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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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总是有些风险的。”
高欢没有因为那位师兄的这句话而感到生气。
他目光平静,毫不在意地说道:“师兄不妨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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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再是一败()
先前出声嘲讽高欢道法不堪的那位外门师兄叫作王余。
他是去年通过寒山黑市考核的三位弟子之一,修行境界已至清弄上境,基础拳式娴熟,实力要远在马三元师兄之上。
高欢一入外门便是清弄中境,再加上他出身不凡的缘故,外门那些弟子纵然不愿与其比试,也不会直接拒绝。
但王余不如此。
就算日后要去幽州行事,他也并不以为意。
当年元镇师兄去往幽州时,何曾看过他人眼色?
所以即便知道这是高欢的激将法,他也没有过多考虑就走到了空地上。
高欢见状微微一笑,说道:“请问师兄名讳?”
“王余。”
“原来是王师兄。”
站在绿荫小树下的陈曳看着这一幕很有兴趣。
自入门以来高欢已经一连数败,甚至于连同是清弄中境的马三元师兄都赢不了,但现在他却要挑战外门里境界实力都位于前列的王余师兄。
这实在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
宽阔的空地上,两人说完话后便遥遥对望着。
王余的神情很是平静,根本瞧不出一丝什么异样。
而高欢的神情则有些认真。
他看着对面王余师兄的眼神平静一片,选择站定的方位十分巧妙,甚至于就连轻轻呼出的气息都平稳地不起波澜。
王余的眼神渐渐有了些许异样,脸色稍有凝重。
“柳叶剑?”
场外的曾月明脸色也是微变,眼中闪着异光。
柳叶剑的剑势飘忽,剑招极多,变招太快,绝对是寒山藏书阁一楼中那些最难以修行的剑法之一。
曾月明同样也是去年进到寒山外门的那三位弟子之一,所以论及天赋,他和王余都算是外门中最顶尖的几人,修行境界已至清弄上境,距离灵韵也不过只差一把火的距离。
而他至今都未烧出神魂其实最大的原因就在于这一门剑法——
柳叶剑。
曾月明想要将这门剑法学至小成后再进境上山。
所以他对于柳叶剑的熟悉程度算是在场的这些人里最高的。
就在高欢摆出那个站位,露出那个气息时,他便已经无比肯定,高欢想用的一定是柳叶剑。
只是。。。。。。
曾月明和王余的眼中都是不解。
你手里无剑,又如何使剑法?
答案来地很快,因为高欢是最先动的那个人。
周遭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紧盯着空地,他趁势起招,身形一动便已至王余身前,这速度很快,对方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陈曳目不转睛的看着高欢出招。
他看到高欢突然选择了左手成拳,气息转接的极其突兀,也因此有了一顿停滞的刹那。
王余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右臂横挡便轻易接下了高欢的一拳,接着灵气涌动,以更为雄浑的境界气息将高欢震退了回去。
“先是无剑起柳叶剑的剑招,接着又用左手使基础拳式的右边拳法。”
“简直是毫无章法,粗劣不堪!”
王余站在原地,目光很是冷冽。
在他看来高欢道法再如何不堪都无所谓,毕竟修行从来都是自己事。
但是柳叶剑和基础拳式是多年来寒山外门最为常见、也最受欢迎的拳法剑法。
高欢在前人呕心沥血创下的招式间胡乱篡改,这令他无法接受也很是愤怒。
高欢身形站定,呼出一口气,面色稍微有些红润,但并没有因为王余师兄的愤怒而有所改变,说道:
“只会剑法若是他日无剑呢?”
“只会右边拳法若是只有左手呢?”
“难不成便不使了?”
