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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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够及得上元镇的道法?
又如何能够挡住三代祖师最可怕的流萤断续光?
好在,这将会是他自修行以来最大的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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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酒难酿,在于酒曲难制,步骤繁琐。
其中任何一处细微的地方出错,都无法酿出那强烈、直接的酒气来。
不过在缺少幽州临仙江畔的杏子林后,孟酒曾经一度认为这世上再不会有春酒,直到今天。
厚瓷制的酒壶里,呈现淡寒白色的酒水在不断散发着酒气,涟漪几许,又折射出酒馆里的场景,而辛辣的味道只是稍稍一闻便能贯通全身,唯独对于识海又是一片清明。
站在一旁的精瘦老头神情有些疲惫,却完全掩饰不住其眉宇间的兴奋,他双手捧着这具酒壶,仿若痴恋红尘的仙女,许久都未能平复这番心境。
酒馆外慎重的走进来了三个人。
孟酒稍微回过了神来,看着走进来的苗渺,还是有些遗憾的说道:“寒山的松花居然能够酿出这样的烈酒,可惜我却无缘得见春杏,那该又是一番怎样的酒气呢。”
苗渺知道这是属于一个酿酒人的遗憾,就算是解意多年的城主大人也是如此。
世上爱酒的酒徒之中,除却萧索之外,还有高浊。
“城主大人常说,既然是雾就终究有散的一日,也许幽州的杏子林也会回来。”苗渺神情少有的无比认真。
孟酒叹了口气,不再去接着说这件事,转而看向藏见,说道:“这酒与春酒还是有些不同,除了太烈以外,因为寒山松花的缘故,还有一些寒意,所以甚至还要比春酒更难喝。”
孟酒口中的难喝二字并不是指这酒的味道,而是指对于喝酒之人的要求太高。
就算是经年酿酒、喝酒的他光是闻一闻酒气便已经觉得辛辣无比,这样的酒若是让寻常人直接喝下去,和直接饮毒又有什么分别?
当然。
这个问题不算问题,这件事也并不重要。
就算是世上最剧烈的毒药对于那人来说也等于无用。
更何况,这只是一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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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索微微睁开双眼的时候,破屋中还是黑暗一片,那些老鼠与虫子都在恐惧地看着他,噌地一声便从先前这具像是死去一般的身体上开始疯狂逃走。
然而屋中世界有限。
并非黑暗即是乐园。
萧索情绪不明的嗯了一声,然后轻抬眼皮,又发现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开始试着慢慢站了起来。
这道本该隐晦的目光很快带来了一些别的事情,因为看着他的人实在太多。
寒山上,藏书阁里,执法堂中,灵药堂旁。
最近的还是黑市。
数道慎重的目光向此投来。
赌鬼在灵河旁的长椅上翻了个身,略有兴趣的嘀咕道:“酒鬼遇酒,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
那株屋外种着瘦弱月季的暗屋中,施定庵闭着双眼,手中的棋子自那人睁眼后便再也未落。
说话茶馆中,那位老头喝了一口茶,继续百无聊赖地看着屋外,但目光的方向与破屋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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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索慢慢步出了屋外,不断有着黑色的细微虫子从他身上掉落,噼啪一声之后摔在地上,四足朝天,死的僵硬。
那充斥着杀意的几个大字在此刻份外显眼——
“愿以杀人换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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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灯巷的隐蔽酒馆之外,来了很多人。
那股酒气在穿破长巷之后终究还是减弱了一些,因此落在横山城中这些酒鬼的鼻子里,便成了百年难以一遇的好酒,丝毫未能体会到酒中的可怕。
“这到底是什么酒?居然这么烈。”
“只是稍稍闻一闻便已经如此,如果能够喝一口的话……”
这些满面通红的酒鬼站在屋外议论,春酒强烈无比的酒气还是未能让他们退却,与之相反,门前的人却越来越多,渐渐将酒馆的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苗渺脸色有些发白的看着屋外,说道:“这可怎么办?直接拿着酒出去的话,我估计他们一定要来抢。”
藏见很是无奈,说道:“只能等等执法堂的那些师弟来了,应该不用太久。”
横山城中如果有此异象,那些执法堂的弟子确实不会视之不见,可惜的是,因为某些缘故,晴川大道旁的那间小屋里,不断有着声音落在城中那些弟子的识海中。
他们脸色瞬变,很快就来到了三灯巷的附近,但是却并未走进去,而是不断带着周遭的那些住民们远离此处。
“楼师兄,三灯巷到底发生了何事?我从未见过赵师叔如此焦急。”有位年轻的弟子好奇问道。
楼城下想到了刚刚在识海中响起的声音,摇头说道:“我也不知,但应该是一件大事,否则不会惊动掌教。”
“掌教?”
