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残月-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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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扫出一道掌风,又快又很,直奔千雨霏左心!
千雨霏身形一震,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受掌倒地。
“哈哈哈!”金牡丹笑了起来:“就让我来亲手了结你,以消城主心头之恨!”说毕,步步逼近。
就在金牡丹运掌要再次袭上千雨霏前心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住手——”
金牡丹赫然停住掌力。
看着面前的那个高大的身影,金牡丹心中一阵不平:“城主我”
“出去!”那个声音很是不悦。
“”金牡丹狠狠地看了一眼身受重伤的千雨霏,咬牙恨恨地走出屋子。
柴少康依旧带着面具,一步步走向千雨霏。停立数秒,终于俯身将千雨霏抱起,放至里间的榻上。
千雨霏嘴角带着鲜血,却笑了起来,笑的歇斯底里。
“哈哈哈哈!我赢了,你还是来见我了”
看着斜靠在床侧的千雨霏,不带任何情绪,柴少康道了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哈哈哈”千雨霏笑的更加疯狂。
“你杀了我的亲人,像囚徒一样将我困在自在城中十年!最后把我像一件东西一样扔了出去,你还在这里问我为什么!真是好笑!”
“当年我可以救你,如今,我一样可以杀你。”冰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
千雨霏盯着面前的人,没有再说话,却缓缓地拿起柴少康的一只手,轻轻地握在自己的掌心,轻轻地握着。
忽然,她一口咬向那手掌掌腹,越咬越紧直到血从掌际渗出。
柴少康竟然一动不动,任凭千雨霏的一举一动。
“我要杀了你!和你同归于尽!”千雨霏大喝一声,忽然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刺向柴少康左心!
柴少康始料未及,兀然看着那匕首刺入自己胸膛
鲜血汩汩流出
看到那腥红的液体,千雨霏一阵头晕目眩,惊恐地停了手。
“你就这么恨我。”柴少康低吟一声。
“我”千雨霏泪流满面。
抓住千雨霏的手,柴少康稍稍用力,便将那匕首拔了出来。
血顿时又流了出来,浸湿了他的前襟。
千雨霏惊骇之余,慌乱地丢了手中的匕首,泣不成声。
“你还没有赢!你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就可以撼动整个自在城么?”看了柴雨霏一眼,柴少康冷声道。
“好好在这里养伤,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离开!”轻轻拭去千雨霏唇际的血迹,说毕,柴少康起身走出门外。
千雨霏目光空洞地倚靠在那里,如同变成一尊木像一般。
那一刀对他并没有构成任何威胁,她怎么会下得了重手
洛阳城外。
慕容筠玉与鬼驼子正在一处破屋中休息。
忽然,一物破窗而入,直直袭上鬼驼子面上。
鬼驼子寒目顿睁,扬手接过那飞来的不明物,一声低吟,身体便已跃出窗外,追上那人身影。
那黑影十分敏捷,迅速地隐没在林中深处,便不见了身影。
鬼驼子停下身形,将手中的东西打开。
震惊地看着手中的东西,鬼驼子再次起身跃入林间,返回破屋。
鬼驼子径自走近,看向熟睡中的慕容筠玉,伸手点住他的睡穴。
“好徒儿,乖乖睡上一觉,天明之时,师父再来接你”
慕容筠玉浑然不觉。
跃出窗外,鬼驼子矮小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天色大亮,阳光低低地从窗户照进屋内,慕容筠玉一坐而起。
奇怪,平日自己一贯早起,为何今日自己竟睡得如此沉?
看向鬼驼子的方向,却讶然发现,草席上空无一人,竟像是许久没有人动过。
咦?这个时候,老驼子会去哪里?
