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残月-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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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们已经有了线索,大可以顺着指引,找到我们要的东西。我相信皇兄也会同意我的想法的。”
看着鬼影子和白菲儿二人,赵应乾不住地在心中叹息。为了完成皇兄所交代的重任,他也只能想出这一权宜之计。以后的路,以后再看吧。
方靖天只得应了,退了出去。
白菲儿从睡梦中悠悠转醒,醒来却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客栈之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昨夜所见的黑衣人,竟是自己眼花了不成
走下床去,正要打开房门去寻鬼影子,却不想迎面和正要进门的鬼影子撞了个满怀。
两人都焦急万分,白菲儿被面前的极大力道一贯,竟被撞倒在地。
“菲儿妹妹!你没事吧?”鬼影子大惊失色,匆忙上前去扶起白菲儿。
“我没事。”白菲儿站起身,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却急急问道:“鬼影子,昨夜你有没有”
“你也遇到黑衣人?”鬼影子竟像是知道白菲儿要问什么,脱口而出。
白菲儿点点头。
“奇怪,为什么我们都安然无事?而且,我查看了一下,什么东西都没有少!这些人如果不是强盗,又不是会来杀我们的人,那会是谁呢?”鬼影子费解地抱起双臂。
两人站在屋内,苦思无果。浑然不知,慕容筠玉和楚淮王爷赵应乾,此时都在扬州城内。
话分两头。
却说慕容筠玉正要出城,手中啃着一个梨子,向通往城关的大街走去。
忽然,他鼻尖微动。空气里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随风飘过。
这香气竟是如此的熟悉,仿佛在那里遇到过
慕容筠玉立住脚步,四处张望,却见人来人往之间,不辨牛马。正要抬步走时,有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人群中影影绰绰的走来。
那是一位女子,一袭白衣,形容淡雅无争,头戴纱笠,面容若隐若现,看不清楚。她神容孤清,淡然走在长街之上,竟似乎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般。
慕容筠玉呆立在原地。
他几乎可以断定,那股淡淡的香气就是从那姑娘的身上发出的。可是他不知为何竟僵在那里,直直地眼见着那姑娘从面前走过,经过他的身旁。
是她。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慕容筠玉一下子就想起来,在数月之前,扬州城的大街上,还是春日之时,她曾和自己撞了个满怀。只是当时她似乎正在追人,未曾和自己打过照面。
慕容筠玉对那女子不知为何陡然升起一股熟悉和亲近感,心中竟像是遇到了故人一般激动,他急急地转过身。
“姑娘。姑娘!”他追上去。
那女子听到了自己的呼声,停住脚步。微微回头。
慕容筠玉匆忙走到她的面前,不无兴奋地道:“姑娘,你还记得我么?几个月前,我们曾在这条街上遇到过。想不到,今天还能再次在这里见到,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慕容筠玉因为太过欣喜而忘形,竟不觉自己的唐突。
那女子抬起头,透过面纱审视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
见到是他,她竟似乎受到什么震动一般,呆在原地。
慕容筠玉只道是那女子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曾和他见过,故而笑道:“是我唐突了。姑娘恐怕记不起来我是什么人了。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牢牢记住了你身上的气息,所以,今天我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你!”筠玉说着,竟是十分的开心。
那女子仍旧呆呆地看着他。
他还活着!他竟然还活着。心头一热,司空毓儿泪意竟模糊了双眼。
看着眼前人,想到已经去世了的慕容燕和方柔嫂嫂,她倍觉狂喜。可是,今时今日,她万万不能与他相认。
凝注眼泪,定住心神,司空毓儿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抱歉。”便匆匆向前走去。
“姑娘!”慕容筠玉又要去追,却看她走得是那么急,去的方向又与自己背道而驰,只得作罢。只是心中不知为何忽然变得空落落的,怅然若有所失。
心中竟升起期望与她再次相见的念头,慕容筠玉失望地转过身,向城门方向走去。
经过城门时,却听得那边告示栏下熙熙攘攘围了一群人,好不热闹。
只听得有人在那里议论纷纷。
“这个叫碧游公子的不知是何方人士,竟然在短短的半个月之中坐下了这样大的几件案子!偷去了太尉府的一对价值连城的南海明珠不说,竟还将扬州城中的多处银庄也洗劫一空!”
“最为令人惊异的是,他每次做完案子,竟然将自己的名字公然留在现场,如此藐视官府!他将银钱盗取,不知藏置隐匿,竟又四散给穷人百姓!扬州府衙因为这么个大盗,已经是被搞的人仰马翻了”
众人又是一阵嗤笑。
“说来也奇了,他既是做这无本的买卖,却又为何起了一个如此的雅号!”