王余神情渐渐也平静了下来。
他当然没法说高欢的这做法有何不对。
所以如果心中有什么不满,当然要用拳头来说话。
场外的曾月明看到这一幕,沉声道:“王余要用基础拳式了,在外门之中就属他对这拳法的造诣最深。”
一旁的林叶不解说道:“以王余师兄的境界和实力,其实刚刚就能取胜。”
“高欢出身不凡,心中自然有些傲气。他将柳叶剑和基础拳式按照自己心意改动,在一定程度上便是在否定王余走过的路。”
“他应该是想要告诉高欢,这千百年来为何基础拳式总是如此练。”
曾月明淡淡说道。
他猜的也不错,王余心中想法便是如此。
也因此,高欢此刻的神情已经专注到了一定地步。
一阵轻风吹过都有可能触动他敏感的神经。
基础拳式以右手起势,向来是大开大合的章法拳招,王余气息平静下来,便是让高欢能够有所准备。
因为他只想做一件事——
让高欢输得不冤。
。。。。。。
。。。。。。
暮色落下,晚霞灿烂,街边小贩在巷子之中吆喝。
高欢,又是一败。
城里处处热闹,唯独寒山上不如此。
在第三节山道处的某座洞府中。
有位梳着发髻的年轻人躺在石床上捧着一卷书册,眼神极为专注地看着。
这两页年轻人已经翻了很多次,但他不明白自己理解的意思究竟对不对,所以看地很慢也很慎重。
旁边的洞府中偶有一声哼哈的兴奋声传来,年轻人也因此皱了皱眉头。
“师姐创招时总是像只猴子一样。”
元镇瞥了一眼洞壁,心中默默说道。
他不知道把那件事告诉夏虫是对还是错,但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有些后悔——
前段日子在青吟街遇到的时候,夏虫曾问元镇朝花读到了第几卷,元镇告诉她自己已经读到了第三卷,朝花镇我意。
便是从这件事之后,夏虫才又有了创招的想法。
寒山剑法颇多,她却总喜欢自己创招,并且乐此不疲。
这在寒山弟子们看来太怪,在元镇眼中也一样。
旁边洞府中的兴奋之声越来越大。
元镇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捧着的那卷书册合上,渐渐向洞府外走去。
站在洞府前的山道上,他伸了一个懒腰,目光向城里望去。
此时寒山有大雪大风与大雾,但尽皆拦不住他的目光。
因为在多年以前他就已经读过并且也读对了朝花的第一卷:乱花渐欲迷人眼。
元镇目光很是平静,透过方向能隐隐知道他是在看那条横穿大城的晴川大道。
有道声音突然落在他耳中。
“来执法堂一趟。”
元镇神情有些意外,不是因为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而是因为晴川大道上的某位姑娘。
他看到那位姑娘走出店门后不小心摔了一跤,爬起来后却又紧接着摔了一个屁股蹲。
这实在是有些马虎。
他因此叹了口气。
“师叔,何事?”
“与幽州有关。”
听到那道声音的回复,元镇目光便陡然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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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因为平静而热烈()
寒山执法堂在晴川大道尽头不远处的一座黑屋里,距离那片老槐树林极近。
与众人所想的不一样,执法堂里没有什么阴森炼狱,也没有什么恐怖刑具,这只是一间简单的黑屋。
除了桌椅再无其他,更没有什么密室与暗道。
屋外的阳光始终无法透过窗纸照到屋子中的每一处角落,因此黑屋里也始终有一道挥散不去的阴影。
赵行尸坐在屋子正中的宽椅上,目光望着窗外有些出了神。
其实,他是在想一些事情。
执法堂距离那片老槐树林极近,所以从山上下来了什么人,他坐在执法堂里当然最先知道。
高浊和柳半月没有在山上御剑离去大概是因为寒山的大雾。
但即便如此,以他们二人的御剑速度,即便是徒步下山再离去赶回幽州,恐怕也只需要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够放心来参加寒山大祭的原因。
如果天南地北双飞客离开太久,幽州一定会有些事情发生。
但赵行尸并不是在担心高浊和柳半月无法按时赶回幽州。
他是在想,如果把他们二人拦下来呢?
这样是否会有不同的局面出现?
