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无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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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忘舒初瞧这书生,不过是迂腐穷酸之辈,此刻瞧来,已知此人绝不简单了。却不知此人忽然现身有何图谋?他心中颇能沉住气的,心中纵有怀疑,却是声色不露。
便在这时,书生目光向秦忘舒马上一扫,道:“将军亦知射术?”原来秦忘舒战马之上,挂了副弓箭。
秦忘舒听到此言,气得笑将起来,自己身为大晋将军,统领千军万马,怎能不知射术?
他虽知这书生来历可疑,可刚才输了一场,心中不甘,毕竟这骑术本是他的强项。如今论到射术,那书生目光瞧来,亦有轻蔑之意,秦忘舒忍怒道:“在下于射术一道,也只是略知皮毛。”
书生道:“身为将军,怎能不知射术?若是只懂得皮毛,岂不是害人害已。”竟教训起秦忘舒来。
秦忘舒暗道:“就算你修就玄功,或是冲灵登玄了,那射术上又有什么多大的讲究,那一石弓怎样也开不出两石的力道来,若只比准头,我岂能输给你?“
便道:“先生教训的是,先生身为儒生,六艺精通,这射术必然极了不起了,再请先生指点。“
书生道:“孺子可教也。“竟不客气,就从秦忘舒马上摘下弓来,此弓是大陈军中制式硬弓,约有两石之力。
书生取弓在手,道:“此弓虽劣,倒也不妨我射术。“慢条斯理张弓搭箭,也不见有何奇处。
等到那弓张开如满月,忽见一道清风自书生肋下升起,再瞧那书生,已与刚才大不相同。就见他目光如电,身如铁板,全身上下竟隐隐发出一道金光来,秦忘舒暗叫道:“这是什么箭术!“
那书生也不作势,“嗖“地一声,此箭冲天而起,只一闪,就没进云端之中,再也瞧不见了。
秦忘舒惊的几乎跌下马背,瞧这一箭之力,何止两石,便是十石也该有了。这书生竟用这两弓之弓,射出十几石的力道来,这是何等的神通?
正在惊讶,一物自空中急坠,“扑”地落地,竟是无声,正落到二人之间。秦忘舒凝目瞧来,只见那物竟是一只苍鹰,两翼张开,或有五尺。但此鹰落在地上,身子不见损毁,鹰羽亦是整整齐齐。
又是“夺”地一声,刚才那枝羽箭落下,钉在苍鹰身侧。
秦忘舒又是“啊”地叫了一声,若说这苍鹰是被书生射中的,那羽箭却不曾插在苍鹰身上,若说他没射中,这苍鹰明明落在马前。
忽见地上苍鹰两翼一扑,竟飞了起来,很快就升入云端,再也瞧不见了。秦忘舒更觉离奇,那从空中落下来的苍鹰,竟然还能活着?
这时许负心携了书生的竹箱,也纵马赶了过来,正巧见到此景,也是发怔。
书生笑道:“姑娘,你可知这苍鹰坠而不死,有何玄机?“
许负心摇了摇头道:“先生神射,小女子着实不知。“
书生笑吟吟道:“我那箭只擦着苍鹰脑袋,自然伤不得它,不过羽箭震动,却将这苍鹰击晕了,这才从空中坠下。如今它再次苏醒,自然就振翼飞了去。”
秦忘舒猛地想起,刚才苍鹰落地之时,并无声息。看来是这书生暗施手段,让这苍鹰悄然落地,坠而不死了。若果真如此,这书生不光是射术精绝,其一身修为也是深不可测。
至于自己的射术,在这书生面前,那可是荧荧之火,怎能与日月争辉。
秦忘舒在马上揖手道:“先生六艺神技,在下五体投体,输得心服口服。“
这时许负心忽地对他做了个跪拜的手势,暗示他向书生求恳,说不定就能救得性命了。
秦忘舒暗道:“我这病症极是厉害,又与他萍水相逢的,凭什么让他费力救我?何况这书生来历不明,我大好男儿,岂能轻易跪地求人的。“对许负心的暗示只当不知。
书生向秦忘舒瞧了一眼,忽地道:“你身上的病症是何时得的?“
