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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种田小娘子 作者:化雪掌-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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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居寒把手中的书卷往桌上一放:“姑姑,您是不知,外面的天地广阔,却也荒谬,倒不如家里这一方天地自在,不走了就不走了,往后我就在这儿教村里的孩子们念书吧。”

    他说着,眼底却是许多黯然,这出去的几年,实在是得了许多失望,这才愤然归来,如果他不是坚守着自己的信念,如今定也是衣锦还乡了。

    王婆子眼睛发光:“好哇,村里正愁没个先生呢。”

    王居寒的书堂很快就办了起来,村里老老小小都支持得很,刘三妹的丈夫更是包办了书堂里所有的桌子凳子,加班加点给赶了出来。

    徐越听了也是很高兴,书堂报名的日子,赶紧带了清秋和清时,另外携了银两赶到王居寒的石屋,王居寒颇为喜爱地问了清时几句话,看到清秋时,却哼了一声,满是拒绝。

    徐越说了许多好话,王居寒这才懒懒地给清秋定了许多规矩,方才收下她。

    清秋自然闹了一阵子,徐越发狠教训了一顿,她才老老实实地跟着清时每日里都去书堂。

    刘家村但凡家里有孩子的,都整日里巴巴地往王居寒家里送些东西,名义上是给孩子的,实则都是为了讨好王居寒,那王居寒看似倨傲,却都一一收下。

    但是收下之后却又挑挑拣拣,银子之类的东西全部退回,只留了些吃食蔬菜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徐越想了想,自家两个孩子都在书堂,王居寒收的钱又极少,便每日里午时做法都多做一份送给王居寒,时间久了,王居寒貌似无意地跟清时提了几句,你家的饭很好吃。

    清时老老实实答道:“多谢先生夸赞。”

    清秋在一旁却转了转眼睛说道:“先生,我回去跟我娘讲,以后日日都多做一份我带过来给您吃!”

    王居寒满意地笑了,清秋却转眼又打翻了一盒墨,想了想往后的吃食,王居寒忍住了没发脾气。

    先生喜欢吃自家的饭,徐越自是很高兴,每日里都多做了一份,让清秋带到学堂。

    但是,先生近来怎么教的全是些相思之词?每过几日,清时都会背着小手严肃地站在徐越面前说道:“娘,先生说了,要我把这几日学会的东西背给娘听。”

    徐越笑吟吟:“你背吧。”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澜……”

    过几日,是“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曦,思之如狂。”

    再过几日,又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往复几日下去,徐越终于觉得不对劲,但却不能说什么,每次只好默默清时的头,夸赞道:“清时背得很好,继续努力哦。”

    王居寒每次听到清时绷着小脸转述徐越的反应时,都忍不住哼的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决定,还是攥书一封,明确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嗯,他王居寒,喜欢上了徐越家的菜,而且还想吃一辈子。

    这天,清时有些不舒服,从书堂回来,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徐越,便昏昏沉沉地对徐越说道:“娘,我热得很。”

    徐越一摸他脑袋,烧得慌,赶紧把东西都放下,忙里忙外地开始给他敷冷毛巾。

    忙到晚间,欢喜急地说道:“要不要请大夫?”

    徐越安抚她:“不用,小孩儿发烧,也用不得药,已经退了些了,你们先去睡,我守着他就行。”

    见徐越坚持,欢喜也便去睡了,到了半夜,徐越摸摸清时的额头,终于退烧了,她打个呵欠,正准备也睡了,忽然发现白日里清时带回来的东西好像是一封信?

    她拿过来那封信,带着困意三下五除二拆开了看,信里的内容,教她心惊肉跳,脸上红得发烫。

    这个王居寒,是得了失心疯了?向她这个两个孩子的妈妈示好?

    徐越心里一阵紧张,忽然大院儿外有人敲门,这大半夜的,是谁?徐越赶紧胡乱把手里的信塞到褥子下面,老刘的声音响起来:“来了来了!”

    心里好奇着外面的人是谁,徐越抱着清时从窗子里向外看,却看见黑黑的院子里,忽然亮起了火把,她还未看清为首的那个男人的脸,老刘忽地大声喊起来:“姨太太!老太太大少爷回来了!”

 第五十九章

    徐越心里一震,怀中的清时竟然迷迷糊糊地哭了起来,这孩子很少闹情绪,就算生病不舒服也都是乖乖地让人抱着,此时不知为何,哭得停不下来。

    “乖,清时不哭,娘在呢。”

    屋外的院子里,欢喜和小桃也都已奔了出去,接着,徐越听到一道清朗的声音:“你们姨太太呢?”

    “姨太太在房里呢。”欢喜声音是掩不住的喜悦,她就知道,大少爷会回来接姨太太的!

