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起沧澜-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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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机会是人给的吗?机会是自己争取的,你自己不珍惜,第一天就迟到,能怪得了谁?”苏威叫骂道。
南宫钰想着,若是这样被赶了回去,那岂不是太丢人了,这才离开隐贤村几天呐?
也罢,若是被赶出了唐门,就不回隐贤村了,不如出去闯荡闯荡,南宫钰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往回处走。
待南宫钰离开了辛元楼,苏威一如既往地给其余的弟子讲唐门的规矩,可是这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唐全便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对苏威说道:“苏威,少主吩咐你去一趟他那儿。”
苏威一听,脸上顿时露出疑惑的神色,道:“少主找我何事?”
“你去了便知。”唐全道。
苏威点了点头,吩咐那十一名弟子休息一会儿,自己便赶去了少主唐顺那儿。那些弟子得了空,寻思着南宫钰还没离开,便有心去嘲讽一番,于是都赶了回去。
南宫钰正在屋子里收拾包袱,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时卞聪和缪海龙等人乱哄哄地跑了进来,围在了南宫钰的身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讥讽的笑意。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讥讽着,南宫钰虽然知道他们是特意回来看自己笑话的,可却无能为力。
“这唐门本不该是你来的,你走了对你自己倒也是有好处的。”卞聪此刻忽然朝南宫钰说道,语气之中仿佛倒有几分同情了。
南宫钰心知他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道:“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若是你们要嘲笑我,那便尽情地嘲笑罢了。”
“这小子还挺倔,都这样了,说话的语调还是那么地张狂。”有弟子道。
“你可知道被赶回关南镇是多么大的耻辱?这小子娘亲恐怕都无法在关南镇呆下去了。”又有一名弟子笑道。
“他本来就是走后门进来的,能来到这唐门看一看,也就足够了,他难道还奢望在这唐门安身立命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来说去,完全没有注意和顾忌到已经站在门边的唐全管家。
“嗯哼。”唐全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这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一看是唐管家来了,所有人都立即闭上了嘴,仅仅道了一声“唐管家”。
唐全径直朝南宫钰走来,众人纷纷让开。
“不用收拾了,你不用走了。”唐全语出惊人,包括南宫钰在内的所有人都大为吃惊,不明所以。
卞聪和缪海龙两人更是面面相觑,一副惊世骇俗的表情。
“为什么?”南宫钰问道。
“没有为什么,这里是唐门,如今门主他老人家身子不好,唐门的事情全都由少主做主,他既然说了你不用走,那你就不用走了。”唐全道。
南宫钰心中大喜,心想着少门主定是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才留下自己的,谢过唐全之后,他便想着哪一日去见一见少门主,当面谢谢他。
待唐全离开后,卞聪那十几人如同泄了气的球一般无精打采,忿忿地走出了屋子,往辛元楼去。
“这小子为什么有那么大的面子?”
“少门主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
众人议论纷纷,却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辛元楼前,南宫钰和其他弟子一样,毕恭毕敬地站在那儿,苏威望着这个小子,心里却是浑然不解,方才少门主将他喊去,说是要留下这个叫南宫钰的小子,不能赶出去。
当时苏威就诧异了,少门主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而且还要包庇这个叫南宫钰的弟子。
不过既然少门主传话了,那么苏威也不可能不听,便留下了南宫钰。
这一天的时间,众人都是在辛元楼前听苏威给他们讲规矩。
这唐门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大家族门派,规矩自然也是繁琐众多,苏威足足讲了一整天,这才让众人大致明白了。可是南宫钰却因为迟到了一会儿,有些规矩甚是不知。
从第二日起,便是做功日。
这做功日,便意味着十二名弟子,每天要做完一定量的工作,包括砍柴打水,甚至是打扫庭院内外。
众人虽然是从讲武堂来的优秀弟子,但是在这唐门里却不起眼,只是最为平凡的下人罢了。唐门内的下人都是经过选拔和训练才进来的,可谓严格和精细。
第四日,临近黄昏,众人都做完了功,正准备休息时,卞聪忽然走了过来,对南宫钰说道:“南宫钰,唐管家方才与我说,唐家堡里的竹子少了,需要人去砍伐一些回来,急着用,并且点名要你去,你看你现在去一下吧?”
