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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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曳有些奇怪,问道:“映州和天南都不来人吗?”
夏虫摇了摇头,说道:“映州雪中寺虽然和咱们交好,但是这种事情他们寺中的僧人从不参与。至于天南就更不用说了,摘星观和风雪楼往往都是数年才会来参加一次大祭。”
“若是年年都来,长安那边自然会有一些别的想法。”
”徐三大哥也会在寒山大祭的时候回来吗?“
“三师叔应该不会回来,毕竟拒北城那边还需要他坐镇。”
“不过前些日子你问他的那件事不是已经得到回复了吗?”
夏虫话中说的那件事是指寒山派掌教想要将陈泥收入门下的事情。
陈曳当时犹豫不决,之后便写了一封信给在拒北城的徐三。
而徐三的回答也很是简单,仅仅两个字:机缘。
得到回复后的他也将心中的那块大石放了下来,答应陈泥拜师于寒山掌教。
这或许如徐三所说,是属于陈泥的机缘。
想到这件事,陈曳对于寒山大祭突然产生了一丝兴趣,以往他来横山城的时候都没能赶上过这个日子,所以也从来没看见过寒山大祭的情景,当然,之前他也对此并不感兴趣。
但现在不同。
现在的陈曳想要去多了解一些寒山,无论是它的哪个方面。
所以他问道:“大祭上寒山会如何考核那些想要进入外门的修行人?”
“考核的方式往常都不会太难,不过也和主持大祭的长老有关。去年主持大祭的是黑市的季倌长老,她出的考核题目是在一天之内找到寒山的黑市在哪里,并且从黑市之中得到一株寒气草。”
“而去年通过考核的好像只有三个人。”
陈曳一怔,然后说道:“只有三个人通过。这个黑市这么难找吗?”
夏虫神情很是认真地想了想,之后说道:“黑市应该不难找,不过想要进去或许有些麻烦。”
陈曳盯着夏虫的目光更加奇怪了些,连她这位寒山的大师姐都承认要进黑市有些麻烦,那又如何让初进修行之境的这些人完成考核。
“那今年呢?卢定长老会出什么样的考核题目?”
夏虫皱着眉头,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卢定长老往常都是出些和书有关的考核题目,在那四位长老里他应该算是最好说话的。”
陈曳点了点头,这点倒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虽然接触的时间尚短,但是无论怎么看这位藏书阁的长老脾气都似乎更加温和一些。
像那位执法堂的堂主赵行尸气质有些阴冷。
灵玉堂的堂主冯金玉看着有些笑里藏刀的意味。
至于剩下的黑市季倌长老。
她是一个女子,又是一个修行人,想来脾气肯定古怪。
“这考核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题目,不过你和陈泥是三师叔引荐来的,又经过了师父的首肯,想来应该不用参加。”
“当务之急,你还是需要赶紧进到清弄境,要知道。。。。。。”
陈曳觉得夏虫说的话很有道理,直到听到最后那几句。
他忽然觉得这话听着的意思似乎有些不太对,抬眼望去,夏虫依旧在苦口婆心的念叨着什么。
言语之间甚至还要比陈曳本人更加迫切地希望他早些进境。
陈曳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女子记仇的本事难道也是修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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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吟街深处那座很是安静的幽雅阁楼之中。
藏书阁的卢定长老依旧躺在他的那张摇椅上,旁边也依旧是一碟位置摆放正好的毛豆,他伸出左手便能很轻易地从碟子中拿起一颗毛豆,剥壳入嘴。
初冬后的阳光很是温暖,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窗纸更是暖的他困意渐起。
卢定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准备先安安静静的睡上一觉。
就在这时,一道充满寒意的声音突然在他脑中响起,令他神魂都差点为之一颤,困意瞬间全无。
“今年的考核让那个少年也参加。”
正是前些日子那从寒山上飞来的寒蝉的声音。
卢定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掌教已经在寒山上苦修了许多年,大祭之事从来不会过问。但是今天却破天荒地提及了这件事,还有她话中的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又是谁?
卢定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只好用神识向寒蝉问道:“不知掌教说的是谁?”
那只蝉寒冷的声音继续在他脑间响起,“陈曳。”
“陈曳?”
卢定神情有些意外,如果掌教说的是陈泥他倒还能够理解,毕竟掌教曾经在前些日子说过想要收她为弟子。
但是陈曳并不是陈泥,不是那一眼便清弄的天生修行人。
那么他又有什么地方是值得掌教去特意提及的?
