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玥无双-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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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策一怔:“计划?”
果然,他听墨儿道:“许多事墨儿此时几句话说不清,总之墨儿先让人将魔修引往城东一家客栈去了。”
“城东的客栈?”苗策僵了僵,“墨儿你”
墨儿:“怎么?”
苗策收起那一脸的散漫,正要开口,忽见墨儿目光一闪的同时,一只手摸刀,手指缓缓推开了刀刃。“墨儿,不要。”
话音未落,墨儿已是闪身不见。
半晌后,终于有了动静。苏澈提着一个不小的竹篮,步履轻盈,稳稳地顺着墙头走了过来。
第98章()
苏澈停在墙头,看着还院中傻站着的苗四,举起手中提篮笑道:“我够快的吧?去你那破假山上的破亭子如何?”说吧,她轻巧地一跃,便落了下来。
只这一落,她便将手中提篮朝苗四身上抛去。
兔起鹘落间,她匕首已握在手中,手肘一弯,回身便是一个狠辣的斜刺。
她估摸着就算这一刺之下对方不死,脖颈上也能被她挑开层皮。却没想到眼前只有一抹蓝色一闪,别说她瞄准的脖颈了,便是人影都不见了。
苗策接住提篮的同时厉喝了一声:“墨儿,住手!”
幸而他说得够快,否则那一把窄刀的刀刃便已顺着苏澈的喉管切下去。
“都把刀放下。”苗策一脑门的冷汗都快汇聚成海了。他走过去两步,伸手拉住苏澈的手腕,才见墨儿迟疑着放下横在苏澈脖颈上的刀,“没事了,过来。”
苏澈被苗策拉开,眼中的戒备却丝毫不减,她紧握着匕首转过头去看向墨儿。苗策却赶紧低头去瞧她脖子上那一道细细的红线,正有些渗血的意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墨儿,有伤药没有?赶紧拿来!”
墨儿将窄刀垂在腿侧,冷冷看着苏澈脖子上那一道最多算破层皮的伤口,“那是伤?”
苏澈身上真正的伤十分明显,就是她吊在身前那一条动不了的手臂。这让她在刚才那一个回身时便有些微不可查的失衡。除此之外,看面色,她也似乎刚有过大量的失血,这也让她转身刺来时脚步虚浮,给了墨儿一招索命的时机。
“没伤药。”墨儿将刀入了鞘,仍是木着脸盯着苏澈——这少年不过是个凡人,身手也实在不怎么样,不知道她刚才是如何觉察出自己在她身后的。这恼人的问题才是墨儿最想不通的地方。
苏澈抬手蹭了一下脖子,不太痛,反而有些发痒,并不是那人故意划上来的,只不过是刀风太狠厉。
见苗策似乎与她熟识,苏澈便慢慢收起戒备,匕首入鞘插回腰间,撤走了全部敌意之外竟还露出了三分乖巧。
苗策眼角瞥见她突然间神情变得可爱得冒泡,没忍住的一哆嗦。
想不到啊,这孩子除了会张牙舞爪地犯二百五之外,竟然还有点能耍得出来的心机。眼见和对方实力悬殊到了一定的程度,露出獠牙也吓唬不了对方,还不如摆出自己的善意,期待对方有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觉悟。
“这是我妹妹,今日无事来找我玩的。”苗策笑道。
苏澈眉梢一挑,“亲妹妹?”
苗策:“是。”
苏澈看了看甜瓜脸苗策又看了看苦瓜脸少女,五官不像,神情不像,简直就没一处像。
苗策又对墨儿道:“这是我的一个小兄弟。今日找我喝酒的,没别的事,要不你就先走,回头再来找我玩。”
墨儿听罢,又多看了苏澈一眼,退了一步,纵身一跃,轻飘飘地退至墙外。
苗策明显松了一口气,转眼对苏澈笑道:“走,上凉亭,喝酒。”
苏澈不由赞叹那姑娘年纪轻轻功夫竟如此了得,跟在苗策身后问道:“她是来找你玩的?看表情倒像是来找你报血仇的啊。”
苗策学着白冥墨儿的冷血脸,调笑道:“她从小就那样,改不了了。”
苏澈:“真是你亲妹妹?”
苗策:“不像?”
苏澈笑道:“比你可漂亮多了,是一个娘生的吗?她叫什么名字?”
苗策提着篮子晃悠晃悠地上了假山凉亭,“她叫墨儿,还真不是一个娘生的。”
苏澈:“那也得姓毛啊。毛墨儿谁给起的名字,舌头不好使的话还不得说成毛毛儿?”
“啧”苗策提醒:“我不是姓苗吗?”
苏澈显然不大在意这细节,“无所谓啊,反正都差不多,不是毛毛儿就是苗苗儿。”
苗策笑了笑,也不与她斗这个嘴。
他打开提篮,发现苏澈带来的下酒菜看似很是丰盛,只有他二人,一看篮子里除了几小坛子酒之外竟还摞了足足五个盘子。他眉开眼笑,一个盘子挨着一个盘子地往外端。酱牛肉,酱牛肉,酱牛肉
接连端出五大盘子酱牛肉再没别的了。
苗策扶着篮子提手呆立了片刻,赞道:“敢问好汉,你是把哪家店的酱牛肉给一锅端来了?”
