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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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疾行且速度太快的话,生出火来自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那束火花是在剑掉落之后才慢慢燃起,与飞行的过程无关,那么只能是与陈曳的灵力或者神识有关。
想到此处,采也便又觉得更有意思了一些,嘴角生出一抹微淡的笑容,心想这就是你先前故意不说的隐秘吗?
寒山弟子却与火有关,实在是有趣。
陈曳此刻一剑最远的距离便是三百米,在达到这个距离后,他与神识之间的联系便已经彻底断开,那些落在剑身上的灵力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一样飘荡,恰巧又在这时遇到了他那些古怪的神识。
于是一束灿烂的火花就这样生出。
陈曳没有看到这一幕,自然也就不知道采也已经由此想到了很多事情,而他隐瞒着这件事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只是因为实在没有告诉她的道理罢了。
他走出洞外,顺着先前的方向行走三百米,在一处溪涧旁的巨石上看到了那柄已断一半的长剑,而那束火花不巧正在数个呼吸之前渐渐熄灭。
陈曳捡起长剑后返回洞府,发现采也正在看着那些遍地的枯萎茎叶,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采也收回了目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淡说道:“你的灵力已经恢复饱满了?”
陈曳点了点头,说道:“较之以前还要多出五倍。”
山壁间慢慢落下一层石灰,像是被火烧后形成的灰烬,无数根丝线在山石之间拉动,在霎那间便编织出了一层半月形的伞面。
石灰飘洒而下,落在了宽大的伞面上,变成了一把大灰伞。
采也静静站在伞下,说道:“还不够。”
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并不陌生。
当时在岩山世界的石池中时,她也同样说过类似的字眼。
那次是四方不够的不错一剑,那么这次呢?
陈曳神情微异,问道:“还差什么?”
“你的神魂已经烧出,境界也进灵韵,神田中的灵力也远比之前更强,论及实力确实不再是清弄。”
“但你始终还只是一位刚进灵韵的修行人。你在清弄境停留的时间最久,对属于此境的战斗方式无比熟悉,这本身就会是一个问题。”
“寒山的柳叶剑法你会三式,可却太过粗劣,对于灵韵境的修行人来说,第二式以及第三式的出招方法以及时机都不会再与清弄境相同。”
“你需要明白现在的自己究竟该如何施展剑法,以及神魂中的神识又该如何使用。否则,你无论是遇到他们四人之中的谁,都很难能够撑住太久。”
采也看着陈曳的目光无悲无喜,声音也很平静,就像只是讲述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但这些平淡言语却在瞬间直指本质,无比犀利。
陈曳轻微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问道:“朝南城的修行人呢?”
采也没有说出自己与那位朝南城城主林叶的交易,而是简单说道:“走了。”
“走了?”
陈曳神情微异,接着说道:“这株异花不是他们势在必得的东西吗?”
听到这话,采也便淡淡嗤笑了一声,这异花能够助寸法境的修行人破境,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只是林叶自始至终便不需要。
这异花原本就会用作他人,例如那位朝南城的副城主晁笋。
“自然进不来,就没有理由再在这里待下去,望南涧最近的异宝会很多,就算不及此花,也都会是往常难得一寻的东西,没有必要强求于此。”
陈曳没有再接着追问这件事,转而问道:“接着我该如何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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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落下,却无人回答。
撑在山石之间的那把灰伞骤然撤去,丝线隐在山缝间,本就无形,此刻又更加无影。
那些岩灰从伞面上跌落后还未及地便又被一股微劲向前洒去。
陈曳看着近在眼前的这些岩灰,仅仅只是怔了半瞬,神田灵力便很快就涌起,想要将此刻这些遮住视线的灰雾吹去。
但这些岩灰并未继续前涌,而是在他面前慢慢洒落了下来,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吹拂到身上。
在岩灰后出现的是采也那张极美冷淡的脸。
她的丝线不知在何时已经穿过岩灰,绕着陈曳手中的断剑拂身而上,静静悬在了脖颈间。
此刻只要她愿意,那么纵然陈曳的神识倾尽而出也不会比这脖颈间的丝线更快。
“先前在岩灰洒落的时候,山洞中能够遮蔽修行人神识的雾气其实早就已经不在,但你却没有发现这件事,是因为你还没有习惯于用神识去外探。”
“在岩灰遮蔽你视线的时候也是一样,如果你能发现第一点,就不会让我的丝线离你太近。以你现在的境界和实力来说,保持与他们太近的距离和直接寻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而最后,我的丝线绕住了你的断剑,就算你的神识和灵力再如何涌动,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手段太过单一。”
“这些事情和我一开始说的相同,你在战斗中的思维与习惯还在倾向于清弄境,但这里是幽州,没有时间让你去慢慢改变。”
采也撤去丝线,又转身向山洞深处走去,平静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陈曳的身上。
陈曳听着先前的话已经若有所思,但更为在意的还是第一件事。
山洞中的幽州之雾究竟是何时消失的?