秦忘舒道:“区区小症,果然瞒不过先生一双慧目,这病症也就是几日前得的,倒也无妨。“
书生笑道:“男儿百战轻生死,将军负恨重别离。不想将门之中,亦有君子。“抢上前来,抬掌就向秦忘舒头顶拍去。秦忘舒纵想招架,却怎比得过这书生闪电般的一击,头顶立中一掌。
但此掌击下,却好似大暑天吃了块冰,遍体清凉。自从得遇许负心,体内那团异火已然隐慝不见了,但体内命火仍是健旺,每日里就算不发作,也让秦忘舒热不可当,那种滋味,非身受者所能体会了。
如今被书生这一掌拍下,全身真气好似被数九寒天冻过一般,竟能与这命火分庭抗礼。秦忘舒心中畅美不可言,脱口叫道:“好痛快。“
书生道:“将军这奇症,需得修行仙修之术,方有挽回之可能。我虽有心救你,但我儒门仙术,也是轻易不能授人的。我这一拍,内蕴礼符一道,借天地之力,能暂时压住命火,或可多续你半年寿命。将军前途道险且长,还请郑重。“
秦忘舒与许负心相视一眼,皆是大喜,秦忘舒道:“先生救命之恩,忘舒永世难忘。“
书生道:“我也算不上救你,许姑娘身负绝艺,那是天下人的指望,只是我儒门恪于门训,不便与仙宗斗法。如今许姑娘被人觊觎,步步危机,许姑娘的性命,可就拜托将军了。是了,那一掌之中,还有另一桩好处,将军稍后便会知晓了。“
秦忘舒心中恍然,这书生果然另有目的,忙道:“却是哪家仙宗要对负心不利?“至于这先生所说的好处,他既然此刻不知,也就不知该如何去谢了。
书生道:“此话本不该我多说,但我辈儒生,心系天下安危,又怎能坐视许姑娘身涉险地?楚境中有个云泽宗,宗内有名高士,那是地仙境界的修士,连我也惹不起的,正是此人一心想助楚国独霸苍南,知道许姑娘创出仙稻来,便想一人独占,若楚国独占此稻,不出十年,必可足食足兵,以楚国狼子野心,天下怎有宁日。“
秦忘舒与许负心这才恍然,只是许负心创制稻种一事,这书生又是从何听说。
许负心道:“好教先生得知,我那稻种,也只是增收七成罢了,且又有许多缺陷,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的。“
书生微笑道:“你先前已创稻种,虽是厉害,的确算不得仙稻。但姑娘目前正在创制的稻种,却可增收三番,这样算来,一亩所产,竟达四五百斤了,这样的稻种,那才是真正的仙稻。“
秦忘舒虽不知农桑之事,听到许负心正在创种的仙稻,亩产竟可达四五百斤,也是耸然动容。原来当今一亩所产,不过百余斤罢了。许负心这仙稻若是果然能创成,那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大事。
许负心忽然道:“不敢请教先生大名?“
书生道:“儒门末学之士颜西华,草字子渊。“
许负心缓缓道:“我创制稻种一事,消息不出桃源,尤其是那仙稻的产量,便是负心也是心中难测,敢问先生自哪里知晓?“说到这里,忽地流下泪来。
颜西华叹道:“姑娘已然猜着了。“
许负心“哇“地一声,便放声大哭起来。
第26章 习射艺()
颜西华缓缓道:“令尊生前托我等好生照看你,我等便常常探望你,只是怕扰了你的清静,也不敢露面。如今姑娘造化有成,可比令尊强多了,令尊若是知道了,定是欢喜之极。”
许负心流泪道:“原来爹爹早就事先安排。”
颜西华道:“这次是云泽宗一名弟子路过桃源,见稻田生得与众不同,这才随手摘了去,不想被云泽宗一位地仙瞧出这稻种的好处来。儒门在苍南域势弱,不便与他冲突,也只好委屈姑娘择地安顿下来,先避过这场风波再说。”
许负心道:“前辈所言,负心自当遵从。”
颜西华道:“你虽然冲灵登玄,但因无人指点,不曾修行杀伐之术,瞧你的心性,也是不肯与人争斗的。那杀伐之术不学也罢,你不修此术,别人也不会为难你,若是学了,反倒是场祸事。小可已将射艺传于这位秦将军”
秦忘舒听到这里,忙道:“颜先生,你说话可要凭着良心,我何得就得授射艺了?”
