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无道-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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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忘舒双手连连掐诀,赤凰刀一阵剧晃,只可惜二人法力原有云泥之判,如此相争,岂有胜算。赤凰刀一尺尺向那少年修士移去。
少年修士狞笑道:“先夺此刀,再诛你命,今日这里的生灵,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五观宗诸位,你们等着我回去吧。”言罢哈哈大笑。
掌上光芒一闪,赤凰刀已被他握在手中,然而就在这时,秦忘舒的面上却露出一丝叹息之色来。
呼地一声,赤凰刀的刀柄上窜出一道烈焰,将这少年的手臂点着了,那火焰如灵蛇般窜上少年的手臂,立时又将少年修士的衣衫化成飞灰。
少年大叫道:“怎会如此。”掌中施了法诀,就要扑这臂上火。
只可惜他这法诀就算能灭得了世间万般火,也绝难扑灭这赤凰刀上的太一神火。
此火若在体内,那是性命之源,生存之基,可若是到了体外生发起来,则是无物不焚,无法可灭。秦忘舒见那少年修士夺刀,反倒正中下怀,他的五焰诀远未纯熟,若想于掌中祭出火真火来攻这少年修士,只怕要大费周章。如今少年修士夺刀在手,反倒是自寻死路了。
那太一神火烧化了少年手臂,又窜到少年修士身上去,少年修士大叫一声,身子就从空中坠下,“扑”地一声轻响,只落得一堆飞灰腾空。原来这太一神火着实厉害,在空中已将这少年烧得干净了。
邹公睹此奇变,也是惊呆了,喃喃地道:“秦兄,你这是什么手段,怎地这般惊人?“
秦忘舒这时才发现身上尽是冷汗,他抹了抹额上的汗水道:“这就是命火了,只因我被天火降劫,那天火就将这命火逼将出来,更可恼的是这命火随着天火同增同长,同在这我体内,始终是个祸害。“
邹公奇道:“是何等天火,竟能将命火也逼将出来?秦兄有所不知,那命火又叫太一神火,世间生灵,皆禀这太一神火而生,因此这太一神火的主人朱雀就是天下共主了,试问朱雀何等威风,岂能被寻常火焰所逼?“
秦忘舒道:“你若是问我,那是问道于盲了。“
这时紫羽传音道:“邹公,秦兄身上另一团火,必是凤火了,秦兄只瞧见我动用凤篆一次,就记得牢牢,并且化为自家玄承,若非是凤火在体,又岂能有这般灵慧的。“
邹公怎信世间有这般奇事,道:“若果真是太一与凤火相争,秦兄早就化为飞灰了,怎能活到今日,秦兄,你收了神通,慢慢走过来,莫要让那火烧着我,老朽这把骨头,可是不经烧的。“
秦忘舒这时已取回赤凰刀,急忙谢了紫苏,踏着赤凰刀来到邹公面前。
邹公伸出右手来,去探秦忘舒的灵脉,这一探不要紧,就把两道稀眉拧成了川字。左手灵脉探罢,再探右手灵脉,那表情就好似被人痛揍了一拳,说不出来的沉痛。
秦忘舒道:“邹公瞧来如何?”
邹公道:“若依着秦兄的脉像,秦兄分明就是一个死人,偏偏秦兄好端端地立在我面前,在下怎能不奇?”
秦忘舒笑道:“难不成我竟是行尸走肉?”
邹公道:“你体内这两道火,果然就是太一与凤火,除了凤火,也无其他火焰能与太一相持的。只是人身上的这道命火,潜于灵脉之中,等闲不会现身的,如今这命火烧的虽旺,但于秦兄的寿限实有大大的妨碍。”
秦忘舒道:“先生所说的话,与墨家大贤说的一般,先生瞧我还有救吗?”
邹公连连摇头道:“你此刻侥幸不死,那是因朱雀向来逞强,若你被凤火夺了身躯,朱雀怎肯甘心的?那火凤更是万事不肯让人的,所以你至今日而不死,全因二火相争,颇有分寸,只因你若是不幸死了,两团火就失去一个斗场,那就算两火同时输了。”
秦忘舒叫道:“这两大仙禽斗气,却与我何干?怎地偏选上我。”
邹公道:“这机缘若是说凶,那是大凶,若说吉,那是大吉,你瞧刚才你与五观弃徒斗法,岂不是轻易就胜了他?不过你毕竟是五行火旺之像,若容两团神火再争斗下去,不出半年,必然是骨干髓枯,一命呜呼了。”
秦忘舒奇道:“怎地却变成半年,当初墨家大贤探我灵脉,说我只能活三个月。”
邹公生怕自己诊错了,忙又细细诊了一遍,道:“看来是墨家大贤瞧错了,你的寿限仍有半年,这是绝不会错的。”
秦忘舒细细一想,已然明白了,看来是因他修成真玄,体内真玄既强,就与两大神火呈三足鼎立之势,好歹替自己多挣下几个月的性命来。
便问道:“若依邹公瞧来,这世间有何法子,能救我性命?”