第99章()
为了图省事,苏澈找了一家最近的店,隔着窗看人家刚出锅的酱牛肉正在切片,也懒得再要别的,便让人给连装了五盘子,又在提篮空位放满了小酒坛便扭头回来了。
现在她有些理亏,也就没在亭子里旁晃荡,院子里假装赏花,还溜达进了苗策没关门的书房里转了一圈。
只见书房书架上满是各种书籍,桌案上更是层层叠叠打开放着十几本。正中还有一沓宣纸,蝇头小字写得密密麻麻。
苏澈走过去随意翻看,竟见都是自己年少时太傅要她读过的那些要人命的正经书卷,便急忙像摸了死耗子一般收回了手。指腹沾灰,她低头瞧了一眼,轻轻捻了捻。
桌案上砚台里的墨汁干涸龟裂,砚台旁架着用过未洗的毛笔,看起来比石头还要硬挺。她围着桌案绕了一圈,才慢慢走出来,抬头见苗四已经收拾妥了,便复又上了假山凉亭。
“你读过不少书?”苏澈坐在桌边直接问道。
苗策倒酒的手一顿,忽而笑道:“怎么?看不出我是个正经的读书人?”
“嗯,不说话的时候倒是人模狗样的。”苏澈拿过倒满酒的杯子,放在跟前闻了闻。
酒这东西很是有趣,她的老猎人师父喜欢。每隔两个月,他会将剥好的野兽皮子背到城里去卖,只为了换几大壶酸不拉几的酒回来。后来身边有了她这个十二岁的孩子,便还要舍一壶酒的钱,买两件能上身的破衣裳。为这事,他回来能絮絮叨叨好多天,就因为少了那一壶酒。
后来走镖,那些镖师更是嗜酒如命。一有机会就要围坐在一起喝上一顿,别管那是掺了多少水的便宜货,他们也能喝的津津有味,过后也必然少不了发一场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一解长途奔波的劳顿之苦。
苏澈曾偷喝过老猎人的酒,不是因为喜欢那股酸味,只是气那老头子买了衣裳回来还要骂她几天,心有不甘。但她也只喝醉过一次,便是那老不死的终于死了,剩下太多酒没喝完,她觉得可惜,便在一夜之间都喝了个底朝天,顺便伤心欲绝地哭了一场。
也幸好有了那一回,她便知道喝多了会难受。
那一晚她喝了太多,竟无论如何都站不稳,连爬都爬不成一条直线,只能费劲了力气抱着一棵树吐了个肝肠寸断,头痛得唉唉直叫,半夜吓飞了半个林子的鸟。
而第二日一早,她发现自己竟然在后半夜断了片,且还头昏脑涨,五脏六腑都似乎被小火慢烧着,如此持续了一两日才终于缓了过来。
所以走镖时,她以暗镖的身份不妥为由拒绝与人共餐共饮。而毕竟没人会拿她一个豆芽菜似的半大孩子当回事,背后还要嘲笑她这样一个暗镖到底能有什么用,便更不会一再强求她同桌来喝上几杯。
如今,她举起酒杯来却是真的想喝了。
“想来,如果不是因为毛兄,我这会儿还不知道烂在了哪只野兽的肚子里呢。无论如何,我该谢你。敬你!”苏澈举杯,爽利地一饮而尽,喉间顿时一阵辛辣涌了上来。她急忙憋了一口气,强行将那股想要猛咳的痛苦压下。心里惊道:这酒怎么不是酸的而是辣的?
苗策看着她瞬间憋红了脸却还要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来,有些好笑,“你还真来这么正经的,可你好歹记住我姓苗,不姓毛,有点诚意行不行?”
苏澈横他一眼,沙哑道:“又叽歪”
苗策摆手,“这可不是叽歪,姓氏可是大事。你要是真觉得这么难记,不如”他忽然前倾了身子,靠近苏澈低声道:“你叫我白冥也可以。”
说完,他将杯中酒饮下,心里纳闷:自己这是还没喝,就把脑子烧了吧。
苏澈被刚才那一口酒辣得耳朵也有些木,愣是没听清苗策忽然转低声音对她说了什么。
苗策放下酒杯,又给二人满上。终于问起:“看你变了个人一样,想必你前两日要救的人是没事了?”
苏澈手指才捏住酒杯,想起宣璟辙,刚才一时发懵的头脑又顿时清醒了,“没事。”
苗策:“另有其他人救他?哦,我是想既然你叫他皇兄,呵,那天潢贵胄可不是平常人能比的,万一出了事,得多少人舍命相救啊。”
苏澈在桌上寻了一圈没见筷子,便动手捏了片牛肉塞进嘴里,点头咕哝道:“大概是。”
苗策看着她,见她低头垂眼时,浓密的长睫毛便会形成两道弧度极漂亮的眼线,将情绪恰到好处地完全遮掩。“你叫什么名字?一直都没告诉过我。”
苏澈抬起眼来带着些意外,含混道:“我没说?”
