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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倾尽天下终成伤-第42部分

小说: 倾尽天下终成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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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夜色里缓缓一笑,无泪却似有晶光闪烁在眸里,嗣墨哥,看来是没法让你继续等下去了呢。

    她从窗帷上看着繁星升落,再看着冬阳渐渐爬至视野,终是天明了。

    翰深之交待过的一干人等自清晨便鱼贯而入,服侍梳洗,应早被知会过这位主子现下体乏不能自理,故而也是陪了罪便径直忙碌起来。

    侍立一旁的婢女恭敬道:“王爷说您梳洗后,就可以等辰时来接您进宫了。”

    她淡淡无神情,只需站直身子,衣饰自会被她们安排得周全。

    龙凤菱花镜里的盛装女子,如鸦云髻高耸,璎珞环佩叮当,胭脂红的喜服映得镜中人华光肆意绽放,却唯独面色苍白胜雪。

    在旁梳妆的婢女扶了她低语道:“殿下请安坐。”

    她暗自嗤笑一声,“殿下”,倒真正是个妥当称呼了,翰深之,你安的好深的心思。

    身旁的人拿着温热湿巾欲濡湿她的面颊,方便上妆。她顺意坐下,正欲闭眼之时,眼风却扫到了婢女手中平端着的镶金龙凤纹的喜盆,龙凤龙凤,谁是龙,谁为凤。

    许是一夜无眠,今日又起得太早,她甫一闭眼任由她们上妆之时,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嗣墨哥,我觉得累了,你来带我走好不好,不管现在怎样,只要你愿意,我定会跟你走,再不会离开了。

    “殿下,您看下可还满意。”

    耳边传来低语声,她心下一惊,不自觉地睁开了眼。却瞅见婢女略显停滞的眼波在她脸上流连不去,心下奇怪,缓缓转眸看向镜里。

    却是个绝美女子与她对视半晌,额上金钿似描春,远山眉斜飞至鬓,面如桃李色,唇若朱丹砂,眼波媚生,神态从容,自有一番雍容华贵之气。

    她斜斜地一眼睨去,却见一干婢女全没了往日的从容,只知愣愣地盯着不放。

    翰深之,若这副绝好皮相是你想要的,那便通通依你好了,待血染了这江山,我魂魄便来看你怎么收场。

    她暗自握紧了袖口,好在亵衣并未被换掉,那几根银针尚在,门外已是大亮,冬日里虽有阳光也还是寒意逼人,她手足更觉冰凉刺骨的疼起来。

    被侍女搀扶着出去,已是有马车候着了。

    翰深之正坐在车帘后,幽深的眸瞳隐隐约约泛着微光,见人出来了,悠悠打起帘子,亲自将夏若抱上了车。

    “妹妹歇息得可还好?”

    夏若闭目不理会,翰深之自顾自笑了声,“瞧哥哥是糊涂了,眼见着妹妹要飞上高枝成了娘娘,竟连妹妹无力说话之事都给忘了。”

    他凑近了又换了副脸色,低声道,“我有人手看得住你,莫要耍些花招。”

    夏若蓦地睁眼逼视他,眸内决绝寒光闪过,竟将他瞧得一愣,半晌才开口道,“若你有寻死之意,那我便劝你早收了这份心,行事一有不对,我布的眼线便会立刻知会我,那时可便不止区区这样简单了。”

十一章 至亲相认 逢() 
她面上微微一笑,竟是不将他言语放在心上的意思,她咬紧了牙关,故意抿唇一笑,嘴角一斜便是有血迹顺着蜿蜒而下,翰深之慌了神去掰开她的下颌,她却是发狠得越咬越紧,他吸足气猛地那掌心朝她脸上用力挥去,“啪”地一声清响,夏若整个人便翻在了马车里。

    这是她这辈子挨的第二个巴掌。

    第一个也是由他打来的,在幽州。

    她朝着翰深之诡异一笑,他忙去扶她,好在衣髻未乱,待去看她容颜时,却是深吸了口气,暗自咬牙道,“你好本事!竟未想到你心机如此之深!”

    夏若扬了脸冲他盈盈地笑,只是左脸方才被他下手极狠的一掌打得红肿不堪,清晰的掌印添了几分骇人之意,他恶狠狠瞪视她半晌,扭头便劈开了她耳侧的车窗。

    正是寒风吹起之时,刹时便灌进无尽寒意,她素来怕寒,此时却眉头也不皱,只是笑吟吟地瞅着他,眼中嘲讽之意像利剑刺得他遍体生疼。

    翰深之转面过去,蓦地朝车外马夫吼道,“回府!立刻给本王回府!”

    她晶亮的一双黑眸聚了越来越多的笑意,简直要漫溢出来,若换了平日,恰是再美不过,可此时衬了她一张白惨惨的脸,左颊尚有边缘已呈淤青的红肿掌印,却是诡异得不行。

    马车被车夫赶得极快,不过是晃神的功夫便到了之前出来的院子,翰深之狠狠地一番咬牙切齿,“今日算你有本事,可你总逃不过的,莫要得意!”

