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羽衣曲-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刀沉重,轻飘飘的,无法cāo练出追风刀的气势。
追风刀法的路数她已经练得纯熟,可是练武讲求的不仅仅是一个花架子,还需要配合一定的内功才能精进,她施展出来的招数倒是像那么回事,可是没有一点杀伤力,这可怎么办?看来没有师父指点,只是一个人这样埋头苦练也是徒劳无功的。
想到了这一点羽衣忽然很丧气,丢开火把不练了,倒在石床上闷闷不乐。
心里说:“我要一直这样被关下去吗?什么时候是个头?来这里多长日子了?难道那个区教主把我忘了?难道要关我一辈子,要我老死在这里?还有那个恶婆子月狐,臭狐狸,白白长了那么一张好脸,心肠可是坏得很!还有望江楼的江少云,他将我梅羽衣从长城古道上带到中原,盗取我爹爹的宝刀,一路跟着魔教的人上了昆仑山,不知道区教主给他什么奖赏呢?”
想来想去总是没有办法,真是苦恼无比,内心烦闷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羽衣啊羽衣你才多大年纪,难道真要一辈子呆在这里直到变成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你甘心么?不,我不甘心!”想到往后的岁月真要是这样被囚禁,把自己从豆蔻少女变成个白发索然的老婆子,那会是怎样可怕呢,不由得心里悲苦,声音提高了许多:“魔教上上下下都是大坏蛋,有本事来杀了我,这样关着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哈,小娃儿敢骂魔教的人,胆量不错,哈哈哈……”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来。
似乎是隔着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有点微弱,但是一字一句传进耳朵里来,竟然听得清清楚楚。
羽衣大吃一惊,是那个神秘人,他(她)又出现了!dd》
第九章 八荒六合 2()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羽衣忽然有些激动。一个人在黑暗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她的内心里涌满了寂寞,这时候能够听到人声,哪怕是个不相识没见过的人,她还是觉得欣喜的,忽然想到:“也许他(她)不是坏人,和我一样,也被魔教的人关押在这深山洞里,不见天日,无聊之时才跟着学我说话,和我搭讪。说不定,他(她)和我有着一样的遭遇呢?只是不知道他(她)被关了多久,要是比我长,那么一定闷坏了,想找个人说说话儿,也是解闷的一个好办法。”
这念头一产生,羽衣忽然对这个神秘人有了兴趣,她不再刻意寻找声音的来源,提高了声音面对着虚空说:“老头儿你不用藏啦,我已经知道你是谁啦!”清亮的女声在黑洞洞的石屋里流窜,碰上四壁被反弹回来,声音便有了回音,嗡嗡响着。
那个声音“咦?”了一声,没有再吭声,似乎在思考什么。
过一会儿哈哈笑起来说:“小女娃子又胡说啦,差点骗得我老头子上了大当,你才多大,ru牙还没换掉呢吧,就敢说知道我是谁,哈哈,小丫头片子真是胆大包天。”苍凉的声音在虚空里久久回荡,给人说不出的诡异、神秘,但是羽衣并不害怕,她感觉这一定是个五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儿,爱说爱笑,风趣得紧,和她的爷爷有点相像。
这么一想羽衣心里更加不怕了,提高声音回应:“小老头儿别倚老卖老以大欺小啦,我才不害怕呢,魔教的月狐那么凶狠,我不一样从她手底下活着来到了西域。我无牵无挂,在这世上赤条条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本来她只是想和这个神秘人唱个反调,气气他(她),但说到这里,顿时想起自己在这世上的遭遇,亲人们相继死去,有家不能回去,父亲唯一的遗物追风刀也早就落入他人之手,现在又不分黑夜与白天被关在这地方,真是心里苦得紧,却好歹找不着一个能够诉说衷肠的人,便心里无限地悲苦起来,声音哽咽了。
出乎她意外的是,神秘人听了她的话沉默了,过一阵子忽然呜呜地叫起来,竟然是在嚎啕大哭。
这太出人意料了,羽衣呆呆听着,不敢再对他胡说八道了。
“呜,没想到小丫头和老头子一般的遭遇,呜呜,我也是赤条条无牵无挂啊,呜呜这世上的命苦之人怎么会这么多呢?呜呜……”哭声像个女人,边哭边诉说着。
羽衣却扑哧一声笑了,说:“老头儿你好好的哭什么呢?像个女人一样多丢人,再哭我就笑话啦,笑你还不及我一个小小女子。”
老头子慌了,喊道:“别别别,小丫头千万别笑话,我不哭了还不行吗?”果然收了声。
羽衣看着缭绕在眼前的无尽黑暗,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觉得这个人就站在自己眼前,是一个笑眯眯的老头儿,慈眉善目,爱说爱笑,性格像小孩一样率真赤诚。
这想法令她多日来孤单的心感到了温暖,她觉得在这黑暗世界里不那么刻骨地孤独了,距离自己不远处,或者就在隔壁的另一个石屋里,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也被关住了,此刻两个人两颗心是一样的感觉,她长长叹一口气。忽然感觉以这样的玩笑口吻和一个老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便将声音放得轻柔下来,问道:“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吗?和我一样也被套上了手镣脚镣吗?魔教的人为什么要将你关押起来?”
