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界开化工厂-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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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何川依旧是一副冷冷的样子，点了点头。在生人面前他一向如此。
见他承认，管事才认真打量起二人来，然而看了几眼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两人的穿着打扮明显不是贫农，但也谈不上富贵，何川身上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气，姜黄却有一份完全不属于他这般年纪该有的世故。且二人身上都没有佩剑、祭戒、书箱行囊等易于辨别身份的物件，这么一来着实无从判断。
“二位，是。。？”管事端手虚拱，试探的问。
“家中受灾，无奈于此，想要帮侄子寻一番活计。”何川还礼。
管事闻言眉头一挑，看向姜黄，此时姜黄已从喃喃自语的状态中抽出神来，冲着他颔首致敬。他便伸手虚按，问：
“你方才所说驱虫一事，可有根据？”
“家父以种灵草为生，此等关乎生计之事，不敢妄言。”姜黄的瞎话张口就来，用的还是身旁几名小书童的腔调，他一说完，就看到何川眼脸不自然的抽动了两下。
“哦？若是这般，倒也当得一试，你可识字？”
管事话音落下，姜黄立即点头，接着俯身蹲下以指代笔，沾着花盆中的水从地上写了起来。
“卧虎藏龙地豪气干云秣马砺兵锋芒尽露披星戴月时书香盈耳含英咀华学业必成”
这是他穿越前从网上看过的对联，本打算找人写好挂在表叔家的培训学校门口，结果红纸都找好了，却没想到穿到了这里。此刻以指做书，片刻工夫就写在了地上。
“嗯。。。看来念过些书，每月二钱银子，照看水祭书斋的庭院花草，你可愿意？”
管事见他动笔，就已经暗自点头。一是因为这短暂的时间内能做出这般对联，确属不易，二是姜黄那行云流水般的笔迹着实有几分道行，令他眼前一亮。
地上的行楷稳重且厚实，横竖撇那均是有凭有据。他一直笃信字如其人，此刻见到，便已认可了姜黄的品性。
“只是照看花草吗？”姜黄闻言起身，有些惊奇。告示上写着书童的月钱是一钱半，这么比较之下，自己居然比他们拿的还多。
“不然呢？”管事显然没料到他会发问，疑惑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姜黄甚至猜测他是不是面瘫患者。
“没有。。问问而已。”姜黄耸耸肩膀，“我愿意试试”。
这样的工作比起书童杂役，显然轻松了不少，他还从没想过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就能越过面试环节，突如其来的惊喜顿时令他内心澎湃。
毕竟进了这学府，距离回家就更近了一步。水祭书斋，是不是每天都有机会面对一大堆祭言师呢？那我岂不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了？
他正满心期待的憧憬，就见管事低头朝向他。
“若是，花草有什么差池。。。”他看了两眼后转过头，没有立刻说下去，而是用那洞窟一般的眼神望了望何川，停顿了片刻。等到周围的声音都极其安静了，才接着到。
“就用月钱补。”
姜黄表示同意，何川自然也没有意见，就这样，管事领着两人进了书院大门，朝着水祭书斋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水榭楼台雕栏画栋各不相同，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有一块凸起的石台，一人高的台面上雕着各式各样的灯龛，异常精致。途经几处门高院阔的地方，甚至能感觉到浓郁的灵气汇集，姜黄诧异的望去，却只能看到高高的院墙。
蜿蜒几绕，三人便到了一座庭院门前，黑匾绿字写着‘水祭书斋’的字样，管事脚步站定，缓缓说道。
“这里便是书斋，进门西侧有间花室，你可自由出入，你去查验一番，如有所需物件，明日里告与我知即可。”他说完之后拿出一块木牌交给姜黄，“这是进出学府所需的腰牌，小心保管。”说完向两人微微点头转身离去，留下姜黄与何川两人站在门口。
“这么说，我就算是园丁了？”姜黄把玩着手中的胡桃木牌子，饶有兴趣的走了进去。
推开花房的门，一间约莫七八十平的屋子，靠墙有张木床，床脚堆放着好几叠空花盆，旁边是很多锄头搞头之类的工具，一扇糊着油纸的向阳窗户藏在工具堆后，看模样很久没有开起过了。
