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妖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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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他渐渐收敛了情绪,又戴上那个宽厚温柔的面具,指着炉子对我道:“药熬好了。”
我立刻拍开他钳在我下巴上的手,熄火出锅,滤出药汁。
“芷若,给你这个。”他递过来一根东西,“用这个喂她,就不必你口渡了。”
我扭头一看,是一截芦苇杆,干净整齐,长短粗细都正好。
“不用。”我拒绝了他,端着药碗要往床边走,被他抓住了手臂,迈不动步子。
“张无忌,你想干嘛。”
他固执地把芦苇杆递给我:“用这个。”
“你还吃女人的醋?”我高高地挑起眉头,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他,“你没毛病吧?”
他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尴尬,抿了抿唇,却固执地塞到我手里,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恨:“如果是别人,我绝不会多疑。但是你,芷若,你什么都干得出来,我知道你!”
他说到最后,眼中已经没有了尴尬,只剩下固执。好像都是我的错,他不得以才这么做。
“啧。”我光明正大地鄙夷他,“张教主,这么容不得人,你会娶不到老婆的!”
他看着我冷笑,伸手掐我的下巴:“是吗?”
我一闪身,拂开他的手,他如今并不是那么容易钳住我了,除非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药要凉了!”说完,我端着碗走向床边。
他便没有再发疯,跟着走到床头站定,看着我喂药。
我当然没有用芦苇杆,我怕刺破贝贝的口腔。
我毫不客气地把芦苇杆丢在一旁,看也不看张无忌,一小口一小口地喂贝贝吃药。
我做得正大光明,任由张无忌在一边看,毫不心虚。
反倒是他自己,看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没意思,转身走了。
喂贝贝吃过药,我才漱了口,爬上床,把一只手搭在贝贝的腰间。
她真的瘦了。
我心里难忍的酸涩。
等明天火化了师父,打发走峨眉众人,我就去寻鹿杖客的下落。
他一定要给贝贝偿命。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有了困意。
忽然听到耳边有低喃声,立刻醒了。
“芷若,快走”
旁边,贝贝身躯僵硬,口中喃喃。
借着微薄月光,我看见她双眼紧闭,虽是昏迷中,仍是拧起眉头。
“我没事,贝师姐,我就在你身边。”我握住她完好的那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在她耳边一遍一遍道,“我好好的,都过去了,没事了。”
渐渐的,她仿佛听进去了,不再噩梦。
但仍是没醒。
我却高兴了几分。药有作用了,至少她有反应了。
张无忌说,顶多两日,她就该醒了。
次日一早,武当众人辞行。
明教等人也辞行。只留了范遥和周颠,其他人都回光明顶了。
宋青书没有走,他在门口跟宋远桥说着什么。
宋远桥点点头,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走到张无忌的身边,拍了拍张无忌的肩。
“无忌和犬子就劳烦周掌门照顾了。”宋远桥隔空冲我抱拳。
我轻轻颔首:“宋大侠客气了。”
武当派走了,明教走了大半,客栈一下子空了下来。
我带着峨眉弟子火葬了灭绝,让丁敏君捧着骨灰盒,带队回峨眉。
峨眉派也基本上走光了,客栈彻底空了下来。
我上楼找宋青书。
他在我屋里,照顾贝贝。
“贝贝醒过不曾?”我问他。
宋青书摇摇头。
他盯着贝贝的手,嘴唇动了动,问我:“她的手是怎么回事?”
我站在一旁打量他,他拧着眉头,看着贝贝的眼神,更多是不忍,倒不见什么厌恶。
“当初我们被赵敏围困,她被赵敏捏碎了一根手指。”我说道。
宋青书愕然看我:“捏碎一根手指?可她的手整只都没有了!”
我便又道:“贝师姐为了让我逃脱,挨了鹿杖客一掌。她受了内伤,牢中环境又不好,她整只手都感染了,就拿剑砍了。”
“你,你怎能说得这般轻松?”宋青书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我,“她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你怎么一点伤心难过都没有?你,你不是我认识的周芷若,你是谁?”
我轻笑一声:“我一直都是我,只不过你之前没有见过我别的样子。不信?如果你没有偷听到那些话,你现在会这样看我吗?”
宋青书蹬蹬后退两步,如见鬼一般地看着我。
“不过,你怎么又同意啦?”我歪头看他,“你之前不是不同意的吗?”
他面露厌恶,扭过头:“你说过,只要我照顾她三个月,你就揭露自己和张无忌的恶行!”