老头子没有回应。
羽衣一愣,恍然明白过来,赶紧说:“我叫梅羽衣,十五岁,是魔教里一个叫月狐的女人抓来的,一来就把我关在了这里。我把自己的情况都说出来了,这下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意外的是这个饶舌的老头儿好像没听到羽衣的自我介绍,继续沉默着。
羽衣心头一沉,有种上当的感觉,便笑嘻嘻骂道:“死老头儿,破老头儿,专门耍心眼骗小孩子!我都把名字告诉你了,你竟然不愿意理我了,好,我也不理你了,永远也不理你了。”
她这样骂出来的时候感觉就像对着爷爷撒娇,心头竟然暖烘烘的。
老头儿果然沉不住气了,“哦”了一声,说:“小丫头跟我耍心眼儿呢当我不知道啊,魔教的人为什么抓你你怎地没告诉我呢?区央君我还不知道吗,他不会无缘无故将一个小姑娘关起来的,况且又是在这样的地方!”
羽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倒是难住了,魔教抓她继而关押她,为了什么她怎能不知道呢,心里清清楚楚的,自然是为着爹爹的刀还有刀谱,只是这原因能随便告诉人吗?一路上的遭遇早就将她教训了个够,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随便告诉不知底细的人。
这个老人自然也属于不知底细之列。。
羽衣忽然出了一身冷汗,是啊,差点就告诉他了,而她连这个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是正是邪更是不得而知。
她闭上嘴再也不愿意说话了,很庆幸刚才反应快,要是一激动把什么都说出来,岂不是更坏。
两个人在不同的空间里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当当当……”敲击石壁的声音隔空传过来,这一回不再到处流窜,羽衣凝神停了一会儿,断定是从右边的墙壁里传过来了,很有可能老人就关在隔壁的另一个石屋内。
老头敲一会儿,歇一会儿,接着敲。
羽衣始终不吭声。
这天羽衣练了一遍追风刀法,坐着无聊,干脆学着练习起怜月剑法来。只是这剑法她从未见过,只能依照剑谱所描述的情形慢慢地比划,很久才比划出一个招式,也不知道对与不对。这样边思索边练习,直到晚饭送来,她才练出了三招。可是一招一式比划出来,感觉像小孩子家在玩耍,没一点武林绝学的味道。她便知道自己练得不对,心里很不愉快,趴在石床上喃喃地念叨起剑诀来,边念边琢磨,试图从中悟出点心得来。
就在羽衣一个人正忘乎所以地念叨时,忽然老人的声音传进耳内:“小娃儿你在念叨什么?你倒提醒我叫我想起一门绝世武学来,你大点声,叫老头子听一听是不是那门武学?”
羽衣吓了一跳,立即闭了嘴,心里说:“我又不认识你怎么能随便将怜月剑谱背诵给你。”便不理睬他,合上眼装睡。
“这是一门什么武学呢,我这么熟悉?可就是记不起来了,唉,老喽老喽记性远不及年轻那会儿喽……”老头子还在唠唠叨叨。dd》
第九章 八荒六合 3()
“第七十二招‘万剑归一’,乃怜月七十二招最后一招,练者当凝神静气,身心合一,人剑相溶,忘却外界诸般纷扰,神思灌注剑身,于万千剑雨之中徐徐收势,最终合而为一……此乃剑术之化境,旨意不在刻意伤人,只为恪守剑术最高精神境界……”羽衣回想着剑谱上的文字,觉得深奥难懂极了,便苦恼起来,转念间又想到凭她的水平,即便心里记着一本刀谱一本剑谱又有何用呢,终究逃不出这牢狱之地。
“当当当”老头子又敲墙了,声音传过来:“小丫头你告诉我那是什么武功,就算老头子求你了还不成吗,我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你难道忍心看着我着急?”
羽衣听了这话不禁莞尔一笑:“凭什么要告诉你?再说你着急我又看不见,眼不见为净,呵呵!”说完后心里说:“这下该惹他生气了吧。”
谁知这老头儿一点也不生气,哈哈大笑,说:“小丫头很机灵啊,性子豪爽,和老头儿是一路人。别看你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后辈小生,可是我老人家很愿意结交你这个忘年小友哇。哦,对了,好朋友就该互相坦诚是不是,那么我告诉你我的一切还不行么?我叫林一叹。今年多大了?哦容我想想,甲子,乙丑……呵呵,老头儿整整九十七啦,哈哈,老头儿这辈子一点也不亏,活了整整的九十七年呐!区央君那小娃儿自以为我中了他的jiān计,葬身雪海,可他哪里知道我老头儿活得逍遥快活得很。”
羽衣一骨碌翻起身追问:“你说什么?你是谁?中了区央君的jiān计?区央君不是魔教的教主么?你究竟是谁?”
