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魔物要上天-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字还没出口,他不经意间抬起的眼睛对上了少女的脸。
那张苍白如雪的瓜子脸上,烟雨似地笼着哀愁。
却半点遮不去她美丽的眉眼。
陆一鸣张着口呆看了她半晌,才叫了出来:“阿,阿汀?”
…
天色微微染上深蓝。
西边的最后一抹红色早已不知沉到了哪里。
一辆小汽车缓缓停在了陆宅门前的道上。
金叵罗拎着从村子里新购进的药材,冷冷看了一眼在后座上熟睡的人。
那个妖孽,平时喊得呱呱叫,一到要办正事的时候就睡起来了,直从上午睡到傍晚。
到现在都没起。
这些货,却是金叵罗一个人置办的。
要不是想到这副皮囊是谁的,金叵罗真是想把他扔到车轮子底下碾几下。
金叵罗拎着装得满满的麻袋,背着人到里屋。
点上灯,端详着还在酣睡的人,金叵罗凝起眉心。
陆一鸣哪怕是睡懒觉,也不至于睡到现在。
无病无灾,却长睡不起,必有蹊跷。
他在屋子里环顾一周,嗅了嗅。
除了书香油墨,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
这书香味儿,未免也太重了。
金叵罗循着书香,在卧塌与墙缝之间的间隙里,找到一本两指厚的书卷。
泛着深黄的书页,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妖异之气。
金叵罗的眉心凝得更重了。
…
喜宴。
宾客言笑晏晏,满口称庆。
一片觥筹交错之声。
台上的一对新人正在“一拜天地”的唱喝声中缓缓拜向天地。
穿着吉服的新郎官,修眉俊目,鼻若远山,生得颇为俊美。
赫然正是陆一鸣。
他一面拜向天,一面心中也暗暗惊异。
当时陆一鸣见到那少女长得与柳汀一模一样,一时鬼使神差,也有些好奇,竟然应允了那个什么“以身相许”。
结果一晃神,就走马灯似地从街头初遇、三媒六聘、筹备婚礼,飞快地到在这里呆到了成亲。
这剧情走向,原来也可以跟书中原本的故事不一样?
不知道等成了亲会怎么样?
难道他还能在这书中结婚生子,与这个阿汀举案齐眉、白头到老,惬意一生?
虽然初时有些许顾忌,但看着柳汀的眉眼,陆一鸣却不禁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这个“阿汀”,不但模样,就连性情都和柳汀一模一样,也是温婉俏皮得可爱。
若是能就此一生,兴许也是不错的。
眼下陆一鸣已经有些乐不思蜀。
也是啊,回去作什么?
回去有什么意思?
反正他的阿汀,早就嫁作他人妇。
那几个陈三关他什么事?
阿金关他什么事?
驴妖又关他什么事?
正这么想着,天边忽然亮起一片明亮的红光,灼痛了他的双眼。
陆一鸣怔了怔,举目望去,才发现,那片红光,原来是烈烈大火,从远处的屋宇朝这边飞快地席卷而来。
登时满座宾客纷纷扔下杯盏筷箸,惨叫着四处逃窜。
只是眨眼功夫,火光就已经吞噬了天地,扑到了他和新娘的脚下。
新娘被大火瞬间吞没。
陆一鸣惊慌地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
陆一鸣喘着粗气从塌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他怔了怔,看到眼前的床塌和被褥,才知道自己从书里出来了。
倒底是不是梦?
扶着微微涨痛的头,他觉得床边有什么在眼角晃动。
侧目望去,只见阿金正背对着他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把什么东西放在火盆里烧。
烧出了一片红光,在盆中忽高忽低地跳耀。
火盆里烧着的,好像是
第43章 舌根()
陆一鸣眯起眼睛看了看火光中的那本书。
怔了下。
这大小;这厚度;这旧色。
这不是他那本金陵地方志卷七么?
“住手!”
陆一鸣叫了声;一把扯了块毯子跳下地;冲过去把毯子盖在火上,再把桌子上茶壶里的水倒在毯子上;把火给灭了。
他把湿了的毯子掀开;小心翼翼地把还带着热度的书取了出来。
翻了翻;已经被烧坏了小半。
特意翻到卖身葬母那一页,所幸这一页一个字没烧到。
陆一鸣暗自庆幸;把发黑的书掸了掸,掸掉那些灰;用布包起来,放到自己怀里。
挑眉去看金叵罗;掩不住愠意:“你好端端的烧我的书干什么?”