卢定想了许久也没想到答案,心中依旧疑惑。
“我想要再看看他。”
蝉的寒冷声音最后一次响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替他解答心中的疑惑。
卢定躺在摇椅上睁开了眼,自言自语说道:“看来今年似乎应该要难一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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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若是论修行()
拒北城车队驶出城门向横山城迁去的时候,曾经有一封书信送到寒山之上。
信从拒北城里的扶人客栈送出,送信的也不是信鸟,而是一个飞行在云层之上的白色小人。
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只有两个人知道。
一个人在客栈中,一个人在寒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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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寒山大祭的日子将近,便是城里的住民们也知道这件事。
大街上小巷中尽是关于谈论此事的声音。
青吟街深处的那座藏书阁里也少了许多人影。
照理来说,寒山大祭的考核选拔已经与他们无关,但是今年主持考核的卢定长老却是突然心血来潮,宣布让所有的外门弟子也一齐参与这次考核选拔。
当然了,无论成绩如何都不会对这些已经入了宗门的弟子产生影响,但即便如此,外门之中也产生了好些道怨言声。
“又参加一次考核选拔?真不知道卢长老心中是怎么想的。”
“若是输给那些还未入宗门的师弟们,岂不是要在山上的那些师长面前丢尽脸面?”
“丢脸只是小事,不过如果真的输了,日后进境灵韵挑选老师之时恐怕还会有些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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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之言许多,毕竟无论是谁都知道,寒山的选拔考核从来不会按照套路出牌。
若比的是修行,他们自然有信心。但如果比的是其他,胜负之手谁又能知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有许多外门的弟子近些日子都在自家小院中安心潜修,准备即将来临的寒山大祭以及考核选拔。
陈曳当然也知道这件事,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他。
这几日来,他依旧还是早起洗漱后便去藏书阁读书,中午吃饭时回家,午休小憩一会儿后又继续去读书,直到天黑后方才回去。
如此往复已经持续了有几天。
初时陈泥还有极大的兴趣与他一起去读书,后来这小丫头便乐得去横山城的胡同巷弄里玩耍,不时还会去寒山上找夏虫。
寒山掌教已经在昨日正式将她收入门下,按照寒山派的规矩来说,陈泥也就成为了寒山掌教的第二位真传弟子。
北国第一的修行人收徒,这件大事也会在寒山大祭的时候通告并且传遍整个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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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中,陈曳把手中拿着的书放到了第一座书架的最上面那层,之后又揉了揉眼睛,目光有些疲累的向左扫去,从先前那本书的旁边抽出了一本白色的册子。
他背靠着身后的书架翻开了第一页,目光虽是疲惫,但嘴角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捎上了一抹笑意。
之后看的兴起,他便又直接顺着架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起膝来将书横着放在了大腿上。
这本白色的小册名字叫若是论修行。
陈曳觉得这书开头写的有些意思,虽然不及白话灵解直接,也不如修行二三事那般详细,但确实写出了一些新意,便细细看了起来。
“谈及修行,世人往往只知破境、练法,因此枯坐百十年。”
“这法子太蠢,依我看来早就该改。”
“清弄一词出自水调歌头的那句起舞弄清影,语意甚美,这境在我看来也最是中正。”
“灵韵源于道法天成的灵犀神韵,这牛过于成精,这境让人捉摸不透。”
“寸法应当是出自天南第一大派的摘星观,他们总言自己方寸之间皆是道法,若是去卖点把戏也许正好。”
“至于不羁一境,我也不知。只是这名字起的如此潇洒,世上此境中的大多人却都是活成了一只狗。”