是在极燥灵火燃烧的时刻,还是在采也走进洞中之后?
先前分神之后,他并未注意到这个细微的点,所以仍旧无法确定,但如果就像岩山世界那处湖畔木牌上最后所猜测的那样,幽州之雾其实说到底也是一座阵法的话。。。。。。
陈曳摇了摇头,将此刻这些多余的想法尽数抛出,看着采也认真说道:“请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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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喝趴下了()
今天白天还有会议要开,晚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不用喝酒了,可以照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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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青囊?()
山中无事的时候,苗渺和藏见在城中的那座小院里试着酿了一次酒。
酿酒方法是依循着在寒歌城时高浊所传授给苗渺的春酒之法。
酒曲是用寒山偏峰上的极寒松花以及一些其余之物制成。
最后酿造出来的春酒有些特殊,酒气极涩、厚重,但在经营酒馆多年的孟酒看来,却还是缺少一味强烈、直接的辛辣感。
也因此,他评价为‘什么都不够’。
而什么都不够,同样可以是另外一个意思——
那就是什么都还差一点。
只要弥补足这些差处,北国最烈的春酒或许真就能以另外的一番面貌来重新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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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灯巷深处的那间酒馆门口。
一手拿着尖刀,腰间系着青色围裙的孟清秋正在出神地看着那只病鸡。
鸡被拴在柱子上,正萎靡地窝在门前,前面还撒了许多饱满的米粒。
苗渺从巷子口端着一碗甜豆花慢慢走来,一边津津有味地尝着,一边看着孟清秋,奇怪的问道:“都这么些天了,你到底要不要杀鸡?”
孟清秋回过神来,连忙放下手中的尖刀,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杀,只是还没想好怎么下刀。”
苗渺毫不在意的说道:“杀鸡不过就是抹一抹鸡脖子的事嘛,哪还需要想呢。你只需要绑住它的两个鸡翅膀,然后拿那把尖刀随便一划就行了。”
“之后拿热水泡一泡,烫一烫,鸡毛拔一拔,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苗渺的话很是直接、简单,但却说的孟清秋脸色越发煞白,好在她本身就很白,所以很难能够被直接察觉出来。
寒山外门考核的时候,虽然卢定师叔言明修行终会杀人,她一时心倔回了师叔曾经杀过鸡、还拍过鱼,但这些事终究都不是真的。
杀鸡、拍鱼便是杀生。
杀人同样也是如此。
人活世间,又如何能够轻易草菅别的生命?
孟清秋声音有些颤颤巍巍,说道:“苗渺,你真的杀过鸡吗?”
苗渺先是吸了一口豆花,然后不顾吃相地砸吧了几下,很是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当然。”
这句话自然也是假的,寒歌城里她最喜欢吃的就是土豆饼,但从来不吃鸡肉,只是因为家住附近便有一位屠鸡户,曾经见过数次杀鸡的过程,所以才能够清楚说出来罢了。
孟清秋不知道这件隐秘,只是把她的话当真,钦佩的回道:“听师傅说,幽州的修行人大都心性坚毅,遇事果断,现在看着确实要比我强太多了。”
“师傅?”
苗渺更加奇怪了,问道:“你也是修行人?”
孟清秋秀眉微蹙,不太确定的说道:“算是吧。”
“修行五大境你知道吗?”
“知道,清弄、灵韵、寸法、不羁、解意。”
“神田、识海清楚?”
“嗯。”
“那么,神魂呢?”
“听师傅说过,是进境灵韵的唯一事。”
“可,你怎么境界全无呢?”
