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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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连夜雨,滴滴嗒嗒,这会儿老天开始下起雨来了。
谷梁正赶忙抱着包裹找地方躲雨,只是这黑灯瞎火的,又是陌生之地,找了半天连个屋檐都找不到,浑身已经淋得像落汤鸡。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一处半开着的门,来不及多想,谷梁正就冲了进去。
“咣”的一声,谷梁正只觉四周似乎亮了起来,好多闪闪发光的东西,不停的转啊转啊,“嘭”的一声,人便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第6章 福无双至()
朦朦胧胧中,谷梁正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碰他。
渐渐的睁开眼睛,阳光是那么的刺眼,忽然又觉得头胀欲裂,手赶忙扶住额头,却是又一阵疼痛,撤下手来一看,手上竟是一片血红。
“哎哎哎,没死就赶紧起来,别耽误我们东家做生意!”一人斥道。
谷梁正抬头看看说话那人,小厮打扮,又抬头看了看四周,自己居然是在一间马厩中。马厩门半敞着,内柱上红了一片。
想来是自己昨日躲雨,误闯了人家的马厩。
忽然想起什么,却看看四周,除了马厩稻草,哪有其它之物?
“我的包呢!我的包呢!”谷梁正一把扶住那小厮的腿:“大叔看到我的包了吗?一个白『色』的。”
“去去去,谁见你的包了”,小厮不耐烦的踢开谷梁正的手:“赶紧走,别耽误我们东家做生意。”说罢,竟是踢了谷梁正一脚,然后转身离去。
谷梁正浑身如临冰窖,一时竟坐着呆了起来。
忽然,看到身后不远处的一滩水中,漂着几张纸,赶忙爬了过去。
纸上的字已经变得模糊,但谷梁正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来时所带的书信。
待到他想拿起纸张时,这纸张却穿手而过。原来这纸张早已浸泡多时,承不住外力。
“呜呜呜。”谷梁正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
一小厮打扮的人,走进了一间火头房,伸手从腰间拿出一个玉佩,晶莹润泽,光华流转,映着他此刻就差滴下口水的嘴。
小厮把玩了片刻玉佩,把玉佩又塞回腰间。手里捏着几枚铜板,在那自顾颠了起来。
颠了几步后,便走出火头房,临出门前,拿出一叠纸张丢入火炉,依稀可以看清,那叠纸张最上面一张写着五个字:谷梁氏族谱。
……
谷梁正哭了片刻,终究还是被人从马厩里赶了出来。
此刻落寞的走在街上,恍若行尸走肉一般。
在外人眼里,这个满身脏污,破头苦脸的小子,不知是哪来的小乞丐。
书信、族谱都没了,但谷梁正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到了亲戚家的所在之地。只是所有告诉他的人,都是一脸戏谑的回答他。
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大家说的地方,谷梁正却是呆在了原地,只见一高墙朱门的正中央牌匾上,写着金灿灿的三个大字“谷梁府”。
……
谷梁正还在发呆,突然,门开了,门内走出一群人,乃是一群家丁打扮的簇拥着一位体态肥胖、身着华丽的中年人士,门口一顶轿子早已斜身在那等候。
谷梁正看到此景,一把冲了过去,还未靠近,却被几名家丁拦住,谷梁正呼喊到:“谷梁铭爷爷,谷梁仁伯伯。”
那中年人士停了下来,看了看他,说道:“小朋友,你怎么知道我叫谷梁仁呢,另外,家父单名确实一个铭字。”
几名家丁见此,手上的力道小了些。
谷梁正赶忙说道:“我爷爷叫谷梁伯,我爹叫谷梁新,家人都死于旱灾了,所以我才来找您。”
“这么说,小朋友是我同宗亲戚的后人咯。”谷梁仁悠悠道。
“嗯,谷梁仁伯伯,我叫谷梁正。”谷梁正赶忙说道。
“等等,总不能知道几个名字就认定你我同宗吧,小朋友可有信物带在身上?”