这个想法在天南地北双飞客刚来横山城的时候就已经在赵行尸心里滋生。
阴影觉得此法不可行,他也知道这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所以这几日来一直在思考。
就像他对阴影说的那样,这一次要慎重一些。
黑屋的木门被人推了开来,但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赵行尸知道门被推开的原因是因为屋里的光线明亮了一些。
他抬头望去,声音不起一丝波澜,“高浊和柳半月已经要走了。”
走进屋里的那人先是一怔,然后蹙着眉头想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后才坦然说道:“我拦不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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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适,晴川道上行人嬉笑,酒楼上有两位临窗而坐的人正在交谈。
“我看不懂这样的做法。”
陈曳看着摆在桌上那碗毫无温度的冷面,皱了皱眉头,然后抬头望向桌对面的高欢。
窗外的声音实在有些吵闹,但高欢并没有什么感觉。
他神情很是平常,说道:“这对我来说是必须学会的事情。”
陈曳脑中浮现高欢在城东那片空地上输给王余的那一幕,眉头便更加紧皱了些。
无剑起柳叶剑招。
左手使右路拳法。
最后王余堂堂正正的一记基础拳式攻来,高欢便干净利落的败了下来。
这样的改动并没有带来任何一丝成效,反而是有些作茧自缚的味道。
因此陈曳说道:“就算你想这样改,但总需要浪费一段时间,这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必要。”
柳叶剑招当然可以改成无剑之招。
基础拳式当然也可以改成左路拳法。
但,这需要时间。
浪费时间去做这样的事情,在陈曳看来确实没有什么必要。
这也是约高欢来酒楼的原因,他想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或者说,他很好奇对方是怎么想的。
高欢目光望向窗外,看着大道上路过的熙攘人群,神情便有了一些异样。
他说道:“横山城很热烈。”
陈曳眉头舒展了开来,回道:“因为城里的人很多。”
“这或许是一个原因,不过在我看来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他转过了头,目光注视着陈曳,仿佛有黑水泛起了一丝波澜。
“因为横山城很平静,所以才会热烈。”
陈曳一怔,这话让他不解,又不知为何让他觉得有些沉重。
高欢接着说道:“幽州也有许多人。”
“它挨着临仙江,就算没有横山城这样的大城,所以人也一定会比横山州多。”
“但是幽州却从来没有热烈过。”
“你知道为什么幽州会有修行人去大雪原,而寒山一向会有弟子去幽州行事吗?”
陈曳摇了摇头,说道:“不知。”
高欢说道:“大雪原雪魔来袭是一件无比可怕的事情,而幽州同样也有一件相差无几的事情。”
“这便是原因。”
陈曳先前舒展开的眉头又轻轻蹙着。
他回想起自己看过的书,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无论是游记还是杂事亦或异闻,似乎都没有过多提到过幽州,往往只是一笔带过。
明明幽州就在横山州与临仙江之间,若是想要渡江去往天南,总会路过其地。
那么为何没人记述过幽州?
“横山城里寻常人和修行人擦肩而过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在幽州,寻常人不会近修行者身前三尺之地。”
“因为在那里,每一个修行人都需要想一个问题——如何才能活下去。”
“所以他们不会让一个陌生人靠近,即便不是修行人。”
“而我这般学剑并且如此练拳的原因就只有一个,我希望去幽州的时候能够做得更好一些。”
“寒山素来就有去幽州行事的习惯。”
“但除了当年的那次之外,外门的弟子们总是不会深入其中。”
“只是现在不一样。”
“那些外门的师兄们不知,内门里新进的师兄们也大都不知道,但我从幽州来当然很清楚。”
“走在幽州,如果你没有剑,一定要学会如何无剑起剑招。”
“如果你没有右手,一定要记得你还有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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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吟街深处,寒山藏书阁中。
躺在摇椅上的卢定静静将嘴里的毛豆咽下,目光透过街道向某个高处看去,同时神识穿破浓浓云雾落到那里,“这件事太过荒唐,我不会同意的。”
那是一处雪雾皆浓的山峰,除了卢定的神识传音,还有一只寒蝉扑扇翅膀正飞着。
“我的想法也是如此。”
从寒山地下又传来了一道神识之音,有些莫名的微妙情绪。
“我认为掌教说的可行。”
“应该可以一试。”
老槐树林旁的黑屋以及晴川大道的灵药堂里先后有声音传来,然后在山峰之间响起。
“你忘了当年你带着外门弟子们去的那次吗?”
卢定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声音通过神识传到那间黑屋里。
黑屋里很久都没有声音响起。
寒蝉突然开了口,说道:“这件事是高浊和柳半月对我说的。”
“这是幽州无数年来最有希望的一次。”
地下传来的那道声音接着响起,“那个人是杀不死的。”
寒蝉静默,之后平静说道:“只要找得到他,自然就杀得死。”
从地下深处传来的声音随之沉默。
最后说话的还是卢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