“哦。”我点点头。
他抿了抿唇,又转过头来,目光几番闪动,最终隐去了厌恶,带着失望地看着我:“芷若,你为什么要跟张无忌狼狈为奸?”
“啊?”我笑了笑,“我几时同他狼狈为奸啦?”
他眼中的厌恶顿时又浮上来:“你还说没有?他杀了灭绝,你替他隐瞒!”
还真是个嫉恶如仇的孩子。
我笑了笑:“你就只想问我这个?还有别的要问的吗?”
他怔了怔,仿佛有点跟不上我的思路,沉默良久,他声音低哑:“你会骗我吗?等你回来,会揭露自己和张无忌吗?”
“你觉得呢?”我不答反问。
他垂了垂眼,说道:“你不会。”
我没吭声,等着他下面的话。
果然,他接下来又说道:“你不惜欺师灭祖,也要坐上掌门之位,岂会轻易放弃?一旦你揭露出来,不仅你的掌门之位没有了,还会被追杀。”
我仍不说话。
他却抬起头来,看着我:“你怎么不说话?”
“宋青书,你信我吗?”我平静地道,“我说的话,你信吗?你扪心自问,我需要解释吗?”
他怔住。
“我是个坏人。”我对他说,“坏人的话,没有听取的价值。你自有评判,并不会信我,又何必问我?”
他愕然,身子微退。
“贝师姐对我很好。我请你好好照顾她。”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至于揭露恶行之事,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冲他一笑:“我卸下掌门之位,谁会继任?”我余光看向贝贝,“会是贝师姐。贝师姐一向疼我,她会杀我吗?”
说到这里,我冲他奸猾一笑:“揭露与否,对我并无损害。”
他张大了嘴巴,像见鬼一样地看着我:“你,你——”
“谢谢你肯留下来替我照顾贝师姐。”我走过去,拍他的肩。
他像躲瘟疫一样,猛地后退躲开,抿唇瞪了我一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我对着他的背影轻笑。
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我早就想撮合他和贝贝,但他那时喜欢我,倒叫我不好下手。
如今我恶行毕露,他对我厌恶至极,再与心地善良又胸有锦绣的贝贝相处数月,这事差不多就成了。
我高兴地一拍巴掌。
“干什么呢,这么高兴?”张无忌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我笑得恶形恶状的,好奇问道。
我心情好,上前把他请进来:“张大神医请进。不知您今日身体可好些了?”
他打了个哆嗦:“芷若,你又怎么了?”
“再有一天,我贝师姐是不是就醒了?”我把他推到床前。
张无忌一边取针,一边点头:“应该是的。”
我帮着把贝贝的衣裳脱了,仅留贴身小衣,扶坐起来,方便张无忌下针。
“药生效了,她在恢复。”施针完毕,张无忌又替她把脉。
我赶忙把他请到桌边坐下:“张大神医辛苦了,都是张大神医的功劳。”
“你怎么了?”他拧眉看着我,“你今天有些奇怪。”
我见他不识趣,顿时没了兴致,坐在一边,托腮看着床上:“没怎么。”
他反而松了口气的样子:“你刚才那样热情,吓我一跳。”
好似我这样惫懒懈怠,要死不活,爱答不理才是正常的样子。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他却笑了起来:“芷若,你知道吗,你翻白眼也好看。”
他是不是有病?
我又想翻白眼,生生忍住了:“哦。”
我满心都是明天贝贝就要醒了,心里很激动。
又想,如果早点捉住鹿杖客就好了,等贝贝一醒来,就把鹿杖客交给她出气。
可惜我侦察能力欠缺,峨眉派又无可用之人。
便忍不住瞪了张无忌一眼。
说实话,明教的能人异士很多。武功高强的,擅长言律的,适合卧底的,足智多谋的,等等都有。
“你瞪我干嘛?”张无忌被我瞪得莫名其妙。
我别过脸,不看他。再也控制不住,想起了韦一笑。
他很擅长探察。当初跟踪赵敏,查到绿柳山庄,就是他完成的。
一想到他,我就忍不住想起他最后那句话:“我,后悔了。”
每次想到这里,心里都会有点愧疚。
他没有对不起我,一直对我不错,尤其是在峨眉上的五年,他对我颇有照顾。
他喜欢我,但是没有勉强我。
“叩叩叩。”这时,门被敲响了,“芷若,我回来了。”
低沉稳重的声音,带着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让我心中砰砰跳起来。
我忍不住站起身,朝门口看去。
一个异常高挑的身影立在门口,他披着一件玄色大氅,身着黑色衣衫,将他的身形衬得瘦削挺拔。
肌肤白皙,双眸狭长,容颜邪魅。发丝微乱,衬得他带了几分仆仆风尘。此刻薄唇轻勾,冲我笑着。
第42章()
身后传来一声喝止:“芷若!”