“嗯，看这模样，还管住啊！不错，不错。”有这样一个房间，姜黄感觉很满意，绕着房间转了一圈，脑袋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布置一下了。
这里拉个隔断，隔出个休息间来，工具得分类归纳一下，怎么也得来个4s管理（整理（seiri）、整顿（seiton）、清扫（seiso）、清洁（setketsu）），光有实验台还不行，得另外引条上下水出来，不然用水太不方便了。。这屋里采光也太差了，好不容有扇窗户还挡的严严实实，得挪动挪动。。。。
“你本事倒不小，还学会养花了。。又是和那老神仙学的吧。。。有住的地方倒是好办，不知道饭食怎么解决，明日里你一起问问那管事吧，今日我们还是先去置办些铺盖和家当。”何川跟着看了一圈也感觉不错，开始操心上了起居问题。
几番闲聊，姜黄已经将心底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定好了需要准备的物件，随着何川又出了学府。
第48章 洛静初（）
第四章洛静初
虽说姜黄来学府的初衷是尽快的收集祭言，但真正操作起来的时候，却仍旧只能脚踏实地的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放之四海皆准。
成为了水祭书斋的小园丁，姜黄着实是下了番功夫，占地少说三四亩的书斋里，十几种花草林林总总上百株。他逐一做了精致的标识牌，什么样的植物用什么护理方式，如何施肥除虫，如何修剪等等都分门别类的登记在册，几天时间里，书斋的花草已经颇有起色，这让当时引他入园的管事也分外满意。
管事姓韩，韩长林，姜黄跟着其他杂役一起喊他韩大管事。几天的时间里，除了请他帮忙购置一些制作简易肥料与农药的必需品外，倒是没有其他的事。而姜黄心中的化肥合成计划，也终于在获得了韩长林的认可之后，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姜黄！”正在松土的工夫，韩长林进了书斋，身后跟着几人。“你要的物件和药材。”他说着，指了指花房，几人便抬着只怪模怪样得铸铁炉子，哼哧哼哧的搬了进去。
姜黄看着那少说一张桌子大小的铁炉，眼角直跳。这要是在前世，不动用叉车吊车之类的起重机械，是直接搬不动的，想也别想。
“多谢韩大管事。”指挥着几人将铁路搬到靠窗的位置，姜黄拱手道谢。
“莫要谢我，这是斋主的意思，若不是你这几日将书斋收拾的这般妥帖，斋主也不会如此。”韩长林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转过头看了看院子内的石榴树。如小灯笼般的花蕾已经悄然绽放，红彤彤的甚是好看。树枝上用草绳拴着一只木牌，他昨日专门看过，写着‘落叶乔木’、喜暖向阳之类的字样。
“宏木灵树，你可会养护？”他盯了一会，忽然问姜黄。
“宏木灵树？额。。。得看过才知道啊。”姜黄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什么是宏木灵树，也不敢打保票。
“嗯，也好。。。明日我带你去看。煤石我稍后差人送来，绿矾、硝石、石碱在门外的布袋里，你自去取吧。”韩长林说完，点头离开。留下姜黄独自将索要的药材搬进花房。
这些药物多数在药房能够寻到，价格也并不太高，而作用却非常之大。
譬如绿矾，主要成分是硫酸亚铁，将其与米醋以十比一的重量放进砂锅内，炭炉上烧煅到绿矾溶化时，拌匀再烧，至全部呈绛色为度，取出放冷后加入水里，就是三酸之一。
硫酸。
这属于高中常识，身为化工系大拿，姜黄可以说闭着眼都能做出来。只是受限于目前时代的生产力，很多实验设备无法就位才是难题。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其实光有米，也炊不起来。
越是到这个时候，他越是怀念杏花村的那段时光，可以肆无忌惮的研究自己的风炉和高温玻璃，缺什么造什么，哪像是现在这样，想要个密封炉还得先展现出4s管理标准的水平来。。。
清理了身上的泥土，转而又去花房中继续他的上下水工程，上水相对简单，浸了桐油的空心竹管和一只放在高处的木桶就足够。可是下水就麻烦很多，毕竟化学工业难免会产生乱七八糟的污染物，若是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屋子里面被他掀地砖挖沟槽，弄出来好些碎转头，此刻他正准备将这些建筑垃圾搬出去找个地方丢掉，然而推开门的刹那却忽的呆住了。
就见一名白衣素裹的女子正在屋檐之后的树梢上起落，婉足轻点几下，便从树梢上飞进了院子，落在空地之上。同一时间，书斋的正门打开，胡子花白的老斋主迤迤然从门内走出来，看到女子的第一句话，令姜黄大乐。
“静初，你又迟了。。。”