那位年轻的弟子脸色微变,目光向寒山山峰看去,那里果真有一道无比虚幻的人影正在云层之上,目光投来,是无比可怕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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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此处烈酒,醉死他人(下)()
那道在云层之上的巨大人影像是经过日光与浓雾折射出来的薄影,放大了很多倍,依稀能够看出是一名站在山顶处的女子,神情模糊,长发极长仿佛坠在云底。
三灯巷外的那些城中住民在执法堂弟子的带领下已经离去很远,但是巷子深处的那些酒鬼们却并未有一人离去。
而那道目光所带来的强烈寒气只是一瞬间便让他们清醒了下来。
巷子中的世界悄然安静,酒鬼们顺着寒气骤临的方向往山上望去,同样看到了在云海之中的那道模糊人影以及更多的一件事——
那是寒冷的目光。
看着谁,谁便如坠寒山雪狱。
藏见透过酒馆的门帘也看到了掌教,神情微凛的同时,很快就想到了别处。
修行已进最后一境的掌教向此看来,仅仅只是为了一壶酒吗?
此刻,酒馆门外又传来了一道轻微的嘈杂声。
人群很快分开,一位穿着宽大白袍的胖子慢慢走了出来,眯着双眼,微微笑道:“这酒不错,卖给我如何?”
是他?
藏见眼中有些诧异,虽然早就料到这位晴川大道酒馆的老板会来此,却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就来到此处。
看来先前的酒气确实足够强烈,甚至能够穿破城中的无数小巷。
想到此处,藏见便掀开门帘直接走了出去,看着那位白袍胖子,摇头说道:“这酒无法卖。”
是无法卖。
却不是不卖。
结果似乎一样,只是话中的意思不尽相同。
当然,听到这话,胖子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脸上还是笑容依旧,淡淡说道:“酒是无法卖,但酿酒法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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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里的路无数,迷途自然不少,但通往地面上的横山城的正确之路却极为好找,黑阵的每一处阵基都有此番功能。
如果耐下心来,应该很快就能够出去,不过在黑市里显然还有一种更快的办法。
那道嵌在洞顶石壁上的星河散发出无数星光照亮黑市,而在星河两边的岸畔便有一个个不知其前处的幽深黑洞。
这些黑洞虽是黑市的入口,却并非是出口。
灵韵境以上的修行人就算想要御物飞出,都会遇到属于黑市这座大阵所降下的压力。
那些在黑市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修行人们对于这件事早已知晓多年,自然不会去试图尝试,因为就算是解意境界的大修行人也很难能够挡住黑阵的威力。
只是黑市的大阵虽然无比强,却终究还是拦不住一位经世多年的修行人。
萧索走出破屋后,神情平静地向着星河慢慢走去,那些在他身上的无数细微黑虫接连不断的掉下,那些照在他身上的星光开始分开然后碎成细碎光斑。
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万般事物就像风一样遇他两散。
黑市的空中,远远望去就像是下了一场黑雨。
见此一幕,街道上的无数修行人因此而停下了脚步,无数道或敬畏、或害怕、或疑惑、或沉思的目光看着这场黑雨,向着那衣衫破烂的身影望去。
在拒北城的时候,徐三曾经说过,凌空虚度就算是他也无法做到。
这并非是一句谦逊。
因为在修行界,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确实只有那些已进最后一境的真正大修行人。
徐三做不到,守城多年的老城主付落做不到,天南的铁马当心也做不到。
那么,这人究竟是谁?
横山城何时又出了这样可怕的一位大修行人?