邹公道:“此事不急,你还有半年寿限,在下此刻虽想不出办法来,他日定能想到。倒是莞公主的事情最为要紧,呀,大事不好。”
秦忘舒道:“大敌已诛,怎地就不好了?”
邹公苦着脸道:“那太一神火太过厉害,烧得这人元魂都来不及遁出,莞公主现在何处,只有此人知晓。如今就连搜魂术也行不得了,岂不是大事不好?”
紫苏传音道:“邹公莫急,紫苏与主人心神相通,只要主人心中唤我,紫苏必定知晓。”
皱公道:“若是如此倒也罢了。”
但紫苏凝神感应,却无回音,想来莞公主受此惊吓,只怕也是昏昏沉沉,怎能与紫苏传讯达意。
秦忘舒道:“我看莞公主或在石坛附近,正巧石坛那里有名少女,亦是被这五观弃徒掳了去,凡俗百姓,只怕是被吓坏了。”
当下二人一禽就向黑云中心遁去,只因那周天离火阵法无人操纵,空中黑云渐渐散去,秦忘舒来到石坛处,只见少女传在一块山石上,正在嘤嘤哭泣,果然是吓得不轻。
秦忘舒按下赤凰刀,轻声道:“姑娘莫怕,刚才我杀恶人去啦,这才无法陪你。不知你家在何处,等此间事一了,我便送你回去。”
那少女抬起头来,瞧见秦忘舒,渐渐去了悲恐之色,此女虽无三分颜色,好在正值青春妙龄,倒也有一二可观之处。
少女道:“公子救命之恩,不知何时能报。”
秦忘舒道:“说什么救命之恩,不过是为人本分罢了。是了,姑娘可曾见过一位少女,约是十三岁年龄。”
少女道:“我被掳到此处,的确见过一位女子,年龄甚小,也就是十二三岁年龄。只是此女只怕已被杀了。“
第61章 西去无路行()
秦忘舒动容道:“你真的亲眼瞧见那女子被杀了?”
少女道:“那少年士穷凶霸道的,就将女子推进一个地火洞穴之中,我来了数日,也不曾见他递水送饭,可不是就要被饿杀了。”
秦忘舒略略舒了口气,莞公主既具仙基,不可能轻易被饿杀了,何况那位五观宗弃徒是要替莞公主补足五行,以备夺舍之用,未达目的之前,莞公主就无价之宝,怎容有人伤她。
便道:“姑娘怎么称呼,可记得那女子被囚禁的地火洞穴?”
少女低首敛眉,面色就是一红,低声道:“我娘叫我天天,只因爹爹早亡,我也不知什么名姓。至于那洞穴,天天就怕识不出来了。”
秦忘舒轻声道:“左右必在这附近,我领着你在这里四处寻来,总能寻出的。”
天天点了点头,秦忘舒伸出手去,天天含羞接住了,触到秦忘舒的手掌就是一惊。原来秦忘舒掌心极热,他自己倒是习惯了,别人触到,怎能不惊?
秦忘舒笑道:“不用担心,我的掌中虽有一团火,只要我心中不想杀人,这掌中之火就不会窜将出来。”
天天惊道:“小哥哥平时经常杀人吗?”
秦忘舒道:“我做的就是杀人的营生,你怕不怕我?”说罢两道眉毛竖将起来,装出一副凶恶的神情,天天格格笑道:“不怕的。”转念想来,又怯怯地道:“其实还是有些怕的。”
她先说不怕,或是真情流露,其后又说了有些怕,想来是担心秦忘舒听了不快。这世间有些人,原来希望别人怕他的。天天年龄虽小,倒也略知人心。
秦忘舒哈哈一笑,伸手将天天提了起来,足踏火凰刀纵到空中。天天身子虽轻,却担心她力不能支,便托住天天的腰肢。他虽知男女之防,此刻也无法顾忌了。
紫苏始终无法与莞公主心神联络,正在发愁,见秦忘舒寻这天天问路,心中略觉一宽,就在秦忘舒身边护卫。秦忘舒初修遁术,若是出了状况,也好及时施救。
天天来到空中,自是又惊又怕,便将秦忘舒的手臂紧紧抱住了,道:“小哥哥,你可千万别丢下我去。”
秦忘舒道:“天天放心,我的遁术虽是不熟,可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定不会伤到你。你可仔细瞧了,哪里的路径熟一些?”