苗渺实在有些不懂,就算资质再怎么愚笨,只要修炼了打坐吐纳之法,那么身上总归都会有些灵力的味道才对。
但是孟清秋的身上确实什么都没有,除了那把尖刀。
孟清秋看着她,回道:“师傅说让我试试杀一只鸡,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或许便可以不问清弄事。”
“什么叫不问清弄事?”苗渺更加疑惑了。
孟清秋想了想,说道:“师傅说是神魂瞬成,即进灵韵的意思。”
听着这番话,苗渺却一脸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她端着豆花的左手微微轻颤,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师傅究竟是谁?”
问这个问题并非是苗渺觉得那位高人实在厉害,只是单纯的被这种修行法气地不知道说什么而已。
杀一只鸡就能瞬进灵韵?
那要是杀一只大鹅、杀一只熊呢?
岂不是修行第六境,天下第一人?
孟清秋显然没有听出苗渺话中的隐意来,只是简单的摇了摇头,回道:“我也不知,只是知道师傅在黑市里修行而已。”
黑市。
苗渺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有些可怜地看着孟清秋,但还未等她想清楚如何言劝对方的时候,酒馆里突然走出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属于藏见,但那道身影脸上的神色却仿佛不属于他。
是苗渺从未见过的复杂与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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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见在酒馆中等了很久,自然也无聊地听着酒馆外的对话已经很久。
同样,作为入门极早的一位寒山弟子,又是徐三唯一的亲传弟子,他所知道的寒山隐秘也要比别人更多,因此才会在听到那番话后直接走了出来。
他看着孟清秋,终究还是无法忍住自己心中的疑惑,直接问出了两个字——
“青囊?!”
繁路,朝花,连山,青囊。
寒山藏书阁的四大奇书。
无数年来能够读这四书的人始终寥寥无几,在如今的寒山上,更是只有元镇能够读朝花,甚至连已进修行最后一境的寒山掌教都无法借阅。
繁路自初代祖师写完后便无人能懂。
朝花胜在道法最奇。
连山需有承山体魄。
而青囊,第一页仅仅只是杀鸡的方法,但恰恰也是关于杀鸡。
能够不问清弄事,一朝进灵韵的修行之法如果真的于北国存在,那么除了寒山的四大奇书不会再有其他。
所以藏见才会借此想到青囊二字。
但听到这两个字后,孟清秋却是一脸疑惑,就连苗渺也是很奇怪的在看着他。
“青囊是什么?”
藏见神情微异,问道:“你不知道吗?”
久住寒山地下黑市,又知晓青囊的除了季倌师姑以外一定再无他人,那么这位师妹又怎会不知道呢?
难道她根本没看过青囊?
孟清秋摇了摇头,说道:“从未听过。”
藏见开始沉默,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猜想出了错,却也不敢断定季倌师姑的这番教导又是否是错,毕竟在寒山里除了能读元镇的朝花和执法堂的那片阴影之外,就要属师姑她最熟悉四大奇书。
就像师父曾经说过的那样,师姑自解意以后便一直在读青囊,终年未变却又不受影响,那么总该知道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隐秘。
就在藏见想到此事,眼神稍稍复杂的时候,酒馆的最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强烈到足矣穿破深巷与小道的烈酒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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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此处烈酒,醉死他人(上)()
辛辣无比的味道仿佛只是一瞬间便冲破了酒馆的大门,那酒气之中还有一股极淡的微涩意,但却令人识海一片清明。
这是何等样的酒?
苗渺怔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万分欣喜的说道:“春酒真成了?”
前些日子在酒馆里,关于孟酒说出的那个提议,她几乎没有过多的犹豫便开口答应。
因为苗渺也知道,对于城主大人来说,春酒本就是一门他不愿让其在幽州大雾中遗失的古技,那么多教一个人自然不会是错。
尤其此人还是珍爱酿酒的孟酒。
孟清秋闻着酒气,想着往些年里的情景,满是感慨的说道:“这酒大概算是爷爷酿出来的最烈的一次酒了。”
藏见的目光仿佛能够透过门前的布帘,看向酒馆深处,他的神情虽然看着平静,但其实心里的波动要远比苗渺以及孟清秋二人更甚一些。
在寒山上闭关的十年里,他每一天都在想着如何才能够赢过元镇,而即便如此也还是未能想到办法,所以才会决定动身去往幽州。
之后他神田被破,虽然知道黑市里的施先生能够治好此病,可还是无法平复心境。
因为就算千疮百孔的神田治好,又有何用?
如何能够及得上元镇的道法?
又如何能够挡住三代祖师最可怕的流萤断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