停留在这些修行人心中的疑问许久都未曾消失,但那道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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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白袍胖子叫作唐谈,出身天南,是一位修行人且境界不凡,早已进境不羁多年。
而他不远千里来到北国,在横山城中开一间酒馆的目的也很简单,仅仅只是为了看两个人。
第一位是寒山那位境界无比高的掌教。
第二位是黑市里的一位酒徒。
论及对二者的认知,萧索在唐谈心中自然要更为可怕许多,毕竟当年发生在天南的惊世一事令很多人都难以忘却。
一望长河萧索。
一斩世间无人。
天南无可争议最快的刀,就算遍数这大世,这位酒徒也绝对有资格位列天下前十。
所以唐谈在来到三灯巷这间酒馆门前后,出声询问的不是酒,而是那酿酒之法。
“你的神田既然已破,为的就该是萧索的修行之法。不过酿酒法对于你来说却等于无用,而你也应该清楚,在横山城中没有人会比我出的价更为合适。”
藏见看着他许久,却完全猜不到这位修行人心中所想,最后说道:“酿酒法与我无关,你应该问她。”
唐谈顺着藏见的目光看到了苗渺,这位幽州的女子就站在门帘之后,正神情紧张地望着外面的情景。
“你叫苗渺?是幽州的修行人?我知道的虽然不多,不过倒是知道你想做什么。”
“无论是什么样的修行人,只要未进解意,就算是在幽州,我也能够帮你杀了他。”
唐谈脸上和煦的笑容不减,语气也十分平静自然,那一身宽大的白袍站在酒馆外面很难不令人注意到他。
苗渺怔了怔,心里更加紧张了,如果说以春酒的酿造法就能够换取刀鬼的死的话,那么这未免也太过简单了一些吧。
还未等她犹豫完,远处传来一道强烈、肆虐的酒气,甚至还要远远超出孟酒酿出来的春酒,像是有一道冲天的刀芒出现在了横山城中。
唐谈还未转头去看,只是稍微感受到了这道酒气,脸色便已经瞬间微变,向着三灯巷外的方向疾行遁去。
天南遁法在他这位不羁境的修行人手中展现出了更多的可怕处,几乎只是短短的一瞬便已经从酒馆门前来到了晴川大道正中央。
唐谈消失后,一道身影便突然出现在了他原先的位置处。
萧索静静的站在门外,身上的最后一只黑虫正好也落在了门前,虫身上是一道细微到根本无法看见的刀痕,没有丝毫虫血流出。
那股酒气从他的身上向四周扩散。
醉死了除他以外的此处所有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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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身外之海()
三灯巷的世界里,一位位红着鼻子的酒鬼在萧索出现后接连倒下,姿势各异,鼾声四起,像是饮过了这世间最烈的酒一般。
而站在晴川大道酒馆门前的唐谈眼中还留有一些余悸,出于某些往事的缘故,同样出身天南的他却不能够直接现身在萧索面前,否则吹来的不会是一道酒气,就该是一道快到无人的刀气了。
“清弄境都未入的常人如果闻到萧索的酒气,恐怕这一辈子都会醉死过去,永无清醒的第二日了。”
唐谈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怜悯,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又从三灯巷的方向转移到了远处的那座寒山峰顶。
“好在,寒山那位掌教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他自言自语的说完这句话后,便推门直接走进了酒馆之中,立刻将门紧紧关了起来,两耳不再去闻窗外之事。
就像唐谈说的那般,萧索身上的酒气无比可怕,常人闻之一口便足以大睡三年,这其实也是他无数年来饮酒所积攒下来的最直接结果。
作为这个世上最为出名的酒徒,除却那些早已遗失无数年的古酒,任何出名的烈酒他都曾尝过,任何足以伤人的酒气都会在他的体内悄然安息下来。
世上唯一一位没有神田的大修行人,酒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便能够算是他的灵力。
当然,他的修行法也并未只是喝酒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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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渺一直就站在酒馆的门后,透过那层薄薄的门帘看着巷子中的情景,唐谈从人群中走出来后说的那一番话确实让她有些心动,但还未等自己想出个决断,那位从天南来的胖子便又消失在了巷子里。
之后站在原地的是萧索。
面对寒山黑市四鬼里的这位酒鬼,苗渺心中当然还留有十分深刻的印象,当日的破屋,破屋中的老鼠与虫子,还有那个无比可怕的滚字。
这一切都让她此时的心境无比紧张了起来,并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破屋里的光线实在太过昏暗,以致于萧索的形象除却那头乱发外便再无其他,而现在他开始走出破屋,离开黑市,甚至是来到横山城的这条三灯巷,那么自身的样貌便再也无法隐在黑暗中——
破烂不堪的衣衫,长到完全遮住双眼的极乱黑发,还有一双不忍直视的草鞋。
苗渺注意到这一切后,便怔怔地想到了很多事情,这位可怕的修行人究竟有多久未曾出过门了?又有多久未洗过澡了?
等等。
藏见没有注意到苗渺的神情,也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