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终成伤-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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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叹道,“我可不惦记这个,只怕冗长的礼仪走下来,我自己人都累得呛,”她笑了笑,“还是不用了,只要与你一起,怎生都好。”
林嗣墨却突然不说话,只抿了嘴看她,夏若被他盯视得有些不自然起来,茫然摸了摸脸道,“我可是脸色还发白?是否很难看?”
他眼眸沉沉就凑过来,抵住她额间侧头便在她面颊上一吻,“阿若,你可知这几日,我有多想你。”
夏若的脸灼灼便烧起来,忙去推他,手却被他反按牢在肩上,他低低一笑,似极为愉悦,“也不想想现在你有几分力气,就想来忤逆夫君了?”
她有些无措,结结巴巴道,“我,我有些,有些不舒服,你还是,还是先”
“阿若,抱着我,”他的话低柔突生魅惑,于如水夜色中轻轻滑进了夏若的心间,“我想你得紧,抱我一下可好?”
她低低叹了口气,抽出手来便抱紧了他,“都说了力气不够,等会手酸了你可得与我揉揉。”
他良久未应,夏若以为他累极假寐了,正待要抽身去看他时,他却突然覆身下来吻住了自己的唇。
起初像是被惊雷触到,夏若直直抽了口凉气,赶紧要偏过头去,他却使了力气来扶住自己,一双手牢牢扣住了她下巴与脸颊,教她动弹不得。
她有些惊着喘了口气,却惹了他一串低笑道,“慌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夏若引得有些痒,却更是被弄得接不上气来,张口便欲去吸气,却岂料他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林嗣墨你放开!”
夏若费力挣脱,却敌不过林嗣墨常年习武的腕力。
清丽的容颜染上了怒意,像净水白莲瞬间变成了灼灼桃花,平白生出了几分媚色。
林嗣墨眼神一暗,俯身便欺上去,嘴角勾起几抹笑意,转而吻得更深。
静静的内室中,苏合沉香与麝檀混合燃烧的烟柱冉冉上升,唇齿交接的声音无限旖旎。
整个人都晕眩不已,手再抬起去推他也是无力至极,仿佛间衣带似滑落了下来,皮肤感到丝丝凉意后她忽地有些反应过来,忙使上力道去按住他还欲动作的手。
“我我有些怕”
“你已经是我的妻了,还怕怎的?”
他低笑着开口,夏若却有些惶然,沉默下来的一瞬正被他得空吻住,“胡思乱想。”
“先别,别我病还未愈,会有病气的。”
“不必担心如此多,阿若,总是有这日的,我等不及了。”
他倾身覆下来,红烛影摇绕帐香,应是叹良宵好样。
晨起惫懒,夏若打不起精神,睁开眼来,那人早已不知去向,应是上朝去了。
她心中空空落落,坐起身来便酸麻不已,带起的响动惹得外间候着的宫侍忙忙地进殿来,“娘娘可要沐浴?”
她愣神半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在唤自己,她恍惚着应了,一干宫侍忙近身来搀扶起她,一名手持拂尘的老态龙钟的内侍进殿来,尖声扬了嗓子唱道,“陛下赐浴锦绣池…………!”
第六章 果真变耶 凉()
一干人等俱是跪下谢恩,夏若有些茫茫然,不知自己是否也该像她们一般跪下领旨,正怔忡之间,那内侍又是笑容可掬道,“娘娘好福气,锦绣池也只有历来帝王才能用呢,”他悄悄凑近了道,“就是现在的太后她老人家,也是甚少有这等荣宠。”
夏若轻轻扫了他一眼,“公公是陛下跟前伺候的?有多久了?”
他“哦”着笑了声,“陛下登基后便一直伺候着,先前是跟在太后身边的。”
“那如此嚼舌根子,岂不是会扰了陛下清静?”夏若展颜一笑,“如此日日多言也累得慌罢?可要换个好地方来修养一番?”
那公公忙噤声不敢多言,只唯唯诺诺道,“娘娘恕罪,是老奴不谨慎了些。”
夏若收回眼神来,笑得有些意味不明道,“既是陛下好意赐浴,那便不负圣恩,起驾罢。”
锦绣池位于离寝宫不远,池中之水应是事先放了几味药材,浸了身子进去,几缕幽幽药香立时便散了开来,夏若昏昏沉沉手脚发软,甫一进入水中,差点便要睡过去。
一列宫娥进得殿内,垂眉请旨,“娘娘可要人伺候?”
