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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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
一道响彻的剑鸣骤然生出。
原先背在身后的那柄宽大黑剑只是一瞬便挡在了夏虫的身前,灵力四散汹涌,在针叶林中几乎是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阴影突袭斩来的剑气仅是一个轻微的呼吸便已至。
之后,这无比快的一剑斩在了夏虫的黑剑上,那道屏障像是有着无形的水纹在波动,将附近数米里落下的针叶再次全部斩成了两半。
阴影就站在数丈外的地方静静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再度试着拔剑,因为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被杀死的。
更不用说他杀人向来是一连三剑。
所以这无比疾快的一剑仅仅只是用来知晓某些事情的问路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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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曳跟着采也不断在望南涧中行进,一路上除却最先见过的那具尸体以外,又见到了数十个已经死去的人。
却并非都是被物集的阴影所杀。
他们之中有人死于剑,有人死于刀,还有人被利爪开膛破腹,死相极其可怕。
望南涧的雾气也确实深重,他们二人直到行进了这么远的距离都还未能见到一个活着的修行人。
采也轻踏着路上的青石向前慢行,上面还有一些仍带着水珠的绿藻,这件不太寻常的事情说明在不远的方圆数百米之内应该有一处小溪或是湖泊。
当然了,是湖泊的概率要极小。
而如果是小溪的话,至少代表着方向未错。
在神魂被拘束的情况下,识海中的神识同样无法动用,所以采也一直是在靠着数年前自己对于望南涧的认知来行进,这期间如果发现有一处地方不对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已经走错了方向。
雾中并无什么特殊的声音。
但采也很快又将手拢在了一起,静静的看着地面,像是在细心思索什么事情。陈曳注意到了她手中握着一瓣飞花,并且二指已经渐渐捏紧,神情却依然看不出什么变化来。
“有人在靠近。”
采也淡淡说完之后,陈曳很快也听到了雾气中隐约传来的细微声音,来人像是穿着马靴,在青石上不断发出了蹬蹬蹬的清脆之声。
脚步声渐近、拉长。
雾气中出来了一个人——
一副瘦弱颀长的身材,有些苍白的脸,他的神情阴翳,手中持着长弓,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意,就像是一只盯上了猎物的鹰隼。
“在往前是朝南城占领的区域。”
阴翳中年人没有接着说下去,但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再往前是朝南城的区域,那么自然就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先前那故意发出的蹬石声应该也是代表着一种威胁。
只是陈曳没想明白的是,在这雾气的前面究竟有什么东西,竟然能够让幽州北部的一座大城中的修行人不合常理的阻拦在这儿。
采也平静看了阴翳中年人一眼,对于这件事情的其中隐情,她自然要比陈曳知道的多一些,否则也不会带他来到此处。
极燥灵火在北国本就难寻,横山州就不用作他想了,那座寒山的寒气是世间第一,再加上临近大雪原的缘故,所以不会有生出极燥灵火的可能。
映州也是同样,北国三州之中要属它大雪最多,与横山州的寒还有些不同,是属于冰天雪地的国度,很难生出天地灵火。
幽州的梅里雪山之所以被称为雪山,常年下雪,便是因为和映州接壤的缘故之一。但在梅里雪山的内部,其实却是有着一道炽热的岩浆,那里能够生出无数极燥灵火,但又根本无法进去。
望南涧和奔子栏靠近梅里雪山,所以得益于那道炽热岩浆的缘故,也有一些可能能够生出天地灵火。
进入望南涧后一直往东行数里,经过唯一的一条涧中小溪,便能看到一处山洞,那里面热意惊人,伴生有幽州极少见的木赤根。
如果说望南涧里会有极燥灵火的话,那么一定会在木赤根生长处的附近。
采也数年前来望南涧的时候曾经进过那座山洞,也正是因为看到了木赤根,所以才能够从中推断出某些事情。
“木赤根对于灵韵境的修行人来说几乎无用,你们就算占住了那处洞府,也不过只是在徒劳浪费时间罢了。”
采也的话说完后,那位神情阴翳的中年人目光几乎瞬间微变,木赤根在幽州极为少见,生长时需要惊人的热量,就像采也说的那般,对于灵韵境的修行人来说几乎无用。
因为木赤根最常见的用途只是用来巩固清弄境修行人刚烧出的神魂而已,但在功效上却又完全比不上寒山的寒气,或许对于神识的滋生也有一些微妙的帮助,却完全没有珍贵到能让一个大城中的众多修行人为之兴师动众的程度。
但是听到采也的这番话后,阴翳的中年人神情却逐渐冷淡了下来,接着说道:“既然你知道这件事,那么只好请你们去死了。”
一道利箭像是穿破云雾的银光骤然射来!