    夏若的笑意一直未停过,此刻依旧扬了眉眼勾人魂魄的笑,翰深之只觉心口一团火灼得体内气息乱窜,强自镇定着将她抱了进去。

    她被喂了一颗药,耳边是翰深之暴躁的声音,“你脸上的伤既是这几日难好,我便先不限你行动,若出了差池,我不管你使什么法子,便是一具寒尸,我也有办法让你活过来进宫!”

    她静静卧在榻上,瞪大了眼去看头顶的纹有胭红缠枝并蒂莲的绡金纱帐,恍惚是前几年的某次夏日午后,她闲来无事便在碧漾园的望仙亭看周围满池的荷花,那时的林嗣墨总离她极远,怕惊扰了她。

    她不常见到林嗣墨与林嗣言同时出入,现在想来也是有根据的,自林嗣言身殒之后,他才拿了正常的做派出来,可还未待二人共结连理永修同好,她却又是沦落至如此。

    心成苍,意也近亡。

    又是过了几日,翰深之也再未像之前日日来看她,她便整日靠在床头出神,也并未想事情,人慢慢恢复了力气,能下床走动了,心里却累,只待在床榻上发呆。

    离分别林嗣墨之日起,应是十日有余,他应该如从前那般每日早朝参奏,没有了她,也应是过得安稳的。

    还有李见放,也不知他如今上阵情势如何了。

    若来日可方长,定要与你们举杯同醉。她想着便轻笑了出声,面上丝丝讽意拂过,若来日还会有来日么。

    “来人,”也不过是气若游丝的声音,身体恢复得远比想象中要慢,夏若坐着见侍女垂首进来,撑着一口气道,“我要出去走走,你若担心,便多带些人跟着。”

    侍女惊了惊,转瞬又埋首应道,“是,婢子这便给您添件大氅。”

    “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的话,婢子叫东珠。”

    北狄虽与大庆言语互通,人的身形却相差甚远,皆是轮廓深邃身材高大,即使婢女弯着腰来扶她,罩下来的阴影也不由让人心慌,夏若鼓足气挣开来,“去找个不是北狄的人来扶我。”

    东珠愣了愣,思索了片刻有些为难,“侍女皆是北狄王都里选出来的哦,”她喜形于色,“殿下这一问我倒想起来,这里有名护院倒是从早年从大庆过来的,听说是王爷见其心性坚忍,便从人贩手中买来的。”

    夏若点了点头,“那便让他来。”

    “只是”

    “说。”

    “王爷交待过”她拿眼瞟了面无表情的夏若,惴惴道,“旁的人不可近前服侍”

    “不过是扶着出去走走,能出什么大事!啰嗦!”夏若低声出言斥责,立时唬得东珠跪在地上,抖索道,“谨遵殿下吩咐,我这便差人叫他过来。”

    不多时便有个眉目清秀的少年走进来,虽穿着上朴素些,却总归是大庆人,让夏若看着心里舒适不少,她忍不住多瞅了几眼,却觉得有股子莫名的感觉。

    他规规矩矩地请了安,夏若点头示意他起来,“你何时到北狄来的?”

    他迟疑了下,东珠在旁边不住朝他使眼色,他忙赶紧答道,“回主子的话,是前些年得了王爷的眷顾才捡回了一条命,具体是什么时间,我也记不清了。”

    夏若皱了皱眉,东珠忙俯首答道,“听说他极小的时候便来了,估摸着记不清也是正常的。”

    她思索半晌,忽然低喝了声,“大胆狂徒,后山的海棠花可是你摘了去?!”

    那少年怔了怔,脸也白了白,愣神一瞬又恢复了平静,“小生钟意海棠,却不会为此等之事,姑娘莫要误会了。”

    东珠只觉讶异非常,却也不敢多说话,只得躬下身好言笑道,“殿下,咱们院后头倒是没有山,之前王爷为你移植来的海棠虽是慢慢活了下来,可如今寒冬腊月,如何能有花供他来折呢”

    夏若抬眸扫了她一眼,悠悠地截断了她的话,“啰嗦。”

    立时便把东珠唬得垂首哆嗦道,“殿下恕罪,殿下”

    “罢了,扶我去走走,”夏若笑意熏染地望向那少年,任由他掺着自己站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些年一直未有过名字。”

    “那便,叫阿力罢。”

    “是。”

    一行人轻轻巧巧地步入一处花圃之内,东珠指着各处笑道,“这皆是王爷从南边费尽心思弄来的花草,光是盆栽的海棠,便有百来种呢。”

    “好好赏花,别多话。”

    东珠果真讪讪地闭了嘴,夏若放眼看去,倒真是各种海棠花树,形状虽小,却品种繁多,数不胜数。

    她暗自冷哼一声,只觉心烦气短,东珠一惊一乍又呼道,“殿下脸色不济,可要去休息半会?”

