化石而来,无血无肉,本无法理解世间感情。我因成妖已久年岁比你大多而通人情世故,你成妖不过数十载,情感匮乏,心性单一,怎能感应到区区凡人情感?”
“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
“温度?”金磐笑出来,“魂魄之体,何来的温度?”
水阑愣了愣,无法反驳。
“对了,你说他是司天监蔡侍郎家七子?这似乎有些印像……”
京城。
园林里的贵妇女眷们正在喝茶闲聊,突听一人喊道:“予亲王来了”纷纷站起向园门方向看去,便见尊贵的皇族亲王在两个小婢的带领下沿着大理石阶走进花园中心。宴会主人让出首席之位,与予亲王亲切交谈几句,邀请他坐下。等他坐下之后,花园里的女眷们迅速回到位置坐好,宴会被短暂的打断又重新开始,与会众人不仅没有丝毫拘谨反而更加热闹起来。
予亲王的英俊与和善一直是京城上流贵族共同的认识,能进入到予亲王出席的场合,更是许多贵族女子所乐此不疲的。此刻被众多女眷围住的风雅王爷谈吐恢谐,一派风流倜傥的才子模样。而远离园林热闹中心的低湿湖畔却是另一幅安静淡雅的天地。
从岸边延伸至湖面的木曲廊上,两名女子一坐一站,四目落向碧色湖面,皆不发一言。须臾,空无一物的湖面上传来一阵极大水声,水花溅出水面半尺来高,并在水面中央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远处的贵妇及仆从们看了皆惊呼起来,曲廊上的两位女子却没有丝毫惊讶。静坐的女子只是露了一个微笑,对着搅着漩涡的湖面道:“金龙,不要调皮。”
有仆人气喘吁吁起跑上曲廊问:“福阳夫人派我来问候夫人,刚才湖上起风,恐惊着夫人,请夫人还是到亭中去吧。予亲王也来,正在亭里坐着呢。”
站着的侍女道:“谢福阳夫人关心,这点小风小浪无妨,我家夫人有些气闷,正好在湖上吹吹风,稍后过去。”
仆人躬身行了礼离开,没跑到岸边,却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跌倒,慌慌张张地稳住身子,颇不好意思地回头又朝曲廊上静坐的女子行了一个礼,这才真正离去。
若是他可以看见,那么那便知刚才绊倒他的东西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一只金光灿灿的巨大龙趾。若他可以看见,他必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而胆敢走上曲廊一步。浮在湖面上的狭长曲廊上盘踞着一只巨大的金龙,龙身慵懒地躺着,几乎将曲廊铺满,龙鳞闪着耀眼的金光,龙首正安静地伏在静坐女子的腿上,享受着她轻轻的抚弄。
“夫人,龙神比先前所见更加巨大了。”
鬼仙人宛若注视着自己的孩子般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膝上的巨龙,片刻又将目光移向远处亭中,被众人围着倜傥王爷。
“夫人,你既这么喜欢这条金龙,索性便养着就是,也烦得总要来皇城里看它。”
“木娑,王者之龙,吐气为泽,哺涎为川,翻云覆雨,纵横天地,它还远远不够。待得它成了气势,我自然会将它收为己有,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金龙虽罕见,前朝帝王也非没有。但金龙大都生性懒散,成为王者之龙的更没记载。这条龙神幼时被邪法伤害得太严重,今时今日能长成这般模样,权赖夫人悉心照料,只怕再有精进也难了。”
“木娑,古来今往,龙神寄生与人间帝王,人间帝王又依赖与龙神,你可知为何?”
第109章()
“铭石之心——石之蠢物;自天开地辟始存,糟糟淹于洪流;万年复度不知数;冥冥无识;凭何有心?”
恰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鬼仙人将手中墨轴放下,只见上书“铭石之心”四字小篆,笔锋浑圆;巍巍大气,只是不知为何那“心”字极淡;笔痕仍在墨色却褪去了。
秋高气爽,最宜登山远望;极目畅怀。每到这个时候鬼仙人都要带着府里众人登山游玩;因而侍女金磐一清早就过来问主人今年怎么安排,是否往年一般进行。
金磐去书房与鬼仙人商量出游事宜的同时,其余众人皆在庭院里热烈交谈;兴奋异常,就连一向冷漠的水阑也面色红润脸带笑容。一旁的蔡家老七初来乍到;自然不明白众人缘何如此兴奋;火蝶笑他道:“便宜你了,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恩典;等明日里你跟我们一起登山就知道了。”
蔡七受宠若惊:“莫非连我也有份同行?”
