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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铜钱龛世-第3部分

小说: 铜钱龛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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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悯:“”

    就在薛闲暗地里要翻天的时候,拦住玄悯的师爷对比完了完整的告示,皱着眉摇了摇头:“不对啊”

    “不对?”他身后的衙役们跟着瞄了几眼告示。

    “年纪不对,差了太多了。”师爷道,“长得也不大像远看还有那么点意思,近处灯笼一照,这也太年轻了。况且要抓的这位,据说是个极难对付的高僧,这位师父”

    师爷目光下意识地在玄悯腰间转了一圈,扫了眼那个灰扑扑的铜钱串子,虽然没直说,但表情显而易见——面前这位显然是个嫩茬儿,铜钱还没练出油皮呢高僧?开什么玩笑!

    对于一眼就能看穿的神棍,任谁都不会有什么尊敬脸色。

    师爷瞄完他那串铜钱,神色间便明显带上了鄙夷之意。他抬手冲玄悯挥了挥,道:“行了,没小师父你什么事了,走吧。”

    玄悯抬脚便走,好像刚才这出不过是落叶沾身,拍一拍就掉了,跟他毫无干系。

    不过他走出去两步之后,又不咸不淡地扫了眼那师爷的脸,淡淡道:“你活不长了。”

    暗袋里正打着新主意的薛闲挣扎的动作一滑,差点把自己撕了:“”太好了,不用费工夫了,这秃驴开始上赶着找死了!

第4章 纸皮人(四)() 
薛闲被这冷不丁的一下震得呆若木鸡,袅袅沉回了暗袋底。一间有些懵又有些惊疑不定。

    他安静了一会儿,再度在玄悯的暗袋里一点点挪蹭着,重新回到了刚才那处地方。他贴着有些粗糙的白麻布料听了听,又不信邪地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却再没有什么反应了。

    “难道是方才那一针的效果?”薛闲暗自嘀咕了一句,再度捞起了那根细针。

    “啊——什么玩意儿扎我一下?”江世宁瓮声瓮气道:“你究竟在折腾什么?”

    薛闲突然反应过来,疑惑道:“你怎么又能开口了?”

    这么一问,江世宁自己也愣了。

    是啊,今日的时辰已经过了,照理他应该言语不得也动弹不得,怎么突然又能说话了?

    难道跟方才震的那一下有关?也不对。在此之前,江世宁就已经开过口了,只是他们两人都没反应过来而已。

    或者这秃驴身上还真藏了什么好东西?薛闲暗自一想,便更好奇了。他二话不说,再度用针照着玄悯的腰眼捅了一记。

    正要走出人圈的玄悯步子一顿:“”

    被人活捉了还能这样肆无忌惮,薛闲大概是头一个,也是个奇才。

    玄悯皱了眉,将暗袋里那个从头到尾就没安分过的纸皮人捏了出来。被叠成几道的薛闲把自己折腾得有些散,但乍一看,也就一张折过的信笺大小,没个人形,旁人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玄悯就这么毫不客气地捏着薛纸皮的头,要将纸上“粘着”的一根银针摘下来。

    然而那针“粘得”有些紧,仿佛长在纸上似的。

    玄悯垂下目光,冷冷地冲着纸皮道:“松手。”

    衙役们:“”这坑蒙拐骗的和尚有病吧?还是在装神弄鬼?

    被那句“你活不长了”惊住的刘师爷这才回过神来,登时大为光火。他指着玄悯骂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野和尚,你形容鬼祟来历不明,即便不是这画像上的要犯,我也可以先将你拿了等查清你八辈儿祖宗再议,全然合乎法理。我一番好心不与你诸多计较,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反倒咒起我来了?!来人——”

    他这话还未说完,玄悯便打断道:“你印堂晦涩无光,中黑外青,属气运枯竭命数将尽之相。况且你左耳侧还有一道血印。”

    “什么血印?”刘师爷下意识伸手在自己耳边摸了两把,手指上却并无血迹。

    “你看不见。”玄悯将终于摘下来的银针放回暗袋里,目光冷冷地伸手弹了纸皮人一记。

    生平头一回有人敢屈指弹他,薛闲觉得眼前这秃驴简直喝干了长江水,撑得要上天了!他正要发怒,却听见玄悯提到了“耳侧血印”,登时一愣。他艰难地在玄悯手指间扭了一下,朝那刘师爷看去。

    就见那姓刘诩略有些招风的左耳边,靠近鬓角的地方,确实有一道红痕,乍一看仿若是被什么东西的血给溅上了。

    一见那血印,薛闲薄透的纸皮身体便是一颤,压制了许久的怒气和恨意顿时被掀开了盖,翻江倒海而来。

    恍惚间,他仿佛又躺在了那片潮湿的海岸边,乌沉沉的黑云压住了大半边天,海潮的咸腥味一阵一阵地扑打在他身上,雷电不息,暴雨倾盆。而他却不得动弹,深思昏沉,脊背上的痛楚深刻至骨,如同万蚁蚀心

    他被人活活抽去了整根筋骨,却连对方的模样都没能看得清

    薛闲脑中翻江倒海之时,刘师爷还在摸着自己的耳侧,他沉着脸地问玄悯:“什么叫我瞧不见?!你这和尚莫要张口闭口便是一些蒙人的昏话,印堂发黑血光之灾这种说辞哪个坑蒙拐骗的不会两句?!血印是个什么东西?!”