天天摇头道:“这黑云铺天盖地的,哪里能瞧得清路径。”
此时黑云虽在向四周散去,毕竟消退的缓慢,秦忘舒听到这里,左手施起御风术来,将身周黑云拂开,便可瞧见云下风景,天天细细瞧了瞧,道:“不是这里。”
众人且行且停,以这黑云为中心,在这四周缓缓寻来,连瞧了十几处,天天皆在摇头,众人心中难免有些着急。
秦忘舒道:“邹公,你善断阴阳,知五行之变,想来应该能推算出莞公主的下落。”
邹公道:“术数之道哪有这么容易,以我此刻修为,也只能算个大概罢了,除非我眼界再高一层楼,胸有天下,方能明察秋毫。也不知我这一生能否达成那般境界。”
正在这时,天天道:“小哥哥,地上有条小河,我来时就曾路过的,只是我当时心中害怕,也记不得方向了,总之应该是在这小河附近才是。”
邹公听到这话,凝目向地面上瞧去,果然有条小河曲曲折折,横贯南北而去,邹公掐指算了片刻,道:“世间山川走向,必有个定数。若把这小河比做一条水龙,其腰背弓向东方,好似要避开那地火洞穴一般,这样瞧来,那处地火洞穴必在西面了。”
秦忘舒道:“邹公所见,必定不差的。”
当下众人折而向西,只行了数十里,天天就叫道:“就是这里了,那洞穴就在这附近。”
邹公不由面露得色,道:“果然就在这里。”
他的目光比起天天来自是不同,凝目向下瞧去,只见此处山谷风景分外秀丽,端的是欣欣向荣。原来近地火者,灵气必然充沛,此处山川得灵气滋养,自然格外旺盛。
紫苏忽地振翼向下一扑,同时急急向秦忘舒道:“秦兄,莞公主醒过来了。”向地面急沉而去。
秦忘舒与邹公急忙降下遁器,紧紧跟随,片刻之后,落到一座山峰上,峰上立着一块石碑,虽是字迹斑剥,倒也能勉强认得出来,上书:“西去无路”四字。
邹公道:“原来这里就是石者山了。再往西去,那就是极荒山,再无路径了。秦兄,你既有高人所赠的三域志,不妨取出来瞧瞧,定有这石者山的名字。”
秦忘舒忙将三域志翻将出来,仔细寻了一回,道:“邹公所言不差,这书上写着:大陈极西有石者山,上书‘西去无路’四字,山腹有地火大穴,传言直通极荒山域,慎勿入内。”
邹公道:“既然此地有地火大穴,又何必施展周天离火阵?看来那位五观弃观亦知术数,算出有人来救莞公主,所设阵法,或者另有深意。”
秦忘舒道:“此人设周天离火阵,岂不是为了引我等上当?”
邹公道:“若只是为了引我等上当,可有种种手段,怎会大费周章,设这离火阵法。”
正在这时,天天叫道:“那洞穴就在山坡上了,我到了这里,可什么都记得了。”
邹公道:“这是自然,三域志上说的明白,此洞穴就在山腹之中,苏先生亦是高人,怎会有错。”
紫苏救主心切,早向山坡飞去,忽听她一声欢叫,显然是寻到洞穴了,秦忘舒与邹公来到近面,只是山坡处草木极盛,但若细细瞧去,可见山壁上有道裂缝,不时有云气飘出,那云气拂到身上,皆是热的。
众人寻到地火洞穴,皆是大喜,紫苏便在前引路,先行入了洞穴,那洞穴入口极狭,只容一人侧身进入,不想走了数步之后,洞穴渐阔,再走百步,已是一座偌大的地府,便是数千人也能容下来。
洞穴之中云气蒸腾,相隔三五步就瞧不见身影了,秦忘舒生怕天天有失,一直将她紧紧拉住。天天更是害怕,双手紧紧攀住秦忘舒双臂,寸步不离。
忽听呼啦啦声响,洞穴中飞起一群赤影,就向众人扑来。秦忘舒进入洞穴时就施展灵识探路,自然探得明白,那赤影不过是一群火蝠罢了。
秦忘舒持刀在手,随手拍打,刀上火焰窜出,火蝠怎能近身,尚隔着三五尺,火蝠便纷纷落下,烧得如焦炭一般。
邹公道:“这火蝠倒也厉害,寻常物事遇到秦兄这把刀,必是化为飞灰的,这火蝠也只是烧成焦炭一般,可见是久经地火考验,善能抗火的。”
再往前行,火蝠更多,秦忘舒虽是挥刀不绝,但随着火蝠越涌越动,只好停下脚步来,叫道:“邹公,我等像是入了火蝠窝了,这火蝠无穷无尽,却该如何是好?”
邹公笑道:“来的越多越好,你瞧这火蝠烧而不化,那是因常年受地火煎熬,体内生出一物,叫做蝠金,若知炼器之法,用这蝠金炼成法宝必是佳器。”
秦忘舒喜道:“竟有此事?”
伸足向地上蝠尸踩去,用足尖踩得碎了,果然觉得有硬硬的物事,凝目去瞧地下,蝠尸之中微现金光。天天也欢喜道:“果然是金子。”伸手取了一粒,也只是米粒般大小。
邹公道:“蝠金并非真金,若拿去花用,凡俗百姓不识,可不是要将你等送去官府?此金非得用十炉之火炼制了,方有大用。若是未经炼制,那就是徒具其形了。”
秦忘舒道:“我体内两道神火难不成还抵不过十炉之火,天天,快替我收拾了,等我炼成佳器,转手就是千万金,少不得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