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临-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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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没事吧?”轻柔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
他惊慌得不敢去看她,转身直接拜了下去,口中说道:
“在下唐突,罪该万死。”
她却轻轻地笑出了声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身前,离他近了些,“公子做错了什么吗?”
“在下……”
“千珑抚的琴可还好听?”她打断了他。
他终究是抬起了头来看向了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呢喃般地开口说道:
“很好听,那是我听过的最为美妙的声音。”
“我也一直以为公子很喜欢听我抚琴呢!”
“啊!”他愣愣地惊呼出声,“公主殿下此话何意?”
“公子不是已经连着来此四天了吗?”她娇声笑着说出了这句话来,原来她一直都知道苍云待在窗外。
他睁大着双眼呆呆地站立在原地,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她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公主殿下怎……怎会知晓。”
“公子好像还是很喜欢喝酒呢!”她嘟起嘴来开口说道。
他鼻尖动了动嗅到了自己的一身酒味,旋即轻笑出声,原来如此!
“公主殿下……”
“公子不是更喜欢唤别人的名字吗?”千珑瞪大着眼睛看向了他。
他更加愕然,无奈笑着点了点头道:
“我们才见过两面而已,唤你名字还是太唐突了些。”
“不是已经见过很多面了吗?”她直直地盯向了他,微微笑着的样子让人顾之难忘。
“哈……”他张大着嘴低声笑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是那样吗?”她继续问道。
“是那样。”他低语出声,不由自主地往前踏了一步,想要离她更近。她并未后退,只是瞪大着眼睛仰起头来看向了他。苍云顿觉唐突,赶紧退了回来,一脸尴尬地望向了一边。
好几个呼吸后,才又听她轻声开口问道:
“我和小玲去过先生的医馆几次,却都没能见到南夏,也不知他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苍云对南夏的事情可谓一清二楚,他自然不会告诉千玲南夏是故意在躲着她们,只是低声应道:
“你们放心,他没什么事。”
飒飒风起,过后却又无声,苑内一时寂静。
“在下该告辞了。”他又拜了下去。
千珑亦弯身回礼,随即浅浅笑道:
“公子以后若再想要听千珑抚琴,直接来玲珑苑便是了,不必这般躲着。”
他微微笑着点了下头。
“也还请公子少喝些酒。”
他张大了嘴哑然笑着,最终点了点头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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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二十五话 东君乐曦()
愁云似墨,细雨满城飘飞,零落亦如霜雪。玲珑苑里还是如以往一般的冷清,然少女所抚之琴尽是神伤之音,千玲的心绪怎么都平静不得。
那日南夏被苍云他们带走,千玲远远地也是望见。她虽已知晓南夏得救,可仍旧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南夏,少女的一颗心都是系在了他的身上。
“他醒过来了吗?那么重的力量打在他的身上,现在还会不会还疼……”她每天都这样问自己。近些天来王都混『乱』得有些厉害,她被千珑禁足出不得苑门,每日只能如此刻一般以抚琴解闷。少女心绪不定,便连额间的发丝『乱』了几许,也不自知。
千珑的身影从窗外飘过,门被轻轻推开。她走到了千玲的身前伸出细长的双手按住了千玲的手臂,琴音顿时断绝。
“心绪『乱』了,如何还抚得了琴?”千珑望着千玲叹息着低语出声。
“姐姐……”她的口中发出了十分沙哑的声音,似哽咽,或许已经哭过。
“好了。”千珑温柔笑着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庞,“头发都『乱』了,姐姐帮你重新梳好吧。”
于千玲而言最值得享受的便是姐姐为自己梳头了,可此刻她的脸上却没了以前的欢喜,眉间的愁绪始终都没消散。
千珑将千玲的发束一一解了下来,瞧着少女那默然无力的神『色』,心下叹息,无奈笑着摇了摇道:
“小玲还在怪我将你禁足吗?”
少女的身体稍稍动了动,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似乎不想开口说话。
“看来小玲是打算以后再也不与姐姐说话了啊!”千珑故意轻笑出声,却是在逗她。
“啊……”少女对姐姐的依恋终究是胜过了自己的那些许倔强,顿时便就转过身来扑倒在千珑的怀中撒起了娇。千珑伸出手来,轻抚着她的后背微笑着说道:
“先起来,头发可还没梳好。”
少女乖乖坐好,脸上的神『色』不知不觉间已是好了许多。
“姐姐。”玩弄着自己长发的千玲突然轻声唤了一句。
“嗯?”