姜黄站着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女子的侧脸，姣好的面容玲珑的身形，绝对是美女一枚。然而美女回答的第一句话，却令姜黄险些笑出声。
“起晚了。。”
哎呦我去！！
从这种古风盎然，一泓清水般的女子口中听到这个词儿，简直让姜黄三关颠覆。
拜托这位女士，麻烦你注意一下修辞好不好！原以为你踏枝踩风飘然而落，整的和九天仙女下凡尘似得，再不济也得来段像样的开场白吧，可。。。可你这一句‘起晚了’算是怎么回事啊！
真是愁死人了。
“哎。。。”一同愁眉不展的还有那位老者，一只手还扶在门框上，另一只却无奈的捏了捏眉头：“水润万物柔为骨，你这性子，哪点像水了。。。”
女子闻言怂拉着眼皮，看也不看老者，朱唇轻启，却生硬的蹦出两个字。
“瀑布。”
“噗。。。”这次姜黄说什么也憋不住了，太尼玛要人命了，这女子，不。。这姑娘放前世绝对是神级段子手的存在啊。俩字儿就能把人崩个跟头。
“哎。。师门不幸啊。”老者怔了怔，叹着气从门内走出来，看见了站在门前手提布袋的姜黄，微微点头。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笑闹的声音，姜黄扭过头去，便见一名侍读领了群书生打扮的人走进书斋，年龄有大有小，男女皆有。这是几天以来，书斋唯一进来的一批学生，令他分外好奇。
他在打量这帮学子的同时，也被他们看着，陌生地方的陌生人人总会互相吸引，尤其他的穿着又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时候。
书生们逐一步入院子，整整齐齐的站好，老斋主也踱步过去，站定之后，心平气和的看着院子中的孩子们。姜黄甚至感觉到，他的眼神也将自己囊括了进去，一并看了个通透。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老者缓缓讲出，话音仅比耳语声大了一点，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听了进去。包括姜黄。
“水性如此，也望在场各位铭记于心。”他讲完开场白之后，全场静悄悄的，姜黄听出来这是道德经中的句子，此刻被他念出，居然真的有种滋物细无声的感觉。
“我是这间书斋的斋主，洛名扬，这位是你们的师姐，洛静初，稍后随她入学堂，我为大家解惑。”
他话音落下，名叫洛静初的大女孩抬手朝着孩子群点了点，之后水袖一挥领着众人朝学堂的方向走去。姜黄见无人搭理他，耸耸肩拎着碎砖出门，只是转身的刹那，看到斋主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眼神似乎饱含深意。
第49章 南来风（）
第五章南来风
碎砖随处可丢，片刻之后回来的姜黄前脚进门，后脚便听见院子内传出了缓缓的说话声。学堂的方向，斋主慢条斯理的讲述着什么，从他的位置看过去，书堂大门敞开，学子们一个个盘膝而作，斋主坐在最前方的书桌后。
“。。诸位既然能引动水灵，那便是与水祭书斋有缘。方才我所言水利万物，源于道家，道家讲求缘法，讲求顺从其美、自然而然。这亦是今后你们所要知晓的道理。。。”
斋主的声音并不大，但传到姜黄的耳朵里时却意外的清晰，仿佛就在他身旁讲述一般，令他不由自主倾听起来。
“。。。能跃入祭师一列，诸位已然是人中翘楚，引动水灵之法，想必已不需我多言，今日，我便与诸位讲一讲，水祭。”
他听到这里，有些不解。
水灵、水祭是个什么东西？以前还没听说过，青山集书坊买的书里也没提到啊。。莫非我买的是盗版书？
想到这里，顿时来了兴致，立刻回屋拿了工具，跑到院子里装作一副养护花草的样子，竖起耳朵偷听起来。
“。。金生水，水生木，万物相生相克，于物于人皆然。就如众胜寡、精胜坚、刚胜柔、专胜散、实胜虚。。。尔等日后所施言法，皆需顺从此道，莫要逆势施为，不然轻则损器，重则损身。。。”
正在倔地的姜黄顿时灵光一闪，似是捕捉到了什么，可是细细斟酌却又不明所以。
“。。。言祭之法，始于御靖十年。前人观典故，论事理，寻出一套以言为祭、沟通灵气的法门，然则御靖年间灵气消弭过快，此法未有深论便草草告终。。。”
斋主慢吞吞的讲述着祭言的由来，这段历史姜黄知晓，并且坊间传闻的‘缘于彗星’的说法他也略有耳闻，此时再听一遍，倒也没有什么收获，装模作样的松起土来。
“。。三年之前，祭言还无五行之分，祭师所修言法，总计也不过千百之数，而一人能同时施放之数，多不过十，你们可知。。。这是为何？”
斋主的声音顿了顿，不光勾起了学生的兴致，连带着姜黄也一同好奇起来。手中的活不由得慢了下来。
然而接下来听到的，却是一名小女孩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