“不必了,”夏若不喜生人近身,只低低道,“将衣物搁下,都出去罢。”
被人打搅了睡意,一时间又清醒了不少,她将头仰在池壁之上,依稀又忆起从前与林嗣墨在熙王府里嬉闹的情景。
想着便又思及方才那公公说的那句话。
赐浴。
果真是君恩浩荡,竟是赐来的。
她挑唇轻轻一笑,心里头说不失落,也是假的。
她又待了会,手脚的酸麻似乎减缓了些,她离开汤池将身子擦干,又自己轻手轻脚穿好了衣物,赤足着走了出去。
再见林嗣墨便是夜里了。
他进殿似有些迫不及待,还未见人影声音便到了,“阿若,怎的听说你今日有些不舒服?”
“听说?谁说的?”夏若从榻上起身,正要将脚放下去穿鞋,那人声音又传了来,“不用离榻,好生歇着便是。”
夏若低低一笑道,“可给陛下请安之礼总不能废掉。”
他人已近身来,“说的什么胡话,都说了不必这样。”
夏若顿了顿,“怎么你身上也有药香?身体怎么了?”
林嗣墨怔了半晌,忙笑道,“无事,是母后身子有些不好,我方才去侍药了。”
“那便好,”夏若点头躺回去,“可有用膳了?我这里还备着你的一份。”
林嗣墨又是一怔,转而笑道,“我与母后一起用过的,阿若费心了。”
“以后若是不来就先说下,也没什么的。”
“阿若”林嗣墨试探着问道,“你今日脸色不好,可是谁惹你生气了?”
“我这还在笑呢,你又说我在生气,”她将长发拢至耳后,“就这般见不得我心情好?”
“哪里的事,你开心自然好,可我听说你今日将李公公讽刺得脸上搁不住,所以想着问问你可是他们服侍得不周到。”
他的话快且急,的确是真的在担心她,夏若愣了片刻,转面对他道,“将烛火灭了,躺下说话罢,”林嗣墨应了声就走到了桌边,夏若又突然道,“委屈你这一国之君为我灭烛了。”
他伸出去拿烛台的手顿了顿,低声叹了气,凝眉去剪掉了烛芯。
殿内遥遥透进些月色,正好能看清对方,夏若还坐着,白玉光洁的面上散出莹莹的光华宛转,林嗣墨近身过去吻了吻,“几时歇息?”
“你明日还要忙,歇了罢。”
他默然半晌,终是直直看了她,“你并不喜我登基罢,阿若,你与我疏远了不少。”
“皇帝政务勤勉,我自然不忍心去叨扰,”夏若低低一笑,“倒还多谢你一番美意,今日承皇恩赐浴后,身体真是舒适了不少。”
“你当真是在与我赌气么?”林嗣墨有些急着道,“那些只是虚言而已,你何必耿耿于怀?”
“我心眼太小,只怕连虚言都难容下半分,我耿耿于怀也罢,我付之一笑也罢,你也不必如此在意我的想法,”她抬了巴掌大的脸去看他,笑意全无,“你如今已是帝王身,早不是从前只顾着我的林嗣墨,我确实有些不开心,像心里被人挖了一道大口子,可那又能怎样?”
她眼眸无半分凄楚,剩下的也全是凛冽寒光,“我能让你回到熙王府继续只宠着我一人么?我能让你退下皇位只做过表面上的闲散殿下么?”
林嗣墨果然不再说话,夏若轻轻一笑,声音在偌大的殿中似鬼魅飞旋漾开,“别说是你舍不得,就连我也不忍心看你将这天下拱手让出。”
“今日田双河回话了,”他呼吸极轻,竟是怕惊动她的声调,“林显季的下落果真如你我所想,他的确”
夏若等了他来说,他却不肯往下说了,“阿若,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将来,你须得体谅我的难处。”
“他可是住在了那人府上?”
“阿若”
“到底是与不是?”
“自登基起,你父亲到如今未交文书,许是林显季挟制住他的权势”
“他本就是和王党,”夏若面无表情,“你不必考虑许多,该怎么做便怎么做。”
“我已让田双河带旨,欲将他送来京中,只望不要横生枝节便好。”
“他明明是和王党,你却为何还要将他拉拢来,到时候吃亏不讨好,可别后悔。”
“你虽是以北狄公主的身份进宫,可毕竟他也是半个国舅爷,既是你的亲人,我倾尽全力也要保全。”
“何必如此煞费苦心,他虽是与我有血缘关系,我却对他也并无感恩戴德之意,”她面上神色未有松动,一直淡淡,“你作为帝王,情冷方为上策。”
林嗣墨终是再难说下去,他定定看了她极长久的时间,再开口时已不是从前一直宠溺的语气,“阿若,你变了。纵我再冷血,也不愿你与我一般无情。”
夏若嘴角牵动了下,眸光瞥向他时,他已站起身走出了殿外,夏若看着他的身影随着步子一下下渐次隐入夜色里,轻声道,“你又何尝不是变了。”
似水凉的夜,空旷得翻身都惹出回响的殿,是要于此过一辈子了么?
