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神鬼之恋Ⅱ:北岸之云-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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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坦然笑之：“有何不可？规矩都是人定的。既然守护之法所有神族女子都可修行，为何只有朱雀女子才有权做这个太子妃？况且后天努力的平凡女子未必就比不过先天优越的朱雀。想要让这青藤开花结果，其守护之力必定要强于青藤。如果有这样能耐的女子出现，试问她怎么就不够格当这个太子妃甚至是皇后呢？依我看，中陆乃至整个天下就正缺这样一个实至名归的守护之神。”
话说到这个份上，却是再也没有人能够提出质疑。就连天塔上的两位帝后都没有发表任何言论，摆明已经不问朝事，而让这个即将继承大统的皇太子全权定夺。
第346章 生离死别（10）（）
更何况这件事对于朱雀族以外的大臣来说也是再好不过－－如此一来，他们的女儿只要修习精进都机会戴上那象征极权的凤冠了。
事情以最完美的方式落幕。群臣山呼太子千岁，大典散场，纷纷归去。
白世卿还始终停留在原地，目光久久地落在缠绕在天塔之上的那一株寂寂青藤。
君无殇不知何时走到他的面前。妃墨横刀拦在他们之间，下意识地保护白世卿：“君无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青儿呢？”
君无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指向白世卿：“任青瓷在哪里，我看他早就知道了吧。”
白世卿依旧没说话，目光紧紧锁住那一株青藤，片刻也不曾离开。
妃墨大为意外：“你是说那株青藤就是是青儿？”
君无殇答：“那是她的元神。”
“元神？！”妃墨更加吃惊，“那青儿岂不是已经”
死了。
他猛地吞回那两个一定会伤害到白世卿的字，惊恐而怜悯地看向他。
但君无殇不是温情之人，他说：“任青瓷将守护之力灌入元神，然后化作青藤守护天塔，以拯救天下苍生。她的确已经，死了。”
那无比残忍的两个字终是由他嘴里滑出，丝毫没有温度。
也是这两个字激怒了白世卿，他突然上前一把猛抓住君无殇的衣领。太子禁卫军咔嚓举刀上前，他置若罔闻。只是咬牙切齿：“君无殇，你为什么不娶她？为什么要让她死？”
君无殇没有动，任他抓着，眉微微皱起，声音却波澜不惊：“永不相弃－－她最后说的也是这四个字。”淡淡地扫向白世卿震怒的双眼，“她对你永不相弃，即使为了苍生也不能背叛你。哪怕是要她死，也要拼个两全。不负苍生不负卿她说不负苍生不负你白世卿啊！！！”
白世卿浑身一震，抓住君无殇的双手缓缓放开。太子禁卫军再次将他抓起，这一回他再也没有反抗了。
原来到头来，他的青瓷，竟是这样的选择。
原来苍生和他，她一样都没有放弃。
她放弃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呵
他笑着，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原来妥协竟是如此轻易的一件事情啊。
第347章 生离死别（11）（）
君无殇看着他，终于放下最后一丝仁慈：“良翁！白王！”
司命回答：“老臣在。”
白王上前：“下官在。”
皇太子无比威仪：“今日之事你们也看到了。白家长子白世卿先私闯天塔，目无皇权；后又意图行刺本太子，形同谋反。老司命，按照王法如何处置？白王叔，依照军法又要如何发落？”
白王一听，不顾年迈威严，立即磕头叩首：“依照军法该当斩首。但逆子愚昧无知，还请太子殿下从轻发落。”
老司命也叩首求情：“小王爷乃是神尊钦定的白王继承人，纵是犯有杀头之罪，也当就轻处置啊。”
妃墨见君无殇竟要落井下石，张口就要骂：“君无殇你这个”却被蓝幻一把捂住嘴，制止了他的莽撞之举。尽管被狠狠拉着，那狠厉的眼神也恨不得将君无殇千刀万剐一样。
君无殇丝毫不顾，转头问白世卿：“你自己看呢？你可知罪？”
白世卿惨然一笑：“当然知罪，罪大恶极。请皇太子赐臣一死，一了百了。”
“你这个混账！”白王急得破口大骂，“还不快向殿下求情！”
君无殇似乎早已料到，道：“白王与司命所说有理，白世卿其罪当诛，但又着实杀不得。本王决定，白王之位由白家二世子接任。罚罪人白世卿被逐出中陆，剥夺神籍，永世不得回返！”
白王悲喜交加，连连磕头：“太子英明。”
白世卿面如死灰，仍只道：“请太子赐臣一死。”
君无殇冷哼：“死不死由不得你！来人！将白将军带到阴阳殿，生死神判自会送他离开。”