这时有人蓦地插了一句嘴:“你们有所不知。诸位可曾听过碧游门?”
一时众人面面相觑,无人答话。
只听得那人又道:“也无怪乎你们说不出这碧游的名号。这碧游门乃是一个极为隐秘的正道武林门派。听闻这碧游门虽是在武林之中名望极高,却从来没有人见过碧游门的门徒,也从来没有人发现过碧游门门派之地的所在。只知道这个门派的人,来无影,去无踪,到处行侠仗义,悬壶济世,竟个个都好似神仙一般逍遥的人物!”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唏嘘。
那人见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又接着道:“只可惜,此碧游非彼碧游。偏这个大盗碧游公子,竟不怕犯了如此正派的名讳,敢在此地作乱,想来也实在是有趣,有趣。”
一时又有人接过话音:“说起神仙,昨日扬州城好多人见到了神仙!那神仙白衣白袍,身乘白鹤,好不逍遥!”
“我也看到了。当时有好多人都曾看见!那神仙白眉白须,一派仙风道骨,远远地往东去了!”
有人又接过话茬,形容的有鼻子有眼,众人听了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慕容筠玉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摇了摇头,他背着包袱向前走去。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仙,还不是世人杜撰出来的罢了。就算是真的有神仙,想来也是极厌这腌臜俗世,独自在那深山修行,又岂会轻易现身,让世上的俗人看到呢?
慕容筠玉轻笑了几声,又暗想,这盗贼碧游公子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是如此大胆。只可惜,入了偷盗的行径,不免有损侠义之风如此想着,便往城外去了。
就在慕容筠玉站在城下的当儿,一道白色的身影悄悄地转过城墙上的一处角落,目光停驻。
司空毓儿独自伫立在那处僻静地方,静静地看着那少年玩味的神情,直到那背影淡出视线,却久久不肯离去。
第47章 知音难觅()
碧游看着手中的那几张官府告示,心中不由暗笑。
不知究竟是何人近来一直在假扮自己,处处留痕呢?尤其是借着他的名讳,大有刻意为之的情景。此人手段也算高明,盗取了那么多的钱财不留丝毫踪迹,但他却不知已难逃自己的法眼。
只要被他给碰上,他定要将这个小贼抓回官府问案。
碧游笑着将手中的告示撕成碎片,任凭它们随风飘去。
秋日长天无云,清风送爽。
山林之中飞鸟成行,火红的枫树间布其间,真是美不胜收。
此时,碧游公子正独立于扬州城外的一处山峦之上,极目远望。
正在心旷神怡之际,忽然,一阵萧瑟的箫声乍起,曲调悠然回荡在山谷之中。
这箫声十分的古朴萧瑟,空灵婉转,回荡在这山谷之中,于眼前的景象甚是相合。碧游仔细聆听,发现那是古曲西江月。
又欣赏了一回,碧游却忍不住轻轻摇头:“这曲声萧瑟质淳,淡漠有余,只是太过于冷冽了。”
料想吹成此曲的人,必是位饱经沧桑的世外高人,一时心中便生出一丝敬慕之意,也将怀中的长玉箫取出,轻抚箫孔,吐气成音,与那从对面山林中传来的箫声相和在一处。
听到有箫声相合,那对面山林中的箫声只停顿了一下,又再次响起。
一时两个箫声,一个低沉,一个清婉,兀自成势,配合得天衣无缝。
那白衣公子心中大畅,不由地随着萧声,进入无尘的境界。
正在心无旁骛之际,只听得对面山林中一阵深厚的内息循风而至!