“我。”谷梁正一时哑口,黯然道:“昨日,几封书信和族谱都被我弄丢了。”
“哈哈哈哈。”周围围观的人一阵哄笑,连几个家丁脸上也憋的通红。
“哼。”谷梁仁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坐进轿子。
几名家丁哪还不懂,连打带赶的将这乞丐模样的瘦小子驱的远远的。
谷梁正这会连哭都哭不出来,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地上,虽然烈日当空,但他却觉得冷。
夜深了,谷梁正坐在城门口的一角,就这么倚着城墙,他想起了师傅,想起了师叔、师兄、冷玉蝉、卜安命、庖大牛。,眼角还挂着泪,人却睡着了,他太累了。
……
翌日清晨,阳光洒在脸上,将谷梁正唤醒。
谷梁正起身站起来,却又蹲了下去。原来是腹中空空,猛然起身有点难受。
城门口的大街上,此刻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原来是个晨集。谷梁正以前在山下的村庄见过集市,只是眼前这集市的规模之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竟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人,到底是大城市啊,谷梁正想着。
小孩子心『性』这会又上来了,却是忘了饥饿,谷梁正缓缓的走在集市之中,东瞅瞅,西看看,来来往往的行人人,也多是避开他,想来是都是嫌他一身脏污吧。
逛了半日时光,新鲜劲一过,便又觉得腹中空空,谷梁正咽了口唾沫,开始顾虑起五脏庙来。
忽然想起刚才在城门口,看到有人在那儿卖柴禾。
这柴禾本是天生地长之物,谁都可以弄来去卖,只是不晓得价钱。谷梁正灵机一动,念及入城时,城外山坡树林茂盛,仿佛那是漫山的盛宴,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
……
五脏庙锣鼓敲的紧,谷梁正也不多耽待,径直来到一处山坡。
谷梁正自幼年便爬山提水,体形虽然瘦小,力气却是不少,这会儿一心为吃饭张罗,也干劲十足。
不多时,谷梁正便折了一堆柴禾,解下腰衿,将柴禾捆了起来,抗在肩上,向饶安城中走去。
……
“小朋友,柴禾怎么卖的?”一师爷打扮的人俯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谷梁正嘀咕到。
“咦,居然还有人卖东西不知道价格。也好,四文钱,你卖不卖?”
“卖”谷梁正赶忙回答道。
那师爷从袖中掏出四文,丢在谷梁正身上,这时,师爷身后上来一家丁模样的壮汉,提起柴禾便要走。
谷梁赶忙压住,这时,那师爷说道:“怎么?反悔了?”
“没有,没有”,谷梁正小声的说道:“我只卖柴禾,这条腰衿不卖。”
“不绑着你让我怎么拿走,世间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拿来!”那师爷瞄了瞄谷梁正手中的四文钱。
“我卖!我卖。”谷梁正赶忙把手放到背后,“咕咕咕”肚子却是又响了起来。
那师爷哈哈一笑,带着家丁和柴禾便走开了,留下耷拉着上衣的谷梁正在路边伫立。
……
翌日,谷梁正又折了些柴禾,摆在城门口的路边。
总算是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柴禾用藤条绑着的,细看谷梁正腰间,也绑着一根藤条。
柴禾又是四文钱出手。
钱拿到手后,谷梁正便转角来到一家面摊前,花三文钱买了个面饼。
想当初刚下山,一文钱便可买到一个面饼。到了这大城市,一个面饼居然要三文钱。谷梁正倒不计较,他走一步算一步,倒也不想多远。
白天起床去山上折些柴禾,找几根藤条捆起来拿到城中去卖,换得几个面饼钱;若是柴禾卖的早,他便到饶安河捉鱼吃,只是不晓得是运气差还是这儿鱼太精,十有九次,都是空手而回;晚上便睡在城门口的突檐下,睡前练习一下师傅教给他的不知名的心法。
……
这一日,谷梁正刚在路边放下柴禾,便有三名泼皮围了上来。
其中一名泼皮一脚踢开谷梁正的柴禾,凶凶道:“小子,敢抢大爷的生意,活腻了是不?”说着,一把将谷梁正推倒在地。
谷梁正还没反应过来,那三人便噼里啪啦把谷梁正的柴禾弄的满地都是,临走还踹了谷梁正几脚,恨恨道:“下次再见你卖柴禾,就打断你的狗腿!”
那三名泼皮自然不卖柴禾,只是不知道受了谁的怂恿。
原来这饶安城一捆柴禾差不多十文钱,谷梁正不知道价格,人家给四文钱,他便收四文钱,久而久之,便有同行妒忌,所以才有今日一着。谷梁正虽然不知道这些,但自此往后,却是绝了卖柴禾的财路。
……
谷梁正自幼便受人欺凌,早已养成了内向、拘谨的『性』格,时常以师傅所说的“夫唯不争,便天下无争”的道理安慰自己,只是腹中的五脏庙太实在,糊弄不过去,还是得想办法养活自己。
想来想去,欣然一喜道:“卖面!对啊,卖面!”