    徐越此时心乱如麻,她以为就算有一天,他们会回扶苏,会想起来自己,也得是许多年之后的事情,或者是永远不会想到自己,哪料到,这才短短四年多,怎么就来了?

    林启渊看着欢喜,有些疲惫,这几日车马劳顿,他身子有些支撑不住。

    “可还有空的房间,先扶老太太进去歇息,再带我去姨太太的房里,今儿天晚了,其他的明日再说。”

    小桃连忙扶着老太太往自己的房里去:“老太太不嫌弃就先去我屋里睡,这儿暂时收拾好的屋子也没有了。”

    老太太孟氏,老了许多,此刻累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她淡淡答一声:“哎。”

    欢喜,则是带着林启渊往徐越的屋子里走去,路上,欢喜想着把清秋和清时的存在告诉林启渊,却欲言又止,还是让姨太太自己说吧。

    他们的对话,徐越俱已听到,她紧紧抱着怀里的清时,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来。

    林启渊一步一步往徐越的房里走近,徐越听着那脚步声,心里却浮起一股酸涩,记得从前,他走路时一步步声音响亮笃定,而如今却是细弱无声。

    他终于走至门前,掀了帘子,欢喜悄悄起退去了,林启渊瞧着徐越,她胖了些,也白了很多,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像是生活还不错的样子,只是,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徐越抬头看着林启渊,他瘦了很多,整个人也退去了沙场上的粗粝气质,看起来有些文弱,却依旧是从前那个他。

    “你还没睡?”林启渊忍着心中巨大的哀痛,他曾经嘱托过欢喜,若是徐越不愿意等了,就让她找个人再嫁。没想到,她真的再嫁了?

    林启渊的手触到她手里清时的衣领,便缩了回去,清时睡着时,脸全部贴到徐越的胸前,林启渊看不清他的模样,却努力地努力地想要看清。

    徐越心中酸痛,清时和清秋都曾问过,他们的爹去了哪里?徐越只是笑笑说,出了远门,但总是会回来的。

    林启渊见徐越不说话,也不欲让她尴尬,便淡淡笑着转了身,道:“我在别的屋子歇息一晚,明儿再说。”

    刚刚抬了脚,徐越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是你的孩子。”

    林启渊缩在袖中握得紧紧的拳头一下子松了开来,他难以抑制的兴奋,转过头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我的孩儿?几岁了?哪一年的生辰?你走的时候怎的不告诉我?”

    徐越看着他狂喜的模样,也只淡淡一笑,低头看着清时的睡颜,走到床边,把清时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林启渊跟着过来,看着床上那小小人儿,眉眼处确实像极了自己。

    “不到四岁,我从府里出来的时候刚刚两三个月,怀的是龙凤胎,姐姐叫清秋,跟欢喜睡在另一个屋,这是弟弟,叫清时。”她说得缓慢,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林启渊一把把她抱进怀中,声音哽咽:“徐越,徐越……”

    徐越闭着眼,嗅着这个人怀里熟悉的味道,不知道为何,她眼泪缓缓地落了下来。

    这一夜,他们很晚还没有睡,徐越笑吟吟端了一直蜡烛,放到床边,又泡了一壶热茶,就跟林启渊坐在床边,相对而视,徐越就静静地听着他叙说京中的事情。

    他在天牢里蹲了两年之久,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皇帝不肯饶恕他,太子却力保他的命,几方博弈,皇帝终于退位,太子登基,他这才被放了出来,在京中休养了两年多,身子好不容易好些了,这便匆匆地想着回来,太子难保不是当年的皇帝。

    徐越淡淡地听着他的话,又听他话锋一转:“远容的哥哥求得了仕途,如今得皇上器重,因着我坚持归乡,便劝了远容与我和离。”

    徐越躲避他的眼神,林启渊却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徐越,我终于不用去边关,也不用去京城,也不再被母亲逼着娶妻,我回来了。”

    他以为他回来了,是徐越很期待的事情么?徐越起身给他续了一杯热水,却想到孟氏那可怖的嘴脸,又想到孟氏和林启渊,养起来会是多么麻烦的事情,她头痛,当真头痛。

    林启渊端起面前的热茶,饮了一口,面上无限满足,他好似精神百倍,看着徐越走到床前给清时掖了掖被子,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吟诵道:“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徐越低着头,轻轻叹一口气,慢慢地说道:“这里的日子不比扶苏,更不比京城……”

    林启渊却从背后轻轻拥住了她:“你还不信我?我虽不再做官,养你一世却还是没问题的,我们不再回扶苏,就在此地种着地,我再买五十亩,你觉得如何?”

    徐越心里只觉得烦躁,她推开他,蛮横地说道:“你怎知我要的是什么?”

    林启渊看着她不悦的脸,却仍旧握着她的手,细细问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徐越抬头看他一眼,她如今可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往后的日子里再有个孟氏胡搅蛮缠!