只听得一个清冷的声音,飘渺无忌:“一笑一啼一吹箫,春秋事了”
那声音夹杂着一股强劲的内息,传声幽远。
碧游心内讶然,不料那人竟是个女子。而且听声音,她竟如此年轻
想这女子竟能以如此深厚的内力施展传音入密,内力修为一定不低。
那箫声并未停止,碧游公子也没有犹豫,一时也用了传音入密之法,两袖涨起,一阵狂风荡过,将内息送至对面的山林中。
这两座山头虽然相连相对,看似不远,事实上至少也相距数里。虽然二人皆有意韬晦,然彼此心下俱知,对方武功不弱,只是不明对方,是敌是友。
碧游公回的是:“催动岁岁年年,应笑明月,盈亦相思,损亦相思,相思不老。”
方才那女子言春秋,道尘止,话在风月,自己只笑叹明月无常而在久恒,也不过是风雅之言,回执以礼。
对面再没有回应,双方敌友已分。
箫声转过商音,渐渐沉息,一曲终结。
碧游不由地心中释然,如此的知音人,不知何日再能有缘相见。无奈自己身肩重任,不可随意在一处过多流连,只得收了玉箫,下山去了。
却说在碧游公子所在的山坡下,崎岖的山路上,密林掩盖之中,竟潜伏着一队重兵。
这些护卫身着明黄锦绣铠甲,气息均匀,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重兵所拱卫之处,停着一架车辕。车辕并不十分华丽,却处处透着华贵之气。
听着从这相邻两处山林中传来的箫声,车中人已经安坐了许久。
箫声停了以后,他仍觉音律绕林,余韵犹存。
一时忍不住感慨,他轻轻叹道:“曲是好曲,品格却不免太过冷冽。如此格调,终是曲高和寡!”想那林间之人,必是两位绝世高人。
忽然,车外一声警鸣。
只听得车前的护卫对着车中人道:“主上,前方出现情况,已经派人去查探了!”说毕又催动马匹,将车辕驾往隐蔽之处。
那车中人待车辕停住之后,竟从车中走了出来,四处查看一番,走向一处高地。
“主上”那护卫十分担忧对方的安危,无奈欲拦不得。
那车中人远远望去,却见前面的山林中正飞速掠过一道白色身影。
武卫看得真切,那是名白衣女子,轻纱罩面,神情冷冽,只是不知是敌是友。众护卫心系主人的安危,行动敏捷,迅速组成战墙,拦在主人身前。
岂料那女子见到那重重的武卫,只在一处树上停住身形片刻。面似不屑,她一个翻身越向林间,竟并不与他们纠缠,只身不见。
高地之上,那车中人目光熠熠,向身旁的护卫笑道:“那女子并非是为我们而来。我们继续赶路吧。”
“是,主上。”那护卫同车中人一起走回车撵,继续前进。
天黑时分,方靖天与扬州知府吴敬棠一起走进扬州当地的行宫别苑,来到赵应乾所在的书房。
这行宫原本是天子造访扬州启用的,虽然如今天子已返回京师,但临行之时他特意嘱咐楚淮王继续住在那里。可见这位主上对自己的皇弟确实是宠信有加。
二人来到书房,却不见赵应乾的踪影。
只得又来到花园中。
果然,花园中的一座凉亭内,赵应乾命人设了案几香茗,正在那里作画。
赵应乾原本是来练字的,却不想心中烦闷之极,竟在纸上作起画来。而他一笔一画,手中所画的,竟是一个女子
抬笔将伊人的身形细细勾勒,精心着色,但见伊人明眸素服,眼波流转,气质翩跹如云。
一副美人图已成,赵应乾却对着面前的佳人黯然神伤。
司空毓儿,难道你竟真的,就这么死了
儿女情长于他,并非是那般难以割舍。可为什么到了今时今日,他的眼中心中,竟依旧挂记着她。当日在听到她的死讯的时候,他心中竟是痛不可当;而今已过去数月,他依旧不肯相信,她已就这样白白死去。
他是谁?他是誉满朝纲的楚淮王爷。
他自幼生长在帝王之家,也曾金戈铁马,几度手握兵权,为皇室立下赫赫战功。
他深受皇上的器重,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御前封王,可谓青云得志,呼风唤雨亦不为过。
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不论是什么连城的宝物,多么难得的奇珍,身边的人必然会竭尽全力的取来,呈到他面前。而身为王室贵胄,他所见到过的红颜美人,更是不可胜数。上至百般疼爱他的人主、太后恩赐,下至有心逢迎奉承的臣工献媚,他一概笑而置之,从不曾入心头。可不想,多年来奔走于国事繁务之中,真正令他乱了心绪、梦萦魂牵的,竟只有这一个。
“王爷。”方靖天与吴敬棠立在亭外,不敢上前,唯恐惊了这位主子。只是他已经连唤数声,却依然不见这位主子回过神来。
赵应乾终将手中的画像放下,微微侧目看到二人,声音不疾不徐:“吴敬棠,你办的好差事。”
吴敬棠心知此次楚淮王爷宣他前来必是有问责之意,如今听到赵应乾疾声呵斥,早已是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卑职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说!你不是一直都回禀一切都安排的妥当无疑,为何如今竟会出了这样的差池!”
赵应乾面上看不出喜怒,只将手中依旧蘸着墨的毛笔随手一掷,飞溅的墨汁顿时点污了吴敬棠的衣摆。
吴敬棠哪里经得起这一掷,立刻跪在地上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