原来他自幼上山,习不得玄术,每日便力所能及的帮长辈做事,比如替师傅拿饭,一来二去,竟和那膳房的庖大牛熟识。庖大牛乃一介凡人,在山上做饭以换取些丹『药』灵草,至于何用他便不知。平日里,有时去早了,或是帮忙提水,或是给庖大牛打个下手,时日久了,便学会了那长寿面的做法。
……
隔日,谷梁正便花了一天时间,在饶安城外的山坡上搭了间茅草屋,说是茅草屋,其实充其量也就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儿。
翌日,又城里备齐了卖面所需的扁担竹篮、桌椅锅碗以及食材料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之贵,这一趟备货,多日卖柴火攒下的铜板竟花了个罄响。
第三日卯时刚过,谷梁正便担着这几乎全部的家当入城,来到昨日看好的地方。只是摊位还未摆好,便被人撵开了。
饶安城市井之中,人流密集的早已酒楼林立,谷梁正已经明白同行相忌的道理,自然不会去那儿摆摊。只是一连挪了五六个地方,都被人撵开,这会日渐西山,竟是一日无功,只得收摊回府,在那茅草屋中再想办法。想来他今日也算是开张了,那便是给自己做了一碗长寿面。
第四日,又是如此,谷梁正也弃了在城里摆摊的念头,决定在城外摆摊。
第五日,东方天刚『露』鱼肚白,谷梁正便在城外一官道边落下了摊位。饶安城每日来来往往的人极多,此处离饶安城不算远,仅有不到一个时辰的脚程,虽频临山野,却是入城的必经之路,谷梁正估『摸』着这次应该能养活自己了。
……
第7章 弹指流光()
弹指流光,刹那芳华!转眼已是五年之后,让人不禁感慨逝者如斯。
饶安城外的官道旁,赫然立着一根拴马桩。拴马桩不远处,搭着一个顶棚,旁边竖着一根旗杆,旗杆上写着一个“面”字。下有四张木桌,若干条凳子;一麻衣汉子正熟练的张罗着来往的生意。
看那麻衣汉子,面相憨厚,动作却极为麻利,正是五年的那个瘦瘦小小的少年:谷梁正。只是五年不见,曾经那个瘦小的身板已经变得壮实起来,憨厚的面向也少了几分稚嫩,多了些许成熟。
当初在这落下面摊,不想一做就是五年。凭着实惠的价格,在经常奔波来往的走商中,赢得了不错的口碑,面摊的生意也还过得去。当年的板凳长桌如今已经换成了长凳方桌,锅碗也购置一新,去年更是花钱置办了一根拴马桩,曾经的那个茅草屋,如今也已变成一间木屋。
……
“噌噌噌”,几道人影从天而降,竟是五名御剑而来的修仙之人,均着黑『色』长衫,年龄估『摸』着跟谷梁正差不多。五人皆一身风尘,面『露』疲惫之『色』,想来是忙着赶路的人。
要说这面摊毗邻山野,偶尔也能看到御空飞行的修仙人士,只是落到他这面摊前的,却是头一回。
谷梁正赶忙过去殷勤道:“几位仙人要面还是要茶水?”
却见来的五人根本不理他,五人皆是东瞅西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片刻之后,一名黑衫青年开口道:“小子,可曾看到什么东西打这经过?”
谷梁略一惊顿,答道:“这儿落脚的大都是走商之人和赶路的过客,不知仙人说的东西是什么?”
却见另一名黑衫青年开口道,“他就是一凡人,问他有什么用?再找找吧,那东西受了如此重伤,又被我们追了那么久,应该不会跑太远了。”
几名黑衫青年商讨片刻,便又各自御起长剑,凌空而去。谷梁正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出神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一声吆喝,才继续张罗面摊的生意。
……
天渐黄昏,这官道上已然没了人影,谷梁正给自己下了碗面,吃过之后,便收了摊。用扁担挑起食材和锅碗,朝那建在山脚的木屋行去。桌椅自然是留在了面摊那儿,也方便来往之人做个落脚的地儿。
进了木屋,谷梁正将扁担放在屋内一角,整理了一下衣物,略微洗漱,便坐到了床边,练习师傅教给他的口诀。这口诀谷梁正自打记事便开始练习,十几年从未间断,如今早已驾轻就熟,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每次练习之后,身体都有一股说不出的舒服,精气神也是溢足。
……
此刻,谷梁正坐在床边,掌上烛灯,刚要入定,忽然瞥见了屋角的扁担,不知为何,只觉得今日扁担的竹篮有些不同。
略一沉『吟』,便微微一笑,暗道自己何事变得如此疑神疑鬼了,便要再次入定。
刚一闭上眼睛,脑海中骤然闪过一念,不对!竹篮确实与往日不同!往日的竹篮都是严丝合缝!今日只怕…
谷梁正赶忙下了床,拿着烛灯,来到竹篮前。
要说害怕,还真没有,谷梁正此刻担心的乃是另一庄事。
原来这竹篮平日里只有担着面摊家当来回才用,到了面摊便放置一边,今日的竹篮看样子是多了什么东西,怕是收摊之时天近黄昏,误拿了来往走商路客的遗落之物。自幼师傅便教他做正直之人,如此不义之财,他自然是得而惶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