    她直想骂她多事,却心念一转,顺而道,“不想进屋里去,在这里寻个避风处让我坐坐。”

    因跟来的仆从皆听着夏若的吩咐在远处跟着,东珠也不愿忤逆她的话,便自己去上前寻了处小亭,又折身回来引夏若及阿力一同去小憩。

    夏若走得有些急,不觉背后出了身虚汗,她把暖炉递给东珠,“去换个小些的来。”

    东珠看阿力也在旁边,料不会出事情,便应着回屋去了,人影甫一消失,阿力便跳起来用手扼住夏若脖颈低吼道,“你定是认识我阿姊的,说!她现下是不是也到了北狄?!”

    夏若被他一时间掐住有些喘不过气来,呼吸困难道,“你慢些动手,要把我掐死了,看谁告诉你阿姊的去处。”

    他听了果真将手松了松,却还是掐住不放,眼中怒气似小兽般让夏若轻笑了笑,“手劲倒是不小,看来你这些年倒是勤学苦练了一番,怎么?还想去找你阿姊么?”

    阿力一张秀气的脸红白交错,噎了下才又拾起方才气势,继续低喝道,“那二句戏文,是我从小与阿姊拿来过家家的,我从未忘过,你既是知晓,还让我叫回以前的名字,那定是与我阿姊有关联!”

    夏若莞尔笑了笑,眼角溢出一些泪来,抬首抚了他柔软的发顶,“阿力,你长大啦。”

    他愣在原地,手慢慢放下,眸中希冀的火焰似灼人的烟光,嘴唇扬了扬想说话,却是哽住喉头逐渐泛了泪于眼角。

    夏若这几日从未像现下这般心中柔软得不像样,站起身来慢慢拥住他,“阿姊就知道,终有一日会遇见你的。”

    少年依旧愣在原地,半晌才狠狠将夏若抱紧了痛哭出声,瞬时有遥远的风平地而起,吹了一地的残雪,枯叶打着旋飘得远了,夏若盈着满眼的笑由他抽抽噎噎哭了半晌,看着不远处东珠拿了小手炉匆匆跑来,方才缓缓抚了他的背,温言道,“好啦,都是男子汉了,做什么还哭哭啼啼的。”

    东珠瞪了眼就欲训斥阿力,夏若第一次对这北狄的丫头嫣然笑道,“多亏有你。”

    东珠被这话吓得忙低下头去,“殿下这话”

    夏若将阿力脸上的泪细细拭去了,指了他对东珠道,“他是个有缘人,从今日起,便让他于我身边打点事宜,除开起居琐事,其余出去采办,皆由他来负责。”

    东珠不知这离去片刻发生了何事,迟疑着准备开口,却被夏若的话堵了回去,“我既是形同废人,你们也不必防着我来做些什么,他是我大庆的人,我瞧着便喜欢,想必你家王爷也不会反对,多增了一个人来照看我,你们应是更轻松了些。”

十二章 心有暗恨 斥() 
东珠听了也不多说,伶俐接口道,“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

    她点头站起身,朝阿力使了眼色,“再扶我去走走。”

    东珠也欲跟去,夏若却不复方才笑意冷脸道,“远远儿地跟着,我与他说些大庆的事情,你少知为妙。”

    东珠只得应了声“是”,缓缓地跟在了远处。

    阿力依旧是想哭的样子,看来是在北狄受了不少苦,夏若覆上他的手叹气笑道,“你道奇怪不奇怪,我之前以为不在人世的人,竟都在这北狄遇上了,莫非真是冥冥中的定数?”

    他小声吸鼻子,嘟囔着:“我总害怕会忘了阿姊的长相,那时候还太小,你似乎是交待过我不许乱跑,可我等了你太久,又总能听见野狼的声音,便想寻个安全些的地方藏起来,当时太无知了些,怕得忘了你的嘱咐,一刻不停地跑远了却被进山的人贩子拐到这北狄来。”

    “阿姊让你受苦了,那时你还那样小,阿姊不应该将你一个人留下让你等我的,”她捏紧了他年纪轻轻便已长出不少破茧的手,心中似针扎油煎,“阿姊向你保证,以后必不会让你受一份苦了,便是我来日不多,也定会护你一世安好。”

    “阿姊,”他轻轻唤了声,脸上现出与他年纪不符的稳重,“我此生还能再见到你,就很知足了,你既然都说我长大,那也是我来保护阿姊才对,我这些年受的苦,在北狄忍辱负重,便想着有一日能报当年家破人亡之仇,”他苦笑了声,“阿姊是不是以为我在妄想呢?”

    夏若道,“我与你想得一样,北狄对我大庆边境侵覆之仇,是必要让他偿还的。”

    “倒是阿姊你,”阿力岔开了话题,笑得眼窝都湿润起来,“这些年可有受过委屈?”

    “阿姊我在大庆过得称心如意,遇见的人都是极好的,”她怕他担心,拿手去擦他濡湿的眼角笑着说,“现在又见了你,怕是最开心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

    “可为何会被这北狄亲王软禁起来?”阿力愤然,“阿姊既是平安了这许多年,却怎会突然到这里来?”

    “其中太多纠葛,我自有分寸的,”夏若摸摸他额头,就像小时候那样,“说来好笑,我之前还起过寻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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