金叵罗漂亮的眉毛敛了敛,蓝灰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
薄唇抿成一条似笑非笑的弧线。
陆一鸣斜眼观察他的神情,心头的火气又重新升了上来。
看吧,又来了,又来了。
又不是哑巴;却成天装聋作哑。
陆一鸣胸口不禁一阵郁结。
明明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
“阿金;”他叹口气;慢慢站起来;也不拿正眼看向旁边的人;“以后,我没叫你,你不要随便进我屋里。”
…
“呱——”
幽深的夜空中冷不丁掠过一个黑点。
黑点缓缓落在钟楼的新钟顶上,小心翼翼地望着正坐在护栏上的黑影。
即使隔了五六米远,它也能感觉主子身上散发出的戾气。
但想到自己的任务,乌鸦觉得自己也不能一直保持沉默。
只得嗑嗑巴巴地开腔说:“主人,那个,那个,那个人有线索了。”
它的主子却跟没听见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主人,那个人,有线索啦!”乌鸦重复了一次。
金叵罗蓦然低哼一声,挥手在手边的扶栏上重重拍了一下。
青砖砌成的扶栏立马咔啦啦地碎了几块簌簌往钟楼下掉。
那个蠢材!
金叵罗还沉浸在刚才被那个人赶出来的坏心情里,根本没注意到乌鸦说了什么。
乌鸦吓得往后飞了几米,站得远远的。
“主人,那个人的线索是不是不要啦?”
金叵罗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乌鸦,冷冷地问道:“谁?”
“就,你一直要找的人。”
金叵罗怔了怔。
他想起来了。
他曾经让乌鸦找过一个人。
居然差点给忘了。
最近,记性真的越来越差了。
“主人,你的封印好像又少了三道?”
“嗯。”
金叵罗后颈的漩涡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那你是不是没有那么痛了?”
“兴许吧。”
金叵罗淡淡地说道。
他想起另外一件事,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他跟花莫言的交易,在解开第一道封印之后,就正式结成了契约。
花莫言让他毁掉的东西
呵。
花莫言居然怕那个东西?
…
陆一鸣心神不宁地在家里等了几天,却没有听到任何来关于省城的消息。
照理,千秋苑那艘大船,应该已经到省城了。
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
陆一鸣不禁有些隐隐的不安。
另外,让陆一鸣更烦的是,陈姐的病莫名加重了。
前几天只是像是染了风寒,后来渐渐地说不出话。
前天下午,直接就昏倒在了铺子里。
镇上的大夫开了各种治疗风寒的药,却不管用。
看着陈姐睡得越来越沉,陆一鸣也是一筹莫展。
雇了车和阿金一起把人送到县城让大医院的西医检查了一遍,开了一些西药,还打了针,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医生跟陆一鸣说,应该只是风寒感冒。
陆一鸣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让阿金下楼买些水果的当口,花莫言又窸窸窣窣嚼起了舌根。
——我早就说过吧,那个妖怪可是要连累你全家的。
——根本就是个丧门星。
“闭嘴。”陆一鸣被他说得一阵心烦。
虽然他对阿金还有些火气,但还是不爱听这只驴妖这样嚼舌根。
——哼,忠言逆耳。
——指不定,他就是个瘟神
陆一鸣掏出银针,把虎口狠狠扎了一针。
脑海中终于清静了。
但心头却平静不起来。
把近日以来的种种联系起来,陆一鸣愈发地烦躁。
尤其是那个晚上
想起那晚嘴唇上传来的触感,陆一鸣有些毛骨悚然。
…
陆一鸣给陈姐订了病房。
几天下来,陈姐的病情果然略有好转,不仅苏醒过来,还渐渐能说一些话。
中途赵玉贞还特意亲自送来一些补品。
陆一鸣为表谢意,只得在七星茶楼请她吃了餐饭意思意思。
“你那个朋友”
饭桌上,赵玉贞不经意般提起了金叵罗:“这么长时间,他也不出去找份工作么?”
“工作?他为什么要找工作。”陆一鸣完全不以为意。
“那,你要一直养着他?”赵玉贞瞪大了双眼。
陆一鸣想到从旁人看来,这事确实有些蹊跷,只得硬拗道:“其实他现在就是在我们家帮工,还不要什么工钱,我们只需要管饭,不是很好么。这样的人,我们还能上哪里找。”
“哦,这样啊。”
赵玉贞恍然状。
她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道:“他是不是不太喜欢我?每次遇见,总觉得他在瞪我。”
他为什么要喜欢你?