声音很不悦。
谁啊?我听不见。
我径直扑到韦一笑的面前;仰头看着他;止不住地笑:“你回来啦?”
他伸展双臂,一把将我抱紧怀里,俯身将下巴磕在我头顶;低哑的声音说道:“是,我回来了。”
我把脸颊埋在他胸口,闻到他身上难掩的仆仆风尘;良久才嗅到独属于他的冷冽味道。
心中略安。
我抬起头;问他:“你伤势好些没有?”
“已经没事了。”他握着我的后脑勺;在我额间印下一吻。正打算往下时;被人拦住了。
“蝠王,好久不见。”张无忌走了过来;伸手拉我,想将我从韦一笑的怀里拉出来。
韦一笑身子一转,抱着我避过。
然后;对于居然能避开表示出惊讶:“张教主,好久不见。你受伤了?”
被张无忌打过一掌的他;还是明白张无忌的身手的。
“小伤。”张无忌点点头;然后视线下移,落在我的脸上,“芷若,回来。”
我偎在韦一笑的怀里;转头看他;就见他素日里温和宽厚的英俊脸庞;此时全然阴沉一片。
“我找他有点事。”我说着,拉起韦一笑的手,仰头道:“我们出去说吧,让张教主好好休息。”
韦一笑轻轻勾唇:“好。”
“芷若!”张无忌在身后叫我,“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阴沉地瞪着我。
我猜他这时后悔了,不该纵容我刺他一剑的。如今伤成这副模样,连架都打不了。
我一本正经地道:“是我们峨眉派内部的事。”
又不是我要刺他的,是他逼我的,跟我可没关系,我一点都不愧疚。
“哦?可蝠王是我明教中人。”张无忌冷冷道。
韦一笑摇摇头,纠正道:“那日教主打我一掌时,我已说明白,自此退出明教,绝无反悔。”说着,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我已经不是明教中人,如果周掌门不嫌弃,可愿接纳我入派?”
张无忌气得脸色发青,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只狠狠瞪着我。
好似如果我敢点头,他就要吃了我似的。
“我峨眉派素来无男弟子。”我微微拧眉,有些为难,余光瞥见张无忌放松的神情,又接了一句,“你且跟在我身边,我考察一阵。若你心性沉稳,坚韧不拔,我可破格收你入教。”
顿时,张无忌睁大眼睛,满目愕然,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韦一笑却是放开我,立时拱手弯腰,做了个拜谢的动作:“韦一笑拜见掌门。”
“嗯,起身吧。”我有模有样地点头,“走,你我出去商议事情,就不打扰张教主休息了。”
说完,我们手拉手就出去了。
也没看身后张无忌是什么表情。
下楼时,碰到正上楼的范遥。
他看着我和韦一笑牵起的双手,顿时整个人贴在楼梯扶手上,睁大眼睛,走不动路了。
“这是明教范遥范右使。”我对韦一笑介绍道,又对范遥介绍韦一笑,“这是我们峨眉派新纳入的外门弟子,韦一笑,还请范右使多多照顾。”
范遥睁大眼睛,瞪着韦一笑。
韦一笑的表现则正常多了,他对范遥点点头:“范右使,久闻大名,幸会。”
“幸会。”范遥也点点头。
然后我就拉着韦一笑下了楼。
才出客栈,韦一笑便抖开大氅,将我裹起,御风而行。
一直来到一处僻静地,才将我放下来。
他将我抵在树干上,抬起我的下巴:“想我没有?”
“你不是后悔了?怎么又回来了?”我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哼了一声。
他咬牙,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你不是猜出来了?还问我?”
“什么?我什么也没猜出。”我不肯承认,非要他自己说。
他叹了口气,在我屁股上狠狠掐了一下,才道:“我那句话,并非后悔认识你。而是,而是后悔不信你,跟你赌气。”
我说我跟张无忌亲密,是为了气赵敏。他不信,认为我是喜欢张无忌。
从那就不再理我,任由我跟张无忌亲密,跟王保保亲密。
再说话时,便是他跟张无忌做戏,受伤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