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垂帘听政-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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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清恒笑着看她,也顺着她一粒粒捻白子放进棋盒中,她每一抬手,那浅蓝色的衣袖就在顾蓁鸾面前上下浮动,扰的她有些心烦意乱,温清恒道:“你若下象棋,我怕是赢不过你,但说围棋,也没几个人能赢得过我,你应该平心静气一些,不要忘记了你入宫的时候受的教训。”
“帝王权术最能扰人心智,我现在想要着手培养我的女儿,但她毕竟太小了,若是实在不适合当帝王,我想让你的孩子……”顾蓁鸾抬手握住了温清恒的手腕,抬眸看向温清恒,面带笑意,一身玄色的衣裳衬的她的肤色愈发的白皙,金线的滚边衬的她有些尊贵和盛气凌人,不容置喙和否定。
温清恒看着顾蓁鸾,微微愣了愣神,然后摇了摇头,抬起左手握住了顾蓁鸾的手,把自己被握住的那只右手抽了出来,顾蓁鸾反握住温清恒的左手,疑惑的看着她,道:“你不愿意?这是无上的荣光啊……”
“如果是我的孩子上位,那么要不然成为家天下的局势,要么就是温家变得盛气凌人,逐渐的让顾家沈家不满,最终落得褚家的结局,而且我们家世代文臣,现在的天下,势必要武将世家坐镇。”温清恒摇了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顾蓁鸾,虽然温和,但却容不得半点拒绝。
温清恒抬手摸了摸顾蓁鸾的脸颊,面上带了笑意,抿了抿唇,紧紧盯着顾蓁鸾的眼镜,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记在心里,道:“何况,我不希望你打下的天下归于他人手中,即便那个人是我的儿子,我从你的眼睛,能看见你的命运,如果下一任帝王不是你的亲生孩子,那么顾家大厦将倾,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顾蓁鸾浑身一颤,她说的不就是上一辈子楚安帝的事情吗?难不成她现如今当上了皇帝,也改变不了这个命运吗?温清恒抚摸着她的脸颊,道:“你只有让你唯一的女儿当帝王,才会改变这个命数,而且之后的每一代帝王,都必须是实打实的你的血脉,否则……不得善终。”
温清恒说的玄乎其玄,顾蓁鸾也不由得胆颤了一下,顾蓁鸾对上了温清恒的眸子,仔细一看,她的瞳孔居然有一点点金色衬在里面,顾蓁鸾道:“我知道了……看来苏楚楚,是存着心思要顾家亡啊……”
“她想让你活,却又记恨于杀死她父亲的顾家兄弟,她以为你起码会承认这个皇子是你的,之后就会迫于他人的意见而立他为太子,万万没想到,你却早就告诉了你兄长,现如今五皇子这并非你孩子的事情,普天之下怕是都晓得了。”温清恒抿唇笑了笑,抬手抚了抚头上的银步摇:
“她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得天神的庇佑,而你,也得天神的庇佑。但你是天之骄子,人之龙凤,她无法与你比肩。”
“好了,我不能享受你给前朝妃嫔的好待遇了,我不能嫁人,也不能养面首。”温清恒站起身来,低着头看着有些愣神的顾蓁鸾,抬手戳了戳他的额头,面上终于染上了从心发出的,释然的笑意。
“你的命运……”顾蓁鸾愣了一愣,看着温清恒,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温清恒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一下子凑近顾蓁鸾,两个人鼻尖都快碰到了,她笑着说道:“我的命运,青灯古佛,长伴一生,我不愿,但也不能再在这么繁华的地方呆着了,有空,来黄山找我吧。”她说着,一挥衣袖,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顾蓁鸾看着她飘扬起来的浅蓝色的衣袖,上面的银丝滚边突然发出阵阵的光辉,顾蓁鸾想要抬手抓住,却抓了个空。她就坐在那里,看着温清恒一步步走远。她放在棋盘上的手一个没注意,将棋盒打落在地,黑子散了一地。
弘治元年八月,温清恒出京,顾蓁鸾独自一人,身着便衣在京都西门相送,温清恒至此一生未再踏入京都一步。
弘治二年三月,顾蓁鸾下旨挑选适龄男子入京,共有二十八位男子进入紫禁城,顾蓁鸾挑选了三位男子入宫侍候,其他人赏百两黄金,遣送回家,这三位的姓名并无记载,只知道其中一位颇有仙风道骨的气质。
弘治八年正月,越国投降,归顺楚国,剩下北方的荣国与楚国相互抗衡。
弘治十五年九月,盛景帝立其女顾逢为太女,为下一任继承人,顾逢戎装上阵,亲自参与与荣国的对战,霍金玉,褚蹁跹等人也在此次战役中崭露头角。
弘治二十一年六月,顾逢凯旋而归,除去顾逢之外,顾知云之子顾超然,霍金玉之子霍南安二人也崭露头角,盛景帝大肆封赏,大赦天下。
