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缺-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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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是真的。”
“在天残地缺里,是怎么样的?”
“就像一个人掉在水里,就要溺亡了,可就是没有死,只好一直挣扎,一直挣扎。”
“现在江南飞羽也处于这种状态?”
千书寒回头看着边上笑嘻嘻乐呵呵的天梦魇。
“天梦魇一点戾气都没有,这很奇怪。有时候看天梦魇的眼睛里,有这样的感觉:飞羽师兄是不是躲起来了?”
“你说他故意躲起来?”
“很难说,也许他在逃避什么。妙人儿如此对他,对他是不小的打击。飞羽师兄是非常注重兄弟情义。”
孤生竹回头看着天梦魇,从鼻孔了哼了一句:“是吗?”
看见孤生竹回头看他,天梦魇赶紧上来:“哥,江南飞羽注重不注重你,我可不知道。我可是很钟情你的。发誓绝对不像江南飞羽,看到采月喜欢采月,看到青辰喜欢青辰。”
此言一出,孤生竹和千书寒的脸一起黑了下来。
“千书寒,有没有办法让这厮回去?”
千书寒也很无奈的看着孤生竹,这个答案很明显,千书寒倘若有办法,岂会让这个天梦魇一路上胡闹。
“既然你没办法,我带他城外先逛逛;你先进城。”
千书寒皱起了眉头,天梦魇固然讨厌,但他同时也是江南飞羽,孤生竹带走他意欲何为?
孤生竹哈哈大笑起来:“千书寒,我会对江南飞羽不利吗?倘若我对江南飞羽不利,他会活到今天?”说着停顿了一下,突然把头探到千书寒的面前,“你看这天梦魇,眼波流转,风情万种;既然郎情妾意,你懂的。”
千书寒没想到这个孤生竹会如此一说,顿时臊的慌。心里直骂,这个孤生竹,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十足的下流胚子。
趁千书寒发愣之际,孤生竹一把拦腰抱起天梦魇跃入了边上的密林内。
天梦魇发出一阵一连串愉悦的笑声。
千书寒张着嘴想叫住他,却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只好看着他们俩人消失在林子中。
这个林子早已经褪去了冬雪的记忆,扬州城偏向于南部,春风早早吹绿了林子里高高低低的树,新的嫩叶,新的枝丫,在黄昏的雾霭之下,影影绰绰,整个林子有一种迷幻的色彩。
孤生竹在高高低低的树枝上跳跃,终于在密林深处的一片空地上停歇了,从树枝上一跃而下。
天梦魇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双手紧紧搂住孤生竹的脖子:“哥,你的轻功真是出神入化,再带我一程!”
孤生竹放下了天梦魇,斜眼看着他,好似想起来什么往事,忍俊不禁,扑哧一声:“我说江南飞羽,就我们俩人,你还装吗?”
孤生竹本来长得美轮美奂,黄昏朦胧光线之中,突然这样一笑,确实美的不忍拒绝,天梦魇看痴了,喃喃说道:“千书寒说的对,天梦魇纵然繁花似锦终究是虚空,哪比的上如此大好时光。”
“是吗?大好时光,这么说来,你喜欢我?”孤生竹还是带着那抹似笑非笑。
“那还用说。”天梦魇回答的响亮坦白。
“那么,你过来。”孤生竹嘴角戏虐的笑意更深了。天梦魇迟疑了一下,还是过去了,两人几乎面贴面。
孤生竹一把拉住天梦魇的手放在胸前:“解开我的衣服!”语气霸道而又坚决。
这天梦魇好像求之不得,手一下子滑倒了孤生竹的腰部,只是轻轻一拉,孤生竹外边的薄袍子松开了,露出前面一大片胸膛。天梦魇把手掌放在了孤生竹的胸前,手指轻轻划过,一阵战栗明显传递到手指上。
孤生竹一把抓住天梦魇的手,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能撑,我也能撑,我看你能撑多久。”
“什么?”天梦魇似乎没听清楚,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另外一只手绕过来,从孤生竹的孢子里面伸了进去……
孤生竹眼角润泽,眼眸漆黑,“你挑逗我?”
天梦魇似乎还没想停止,又靠近了一步,整个人几乎要贴在孤生竹的身上,嘴里还哈出软软的一阵气息,丝丝缕缕的飘在孤生竹脸颊上。
孤生竹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头埋在天梦魇的肩上,嘴从天梦魇脖子边上一路往上滑,又滑到了耳朵旁,唇几欲贴着天梦魇的耳垂,声音已经变得沙哑:“飞羽,最好的伪装终究是伪装,有些东西躲不了,也藏不住。”
“说的是什么?”天梦魇带着撒娇的语气,似乎没听清楚。想再一次发问,耳边一阵酥麻,转过头,一片湿润的红唇堵了上……
雨夜,草棚外,天地一片朦胧。
朦胧的窗,朦胧的大地,朦胧的双眼,说不清楚自己是流泪了,还是就是雨水。
自己已经困在这里了,困在最无助,最乏力的一瞬间,身上寒冷,能比得上心的寒冷吗?