“解意,解天下意气。当年第一个进此境的人想必也是一位极自信之人,只可惜千万年之后连姓甚名谁都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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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这么多,你也该合上此书了,但一定记住,写此书的人叫作林漓,淋漓尽致一词便是缘于我。”
“作于大唐东定十八年。”
看到这,陈曳只好无奈地摇头一笑,随后将这本白色的小册子合上。
这位写书的人显然也是一位极自信的修行人,字里行间皆是傲气,更是妄言淋漓尽致这词便是源于他自己。
别人的书论及修行是讲如何破境,进境。
但是这位叫林离的写书人却不同,他只讲每个境界的由来历史,以往一些出名修行人或是宗派的糗事,浑然不提该如何修行。
陈曳倒是觉得这样的写法颇为有趣。
若是那个喜欢画画的于蔚然来了,想必也一定会对此书推崇备至,甚至是供奉于高阁,好每日点香跪拜。
陈曳抬头向窗外望去,发现天色已经渐渐要黑,阁中的灯火也已经早早点了起来,一楼却是冷清不似往常。
他把手中的这本‘若是论修行’放回到了书架之上,开始向外走去,心里一直在回味着这几日里读的那些书。
白话灵解、修行二三事、神田识海初解以及若是论修行。
除了最后才读的那本若是论修行之外,其余的三本书读完之后他都有许多不明困惑之处,甚至于读的越多,不明之处便越多。
不以自身的修行情况去印证书中所记的法门,自然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若是对于旁人来说,此刻恐怕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直接照着脑子里记下的那些法门开始修行。
之后若是一日千里也就再不会第二次翻开这些书。
事实上这样的修行人在世上有很多,只是陈曳当然不在其中。
他读书一向很有耐心,便是重读个十遍八遍也很正常,这样的读书方法或许很慢,但却能够面面俱到的做到一些细致之处。
书中自有万事屋,所求所想也许都能够在书中印证。
陈曳如此想如此读书,所以在横山州三年来才无人能够夺他一州解元的头衔。
走出藏书阁,他向青吟街外的方向看去,夜色深黑,万家灯火如往日一样热闹,但不知为何却总是百看不厌。
世人枯坐百十年仍不厌修行,或许也是这番道理。
陈曳有些感慨藏在了心间,但并没有悟到什么。
他脚步轻快顺着那条熟悉的葫芦巷向外走去,巷外灯火明亮的地方传来一声声叫喝。
那里不知在什么时候突然来了一些街头卖艺的人,巷子里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也不知道趁着天黑热闹去了哪儿摆摊。
他开始想道,这世间一切的事物时刻都在变化。
就像横山城入了夜会有些吵。
小贩会随着人群的方向移动。
煎饼过了时间会凉,便是薄脆也会变软。
不过走出了这条熟悉的葫芦巷子后,陈曳又很快改变了想法。
因为他突然觉得横山城还是那个横山城,小贩还是那个小贩,煎饼也还是那个煎饼,除了薄脆。
变软了的薄脆咬起来都毫无口感,又怎么能叫作薄脆?
那应该叫作薄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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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晴川道上,一气成花()
对于北国的修行人来说,寒山大祭是一件大事,无论有没有可能通过考核进入寒山外门,但至少这个机会曾经无比真实的摆在了他们的眼前。
横山城因此来了许多修行人,其中大部分都来自于北国的幽州和映州,也有极少数的修行人从天南远道而来,他们孑然一身自然便不用去理会长安城里的态度。
今年寒山大祭的日子正是北国又下大雪之时,天气苦寒,横山城里却依旧是热闹异常。
不少住民站在街头看着那些匆匆赶往晴川大道的修行人,谈笑间便指指点点了一番。
晴川大道位于横山城的中轴线,是从城北往城南走的必经之路,一直延伸到了寒山脚下,也是横山城里最长最为宽阔的街道。
寒山大祭的庆典便在晴川大道的尽头处举办,因为倚在寒山脚下的缘故,那里的大雪往往会下地如同刀剑一般刺人。
不过横山城的住民们当然不用担心此事,因为大祭开始的时候,寒山大阵会将风雪都挡在城池之外,一直持续数日之久。
横山城内的天色还未完全亮起,陈曳便带着陈泥乘坐马车离开了南城,来到了晴川大道尽头两旁的小巷中。
风雪势大,吹得人也有些发冷,但周遭却并不冷清,相反人群最为拥挤。
远处有一片极为密集的树林,栽种的都是些年岁已久的老槐树,从树梢往上看去便是云雾朦胧的景况,也不知那是雾气还是吹雪。
陈曳知道老槐树林里有直接通往山上的一条羊肠小道,他虽然没有走过,但听陈泥说,那条路走起来很是轻便,丝毫不受寒山寒气的影响。
应该是阵法的缘故。
陈曳心里深知这一点,之后他的视线从那片老槐树林里转到了旁边的那座高台上。
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卢定长老已经坐在高台正中央的宽椅上闭目养神,左右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