苗策:“没说。”
苏澈急忙将牛肉咽下,举起酒杯道:“不好意思啊毛兄,忘了这茬。我叫苏澈。”
苗策又与她碰了一杯,但见苏澈那没酒量的表情再一次暴露了出来,便觉得即使这酒杯小得装不满半口,也最好是不再喝了。
第100章()
苗策不打算再喝了,但苏澈却是真心诚意来找他喝酒的,于是他正编排出了一肚子废话准备喊停,却听苏澈忽然迟疑道:“毛兄,我看咱们还是先别喝了。”
苗策未出口的话及时收住,笑道:“哦,怎么啦?”
苏澈:“你不觉得这酒的味道不对,特别辣,还没什么酸味,也不知是不是坏了?”
苗策愣了愣:“烈酒自然会有些辣,可是酸?米酒才酸”
苏澈长长“哦”了一声,抬起头朝亭子外面故作张望,最终装腔作势不下去,还是决定一问:“那有何区别?”
苗策笑了笑,摇头:“没什么区别,不喜欢不喝就是了。”
他忽然间就被苏澈感动了。一个只喝过米酒的孩子,竟提着一篮子烈酒来找他对饮,这份愚蠢的诚意,实在让他有些惊喜和温暖。
苏澈是楠樾国苏氏的遗孤。
这是他后来在苗策的记忆中翻出来的一条十分可靠的信息。
虽然苗策投了湖,但在他还没断气时,白冥熠便夺舍成功了。自此,他便有苗策的全部记忆,自然听说过苏氏太子与宣氏两位皇子有八年同窗情谊。
如今看来,苏澈并非男太子,而与其中的二皇子也不只是传闻中的同窗这么简单。
当然,皇家秘闻他也并不感兴趣,只是昨夜客栈中,出现在二皇子宣璟辙身边的那些人让他大感震惊。
那些人绝非普通的仙修,若非他刚刚夺舍,身上不带半分灵力,与凡人无异。昨夜那样近距离的相交,那些人便不可能对他毫无察觉。
可想来他也不该太意外。毕竟他三年前便开始跟随的这个孩子,就与二皇子关系亲密。苏澈的玉符从何而来,他一直没能查到半点蛛丝马迹,现在,一条似有似无的线索已经渐渐在他眼前展开了。
除此之外,听墨儿的意思,她很可能将一众魔修引向了他们所在客栈,可想而知,她对那些人也早有察觉,只是刚才没有时间与他细说。
苏澈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放在鼻子前面细闻,皱眉道:“要不然我再重新去买吧。”
“不必了。”苗策摆手,笑道:“你不计较我先弄伤了你,反而跑来谢我,我很领情。而且我也不爱喝酒,就别再买了。我被锁在这里却是无聊,你能来陪我聊天也好啊。”
苏澈:“你想聊什么,我最多再待一个时辰,太晚回去有人担心的。”
苗策:“你小皇兄?”
苏澈嗤了一声,“就不能有别人担心我了?”
苗策:“能啊,我昨晚上就没睡好,担心你的伤,现在看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哎?对了,说起来,你们这是要去哪?”
苏澈:“你怎么还瞎打听?”
苗策道:“连这个都不能问,还怎么聊?”
苏澈点头道:“也是,我们去天山。”
苗策脸绿了,“天山?”
苏澈:“怎么?”
苗策正色道:“不怎么,我就是觉得,这一路可远啊,够你们走的。”
苏澈:“是远,我们走得还特别慢呢。不过慢慢走吧,不急。”
苗策:“你们去天山做什么?”
苏澈似听见了什么傻问题,笑道:“拜师修仙啊。”
苗策疑道:“我怎么记得,二殿下才从天山回来?”
“二殿下?”苏澈挑眉,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是二殿下?”
苗策嘴漏,可竟也顺利地力挽狂澜,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你说你叫苏澈,难道不就是楠樾前太子苏澈?你的小皇兄还能是谁,自然是我飒熙国二皇子。不过我也是奇怪,二殿下在我千虹城可是驻着两千多的私兵呢,来了竟然不声不响住了客栈,还被贼匪劫持了?”
苏澈一惊:“他在千虹城有两千多的私兵?”
苗策悠悠道:“二皇子手里到底握着几万私兵我也不知道,也许表面和一般世家兵力相当,但他手里的可都是皇上精挑细选出的精兵。好像自他回宫第一天,皇上就将兵权给了他,说是二殿下时隔五年自天山回来,身边没人,就当是送他的家将。几万家将啊,啧啧二殿下还住在宫里,连宫外的宅子都没有,要什么家将?不过那之后,殿下似乎还在郊外军营频繁操练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