金磐从鬼仙人处出来;正走在画廊上;对蔡七道:“你在此处住了也有半月了;我问过夫人,夫人同意你同行,不过明日登山,你不同于我们,得吃些苦头。”
花藤架下安静坐着的水阑想起什么,站起来道:“不知道今年夫人会不会请千瑜大人同游。”
这一番话勾起了众人的回忆,金磐叹了气道:“我都快忘了,以前每每这时候,夫人定是要连千瑜大人也请上的。”
木娑道:“夫人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自五十年前千瑜大人不知做了何事惹恼了夫人,夫人便跟他断了一切来往。五十年来千瑜大人来找夫人三次,都被拒之门外。夫人是铁了心不再见千瑜大人了。”
“千瑜大人虽然放荡不羁,常常捉弄我们几个妖物,但他在夫人身边时,夫人的笑容真是多很多呢。你们有没有觉得夫人这几年心事越来越重,越来越沉默了。”
火蝶好奇道:“金磐,你跟夫人最久,你知不知道夫人跟千瑜大人成仙前的事?我曾听夫人无意提起过,说她还是凡人之时就已与千瑜大人相识了。”
金磐想了想,摇头道:“五百年前当夫人找到我时,她已经是鬼仙人之姿,而千瑜大人从那时起就陪在她身边了,我只知道他俩是交情非常好的仙友,别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
众侍女交谈时,也未避讳着蔡七,只听得他嘴巴越张越大。虽早知这大宅里住的不是凡人,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忍不住惊愕。
侍女们聊着聊着便散了,蔡七便也回了自己的屋子。到了第二日天亮,他早早地起床梳洗,随后被水阑领着向大宅深处走去。
虽说蔡七在其中已住了半月有余,却一直住在靠近大门的左进小院落中,活动范围也只有庭院,此刻随着水阑沿大宅中轴线穿过庭院,连续穿过九道门楼,一直走到最后面书有“朝岳门”的正北大门处才停下,在朝岳门的两侧相距不远还有两道侧门。蔡七这才惊觉这间宅子竟然是间九进院落的大宅子,在房子外面的促然一瞥见到的大门和院墙不过是极渺小的部分,很难想像这城郊深林中竟然建了这么大的一间房子。
在朝岳门等了片刻,等众人到齐后,鬼仙人对金磐道:“去开门吧。”
九尺高的大门缓慢打开,镀金的门钉在朝阳下闪闪发光,朝岳门外雄巍峨的山脉突入众人眼帘,属于高山的清凉空气与威严气势扑面而来,肃穆之情油然而生。
城郊何来如此壮观的山脉!蔡七惊呆在原地,他记得此宅虽然依山而建,但那不过是城郊的一个稍高些的土山而已。这一道门的打开,仿佛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入口,高高的漆木门槛连接了两个世界的声音。
“走吧。”鬼仙人当先跨过门槛,“我抱着土啻,水阑,你扶着蔡公子。”
蔡七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身为一个健壮男子怎需要女子搀扶。
鬼仙人只是侧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俯身将腿边的稚童抱起,稚童立刻撒娇地抱住她的脖颈。水阑来扶他,他连声说:“不用。”抢先一脚刚跨出门槛,几乎时迈脚的同时,一股巨大的压力扑天盖地向他压来,周身传来阵阵刺疼,痛得似要将他皮肉剥离,双腿一软差点跌倒。适时水阑双手一托,他便觉得身上的负担立刻化解,再无之前疼苦之感。
蔡七知道有此地有异象,再不敢逞强,只得红着脸说:“多谢水阑姑娘。”
缠绕在山上的薄雾渐渐散去,站在山脚下可以清晰地看见散落的山间的庙宇檐角和红墙青瓦。
途中众人在山边的亭中休歇。鬼仙人坐在临崖的一边眺望远方,土啻蜷在她腿上熟睡,她时不时地用手轻拂土啻的额发。
“蔡公子,听闻你博览群山,遍阅诗文,你看这山脉云海如何?”
鬼仙人转过头问话,蔡七连忙道:“浩瀚壮阔,穷斐玉毕生之识所未见。”
“那你可知这是什么山?”
蔡七怔了怔,如此雄极巍峨的山脉人间罕有,莫不是哪里的仙山?蔡七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想到这半月与这些言行举止奇怪的侍女童子住在一起,便是真是登了哪处的仙山也不无可能。
“禹曰:天下名山,经五千三百七十山,六万四千五十六里,居地也,主其《五臧》,盖其传递小山甚众,不足记云。天地之东西二万八午里,南北二万六千里,出水者八千里,受水者八千里。出铜之山四百六十七,出铁之山三千六百九十。此天地之所分壤树縠也,弋矛之所发也,刀铩之所起地,能者有余,拙者不足,封于太山,禅于梁父,七十二家,得失之数,皆在此内,是谓国用。”
蔡七很难得听到鬼仙人说这么一大段话,惊讶之余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见她对天下名山分布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