弘治三十三年,五十五岁的盛景帝退位,三十四岁的顾逢登基,改国号为泰安,尊称盛景帝为太上皇,立其十四岁的女儿顾涵为皇太女,其二十岁的儿子顾乐天为皇太子,二人争夺皇位不休,顾逢放言,谁争斗胜利,谁为下一任皇帝。
泰安十六年,七十一岁高龄的顾蓁鸾驾崩,国丧三年,临死时立下遗诏,确定顾涵为楚国唯一的继承人。
泰安二十年,五十四岁的顾逢驾崩。顾涵登基,此时天下,男女平等,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也可以豢养面首,武将文官男女只差虽然还存在,但在先前两位帝王的努力之下,差距已经缩短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会有温清恒,褚蹁跹,顾氏兄弟其中一人的番外
☆、温清恒番外
古寺里的红烛摇曳着明亮的光芒,佛像低垂着头悲悯的望着下跪的女子,灰色的衣裙铺在地砖上,下跪的女子双手十指相扣,口中喃喃,最后她停止了祈愿,朝着佛像叩了三个头:“信女温清恒,愿祝褚敏文洪福齐天,享尽荣华。”
她抬起头,烛火照亮了她的面颊,那是一个面上已经有了细细皱纹的女子,三千青丝全部挽起来,几根银钗固定,从青丝中可以清晰的看见几缕雪白的发,她已经容颜不再,只是眸子里还残存着当年的温和,和这么多年来平添的睿智。
可是佛祖并未体谅她,不久之后缠绵病榻的楚文帝便撒手人寰,让顾蓁鸾的子嗣登基为王,常伴于青灯古佛的温清恒也不由得披麻戴孝,一身素衣,霍金玉曾来看过她,即便霍金玉也如她一般年华不在,却还喜欢穿一身红装。
“你可过得好吗?”霍金玉看起来比温清恒要年轻许多,尽管她们年纪一般大,可是温清恒所想的所看透的,远比无忧而无虑的霍金玉要多上太多了。
温清恒坐在椅子上,指了指摆好了的残局,霍金玉来时她正在自己与自己对弈,正巧下到了难分难舍的地步,她看了一眼霍金玉,道:“来一局吗?”
“不了。”霍金玉摇了摇头,忽然笑了起来,眼角突然挤出许多细纹来,道,“你知道我不会下的。”
温清恒笑着看她:“我知道啊,顾蓁鸾过的还好吗?”她说完,执起一子落在棋盘上,低垂着眼眉。
“很好,只是我看她的养子,却不是她想的那样懦弱的人。”霍金玉看着棋盘,虽然不懂,却也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局面,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在外可能不知道,宫里的太妃只有我,秦宓和孙静嘉了。”
顾蓁鸾当上皇后之后,以铁腕手段毒死了害得她流产的德妃沈穆清,清楚了她全部的势力,沈家不日倒台,三大国公府,已然换了新的血液,为孙家,苏家,顾家三大家。
温清恒抿了抿唇,笑道:“她总是这样的,狠辣而得意自满,但先帝就是喜欢这种人,外表温和,心底却狠辣,聪明而又自负,机关算尽却错漏百出,一个十足的矛盾,因为先帝就是这样的人。”
霍金玉脸色一变,她仔细看着温清恒,有些试探的道:“你……还没放下吗?”她一说完这句话就知道不对了,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温清恒。
“我何尝能忘记?我的孩子没有了,难道她以为我不知道是她做的吗?天道好轮回,她的孩子没有了,是她欠我的债,她不能生育了,是德妃欠她债,果真是善恶终有报,不枉我吃斋念佛十余载。”
“若她与我问心无愧,我当年如何的意气风发,我在时,可有她顾蓁鸾片刻的得宠?若她问心无愧,我早就随着先帝的脚步走了,她看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就是因为她问心有愧,才能容忍我苟且偷生。”
温清恒说到此处,面上便是愤愤然,险些打翻了棋盒,被她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抬眸盯着霍金玉道:“算了,你来见我本就是不符合礼制的了,再听这些话,只是徒增你对她的恶感,她毕竟是太后,你就当没听过吧。”
霍金玉翕动了一番嘴唇,看着她面前已经不复往日宽容大度,温和有礼,而是即便装作淡然,穿着一身道袍仍然隐藏不了心中憎恨的温清恒,叹了口气,道:“那我先走了。”她说着,站起身来,捻了一子随手落在棋盘上,抬起脚便走了出去,温清恒瞥了一眼,是一子死棋。
五年后,太后涉巫蛊罪,霍乱后宫,楚文帝赐其自尽,瑞安六年,顾国公府以意图谋反罪名株连九族,有关系者接连下狱,牵连三大国公府,同年,顾国公府联合集中兵权,逼宫推翻楚安帝政权,拥戴太妃孙静嘉之子为帝。
其母孙静嘉被顾国公府胁迫,饮毒酒自尽,霍金玉死于宫变,秦宓不日病逝。至此先帝妃嫔,无一善终,温清恒穿着一身玄色衣服,身上毫无装饰,跪在佛祖面前,弯着腰,一直未曾抬头。
“善恶终有报,有得必有失,原是集结天下奇女子的后宫,每个人却依旧沦落成历史中平淡的寥寥几句,一笔带过,不知她们机关算尽,做何感想。”温清恒跪着,面上却是无尽的嘲讽,并不虔诚。
“你可想再来一次吗?”冥冥之中有个声音问她,掺杂在从寺庙前门官兵的喧嚣中,是如此的威严而慈悲,温和而睿智,多么令人艳羡,“带着你的记忆?”