“我?”南宫钰不解道。
如今天色将晚,若是此刻去山上砍竹子,只怕得到漆黑才能回来了。虽然知道卞聪很有可能是在为难自己,可是他的话自己却不能不听,毕竟他是这十二名弟子的队长,唐全管家有什么任务安排下来都是和他说的。
“对,没错。”卞聪道。
南宫钰沉思片刻,应道:“那好,我去。”
“好,晚饭我会给你留着的。”卞聪脸上露出笑容,道。
这黑竹是出了名的坚硬,许多大户人家用这些黑竹来做家具,或者是做围栏和竹楼。不过正因为它的坚硬,南宫钰愣是砍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砍够了分量。他拖着足量的黑竹从山上往城里赶,此刻天色已是大黑,只有盈盈月光几许,落在他的肩上。
回到了唐家堡,交完黑竹,南宫钰觉得又累又饿,本以为卞聪真的会给他留些饭菜,可是等他到了住处,才发现桌上是什么也没有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就连去砍黑竹,肯定也是卞聪有意为之,要为难自己。
南宫钰的心里燃起一股怒火,望着在床铺上憨憨大睡的那些人,他的拳头不自觉地便握紧了。
可是随即他的拳头又松开来,心里充满了不甘,“我又能做些什么呢?”他知道自己是斗不过那些人的,无论是比武还是其他的。
“我真是个废物。”南宫钰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学习武功,不然今日也不至于落得被人这般欺负了。
他的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他想着,若是今晚不吃东西,只怕一夜都不得安寝了。他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去唐家堡的厨房里偷些东西来吃。
从住处到厨房,需要一刻钟的工夫,所幸夜色渐深,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下人走动了,只有几个值夜班的家丁在那来回走着。
南宫钰摸索到了厨房里,连蜡烛都不敢点,只得摸着黑在厨房里东找西寻,企图找到一些可以垫饱肚子的食物。
“哪里来的小偷,敢在我唐家堡的厨房里偷东西?”此时南宫钰的背后忽然传来一句叫喊,还是个女声。
南宫钰顿时一惊,站在那儿一动都不敢动。
第六章 偷食()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南宫钰知道此刻那个声音的主人就站在他的背后。
自己刚来唐家堡,万一又被人逮到偷食,那岂不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南宫钰心里暗暗捉急,可是他一寻思,听那人的声音似乎是个小女孩儿,莫非是这府里的丫鬟不成?
既然是个女孩子,那么自己连哄带骗带威吓,是不是就搞定了?小女孩儿应该会比较容易摆平吧?
“喂,我说你呢!你这个小偷,居然敢在我唐家堡的厨房里偷东西?”那女子再次叫道。
南宫钰将思绪抽回,缓缓转过身去,虽然没有点蜡烛,可是借着屋外射进来的月光,他倒是差不多看清了面前女子的样子。
她身着一袭粉色的长裙,如同流水般的长发垂到了腰间,模样清秀可爱,可是这可爱之中却带着几分傲娇和高贵。
“你在叫我吗?”南宫钰露出了一副狡黠的笑容,他的手里还拿着那个啃了一半的馒头。
少女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馒头上,顿时恍然大悟,指着他说道:“原来你是个偷吃贼,跑到这里来偷吃东西!”
“我可不是外人,我是这唐门里的人。我来这里是找东西吃的,可不是偷吃,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南宫钰笑道。
“那你是谁?”少女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南宫钰这个陌生男子,问道。
“我叫南宫钰,复姓南宫,单名一个钰字,珍钰的钰。我是刚从关南镇讲武堂选上来的弟子。”南宫钰道,“我看你这时候来这里,是不是也是来厨房找吃的?你是哪里的小丫鬟?”
“小丫鬟?”少女道,“哼,你看我这一身的打扮,像是丫鬟吗?”
“不是丫鬟?”南宫钰围上来,再次细细打量起她的穿着来,寻思半晌,道:“难不成是丫鬟的主管?那不也还算是丫鬟吗?”
少女面容微怒,憋得通红,双手叉腰道:“我是堂堂唐门大小姐唐真,是你个大头鬼的丫鬟。你一个下人,看到我还不行礼吗?”
“唐门大小姐?”南宫钰倒吸一口冷气,心想着这是倒了什么霉了,第一次来厨房偷东西吃就能遇到了唐门大小姐?
“你是少门主的女儿?”南宫钰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爷爷只有我爹一个儿子,我当然是他的女儿了。”唐真凛然道。
南宫钰本是有些害怕,可是随即想到她一个堂堂千金小姐,竟然夜里来到厨房,肯定也不是干什么好事,于是心里也有了底,道:“既然你是大小姐,那怎么也和我一样,夜里偷偷摸摸来到厨房里了?”
“谁偷偷摸摸了?”唐真道,“我刚从爷爷那儿回来,经过这里,谁知道就听到一个贼老鼠在这里偷吃的声音了!”