带着阴翳中年人浓重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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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指间丝线()
这杀意浓重并且直接,说明了那位神情阴翳的中年人确实想要尽快将他们杀死。
所以这疾行的一箭几乎用上了他神田中将近一半的灵力。
雾气之中破空声响起,陈曳极其专注地看着这射来的一箭,尽管从方向上来看,这人想要杀的应该是采也,但不知道为何他的心中也有微淡的不安生出。
飞箭至三尺之外。
陈曳甚至已经能够稍微清楚的看见那箭的形状,箭头不似寻常,是弯弯的月牙状,有朝前突出的两小片尖刃,箭尾处是白色的兽毛。
突然,噼啪的一声骤响!
飞箭上的两片尖刃在这一刻脱离了开来,化作两道疾行的银光,像是穿破云雾一般分别向着两处方向射去。
一处朝上,正好瞄准的是陈曳。
这位神情阴翳的中年修行人将神识附着在箭之上,依靠着神魂的便利,在远处就能够极为精准的将箭头分裂。
如果是寻常的修行人想要躲开这次攻击,恐怕是千难万难,但好在陈曳在山谷中时曾经见过疾行更快的飞花。
寒山长剑已断,终究剑身还在。
陈曳从剑篓中拔出只剩一半剑身的长剑,退步往后,紧紧盯着那道飞驰而来的银光。
破空之声不断,劲风涌动也不断,银光又隐在白雾中,很难追寻踪迹。
接着,三尺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说是转瞬便至。
而陈曳反应挥剑斩出的动作也可以称作在霎那间。
修行人一经生死,任何微妙的动作都能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寻到更前一步。在山谷中的时候,他还未能察觉到,但此刻快叶剑式斩出,这件清晰明了的事情便骤然浮现在了心中。
快叶,更快了!
断了一半的剑身万分准确地劈斩在了那道银光上,圆弧状的尖刃片不断旋转甚至擦出了浓烈明亮的火光来。
除此之外,分属于两个修行人的不同灵力也在器与器之间碰撞、消散。
之后便是僵持住的一段极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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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箭叫作月牙箭,与寻常箭不同的便是箭头处的两片尖刃。
灵韵境的修行人若是以神魂控制神识落在箭上,便能实现千里一箭如水中游鱼的境界。
马南神情漠然地看着眼前二人,但识海中的神识已然消耗不少,两片尖刃一片朝上,那么另外一片自然就是去下。
朝上那片未能杀掉那名清弄境的年轻人,他并不意外。
毕竟真正的杀机都藏于别处。
采也松开了先前一直拢着的双手,纤瘦的身躯在微凉的雾气中显得格外单薄,她看着那道银光以及银光之后的箭,还有那位神情阴翳站在远处的修行人,用平静而不掺杂任何一丝情绪的声音说道:“两片尖刃,还有一只箭,幽州灵韵境的修行人何时变得如此天真了?”
马南还未清楚眼前这位一袭红衣女子口中所说的天真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他很快就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那道银光被采也白皙的二指稳稳捏住,就像是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一般,无法动弹半分,而那些涂抹在银光上的还要比冠心草更毒的毒液却没有生出任何作用。
失去了两片尖刃的月牙箭与寻常长箭无异,附着在箭上以及尖刃上的神识很快也就像是入了泥潭一般再无反应。
所以长箭最终只是擦着采也的身体而过,消失在了雾气中。
但微风带起了她鬓角的黑发,露出了半只尖尖的耳朵,模样看着有些可爱。
采也二指捏着刀刃,脚下正踩踏着青石,神情漠然的看着马南,而在上一刻,双方彼此之间的处境却要与此相反。
马南心中无比震动,惊骇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在他看来,能够挡住月牙箭并不是一件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能够在顷刻之间就抹除上面属于自己的灵力以及神识,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是一位清弄境的修行人能够办到的?