难不成又去买酒喝了?慕容筠玉怪道,莫非这老驼子体谅自己连日来来回奔走,今次自己去了不成。一时笑吟吟地仰面倒在草席之上,翘起二郎腿,等着鬼驼子回来。
忽然心生一计,慕容筠玉再次坐起身,看向屋外,躲到一个角落酝酿起自己的阴谋来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筠玉扔掉自己手中的物什,拿着手中的镜子,仔细的端详着镜中自己的杰作。
只见镜中出现了一个又脏又丑的小驼子,衣衫褴褛不堪,面容黝黑,点满了黑色的斑点,面庞正中赫然一道醒目的红色酒糟鼻子,背上一个驼子,腰身微弯,手中抓着一根树干削成的短木杖,整个看起来简直是鬼驼子的翻版,不仅滑稽可笑,又令人作呕
“嘿嘿嘿”慕容筠玉冲着镜中的自己一声怪笑。
为了练习易容术,他索性连自己的声音也变了许多,变得又干又涩,乍一听十分粗哑,就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样的易容,就连自己也吓了一跳,应该也能把老驼子给吓一跳吧
慕容筠玉这样想着,将镜子和木杖一丢,再次躺倒在草席之上。
又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太阳已经老高,却依旧不见鬼驼子回来。
“怎么还不回来?”慕容筠玉坐起来,自言自语。
“老驼子,要是你还不回来,我可就走了啊这次可是你先把我扔下的!”慕容筠玉仰面躺在草席子上,蹬着二郎腿,对着门口大声说道。
忽然,门外一件东西重重地摔在地上。
筠玉一惊,坐起身,看向门口,却只看见一杆乌木杖。
“好你个老驼子,故意试探我的不是?”慕容筠玉心中暗笑,依旧佯装不知,躺在那里。
一个人撞撞跌跌地走进门口,令筠玉再次一惊。
抬头之际,却看见鬼驼子身上血迹斑斑,身受重伤,艰难地扶住门墙,走了进来。
“前辈!前辈,您这是怎么了?”慕容筠玉大惊失色,慌忙冲上前去,扶住鬼驼子。
鬼驼子看着迎面走来的一个奇丑无比的小驼子,面上一惊
慕容筠玉看着鬼驼子的神色,可心中却再也笑不出来,忙道:“前辈,快坐下”
听着慕容筠玉陌生的声音,鬼驼子又仔细看了看慕容筠玉的眼睛,这才安下心来:“好徒儿快,你赶快离开这里!”
慕容筠玉讶然:“前辈这是为何?”
鬼驼子身负重伤,艰难地道:“你快走吧,再不走,柴少康便会追来,逃命要紧!”
慕容筠玉大惊失色,不想鬼驼子大半夜没回来,却竟是和柴少康交了手。
“快走现在老驼子我身受重伤,你绝不是柴少康的对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鬼驼子心中十分担忧,不想筠玉因为自己枉送性命。
慕容筠玉心中一阵感动,不想鬼驼子危难关头却依旧顾及自己的安危,回来给自己报信。顿时果决地道:“前辈,如今您身受重伤,晚辈怎能弃之不顾,自己逃命呢!要走也要一起才是!”说毕,筠玉将鬼驼子背在背上,拿起老驼子的乌木杖和自己的佩剑,匆匆离开破屋——
第100章 几度轮回()
老驼子见慕容筠玉如此,虽然嘴上没说,但心中却已是感动不已
两人急急行至数里之外,鬼驼子忽然叫住筠玉:“徒儿,把师父放下吧,老驼子我还得回去”
慕容筠玉闻之愕然:“前辈,这是为何?此时回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好徒儿”看着慕容筠玉一副小驼子的乔装扮相,鬼驼子点点头:“也许此生你果真和老驼子无缘,做不成老驼子的徒弟。”
顿了顿,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递给慕容筠玉,又说道:“易容术你已学得有老驼子的模样了,你把老驼子放下,天南地北,从此自己去罢!不必再管老驼子我便是”说到最后,竟像是在叹息。
慕容筠玉讶然,将老驼子放下,又道:“前辈,这是为何?方才前辈口中所言像是执意要回去送死,如今又要晚辈离去莫非前辈有何难言之隐?”
看着慕容筠玉闻讯的目光,老驼子点头道:“也罢,告诉你也无妨。老驼子要回去,是因为,老驼子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落在了自在城城主柴少康的手里!”
慕容筠玉心中一阵沸腾,又是自在城!
“这是为何?柴少康是要拿他来威胁前辈?还是,难道前辈与自在城过去,有何积怨?”筠玉问道。
鬼驼子点头:“不错,老驼子我原本姓千,而那自在城,与千家庄确实有一段恩怨!只是,如今已经不必再提!昨夜有人前来为我送信,告知我亲人下落,是故老驼子我才会前往城中查探,不想最后,还是着了柴少康的道儿!”说到这里,老驼子将手中的木杖重重一点。
“好徒儿,你还是速速离去,老驼子不忍你因此卷入是非。你还年轻!怪只怪,那一日在千家庄我遇伏之时,老驼子我见了你之后,心里喜欢你的紧,便一心想要扶持你成为一位当世大侠,为的是,日后兴许你可为我千家庄重振声威如今想来,我本不该存了私心,将你强留在身边!”
“好徒儿!其实老驼子我又何尝不知,他日若你真的赶到山东君台山,武林大会上,暇名远播的正派高手,比比皆是。无论你投身何派,必会有一番作为,都好过跟着老驼子一生躲躲藏藏!”