言外之意,唐真在骂他是一个偷吃的老鼠。南宫钰倒不生气,反倒是一脸恶意的笑容,道:“你堂堂一个大小姐,身边怎么连个服侍的丫鬟都没有?一个人走夜路,也不怕遇到坏人吗?”
“这里是唐家堡,能有什么危险?”唐真反问道。
“你看,咱俩孤男寡女地在这个漆黑的厨房里。”南宫钰慢慢朝唐真逼近,“万一我要是在这里对你做了什么,也没人会知道,对吧?”
“你想怎样?我是堂堂唐家大小姐,你敢动我?”唐真的脸上显露出了几分畏惧之意,一双铜铃般的清秀眼眸紧紧盯着南宫钰。
“你是唐家大小姐又怎样?这里就我们俩人,我要是动了你,那又怎么着?”南宫钰道,“不过,你只要不和外人说我来这里偷吃的事情,我就不会动你的,你说如何?”
“嗯”唐真似乎是真的有些害怕了,犹豫道,“我不和外人说,你就不会对我怎样了?”
“那是自然。我对你又没兴趣,你不用怕。”南宫钰坐在地上,继续啃起了他的馒头。那又干又硬的馒头,反倒是被他啃得滋滋有味儿。
“难道我不够漂亮吗?”唐真一听他对自己没兴趣,脸色反倒是不高兴了,自小这周遭的人都说自己生得漂亮,来向唐家堡提亲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怎么这小子就对自己没兴趣了?
唐真顿时面容一怒。
“大小姐自然漂亮。”南宫钰心知这个少女毕竟是唐门的大小姐,还是不能太得罪的,看她小孩心性,倒也不难搞定,“大小姐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了。”
“真的吗?”唐真如同一个孩子一般窃窃欢喜起来。
南宫钰忽然问道:“大小姐,你还有吃的吗?”
唐真朝他看去,他手中的馒头已经被他吃完了,可是看他一脸“穷凶极恶”的模样,估计若是还有几个馒头在这儿,也能被他全部吃完。
“哎呀,好了好了。”唐真怪嗔一声,点燃了厨房的烛台,不知从什么地方端出来好几盘精美的小菜。
“这是晚饭剩下的,你若是不怕凉了,就吃吧。”唐真道。
南宫钰看到这些小菜,两眼放光,方才那几个馒头他虽然吃的很爽,但是毕竟是干硬的食物,怎么能与这些饭菜相比呢?
他毫不客气地端起了碗筷便大口咀嚼起来,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当真将唐真吓了一跳,唐真寻思着这世上怎么有这种人?跟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而且连声谢谢都不会说。
“厨房里的灯怎么还亮着?是谁在里面?”此刻厨房外面忽然响起了碎碎的脚步声,同时传来了两个人嘀咕的声音。
南宫钰吃的正欢,忽然一惊,他毕竟是偷偷来的,心里还是有些慌张,可是随即一想这唐门大小姐就在自己身边,自己还怕个啥?于是低头继续吃。
唐真唉叹一声,倒是服了这个小子,此时两个提着灯笼的下人走到门口,本要质问是什么人在此,却突然看到唐真在那儿,两人都是一惊,连忙拜道:“原来是大小姐在这里。”
“我来找些吃的,有些饿了,你们不用管我,走吧。”唐真佯作无事地朝那两个下人说道,同时看了看蹲在地下一味吃饭的南宫钰,幸好他是蹲着的,外面那两个下人看不见他。
否则让人看到堂堂唐门大小姐夜里和一个陌生男子在一个地方,传出去名声就不好了。
到时候爹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扒了自己的皮的。
待两个下人走后,唐真看南宫钰吃得急,那模样倒也可笑,于是蹲了下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滋溜溜地打着转,脸上还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南宫钰吃到一半,却发现大小姐这样看着他,脸色略一尴尬,此刻唐真笑出了声来,道:“看你吃饭的样子,真逗。你干嘛要吃得那么急?”
“你是唐家大小姐,自然是吃穿不愁,我只是个下人,况且来唐门之前,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山村小子,和你自然不一样。这些饭菜,我都没吃过呢。”南宫钰一边咂巴着嘴,一边说道。
“那倒也是。我从小受我爷爷宠爱,我爹就我一个女儿,都是把我捧在掌心里的呢!”唐真略带自豪地说道。
“就你一个女儿?那以后你家唐门岂不是绝后了?”南宫钰微微一愣,说道。
“你”唐真两眼一瞪,显然是怪南宫钰话说得太难听了,可是唐真知道,南宫钰说的是真的啊,爷爷只有爹爹一个儿子,而爹爹却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