颜西华笑道:“刚才小可一拍之下,已同时用一道传功符将射艺相授,我这传功符得来不易,今日用在你身上,也不负许先生当年所托。将军此时无知无觉,可若是持弓在手,立时就会明白的。”
秦忘舒怎相信世间这种好事,那修行功法竟是不用自己学的,忙从颜西华手中抢下弓箭来,将弓弦刚刚拉开,就觉那手法与往日不同,同时体内真气奔涌,不用运作存想,便凝于双臂之下。细瞧手中箭枝弓弦,皆是隐隐生光,箭矢上更是大发白光。
秦忘舒又惊又喜,这时脑海中诸般玄承涌来,却无陌生之感,种种微妙之处已融入血脉之中,就像是生下来就学这射艺一般。
原来这儒门射艺分为五术,是为白矢,参连,井仪,剡注、襄天、。各有巧妙不同,且一术更比一术强。其中以襄天之术最为奇特,此术需与礼艺相配,射箭前祷告天地,以求天地加持,此术若修至大成,实不知会有怎样的威能。
秦忘舒心中欢喜,尽力将一箭射出,那箭离弦之际,发出一声锐声,就此破空穿云,实不知射到哪里去了。秦忘舒就是一咋舌,暗道:“这一箭怕没有射出一二里去,这儒门射艺着实厉害。”
颜西华道:“你此刻尚未冲灵登玄,灵窍未开,这射艺伤不得修士,却可吓他一吓,令他心生忌惮,自然就退去了。”
秦忘舒与许负心平时谈讲,已知冲灵之后,那就是练气士了,练气士又分为九级,一级更比一级难,每进一级,好似登天。练气士九级冲玄,就是地仙了。那地仙日行千里,法术通玄,已具翻江倒海之能。地仙之后,就是天仙,天仙的神通已是难以测度了。天仙之后,还有两个境界,一个叫做金仙,一个叫做大罗金仙。修到大罗金仙,就可飞升仙界,与天地同寿。秦忘舒此时连灵窍尚未打开,哪里又敢深想。
秦忘舒再向颜西华行礼道:“先生传我这儒门射艺,那就是我的师父了,请容忘舒一拜。”
颜西华摆手道:“区区射艺,何足挂齿,我传你射艺,也是想托你保护负心罢了,细细想来,并不算好意,反倒有可能陷你于危难之中。你可得仔细想清楚了,若卷入此事,对你实无好处。那师徒之礼也就罢了。”
秦忘舒肃容道:“别说我与负心相识,就算与负心未昧平生,但为着天下苍生,忘舒自可奋不顾身。只恨忘舒命运不济,也不知还能活多久,忘舒在此立誓,只要我活着一日,定保负心周全。”仍然拜了一拜,只因未曾下跪,只能算是半礼。
颜西华点头道:“将军一诺,重似千金,也不枉我将这射艺传你,只是你需记得,那仙修之士是不好惹的。能避则避,能逃则逃。不到万不得已,千万莫与他冲突。”
秦忘舒暗道:“若一味逃避,又要逃到何时,避到何时?早听人说儒生尽是谦谦君子,不喜与人争斗。瞧这颜先生的言行,果然如此了。倒是墨家弟子,坚忍不拔,恩怨分明。”
颜西华踌蹰半晌,忽地将手一拍,手中就多了一枝小箭,此箭只有尺半长短,却是青光湛然,也不知是何物打造。那箭尾的羽毛亦是金光闪闪,瞧来就是一件宝物了。
颜西华道:“此箭为碎灵矢,专破修士真玄。若是你被人迫到绝境时,就可动用此箭保命,但若无性命之危,这碎灵矢万万用不得,否则对手宗门同伴必有千百般的厉害手段对付你。”
秦忘舒爱煞了这枝小箭,忙将此箭收起,又再次谢过了。
颜西华道:“由此往西北方径行,在大陈国边境处,有个所在,叫做凝翠谷,原是我一位好友修真之地,那人仙逝后,此地便无人居住了,将军可领着负心去那谷中安置。”
秦忘舒恭身接了这道法旨,颜西华又将许负心唤到身边,附首在许负心耳边说了几句,其后道:“负心可记住了。”
许负心道:“已然记得牢牢。”
颜西华道:“那凝翠谷中设有仙家禁制,等闲难入,非得用这法诀开禁不可,贤侄女灵慧天生,竟是一遍就记住了。”言罢又是欢喜,又是感慨。
当下三人就在道上分了手,那颜西华只走了两三步,忽地将身一转,已是不见了。
秦忘舒又惊又羡,对许负心道:“我瞧颜先生的境界,定然是地仙一流了。负心或有机会修成此境,只怕那时世间就没了我了。”
许负心叫道:“将军怎能说这泄气的话来,一旦你拜入玄极宗,冲灵登玄了,这身上的病症也就痊愈了,说不定能修成大罗金仙,与天地同寿。”
秦忘舒哈哈大笑道:“承负心妹子吉言,若忘舒这次难关过了,侥幸不死,定要修个大罗金仙给你瞧瞧。”
许负心道:“君子一言。”
秦忘舒道:“快马一鞭。”轻轻用马鞭在马臀上一击,那战马如箭般飞了出去。秦忘舒忽地后悔起来,刚才颜西华在时,竟忘了向他求教马语,若知晓马语,这骑术也可更上一层楼了。
不过今日得传儒门射艺,秦忘舒心愿已足,更妙的是,这射艺是由传功符传来,深印脑海之中,竟是不用再修习的。虽知颜西华传他射艺,是为了保护许负心,可秦忘舒仍是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路之上纵马射箭,好不快活。直到将一袋箭壶射得尽了,这才怏怏罢手。幸好许负心的马背上还有一袋。
这一次疾驰,直到夜色深沉,瞧不到道路了,二人才下马择地安歇。许负心仍修他的五焰诀,秦忘舒将那碎灵矢瞧了一回,忽地想起,自己今日在林中亦修这五焰诀,竟在掌中发出一点星火来,此刻正可再来一试。
他再次凝神掐诀,果然法诀掐毕,那掌中就窜出一丝星火,跳跃着去了。但这星光稍纵即逝,哪里能留得住,既是留不住,自然也无法伤人,秦忘舒试了几回,终无变化,心中不由闷闷不乐。
许负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