“你说……南夏的伤怎么样了?他能走路了吗?为什么我们总也寻他不到?难道……他不打算来玲珑苑了?”说到这里少女眼神中又升起了一抹凄惶,惹人心碎。
千珑的手轻轻颤了颤,旋即便就如常。
“小玲,你知道南夏是什么样的人吗?”她低声开口说道。
千玲却并不明白她姐姐的意思,想起南夏以前的样子,少女的脸上顿时便就笑容『荡』漾。
“他是我们在世间遇见过的最好的人,总也是干干净净的样子,声音好听,笑起来暖暖的最是好看。”说完才觉得自己太过大胆,一张小脸又变的绯红烧烫。
千珑也不取笑她,微微笑着点了点头道:
“你说的的确没错,南夏的确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只是……”她的口中又响起了一声轻叹。
“姐姐?”
“他和我们并不处在同一个世界,小玲你明白吗?”千珑的神『色』愈见黯然,似乎也是在想着什么。
少女转过了身来看向了自己的姐姐。
千珑轻抚着她的脸颊,盯着她的双眼继续说道:
“你不是也知道了吗?他还有他那几个同伴所来自的地方于世间只是传说,世人根本就不敢去想象。”
“姐姐,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听不懂。”少女的眼神隐隐地显『露』出了几丝急切。
“傻瓜。”她温温柔柔地笑骂了一句,眼神愈见怜爱,“他们游历世间,所求之事与我们天差地远。或许,他们根本不会在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不会的。”她盯着千珑用力地摇起了头来,“南夏他不是那样的人。”
千珑脸上的神『色』愈发的无奈,她伸出手来捧着少女的一双脸颊轻声说道:
“可他终究是要离开的,而我们却只能一直待在这里。所以,与其独自心伤,不若趁早放下,明白了吗?”
冷风穿堂而过,门窗吱呀吱呀地摇晃了起来,屋外叶落纷飞于细雨中漂泊,而少女一颗芳心亦不知归处。
千玲又是拼命地摇起了头来,清澈的双眼中已满是凄惶无力。她倒在千珑的怀里,哽咽着哭喊出声,“姐姐……”
“哎……只怨我一场风寒,不然又何以让你与他有了这些纠葛。”
可他们之间的缘分不是自夜昭城外就开始了吗?
雨后,夜昭的天空再又变得清明了许多,白日里阳光普照,便与春日一般暖和。
医馆里新进的一匹『药』材已是重新晒了一遍,只等着切碎了,这件事是自然得是南夏来完成。南夏做事向来仔细,他切得很认真,每一颗的大小几乎都是一样的,墨铭因此没少夸赞过南夏。可到了后来,墨铭越看越觉得头大,反正都是要熬制的『药』材,何必切得那么认真?这小子的脑袋最近是进水了不成?
此刻墨铭在房里午睡,便只南夏一人在前厅里切着『药』材。不多时,墨溪从外面跑了进来,南夏看着她一脸热切的可爱模样正打算说两句话逗逗她,小丫头却先开口了。
“你怎么还没换衣服?我们该走了啊!”
“我们要去哪儿吗?”他拖长着声音开口,满脸的疑『惑』。
少女瞪大着眼睛看了过来,很是嫌弃地看着他说道:
“爷爷昨日不是让你陪我去锦绣坊量几件新衣的吗?”
他这才记起,微微皱了皱眉头才看向墨溪淡淡开口说道:
“陪你去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什么啊!爷爷亲口吩咐你的,你还提什么条件?”小丫头又是教训起了他来。
“墨溪啊!”他微微笑着弯下身来敲了敲少女的小脑袋,“你以后求我的地方可还多着呢!下次记得想好再说话。”
少女鬼灵精怪,立马便就嬉笑出声,“你让我答应你什么?”
“路上不许『乱』吃东西,就这一个条件。”南夏低吼出声。他实在是受不了墨溪这贪吃的『毛』病了,每每只需一刻钟的事情,总也能因为她的瞎逛而花上几倍的时间。
她吓了一跳,缩身往后躲了躲,小声嘀咕道:
“不吃就不吃,凶什么凶。”说着很是不满地对南夏做了个鬼脸。
“这才听话。”他伸出手来『摸』了『摸』少女的脑袋,脸上已是多了几分宠溺。
他回房换了衣服,简单地梳洗一番之后便和她一起出门了。一路上他不想惹人瞩目,将剑竖在身后,只顾低头前行,几乎没抬起过头来,看上去颇为怪异。
“去量衣服而已,你怎么把你的剑带上了?”