    “我不要再跟母亲生活在一起,死都不要。”说完这句话,徐越转身上了床,钻进被子里,搂着清时准备睡觉了。

    林启渊也跟着脱了靴子,上了床,抱着她,在她耳后轻轻地说:“我怎会不知?母亲是定不会在这里过活的,明日我打点妥当了,就把母亲送回扶苏,我与你,就在这里,我的银子,全都交给你,你猜猜,我还有多少银子?”

    徐越听到银子二字,觉得好似做梦,她迷迷糊糊地,还没听完,却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徐越醒了,看着身边实实在在躺着的林启渊,她开始犹豫了,要不要再问一遍,他现在有多少银子?

    他昨晚说的,全部交给自己保管,是有多少银子来着?

 第六十章

    院中养的鸡一大早就叫了许多遍,小桃一夜都睡得很浅,生怕孟氏睡得不舒服,还起夜伺候了两次孟氏喝水。

    天刚蒙蒙亮,孟氏就被那鸡吵的睡不着,迷迷糊糊带着烦躁骂道:“怎的养这许多鸡,如此可恶!”

    小桃想着,这几只鸡可是家里的宝呢,每天都下好几颗鸡蛋,大院儿里人吃的鸡蛋可都靠着它们。

    但是孟氏恼怒,她也不敢言语,一直到了天大亮,又伺候着孟氏起床洗漱。

    林启渊与徐越早就起来了,他急着想与清时和清秋讲话,但又迟迟不见他们醒来,那等得焦躁滋味又不便表现在脸上,便一直跟着徐越问话。

    徐越去厨房跟着欢喜做早饭,林启渊也跟着一起,甚至把烧火的老刘挤了出去,他坐在锅洞门口,一根一根地往里添柴,一边问道:“清时清秋,会叫娘了么?”

    欢喜憋着笑,徐越一边熟练地择菜,一边答道:“娘是早就学会了,诗词都会背上几首了,只是恐怕,是不会叫爹的。”

    火光中,林启渊的脸,黯然了不少。接着他又下意识地往锅洞里添了一根大木头,嘴里说道:“既已会背许多诗词,那应该也不难。”

    孟氏洗漱完毕坐在院子里打量着这个小院子,除了那睡梦中恼人的鸡叫之外,这个院子倒还拾掇得不错,院子的角落一块花田,种着各色的花儿,还搭了个葡萄架,院中的地面也不是乡下大多数人家的泥巴地,均是细细地幔了平整的青砖块儿,冲刷得干干净净。

    “这倒是个惬意的院子,少爷和小姐还没醒来?”孟氏听说了徐越生了一对龙凤胎,却不大信那是林启渊的孩子,但是碍于家中现下的状况,她从前的气焰也是消了许多。

    正说着,屋子里传出来清秋的哭声,接着,一个小女孩揉着眼睛出现在门口:“这是什么破鞋子呀!娘!我再也不要穿这个破鞋子!”

    这是清秋每天早上必定会上演的戏码,非得要把左鞋穿到右脚上,穿得不合适,还非得发脾气。

    小桃赶紧过去哄清秋,劝着她把两只脚的鞋子换过来穿就可以了。

    孟氏颇有兴趣地看着清秋,招招手唤道:“你过来!”

    清秋见家中有生人,不再哭泣,仰着脸冲她喊道:“你是谁?坐在我家院子里?”

    林启渊听见孩子的声音,立马从厨房里走出来,一眼看到小清秋清秀的小脸儿,孟氏看了看清秋,又看了看林启渊,嗯不错,长得是很相似。

    “我是你奶奶,他是你爹,你过来,让奶奶抱抱。”孟氏笑眯眯地对着清秋说道。

    清秋横她一眼:“谁是谁奶奶?你怎的浑说?我从来没听说自己有爹和奶奶!”

    孟氏有些不高兴了,但是她毕竟想亲近清秋,从手上拿下一只玉镯,对清秋晃了晃:“我是第一次见你,这只镯子就给了你吧,谁让你是我的孙女儿呢。”

    清秋看着那玲珑通透的东西,在晨光里散着精致的光芒,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值多少钱,但是,在村里有些女人的手腕上看到过,那些女人都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眼前这位老婆子,穿着看上去比那些人更华丽些,这手里的镯子恐怕更值钱吧?

    清秋一脚踢翻脚下的鞋,欢快地奔过去,接过那镯子,往自己细细的小手腕上套了去,再接着,偎到孟氏的怀里,脆生生地喊了声:“奶奶!”

    孟氏满意地答了句:“哎!”

    再然后,指着林启渊说道:“过去,也喊喊你爹。”

    清秋转身,看着林启渊,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她仰起头,有些桀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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