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无道-第4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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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忘舒先前是替许负心担心,心中虽是难过,却被这担心掩了去,如今担心既去,伤感顿生。自己竟连许负心都斗不过,又怎能护得她周全?想起来自己不远万里,突破重重险阻而来,在许负心眼中,竟是一个笑话了。
许负心仍是淡淡地瞧着秦忘舒,神情既不算如何冰冷,但着实没有亲近之意,口中道:“忘舒哥哥,你还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瞧来。”
秦忘舒叹道:“罢了,负心化龙之后,修为果然一日千里,既然北海水族之死皆是负心本意。那么这个负心,绝不是我认识的负心了。原来这世间有两个负心,我竟是找错人了。”
许负心听到这里,娇躯微微一颤,但很快就冷笑道:“忘舒哥哥这话说得好生绝情。”
秦忘舒怒极反笑,道:“原来负心亦知‘绝情’二字。”
许负心面色一沉,好似罩了层严霜一般,道:“忘舒哥哥,我有紧急大事,实不必与你纠缠,你刚才说道,我若前去莽荒海,那非得踏着你的尸体不可,这话你果然说过?”
秦忘舒咬牙道:“不错,此话的确是我所说。”
许负心道:“既是如此,忘舒哥哥,负心不肯改变心意,定要去莽荒海走一遭,忘舒哥哥可肯收回这句话。”
秦忘舒将胸膛一挺,哈哈大笑道:“负心妹子,你是要踏着我的尸体向前吗,妙极,妙极,我便站在这里,等你踏过来。”他口中虽是大笑,但泪水却是情不自禁流将下来。
第669章 偏有痴心不肯改()
那秦忘舒流泪,许负心直若未曾瞧见,她抬头仰望天空,喃喃地道:“若不是你当初你救我性命,今日岂能饶过你,负心纵横天地间,绝不容任何人阻拦,秦忘舒,下次见面,还盼你好自为知。”
她的喉中发出一声低吼,果然是龙吟之声,此声一出,谷中云雾散去,天空复转清明,秦忘舒就觉得面前一花,许负心已然不见,唯只有一条绿龙纵上天空,刹那间已是不见了。
秦忘舒呆呆地立在那里,脑中神思昏乱,心中痛如刀绞,此刻心情,真个儿是生不如死。
许负心性情变化如斯,让人怎堪忍受,看来世间果然有两个负心,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乃是绿龙之子,太上无情,她虽还记得秦忘舒,但秦忘舒已然认不得她了。
那负心化龙去后,谷中云雾复又聚来,忽然雨水萧然而落,秦忘舒不知闪避,全身上下,顿时被浇得透了。
山居之中诸侍盗幽乃至青聆,虽将山谷中之事瞧得清清楚楚,但见秦忘舒伤心若此,竟不知从何解劝,就连青聆也是无言以对。只因此事既涉真龙,那便是无法可想,真龙行事,怎能测度?
秦忘舒忽地道:“青聆,那真龙果然是万法皆知,万法不侵吗?”
青立既被秦忘舒召唤,立时掠出山居来,轻轻咳了两声,道:“秦兄,此事,此事”一时间也想不到说辞。
秦忘舒道:“你只需答我就好,若是不知,还请速速向令师讨教,这个问题极是要紧,你定要给我一个答案。”
青聆道:“真龙万法皆知,那是不会错的,至于说到万法不侵,也不算错,不过世间何止万法,好比世间便有屠龙之术,那自然与真龙无关了。”
秦忘舒喃喃地道:“屠龙之术?”
青聆吓了一跳,叫道:“秦兄,你莫非想要屠龙,这念头千万不要生出,那真龙岂是能诛杀的,你便是杀了一个,也杀不得第二个,早晚也被其他真龙杀了。”
秦忘舒叹道:“便是负心负我,我又怎能负她。我只是在想,负心性情变化若此,究竟是因为化龙之故,还是厌胜之术?”
青聆道:“秦兄是想知道厌胜之术究竟是否对真龙有效吗?”
秦忘舒道:“不错,我与负心同生共死,情谊非殊,我着实不敢相信,她竟,竟能这般对我,定是那厌胜之术悄然将她改变,只是她身在局中,难以自知罢了。”
青聆见秦忘舒说出这样的痴话来,亦是无言以对,厌胜之术究竟是否对真龙真效,他心中亦难判断。秦忘舒不肯相信负心负他,心中只盼着是厌胜之术令她改变。这分明是不肯接受现实了。
青聆想了想,道:“世人但有七情六欲,皆逃不过厌胜之术,想来真龙也是如此。若负心果真太上忘情,厌胜之术自然对她无效,若是七情未消,又怎能逃过此术纠缠。在我想来,负心受厌胜之术的影响机率甚大,至少也有六七成了。”
秦忘舒面色一喜,道:“此说有何道理?”