“顺手就拿上了。”南夏淡淡开口,没与她解释。
墨溪很是懒散地走在宽阔的大街上不时左顾右盼,自然又是在到处寻着糖葫芦的踪影。南夏对少女心中想法可谓一清二楚,却一点也没有要可怜她的心思。每每当墨溪偷偷瞥来之时,南夏都会一眼瞪去,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坚决。少女无奈,很快便就哭丧起了一张脸。没过多久,墨溪却又是想起了别的,只见她转过身来一边退走着,一边开口说道:
“小玲姐姐来找过你好多次了,你总是不在,待会儿我们去玲珑苑玩怎么样?我还从未去过那个地方呢。”她的一张小脸上满是期待模样。
南夏的脚步缓缓止住,双眼渐渐变得茫然。墨溪也是止住了脚步,少女的脸上写满了奇怪。他突然变得有些焦躁不安,浑身都像是在发热,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仿佛是要跳出来一样。
南夏一直在回避着她们,想要借此来彻底地将她们忘记。可千玲柔弱的样子却从未在他的脑海中消失,那让他愈发觉得自己懦弱,因此每时每刻都在苛责着自己。无奈和困『惑』包裹着他,他的人生仿佛再次陷入了泥潭,一个比幼时更大的泥潭。
他觉得随时都会死去的自己没有资格去帮别人。
“呼……”南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来,随即看着眼前的少女微微笑着开口说道:
“我们先去量衣服吧。”
“好……好吧。”小丫头似乎也看出了神『色』中的黯然,声音竟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锦绣坊坐落在夜昭的下南街上,此间算得是整个夜昭最好的一间制衣铺了。
跨过红门之后,南夏心中顿生惊讶,却是从未想过一间制衣铺会是这般大的地方。此间围绕着一方小小的天井建了一座环楼,共有五重,高七丈有余。天井里植了一颗燃花云木,冬日里花开正盛,煞是好看。
廊道里款款行来了一道人影,脚步声响起,南夏下意识地偏头看了过去。
“难得又有贵客登门。”她望着南夏微笑出声,少年眼中所见却是个极美的女子。
来人着了一身白『色』的广袖长裙,于她高挑的身形最是合适;手执的小扇上画有一朵淡紫兰花;腰间的雪白锦带跟随着她的脚步摇摆,恍若云端舞动的轻纱;声音柔美,十分好听;虽只淡淡笑着,此间一切却已黯然失『色』。她不慌不『乱』地缓缓而来,自有非凡气度,更让南夏觉得惊异。
只是少年脸上的神『色』却是一点没变,他微微笑着轻声开口应道:
“区区在下,如何能算是贵客?久闻燕地多佳人,美者颜如玉。今日得见,方以为然。”前一阵子他被夜昭城里的姑娘小姐们争相调戏,无奈之中却也学会了不少溢美之词。
来人以扇掩面轻声笑了笑,似乎很是高兴的样子,实则半真半假。墨溪的眼睛转了几圈,很不高兴地来到两人的中间站定,随即抬起头来望着南夏对面的那位姑娘开口说道:
“乐曦姐姐,一年不见你便不认识小溪了吗?”
乐曦便是她的名字了。
见墨溪上前,她赶紧俯下身来『揉』了『揉』她的小脸,然后温柔笑道:
“怎么也忘不了墨溪啊!姐姐都给你做了多少衣服了?”
南夏在一旁微微张大了嘴,再也无法掩盖心中的讶异,忍不住想到墨溪既然叫她姐姐,那她与先生岂不是也很熟?
乐曦察觉到了少年神『色』的异常,便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
“你家先生未曾与你提起过我吗?”
“在下方才的言辞多有唐突,还望见谅。”少年说完赶紧是拜了下去。
却见乐曦缓缓摇了摇头道:
“公子无需如此,能得到公子这般人儿的赞叹才是三生有幸呢!既是先生的学徒,若不嫌弃,便像小溪一般叫我一声姐姐便好。”
他再次抬手,低头拜道:
“南夏见过乐曦姐姐。”
她伸手将他抬了起来,微微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
自南夏踏入这里之后乐曦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只觉眼前这温文如玉、俊秀无双的少年十分的熟悉亲切,像是早已遇见过一样。她自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心中对南夏的这份好感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是以才让他唤自己姐姐。而南夏对此也不觉得如何奇怪,墨溪既是唤他姐姐,自己唤她姐姐也是应当。
“好了,今日到底是谁要做衣服?”她笑着问道。
“我呀我呀……”墨溪在一旁欢呼着开口。
她又是满脸宠溺地捏了捏墨溪的小脸,然后拉起她的手往楼上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