心寒冷了,什么能够温暖自己?坐困愁城!自己让天梦魇替自己保管这把心的钥匙多久了?
突然,一丝丝温暖传来,人体的温度,柔软的,自己是睡着了,做这样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江南飞羽慢慢张开了眼,眼前一张——一张好大的孤生竹的的脸!
“ 啪”的一声脆响,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打在了孤生竹的脸上,美丽的脸盘马上浮现出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孤生竹,你疯了。”飞羽双眼怒睁。
孤生竹抹了一下嘴唇,抹走了嘴角的一丝血迹,“下手还挺重,是你疯了。”
江南飞羽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你现在是江南飞羽还是天梦魇?”孤生竹向江南飞羽走进了几步,直勾勾的看着前面这个人,这个人已经完全是另外一副摸样,神情冷峻,连眼神都是冷冷的,“这么一副假正经样,看来是江南飞羽。那天梦魇到底是你的什么?是你这个外壳里住着的另外一个灵魂吗?”
这个孤生竹疯了,完全不知所云。江南飞羽看了一下周围,转身往前走。
“喂,”孤生竹在后面叫,“怎么就走啊,你就没什么可说的吗?”
“我跟你没什么可讲。”江南飞羽头也不抬。
“怎么没什么可讲,你明明晕了,醒来却是在这个林子,你都没有什么疑问?张开眼睛看到的那一刹那情景,你就不好奇?你也不想问个究竟?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体内还住着另外一个人叫什么天梦魇的。”
江南飞羽脸皱着眉头,他不愿意多想,加快了脚步。走了几步想想又回头,后面的孤生竹没有追上来,还站在原地。
罢了,正事要紧。江南飞羽的快步变成飞奔,没奔几步,后面微微有细碎的声音,一抬头,一个影子从边上掠过,孤生竹抱着剑已躺着前面树丫上。
“你对我有什么期盼吗?一步三回头的。”孤生竹拦在他的前面。
江南飞羽没有回答,慢慢的把剑从鞘里拔出。
孤生竹微微一笑:“你准备要杀我吗?”
‘唰’的一声,江南飞羽的飞花剑刃已经抵住了孤生竹的脖子:“孤生竹,你已经错过了杀我的机会。现在你别逼我……”
“是吗?那现在是轮到你杀我了吗?我逼你杀我?”
“孤生竹,我告诉你,天梦魇是天梦魇,我是我。我不想知道你乱七八糟的私人生活,也不想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感情。现在我们大荒派有难,我没什么时间跟你耗在这些无聊的话题上。你如果——你如果还念及三千子弟叫你一声大师兄的情分上——就想办法好好对付妙人儿。”
孤生竹还是冷冷的笑了一声,他慢慢推开靠着脖子上的剑:“妙人儿是你招惹来的,为什么要我给你擦屁股。”
江南飞羽放开了孤生竹,一言不发继续朝着前面走。这回他似乎走的很决绝,大步流星。
“先去扬州城找你的好师弟千书寒,让他看看你的疯病。”孤生竹对着江南飞羽的背影大喊。
江南飞羽这回头也没回继续飞奔,很快就消失在孤生竹的视野中。
“混账东西!”孤生竹骂了一句,骂完后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一低头发现刚才解开的袍子还松散在那里,摸摸胸口似乎还留有某人手指的余温,苦笑一声——又是一场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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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裂变(4)()
江南飞羽出了林子就看到扬州城们,城门还是那座城门,高高墙头上挂着四架白骨。没想到自己一场梦居然可以从云中歌到扬州,看来自己真的疯了。江南飞羽感叹了一下进了城,这个扬州城他熟悉,穿过几条街,又过了几条桥,从巷子内七拐八拐,很快在来到了一条长长的小巷尽头,眼前呈现出一片废墟前。
废墟之上长满了青草,看来春天的气息也弥漫到这里了。这真是神奇的障眼法,故人已去,这个障眼法却可以在这里春生秋长。
废墟之上,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一身白色,腰间的别着一把木剑,木剑漆黑如炭。
“书寒师弟!”
千书寒转过身来,他的双眼湿润,单薄的身子在刚刚到临的暮色中显得有一些萧瑟。
“书寒师弟!”江南飞羽压低声音再叫了一句。
千书寒好像被唤醒了一般,怔怔看着江南飞羽:“天梦魇……”
不是天梦魇,千书寒仔细打量的眼前这个人,还是穿着那件外套,只是长袍已经被束起,连头发也被挽起,上面插着他珠玉金丝球,红唇已经被擦掉,眉宇之间微微有一些恍惚,但与天梦魇已经完全不同。
“飞羽师兄?”