“是！”太子禁卫军押着半死不活的白世卿离开了。
白王带着白家军去神殿为他送行，也离开了。
蓝幻看了君无殇一眼，失望地摇摇头，带着仍然骂骂咧咧的妃墨也离开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留下的只有一个人。
君无殇。
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君无殇终于皱起眉，仰头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背后有人，也猜出来人是谁：“楠冬，你都看见了。”
第348章 生离死别（12）（）
“是。”楠冬垂首应着。
“本王如今是众叛亲离啊。等到登上神尊之位的那一天，怕是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楠冬沉声：“太子没有错。”
“哈哈－－”君无殇大笑，回过头来。看见楠冬脸上千年寒冰般的表情，“楠冬啊楠冬，身为司管冬季的冰雪之神，你的冷酷确实名副其实。但为何你这样无情的一个人，却能给死界那样的地方带来温暖呢？”
楠冬没有回答。
他只觉得心中仿佛撕裂一般的疼了一下。
他没有忘记，太子让他在太子府中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去的地方叫做北云大陆，而他被叫做步南萧。
太子说过，在梦里他不必有自己的记忆，他却可以成为他想成为的任何一种人。
包括他们口中所说的那种，释梦者。
身为冰雪之神，他善于吸取操纵寒冷的力量。
－－死界就是世间极阴极寒之地。
但是这种强大的力量被梦中那些人称之为，释梦者的力量。
于是他阴差阳错之间，在当梦里成为了所谓的释梦者。
但因为他是冰雪之神，纵然给别人带来无尽温暖，他的骨血却是冷的。
君无殇道：“楠冬，我没有看错你。我早就告诉过你，寒冷带给你的不会只有孤独，你可以用你的力量做到更多的事。当你给别人带来温暖，甚至愿意为一个女子死去，你就不再是那个无情的冰雪之神。”
楠冬垂首：“属下有负太子重托。在梦中成为步南萧的那段日子，太子交代的任务并没有完成。”
君无殇拍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很好。现在的你拥有的不仅仅是寒冷的力量，更有温暖的力量，春夏秋冬的力量都将为你所用。所以，我终于可以将四季之神的位置放心交给你了。”
楠冬立即叩首：“谢太子殿下。”
君无殇笑：“告诉我，成为四季之神后，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第349章 生离死别（13）（）
楠冬想了想，回答：“我会把春与夏送到北云的死界。那里的人从来没有见过阳光。”
君无殇点点头：“我明白，那个地方对你很重要。”他突然想起什么，又问，“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死界里的那个冬姬，似乎不是殷皎月所杀吧？”
楠冬诚实回答：“是我。”
“哦？”君无殇问，“为什么？”
楠冬很严肃：“因为她配不上我这个‘冬’字。”
君无殇先是一愣，接着笑起来：“还好那只是个梦，不然你这个杀人的神可没那么便宜。”
楠冬道：“属下也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么事？”
“既然属下不是真正的释梦者，这一切只是个误会。那么真正的释梦者一定也在北云。他究竟是谁？”
君无殇笑了笑：“这个人你们见过。”
楠冬一惊：“谁？”
君无殇答：“星子。”
“星子？”楠冬大惊，“就是那个凡人女孩？”
君无殇先点头，却又摇头：“其实释梦者一脉虽是巫族，却隐匿在凡尘之中，早已与凡人无异。释梦者虽生来蕴藏着强大力量，但若没有人去挖掘她的能耐，她自然也就还是个凡人。不过如此也好，至少她不必在自己的责任与爱人之间做出选择，就像”
那个名字在心里绕了一遍，还没有出口，心却已经痛了。
楠冬顺着他没说完的话说下去：“就像殿下的青儿。”
青儿
胸口翻江倒海一样的疼。可其实他根本连疼的资格也没有。同样，他也没有资格喊出青儿这两个字。她从来就不是他的。
楠冬问：“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属下只知道当年任青瓷刚从龙蛋中孵化曾与殿下有过一些纠葛，具体究竟是如何？”
君无殇沉默。这个故事他从来没有说过，而且也永远不打算说出来。
楠冬叹息：“当初殿下令楠冬前去北云，就是担心此次北云的计划会祸连到任青瓷，让属下好生保护她。殿下也是怕属下的冷漠伤害了她，才让我失去冰雪之神的记忆。步南萧对任青瓷一见钟情，不惜舍命相护，之前属下不知为何。但是现在，属下却知道了”