毕竟他连我都不怎么喜欢。
陆一鸣险些脱口而出。
但脸上只是笑了笑,宽慰道:“他这人就这样,你不必放在心上。”
“一鸣,我一会儿想去买个手包,能不能陪我挑一个?”赵玉贞转了话题。
陆一鸣头大了两圈。
欠赵玉贞的人情,他不能不还。
但是,有些情份,他确实还不起。
眼角四处暗瞟,忽然看到那头包厢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心中一阵轻喜。
第44章 决裂()
文渊抬头看到陆一鸣;不由笑了一声:“哎哟;陆少爷;你这是总算打算要给我一个解释了?”
上回被陆一鸣突然袭击;他一直一头雾水。
陆一鸣赔着笑:“我打算在这里最好的包厢,请你吃这里最好的烤乳猪和卤肘子;听说这里的竹叶青的花雕也不错。”
“不必了;不喜欢。”文渊摇摇头;眸子略略一转,嘴角上扬;“还是吃城东那家麻辣汤面吧。”
…
陆一鸣点了份不辣的麻辣汤面,被老板狠狠嘲笑了:
“我们这个就是麻辣汤面;只有微辣和超辣,没有不辣的。”
陆一鸣也不恼;只是笑笑:“最近嘴巴里长了泡,上火得厉害。”
文渊照旧点他的超辣汤面;吃面不改色,津津有味。
老板看得颇是钦佩:“整个省城,能这样面不改色吃下我这个超辣汤面的,绝不超过十个人。”
引得文渊和陆一鸣相视一笑。
陆一鸣给文渊斟了一杯:“上一次;实在对不住。我本只是想开个玩笑;结果一不小心用过了力道当时烦事缠身;心绪烦乱;也不知当怎么说才好。仓促而逃;实在是”
“哎;一家人说的什么两家话,”文渊摆摆手,“我从来也没放在心上。”
顿了下,他看看陆一鸣,调侃,“我最近怎么听说,你和赵四小姐好事近了呀。刚刚和你吃饭的,就是她吧?抛下佳人,跑过来和我吃汤面,可不是君子所为。”
“我跟她?”陆一鸣一脸哭笑不得,“免了免了。只是欠了她很多人情,快还不起了。君子谁爱当谁当去。”
想起什么,问道:“你现在停职处分撤销了么?”
“没有。现在无事一身轻,工资也照领,开心得很。”文渊向陆一鸣展示了下他刚领的几块大洋薪水,“再不用走街窜巷追那几个小毛贼,身子骨也好多了。”
“也是,你正好当放个假,休息休息。”
文渊点点头,夹了颗花生米,说道:“话说上次那个灭门的案子,上头给了三十天的期限,现在已经快过了。我停职,正好避避风头。吴局|长有后台顶着,屁事没有。我们李局|长可就惨了,什么都得他一个人扛。”
两人瞎扯了半天,陆一鸣突然压低声音问道:“那个东西,你放哪儿了?”
文渊怔了怔:“什么东西?”
“那件驴皮。”
“哦,那个破玩意儿啊。”文渊笑出声,“我不是说了么,我把它放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陆一鸣眼珠子微微发亮:“安全的地方?哪儿?”
“我家啊。家徒四壁,连贼都不来,还不安全?”文渊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最近春寒料峭,我正好拿来暖被窝,没事还能拿来夹夹炭,垫垫桌角,挺好用的。我现在已经很久没捱过冻了。”
…
回到家里,陆一鸣突然瘫软地躺倒在塌上,全身筋骨酸软,半天缓不过劲来。
喘了几口粗气,他试着抬起手——
终于能动了。
心中惊悸不已。
方才在七星茶楼远远看见文渊的时候,陆一鸣正犹豫着怎么上前打招呼,忽然像被什么抽走了力道似的全身一软,随即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他惊恐而又无力地看着自己躯壳主动迎上前去,和文渊攀谈,喝酒。
喉咙里发出的每一个字,手指做的每一个动作都不是出自陆一鸣的本意。
仿佛,他已经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而只是一个毫无发言权的旁观者。
刚才操纵他身体的人,此刻在他耳边哼笑:
——现在身子还给你啦。
——怎么样,我刚刚学你学得像不像?
——演得好不好?
陆一鸣没有说话。
他一直误以为,花莫言只是能控制他的右手而已。
原来是他太天真。
他感受到了愤怒和绝望。
花莫言窸窸窣窣地说:
——我的法力近来恢复得很快。
——再这样下去,这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