“书寒!”江南飞羽的声音却很急切又欢喜,一把上去抱住了千书寒,“师弟,我还以为你会死在了骛笼里。”
“我命大,已经没有事了。……你怎么样?”
“我?没事啊。”
“今天白天的事情……”
江南飞羽看了一下千书寒,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又见到他了?”
“是。”
“你把他带到扬州?”
“对。”千书寒盯着江南飞羽的眼睛,他一点都不知道吗,关于天梦魇?
江南飞羽的眼眸漆黑透亮,没有一丝的戾气,只是有一些恍惚,好像随时要走神的样子。
“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夺了你的身体?”
江南飞羽避开了千书寒的眼睛:“你不用担心,我没有中什么‘天残地缺’——早晨受了一些伤,感觉太累了,心神不宁所以对梦魇的控制弱了点。”
“师兄,天梦魇过于凶险,你不能再养虎为患了。”
“我知道。”江南飞羽显然不想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书寒,现在情形如何?”
“不容乐观。妙人儿练成了《天残决》,影师姐已经去矇凌峰了。”
“那我们为何要到扬州?”
“飞羽师兄,你看——”千书寒指着前面的一片废墟,“这片废墟是在渊师兄留下的障眼法,可奇怪的是妙人儿早已经破解了天玄派的障眼法,为什么此地还能春生秋长?我师兄已经故去了。”
千书寒用手一挥,一道蓝色雾障朝着废墟笼罩过去,一会儿,雾障消失,废墟消失,眼前出现了一栋青瓦白墙的精致的江南小院,只是院门已经破了,两块门板散落在门槛边上。
“进来吧——”
千书寒在前,江南飞羽紧跟着。
江南小院还是以前的江南小院,只是这几个月以来没人打理,已经显示出残破的迹象。粱上挂着蜘蛛网,桌子上厚厚的灰尘,厢房内腐败的废纸片,后院里枯萎的花朵。空气中凝重的霉气味呛的江南飞羽不得不掩住口鼻。
千书寒似乎什么都没嗅到,从正厅过去去,绕过花园,后排有两间卧室。推开东开卧室门,正对着窗的有一张整洁的嵌玉木床,床上金丝软被被叠成三层,整整齐齐,床帘上面还挂着一串流苏。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一张桃木做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青花瓷茶杯。千书寒径直走了进去,抚摸床帘上的流苏。江南飞羽也走了进来,在桌子边上坐下来,看着千书寒。
千书寒站在床前,出了神。
江南飞羽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抹了抹里面的灰,抹了一个又一个,抹到最后一个,看千书寒还是站在那边,一动不动。
他走了过来,拍了拍千书寒的肩膀:“书寒,节哀顺变。”
千书寒浑身抖了一下,又好像突然从梦里醒了过来,“哦,没什么,一时走神了。”
“这个卧室感觉有女人的气息。”江南飞羽扫视了卧室的摆设,“原先是谁住的?”
千书寒没有直接回答,走了过来,也在桌子前坐下,看着前面已经透亮的酒杯,微微一笑:“飞羽师兄,要不我们喝点酒吧。厨房边上有个酒窖。”
“书寒,大荒情况不明,我们还要赶——”飞羽站了起来,却被千书寒一把拉住。
“飞羽师兄,我们可能走不了了。索性就喝上一杯,睡上一觉,养好精神再说。”
千书寒说完,翻开三个酒杯摆了起来。
江南飞羽奇怪的看着千书寒。
“怎么啦,师兄。”千书寒被看的有一些莫名其妙,突然回过神来,“哦,多摆了一个酒杯,瞧我这脑袋,”边说边伸手扣上一个杯子。
“书寒,你怎么啦?”江南飞羽无不担心,千书寒可不是失魂落魄的人。
“我没事。去拿酒吧。”
“真的没事?”
“真的。”
江南飞羽还在犹豫,千书寒用眼神示意他放心。
江南飞羽从房间里退了出去,从酒窖捧着一坛酒立即折回卧室,卧室门虚隐着,从门外看见去千书寒好像伏在桌子上,他的面前仍旧放置两个空酒杯。
“书寒,书寒!”江南飞羽故意大声叫唤,这个地方有一些诡异,叫的大声一点给自己壮壮胆,赶走一些不安。
伏在桌子上的千书寒肩膀抖了一下,似乎受到了惊吓。他慢慢的抬起头。
“书寒,酒来了。”江南飞羽大步走到了千书寒前面。
眼前一张陌生的脸在千书寒脸上一闪而过。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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