第350章 生离死别（14）（）
他说，“因为步南萧对任青瓷的爱，是太子殿下自己的记忆。步南萧是在替太子殿下全心全意爱护着任青瓷。”
－－如果还是龙蛋的你先遇到我而非他，你是否也愿意为我破壳？
这一句并不是步南萧的疑问，而是他君无殇的。
楠冬愧疚地低下头：“可是楠冬有辱使命。步南萧最终不是为任青瓷死的，而是为殷皎月。步南萧死了，属下也就醒了。”
君无殇笑：“是啊，当你告诉我这个决定时我很无奈，甚至气恼。但最终我想明白了，对任青瓷好是我的命令，为殷皎月死才是你楠冬自己的心意。当冰雪之神变得有情有义，那是我希望看到的。我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
笑容渐渐在凝在唇角，变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情，他说：“更重要的是，直到那时我才明白－－爱，是没有办法代替的。”
楠冬单膝跪地：“殿下，您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分明种种都是为了他们好，他们却要这样子误会您。凭什么要让您来当这个恶人？属下为您觉得不值。”
“值不值别人说了不算。”君无殇说，“我问你，如果我说当日你不为殷皎月死，你会得到比四季之神更好的位置，你还会觉得这种死是值得的么？”
楠冬低头：“属下认为，值。”
君无殇看向远处白雾寥寥中的阴阳殿，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任青瓷永远也不会再想起，是他这个恶人消除了她与白世卿的记忆。但几百年后，他们却重新相爱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命吗？
－－“若是早知这刀会断，我便不会与你争抢了。”
旁人并不知道，当初他这话所指并非那把刀。
可是青儿啊，我竟真的差点就要得到你了啊。
君无殇缓缓向着白雾伸出手去，挥袖一抓，张开掌心却空空如也。
终究是一场虚空。
什么也没有抓到。
第351章 落日天堂（1）（）
阴阳殿，云烟浩渺，天地无声。白家军整齐列于殿外，送别这位曾带领他们出生入死的年轻少将。
白王握刀的手在颤抖，嘴唇嗫嚅着，久经沙场的老将也有如此脆弱的一刻。
白世卿重重地朝着白王磕头：“孩儿不孝，不能给您养老送终了。”
又拜父亲的副将：“廖伯父，无极山阴冷，父亲在战场多年积累的伤病恐会复发。待父亲闭关清修之后，请伯父定期去给他送些药物。有劳了。”
廖副将拱手点头：“廖某会好好照顾老将军。”
听着这样的话，白王的眼睛也禁不住湿润了。却强撑着骂道：“你这逆子，如今这些祸端还不是你自己引来的，太子留你性命已是宽待，还不快些启程，休要废言！”
白世卿看向父亲，笑了笑：“孩儿为此生能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待到凡尘，孩儿必定世世代代供奉白王，每日点香，夜夜参拜。”
白王不忍再听下去，转头大叫：“快走！”
白世卿三拜之后，毅然转身踏入了阴阳殿。
厚重的殿门吱吱呀呀地关闭，天地一隔，人神两分。
大殿之内，生死神判早已等候多时。
神判问道：“小王爷，你可都想清楚了？一旦被从神籍上除名，便会被降为凡人。不再有万年不死之身，需尝遍七世轮回之苦，一世百年寿命而已啊。”
白世卿却坦坦然然：“如果能去北云一趟，纵是只有百年，也足够将我与青瓷所到过之地游遍了。那时纵然是死，又有什么可遗憾的？”
生死神判听完反倒笑起来，伸手在“天眼泉”中抹了一把：“小王爷请看。”
天眼泉中，彼岸之花如烈火般灼灼燃烧，朦胧的黑雾之中，有一座孤桥请冷冷地架在寂寂无声的河流之上。桥上有一个白衣女子，长发如瀑，背影单薄而萧索。
白世卿却是一眼认出那背影，竟然是：“青瓷？！”
任青瓷仿佛是听到他的声音，幽幽地回过头，然后微微一笑。
他顿时浑身无法动弹。真的是她！是他的青瓷！
任青瓷微笑着回过头，仰头饮下了什么东西，而后加快步子走过那座孤桥。那背影终于消失在桥对岸的黑暗里，完全看不见了。
“青瓷！”白世卿急着去抓，竟是差点纵身跳进天眼泉，幸得被神判一把抓住。
白世卿立即问：“那是什么地方？青瓷不是死了么，她怎么会在哪里？”
第352章 落日天堂（结局）（）
一连串的问题将神判无法招架：“小王爷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刚才那个地方是幽冥地府，任青瓷喝了忘川之水，走过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