温清恒直起了身子,却仍然跪着,她道:“不必有记忆了,我希望我能早些看透,不要再后悔终生了。”她说着站起来,转身朝前门走去,推开了想拦住她,保护她的侍婢,一步步朝满面杀气的官兵走去。
“那你想去哪里呢?”“我想去人才辈出的地方,我想见到这世上最有灵气而睿智的人。”
领头的将领看到她,推开了拦住他道路的尼姑。
“众生皆苦,你能为此受苦吗?”“没有什么会比我这一世更苦的了。”
将领耀武扬威的举起了手上的圣旨,另一只手抽开了腰间的佩剑。
“我请求上天,我不想触及最高的荣光,我希望我的家族能够安稳,而我起码半生安稳,得以善终。”
将领的剑刺进了她的胸口,她最后看了一眼天空,耳边似乎有人说了一句:“你不要后悔……”叹息而怜悯。
温清恒睁开了眼睛,外面正是夜晚,星光璀璨,她推开了窗户,家里没有几盏灯亮着了,只剩下巡夜的婢女侍卫,看见这边有动静急匆匆的赶来,看见是她,又行了个礼急匆匆的走了。
温清恒看着天上的星空,面上不由得露出笑意来,有一颗星星动了一动,接着她的视线就被一阵亮光阻挡,她眨了一眨眼,发现并没有什么不适,抿了抿唇,关上了窗,继续睡了。
这件事情就好似从未发生过,之后几年,温清恒虽然时常想起这件事,但却没有发现生活有什么不同,家人曾经差人问她要不要入宫,她没有应,而是参加了顾国公府举办的一场宴会。
那一天晚上,她看见了笑颜如花的顾蓁鸾,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东西她都没有抓住,唯一抓住的一条思绪是——要么杀了她,要么追随她。
顾蓁鸾很快就转移了视线,瞥到别处去了,但温清恒却下定了决心要入宫。
那一个念头改变了她之后的全部命数,也改变了顾蓁鸾的大半命数,每当大事要来,她总会从和别人的对视当中了解到接下来的发展,她也时常做梦,梦见青灯古佛和万里河山,看着顾蓁鸾的时候内心总是会升起无边的恨意,但又有无尽的爱意。
那并非关乎情爱,而是对一个真正友人的,不同于爱情和普通友谊的关系,她看着顾蓁鸾一身玄色龙袍加身,尽管她说出了那么诚恳的话,但她还是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狡兔死,走狗烹。
她最终选择了相信指引了她前方道路多年的冥冥指引,跟随着指引隐居山林,在空闲的时候游遍天下,而没有相信这么多年与她共患难的顾蓁鸾,其中原因,大概是因为她心中总有那一抹恨意吧。
待到她五十五岁的时候,终于窥破了天机,那日她的身体已然留不住她,这个俗世再在不能牵挂住她,她飞往了更高的地方。
有一日,她突然听见一个执念很深的祈祷,她定睛一看,是一身玄色衣服,毫无装饰的老人,她在对自己一生和她仇敌友人的一生做最后的总结,官兵在寺庙外大吵大嚷。
她突然从生出几分怜意,问她:“你可想再来一次吗?”
☆、褚蹁跹番外
楚德帝尚且在位的时候,安建长公主的生母柳氏,即便生了一个公主,仍然只有嫔位,而她自从生下长公主之后,鲜少再得到楚德帝的宠爱,一般两三个月才会有一两次侍寝的机会,不过就凭借这几次侍寝的机会,她仍然怀上了个孩子。
一开始柳嫔对于这个孩子非常珍惜,认为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能够使她重获盛宠,只是这个孩子生下来的时间实在是太不吉利了,五月初五的辰时,《论衡》中这样说:“讳举正月、五月子;以正月、五月子杀父与母,不得举也。”,更何况生于辰时,也有一句古语‘辰时杀父未杀母。’
柳嫔费尽了一切心思,买通了太医医女出演了一场难产的戏码,终于在五月初六的丑时,才真正公布了她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件事情瞒过了后宫的许多人,只是这当然逃不过楚德帝的眼线。
楚德帝怜惜安建公主,更何况之前也曾经有宠爱柳嫔的时光,加上他也并不非常相信这些玄乎其玄的讲究,在五月初七看望了襁褓中的幼女之后,做下了保护这个女婴的决定,把她送到了宫外一个大臣的府上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