说到这里,鬼驼子面上竟现出伤心之色。
慕容筠玉黯然。
“今时今日,光景如斯,哈哈哈我鬼驼子,愧对千家的列祖列宗!”鬼驼子抬头看天,冷笑一声,却是在嘲笑自己。
笑完自己,鬼驼子又摇头道:“的的确确,是我老驼子太过勉强与你!好徒儿,如今,我已被自在城的人追杀,性命不保,你还是拿着这些钱,前往京城坐份买卖,娶房媳妇,安安份份地过完此生吧。”把钱袋递过去,鬼驼子强忍住内伤,步履蹒跚,转身便要走
不想,身后慕容筠玉果决的声音传来:
“前辈!如今您为了救自己的亲人,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晚辈一路与你相交甚欢,如何能狠心一走了之!”
想到鬼驼子方才所说的那些话,慕容筠玉更是打定了主意。这些日子以来,鬼驼子虽然行事怪异,可是待他处处发自肺腑,教自己易容术更是倾囊相授。何况他与鬼驼子形影不离,感情日深,今时今日,焉能置之不顾?双拳紧握,慕容筠玉道:“前辈,晚辈已经决定了,与前辈共进退!我和前辈一起回去!”
鬼驼子看着筠玉熠熠的眼睛,终于,不再发话。
“前辈,您快坐下,让晚辈为您疗伤!”慕容筠玉说毕,便扶老驼子坐下,暗暗运动内力,以碧游诀为鬼驼子疗伤。
鬼驼子只觉一股正义不侵的真气在自己体内游走,所到之处,自己的身体顿觉身展意舒,伤势竟好了大半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鬼驼子内伤好了八成,筠玉才起身对鬼驼子道:
“前辈,依你所言,自在城在洛阳城势力十分庞大,现在他们来意正盛,我们不能强拼,否则只会与之玉石俱焚。依晚辈看来,我们不若以退为进,深入虎穴。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我们此时折返洛阳城,柴少康他一定想不到!”
鬼驼子看着筠玉,目光中尽是赞许之意。
看到鬼驼子没有异议,筠玉一下子将鬼驼子背起来,口中喊了一声:“走吧。”
鬼驼子心内一动,登时说道:“好徒儿,为师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你无需再背我老驼子了!”
“前辈只需好好休息!到了洛阳城,我再把前辈放下来。”不理会鬼驼子,筠玉只管往前走。
筠玉背着鬼驼子,两人一老一小,因为俱是驼子,形状十分滑稽。慕容筠玉却丝毫不觉,心中只想着早日帮鬼驼子救回亲人。
话分两头。司空毓儿与绿衣一同赶回逍遥宫,途经洛阳。
“阁主,前面不远就是洛阳城了,不若我们在此地歇息片刻,再继续赶路吧。”绿衣紧紧跟在司空毓儿身后,轻声笑道。
很显然,几日以来,因着司空毓儿的话,绿衣她开心不已,脸上出现了少女本应有的欢乐笑意。司空毓儿比绿衣年长,只因经历种种,早已习惯了平淡处事,如今竟也被她感染了起来,心神也轻松起来。
“好。”司空毓儿点头。两人一起向洛阳城中走去。洛阳虽是自在城柴少康的势力范围,但是,只要行事谨慎隐蔽一些,借道洛阳,应当不会有什么意外。
自在城。
夜色低沉,寒风阵阵,自在城中回廊下的银铃声断断续续,飘飘渺渺,如同是有人在无尽的黑暗中清冷凄恻的歌声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一处屋檐上掠过
来人身形极轻极快,突破了自在城内的银铃结界阵法,不着痕迹地停落在自在城中最巍峨大气的一处宫殿之上。那身影站定之际,却忽闻耳边传来了一阵歌声
那歌声却是从不远处一座高塔处传来。
那座高塔,通体木质,一共九层,是自在城中最高的一座建筑。名唤沙华寺。
此时此刻,沙华寺顶楼,有人在抚动琴弦,扣弦而歌: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千雨霏轻抚箜篌,歌声凄凄切切,回荡在屋内,飘出窗外——
一曲终了,千雨霏意兴阑珊,轻按琴案,冷笑着看向柴少康:
“哥哥不会是闲来无事,才邀我上这沙华寺吧。这塔里什么都没有,实在无趣得紧!”
一语毕,轻轻端起案上香茗,刚要饮时,看着盏中的茶水,面上大变
“你在茶水中下了什么东西!”怒视向柴少康,千雨霏杏目圆睁。
“解药。”
柴少康面戴蝶形鬼面,站在沙华寺最高层的向南的窗前远望向茫茫的夜色,回答的简短。
看着柴少康,千雨霏只迟疑了数秒钟,便将茶水一饮而尽。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柴少康了,今夜定会有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