采也低着眼眸,随意拢了拢鬓角的发丝,这个动作并非是献媚,而是因为先前长箭带起的劲风确实吹地有些生乱。
她不喜欢将耳朵露在头发之外,就像也不喜欢向一只可怜的蚂蚁说些不为人道的秘密一样。
但是她的沉默无言却让马南心中的恐惧正在逐渐加深,越来越害怕。
接着,采也慢慢松开了捏着尖刃的二指。
泛着锐利银光的刃片从指间开始下落,但是没有落到脚踩的青石上,而是在白皙手指与青石中间静静悬停着。
就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编织在刃片上。
马南看到这一幕,仿佛看到了世上最令人可怕的一幕,他的双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想起了某些事情,喃喃说道:“采……”
剩余的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那片尖刃便被陡然甩了回来,旋转着割下了他的头颅。
鲜血凄凄洒在青石上,先前那枚白刃也接着掉落,陈曳看了一眼剑身上那个撞出来的细微豁口,说道:“我原以为你会用飞花。”
采也看着倒在青石上的马南尸体,平静说道:“你没听见他先前说的话吗,朝南城的修行人不止一个会在这里。”
陈曳神情微异,问道:“所以你想要尽快将他杀死?”
采也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人越多便意味着麻烦越多,而我的飞花终究只是有限。如果朝南城的那位城主也在这里,这种迷惑目光的手段就只会更加无用。”
陈曳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接着又极其认真地看向了采也的手指,肤色确实白皙,指间也无一物,那么这样又是如何能够徒手接住刃片甚至是捏断自己长剑的?
采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因为这本就不算隐蔽,甚至有些出声询问的味道,但出于另外一些在不远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的缘故,她还是淡淡说道:“这便是补天局最出名的道法,换句话来说,也就是我的以及她的道法。”
采也平静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拈住,之后又短暂分了开来,指间出现了一道晶莹剔透的丝线,像是雾气中的冰霜般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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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不羁此身的着火小花(上)()
一根晶莹剔透看着便吹弹可破的丝线,却能够稳稳接住灵韵境修行人全力袭来的刀刃,更不用说在山谷中时还曾经捏断过寒山的长剑。
这样的道法既是神奇,也是可怕。
陈曳看了一眼已经死去且尸首分离的马南,说道:“他应该是在外面负责警戒的修行人,也就是说,那些朝南城的其余修行人很快就会知道他的死讯。”
对于这件事,采也没有任何意外,她放下右手后平静说道:“杀一只蚂蚁与杀无数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更何况这里是在望南涧,做一切事情便只有快的道理。”
说完,采也便直接越过了那具尸体,开始向着前处继续走去。
“如果朝南城的那位城主也在,我没有什么把握能够杀掉他,所以稍后你需要做好一些准备。”
远远的声音传来,陈曳没有去问要做些什么准备,因为话至此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他们继续往前真的遇到一位城主,当然只会有逃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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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处溪流在前方,隐在更深的雾气中,大概算是望南涧里唯一的一条小溪,因此溪水本身便可以算作是在雾气中的引路石。
而朝南城诸多修行人占据了溪水旁的那处隐蔽洞府,自然是为了一些隐事。
自幽州那位最强的修行人先在望南涧中显露踪迹之后,这里便吸引了极多的修行人来此,原因为何?当然不是因为看热闹。
柳羿的踪迹或许与幽州的双飞客有关,或许与寒山那些大修行人有关,但对于幽州北部的修行人来说,又与他们何关?
纵使寒山掌教在此也杀不掉柳羿,更不用说是散掉千年之雾。
他们在望南涧甚至是奔子栏出现的唯一原因仅仅只是因为有利可图罢了。
就像此刻隐蔽洞府中那朵还未盛开的燃着火焰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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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笋很难得的在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可言喻的贪婪,稍后他似是记起了什么,转过身来淡淡问道:“马南呢?还没回来吗?”
隐蔽的山洞本该昏暗无比,但此刻却被一道火光照耀得通透明亮,若是站在山洞外,即便隔着雾气或许也能够远远瞧见。
因此作为朝南城的副城主,晁笋需要在城主到来之前,将这一朵燃着火焰的小红花以及火光都遮掩至悄无人知的程度。
这期间如果有些意外发生,那么还需要将意外抹除。
手下一名黑衣紧身的修行人沉声说道:“已经过去一盏茶的时间了,他行事一向谨慎,应该不会犯错。”
就像陈曳说的那般,马南不过是朝南城负责警戒的修行人里的其中一位,所以将他杀死这件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