之后的几日,林嗣墨再未来过,他却还是不忘日日以上好药材与她泡浴,夏若的身体好了不少,整日里闲坐着。
她传令让人去宫里的馆藏取一些书来打发时间,回来的宫人捧了半人高的一摞典籍。
夏若有些奇怪,“只让你们拿几本就是,何苦花这样大的力气搬来许多。”
宫人忙放下那摞书作礼道,“圣上当时正于馆藏视察,听说是娘娘要看书,特意亲自与娘娘选了令奴才们拿回来。”
夏若去拿书的手顿了顿,又收回来道,“先放到书房去罢。”
方才回话的宫人又低身递了一笺书信,“圣上嘱咐过,这封信得需娘娘亲阅。”
夏若“嗯”了声接过来,拂袖道,“先下去罢。”
她慢慢拿指尖摩挲了那信封半晌,转身丢到了一旁桌上就欲出去,方踏至殿门的台阶上,却又收回脚来,回身拣起那信撕开来,展开一看,入目是他亲书的四个大字:思卿非常。
正是风起之时,吹进殿内的风撩起纱幔拂动,夏若忽而有泪,生生又忍了回去,她拿了书桌上搁置许久不用的狼毫,俯身在方才那笺纸上下笔:候君来归。
她匀气吹干了墨迹,扬声朝殿外的宫侍道,“来人,与本宫传信至陛下那处,尽快。”
夏若依着身后的椅子坐下去,几日未见笑容的面上终是有了几分颜色。
殿内香炉冉冉升着苏合香燃尽的烟,她闭了眼往后靠在椅背上,不知过了几时,有温润的手覆住自己的眼睑,耳畔拂过来那人淡香的气息,“本事果真是大了,我不找你,你竟也能忍着不来找我。”
夏若将手抚上他的脸,“碧漾园的碧桃花应是盛开极久了,我们去看看罢。”
林嗣墨朗声一笑,“我正是为这事而来,走罢,龙凤辇早已备好了。”
她被他牵着出殿,外面阳光一时间尽数倾泻下来,处处皆是被盛春的暖意化开的极好景致,她偏首去看他,那人俊朗的容颜如玉,眼角眉梢,鼻尖唇畔,无处不是笑意。
“这几日可还顺意?”
“嗯,宫人服侍得极为妥贴,你让我泡药浴我也都做了。”
他将她扶至辇中,“那便好,若是有不舒服一定要说与我听。”
她又是“嗯”了一声,林嗣墨坐至她身侧,眉间些微蹙了蹙,夏若见他脸色突地有些发白,便开口道,“你可是有些劳累了?”
林嗣墨笑了笑,抿紧了唇不说话,夏若觉着有些忐忑,忙去抚他的背,指尖触下尽皆濡湿大片,她愈发急道,“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你脸色怎的白得”
话还未说完,林嗣墨倾身便吐了一滩血,一时间辇外的宫人都尖声叫嚷起来,林嗣墨气息有些不稳,却还是笑着,“无事,先陪你去看桃花。”
夏若声音有些抖,“这是怎么回事,前几日都还好好的,”她鼻尖沁出冷汗来,也顾不得擦,扬声便喝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圣上扶回殿里去!?”
第七章 骤然失恩 沉()
“白师父,宫里的太医只怕不及您的学问,这几日只得劳烦您了。”
“娘娘折煞草民了,为陛下尽力医治,正是本份之事。”
夏若语气顿了顿,“白师父见外了。”
她将药方直接递给宫侍,“按这个药方去太医院取药,说是本宫的意思,不必过问那些个迂腐的老太医。”
白渊离眉心一蹙,却也并未多言。
“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白师父直说便是。”
“如今和王是在逃要犯,陛下日夜都因此事忧心不已,且现突患重疾势必会动荡朝政”白渊离眸心一黯,“还请娘娘恕草民无心之言”
“白师父说的极有道理,”夏若就着林嗣墨的榻边坐下,放低声音朝昏睡着的那人看去,“陛下素来遇疾自愈,当下怎的竟有如此恶疾之势?”
“陛下的症状与那日娘娘呕血之状极为相似,”白渊离俯身道,“之前陛下曾用董太妃的药方子与娘娘治愈过,不知那方子可还在?或可为草民参考一二。”
夏若凝神思索了半晌,“他这几日袖中常有一张纸,我这便去找找。”
她亲自起了身去检视林嗣墨的外袍,白渊离在她身后轻轻一叹,“娘娘也该习惯宫中生活了,却还是拿不出皇后的半分架子。”
她弯下去的身形僵了几许,找了不多会,果真有一方纸笺藏与他外袍袖内,她拿指尖递与白渊离,“我以前还总想着要在他身后助他成一番事业,却是他完成了夙愿,我却做不来了。”
白渊离将那张纸展开细看,神色未变,手却抖了起来。
夏若见他动作不对,也凑过去看那张纸,白渊离却是主动开口,“陛下这几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