老头子哈哈大笑,笑声很奇异,衰老中包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沧桑。
“林一叹呐!林一叹你没听说过?哦,是我老糊涂了,你一个小小娃儿,哪里知道几十年前的江湖恩怨呢!自然也不会知道我这个朽老头子啦。”说着叹了口气,好像记起了什么,沉默不语了。
羽衣的好奇心被勾引起来,禁不住问:“几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江湖恩怨快讲来给我听听,这些恩怨和你这个‘朽老头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按常理来说,一个年轻人这么称呼一个老人是大大的不妥,但是羽衣感觉这个老头儿性子古怪、风趣,如果你正正经经和他交谈,他不大喜欢,就这样别别扭扭地“胡说八道”,他倒是一点也不生气。
果然老头子哈哈一笑,赞道:“你这个女娃儿性子豪爽得紧,一点也不扭捏,这一点很对老头子的脾气。这样吧,今日老头子便索性把一切都告诉你也无妨。”
羽衣一听,赶忙阻止:“别别别,您老人家现在千万别说,我困了,等我睡醒了这一觉你再讲吧。”
老头子遭此阻拦,反倒心里发痒忍不住了,嚷道:“你先别睡,忍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我老头子几十年都没有遇上你这么好的娃儿啦,你就叫我给你讲讲吧,这些事情装在我心里几十年啦,再不讲就要被老头子带进棺材里去啦。”
说完也不等羽衣吭声,就忙忙地说了起来:“我是神教,也就是外界所称的‘魔教’的前任教主林一叹。”
羽衣低低地“啊”了一声,这番话太令她吃惊了。
林一叹不理她,继续往下说:“那是九十年前吧,一个风雪交加的傍晚,一群中原各大门派的好手组成的一个追杀队在追赶一对来自西域雪山的年轻夫妇。之前这样的追杀已经持续了一个半月,这夫妻俩仗着武功高强,一路上不断与敌手斗智斗勇,闯过重重难关,终于踏上了西域雪山。但是他们跑不动了,四十多天来的亡命奔逃,他们已经筋疲力尽,而且男人中了蜀中唐门的暗器,唐门历来惯会在暗器上喂毒,这男子饥困交加,身心疲倦,再也难以抵御体内剧毒,眼看夫妻俩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这时候女人背上一个三岁的男娃哭了起来,这孩子一路跟着大人逃亡,风餐露宿真是吃尽了苦头,今天已经整整一天时间没有吃饭,他实在饥饿难当,便再也不顾大人的劝慰,没命地大哭大闹了起来。
男子身子靠在一道雪坎上,望着女人和儿子说:‘你带着叹儿先走,我留下抵挡一阵。’
女人哭着不答应,说:‘要死便一起死吧,要我扔下你独自逃命,万万不行!’
眼看追兵一步步逼近。
男子焦急万分,提起剑按在颈下,喝道:‘凤梨听话!再犹豫就迟了,谁也走不脱啦!你不答应,我便即刻自刎。’
凤梨看一眼后面,看看周边环境,咬咬牙,将孩子从背上取下,解下自己一件外衫包裹住孩子的头和脸,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塞在孩子衣服中,然后把他顺着一道雪坎推了下去。这雪坎呈斜坡状,一直通往另一面山脚,山下地势怎样谁也不知。女人望着孩子大哭,说:‘叹儿,你莫怪娘心狠,是生是死全靠你的造化啦,爹娘无能不能保护你啦。’说完,看着丈夫说:‘大师兄,你我落到今天地步,已经没有活着的希望,何必再做无望挣扎,我可不愿落在那帮臭汉子手里受零碎折磨,我先走了。’说完一把抽出腰间宝剑,不等丈夫阻拦便挥剑自尽了。
这男子眼看爱妻已死,顿时万念俱灰,便也不再打算逃命,拿起手中宝剑站在原地。
那帮江湖之人追上前围住他展开了一场车轮战,这男子武功真是厉害,在这情况下仍然不失斗志,一口气战败了八个人。要知道这些人个个都是江湖好手,不是各门派的掌门便是派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武功绝不含糊。
这男子凭着一口气连胜数人,身上毒液流窜,眼看就要不行。
谁知这些中原江湖之人看看独斗不行,便一喝声齐上,决定群殴。
这男子望着一个个熊腰虎背的敌手,叹一口气,说:‘中原武林各派向来以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