    血印是什么东西?

    薛闲撩起眼皮,死死地盯着刘师爷。

    这种耳侧血印是有怨仇的人溅出来的血,给人留个标记,日后寻起仇来也不至于认错人。先前闷在暗袋里只顾着跟玄悯较劲,薛闲还不曾察觉,这会儿定下心神,他便闻到了刘师爷身上的味道。

    那是从血印上散出来的味道,像是铁锈,又略有不同,那味道于薛闲来说太熟悉了——那是他自己的血。

    他从醒过来的那日起,便一直在寻那个抽了他筋骨的人。然而他不知其模样,也不知其来历,所以遍寻无踪。他唯有的一点线索,便是他自己的血。被血溅上的人,便是那日那时刚好去过那个海岸的人。

    这样的人约莫有百十来个,他找到了其中一些。从那些人的嘴里,薛闲依稀问出了一点名堂。然而还不够,远远不够。就凭那一点线索想要找到那人,依旧堪比大海捞针。

    于是这半年来,薛闲从华蒙一路摸至此处,就为了再多找出一些线索,早日将那怨主翻出来

    手指间跟他较着劲的人突然安静下来,玄悯只当是对方终于服了软,不再做些无畏挣扎。他重新将薛闲放进暗袋,同时瞥了刘师爷一眼,道:“你原本今日就该命绝,只是有人替你做了鬼。”

    他说完便收回目光,丢下一句:“信或不信,随意。”便不再多费口舌,抬脚要走。

    可把人得罪到这个份上,哪里还走得掉?

    刘师爷被这一通“早死晚死”的言论搅得火冒三丈,恼怒至极。他一方面觉得眼前这野和尚是个胡说八道的骗子,一方面又因为关乎性命,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江湖骗子十之八九都喜欢玩这手花样,先给你一记“遭祸临头”的棒槌,让你左思右想总也不踏实,再装模作样欲拒还迎一下,端出点清高样子扭头走人。这么一来,便总有一些人会上钩,想着“罢了,权当破财免灾,万一是真的呢”。

    刘师爷一边在心里叨咕着告诫自己别上当,一边冲衙役们下了令:抄刀拿人!

    忽悠到县衙头上,这和尚不是自找苦吃是什么?!

    正当衙役一拥而上捉住玄悯的袖子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由远及近:“老爷!老爷不好了!”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在刘师爷面前堪堪刹住了步子,面色惊慌:“老爷,少爷、少爷他栽进水井里了!”

    “什么?!”刘师爷两腿一个哆嗦,登时头皮一麻。

    他下意识朝被衙役围住的玄悯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是该先往家里跑,还是先拽住玄悯。

    “老爷!”小厮又喊了一声。

    刘师爷打了个颤,惊惶不定地抬脚便要跟着小厮往回赶,混乱间只觉得头重脚轻,腿都不是自己的。他刚跑两步又猛地回过头来——

    “放手,都撒手!”刘师爷一把捉住玄悯的袖子,“你、你不行!你跟我回去看一眼!”

    玄悯皱着眉,略带嫌恶地将他的手指扫开,正要说些什么,却感觉自己暗袋一动。那个刚被他放回去的纸皮人居然趁机翻了出来,一把挂上了刘师爷的袖口,借着刘师爷的东风,又粘上了小厮的衣领,跟着人家跑了!

第5章 金元宝(一)() 
小厮腿短却划得快,大概因为年纪尚小,总有种上蹿下跳的浮躁感。他一边自己跑着,一边还得三步一回头等一等身后跟着的刘师爷,眼珠子着实有些繁忙,愣是没注意到自己后脖领上粘着的玩意儿。

    薛闲腿脚不便,即便化成了纸皮,也依旧是个半瘫。他仅仅依靠一双手,将自己牢牢地攀附在了这新来的“坐骑”上。

    纸皮过于轻薄,薛闲在坐骑脱缰野狗似的奔腾下,随风直颤,差点儿把自己抖吐了,这才到了刘师爷府上。宁阳县算是个富庶地方,刘诩这师爷的日子过得大约不错,府宅比起残垣碎瓦的江家医馆大了一圈。

    光看门脸看不出什么名堂,里头却布置得很有讲究。

    “真讲究啊”薛闲从小厮脑后微微探了头,不动声色地扫量了一圈,暗自感叹,“真是把自己往死里作的讲究。”

    小厮:“???”

    他僵着脖子站在门槛前,总觉着自己背后有人窃窃私语,仿佛就贴着他的脖子,听得他汗毛直竖,头皮发麻:“谁谁谁谁在说话?”

    薛闲顺口回了句:“你猜。”

    小厮:“”

    这混账玩意儿把人家当马也就算了,还把人家活活吓哭了。

    这小厮顶多也就十二三岁,胆子不比针尖大。薛闲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他撒腿就跑,也不等后面的人了,“哇哇”哭着便直奔客堂,结果一不小心绊在了门槛上,直接摔了过去。

    落地的时候,薛闲被颠了个大的,一个没抓稳,从小厮后脖领上掉了下去,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他刚打算重新勾上小厮的衣服,这兔子似的东西已经一骨碌爬了起来,两步窜远了。

    薛闲:“”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叫出来撩总是要遭报应的,这就是了。

    地上多了一张叠过几道的纸,却无人注意。此时的客堂正乱成一团,老老少少都惊慌失措,围着一位少年人哭。

    那少年人前襟湿了一大片,头发散乱,湿乎乎地黏在脸上,又被人胡乱拨开了一些,露出惨白的脸。他眉目紧闭,只怕是既无进气也无出气了。

    刘师爷跌跌撞撞冲进客堂里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顿时两脚一软。

    “进儿啊——”

    瘫在地上的薛闲猛一回头,就见一大波脚丫子扑面而来。

    薛闲:“”

    他两眼一黑,登时也顾不上什么了,拽住青石地上的一根枯草茎便要借力把自己挪远点。谁知刚挪了一寸,身体就被人用手指揪住了。

    “哪个孙子揪我?!放手!”薛闲忍不住啐骂了一句,转头一看,差点儿背过气去。

    又是那倒霉和尚!

    薛闲之所以跟来刘宅,纯粹是打算盯住刘师爷,再找机会盘问一些线索。那秃驴跟过来又是为了什么?之前不还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模样么?总不至于就为了把他捉回去吧?

    全天下可捉的孽障多了去了,这秃驴为何非跟自己过不去?!薛闲在心里愤愤骂着,简直烦透了他。

    他拽着枯草茎,死不撒手,最终连人带草一起被和尚拎了起来。

    玄悯一手拎着“逃犯”,点漆似的眸子微微一动,看向薛纸皮的目光里带了些责备意味。

    薛闲回之以白眼:“”你谁啊?

    就在这一来一往的间隙里,玄悯用脚尖轻轻踢了一块园圃里的圆石。那圆石咕噜噜滚了两圈,刚巧滚到了刘师爷脚前。踉踉跄跄往前跑的刘师爷一脚踩在圆石上,登时一个身形不稳,猛地朝前扑摔过去。

    说起来也巧,他摔得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了那个全无声息的少年人胸口。

    “咳——咳咳!”

    刘师爷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刚要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珠子的东西绊他,就听得原本毫无生气的少年人突然咳起了水,咳得撕心裂肺却又出不了声,直到脸色涨红,重新有了点活人气,这才抽了一口气,缓缓平歇下来。

    客堂里的人登时炸开了锅,欣喜者有之,惊奇者有之。

    刘师爷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着人把少爷抱回房里歇着,再去把大夫请来。

    他三两语宽慰了哭得双眼红肿的夫人,而后转过身来,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地上那颗圆石,又瞄了两眼玄悯。

    这一番兵荒马乱的折腾,搅得刘诩有些疲累。天色渐渐泛了些白,细微的晨光落在天井中,不甚明显。刘诩再度上下扫量了玄悯一番——

    他依旧觉得这和尚年纪轻轻,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高僧,不说别的,起码资历是远远不够的。二十出头的人就想修成高僧,怕是青天白日里说梦话呢。这和尚腰眼里挂着的铜钱串子,也依旧灰扑扑的毫不起眼,除了些什么也不懂的市井小民,谁都会把这样的人认定成江湖骗子。

    可刚才那一连串的事情又明明白白地摊在面前——

    玄悯刚说“有人替你挡了灾”,他儿子刘进就栽进了水井里。他跑得好好的,脚前便兀地多了块圆石,刚巧绊得他砸活了刘进。

    一件事情方可说是巧合,可就眼下这情况,“巧合”二字,刘诩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难不成这和尚还真是个高僧?

    刘师爷揣着手,硬是撑起了一脸的尴尬笑意,冲玄悯拱了拱手:“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啊”

    玄悯没有理会他,只是兀自抬眼扫量了一圈宅院。

    他这么一动作,倒是勾得刘师爷“嘶”了一声:“大师,刚才多有怠慢,还望海涵,别同我这莽撞人计较。在下刚才那般失礼着实是有缘由的,您就看着院子,在下特地请人做过一番布置,怎么也不至于早早就气运枯竭命数将尽吧?”

    薛闲嗤之以鼻:“表面功夫。”

    话是这么说,但刘师爷这宅院看起来还真挑不出什么错。坐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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