青聆道:“那针对许负心者出手,乃是莽荒神君,此修既是九渊异兽,境界修为定是不可思议了,他既选用厌胜之术对付许负心,必然是有一定的把握,那施法者虽是七目神君,但在背后操弄加持者,必是莽荒神君无疑。”
秦忘舒道:“不错,只凭七目神君,未必能够得手。”
青聆道:“既然是莽荒神君亲自加持,负心便是真龙,也是修行日短,怕是敌不过这位九渊异兽。我瞧那许负心自高自大,性情冷漠,岂是真龙性情?那真龙本是超然于世,性情谦冲。虽视苍生如蝼蚁,却常怀大慈大悲之心的。”
秦忘舒点头道:“这么说来,负心此去莽荒,仍是凶多吉少了。”
青聆道:“那莽荒神君不知其来历,但既敢生出屠龙之志,可见其出身亦是不凡,至少也是混沌异兽级别,方能不将真龙瞧在眼中,如今七海之中,唯有许负心是他的对手,一旦除去负心,其他几位神君,岂是与他相抗,七海之主,可就非他莫属了。”
秦忘舒这时将妙府山居祭出,请出无边海神君与危月神君来,诸修出了山居,皆不知如何是好,唯瞧着秦忘舒罢了。
秦忘舒行了个罗圈揖,道:“劳诸位甘冒奇险,随我来到此处,忘舒心中感激之极,只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忘舒与诸位就此别过,他日若有机缘相逢,再来叙话。”
无边海神君忙道:“此番得遇大修,亦是有缘,只是,只是”心中有话,却不知是否该说。
青聆叫道:“秦兄,你这是要打发我等离你而去,你好孤身去闯莽荒海吗?”
秦忘舒苦笑道:“我有多大修为,岂能不自知,那莽荒海我怎敢去闯?”但被青聆说出心事,此话说来,实有言不由衷。
青聆嘿嘿笑道:“平日里固然不敢去闯,但为了负心之故,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吗?秦忘舒,我实告诉你,你便去了莽荒海,也不过是搭上这条性命,真龙异兽之争,岂是你能插手的。速速收了这痴心妄想,乖乖地回到天伦阁才是正理。”
秦忘舒知道瞒不过青聆,正色道:“青聆,我也不瞒你,我虽知此去莽荒海有死无生,但若让我眼睁睁地瞧着负心赴死,那也是绝对办不到的,我知道你义气,定是不肯弃我而去,但我却有件事要交付于你,还盼你务必答应。”
青聆摆了摆手,道:“我若能劝到你,也就罢了,若是劝不过你,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休想动念将我打发了。”
盗幽与曲止水齐声道:“就是这句话,秦兄去哪里,我等便去哪里。”
秦忘舒也不说话,从怀中取出魂珠一粒,青聆见到魂珠,不由叫道:“不好,这事却是推脱不得的。”神色甚是沮丧
原来那魂珠之上寄养着本是秦忘舒妹子的元魂,秦忘舒若将此珠托付,青聆岂能拒绝?
秦忘舒果然道:“这粒魂珠,比我的性命更为要紧,青聆,你若是替我着想,务必接下此珠,替我拿去天伦阁通幽楼,送她转世去吧。”
青聆苦笑道:“这计策果然厉害,我也只好接了。”
盗幽道:“秦兄,我本事虽是不济,好歹也有一条性命。瞧见负心如此,我心中”一时语气哽咽,竟是说不下去了。
只因若许负心连秦忘舒都瞧不上,那么他在许负心心中,岂不是真如蝼蚁草芥一般。但不管许负心如何,盗幽对许负心的关切担心,却与秦忘舒一般,只怕犹有过之,秦忘舒又怎能不明白。
秦忘舒暗道:“我若不让盗幽前去,他自己定也会悄悄的去了,与其如此,不过带他在身边,倒也方便照应。”
他道:“盗兄,此去莽荒,有死无生,说来直若送死一般,我知道也劝不过你,你便随我去吧。”
曲止水道:“盗幽若去,我也要去。”
秦忘舒肃容道:“止水,有一件事,我托人无着,唯有拜托你了。”
曲止水急忙掩起双耳来,叫道:“秦兄,今日你说下大天来,我也不听,反正盗幽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然而她虽是掩住双耳,以秦忘舒的妙术,又岂能掩得住,只听秦忘舒的声音声声入耳,说的是:“止水,我家妹子若能转世,也只是孤零零一个人,到时谁来怜她惜她?且她转世之后,又落入谁家?如此种种,非止水不可,若止水不肯,那么我家妹子,真个儿是孤落零丁了。我也曾与晋君立誓,要与他结姻,若你不肯助我,怎能了却这桩大事?”
曲止水听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秦忘舒交待此事,那分明是知道活不成了,明知活不成,却仍是不改初衷,这份痴心,天地动容。
而盗幽既去,自然也是活不成了,自己与他今日一别,再无相见之日。本想拼着一死,与盗幽同生共死也就罢了,哪知又被秦忘舒郑重交付后事,自己竟是无法拒绝。
虽然明知秦忘舒此举,是想救下自己一条性命,但秦忘舒妹子的性命前程,岂不是更加要紧?
曲止水心如刀割,计议难定,若不答应秦忘舒,秦忘舒的妹子谁来照顾,那青聆固然是伶俐,毕竟是一只灵虫,秦忘舒也唯有将其交托给自己了。
若是应了,却只能眼睁睁地瞧着盗幽去送死,若听到盗幽身死的消息,又是情何以堪?
她心中想到:“若是盗幽死了,我独自活在这世间,又有何趣味?”复又想来:“既然打定主意不活了,又何妨捱上十几年,等秦妹子长大成人,我再随着盗幽同去,也是一般。”
想那十几年岁月,必定是孤孤单单,寂寞冷清之极,但事关秦妹子的前程,也只好硬捱下来。
她心中既是委屈,更是痛苦,只好点头道:“罢了,我便答应你了。”言罢放声大哭。
秦忘舒见曲止水终于答应,暗暗舒了口气,便向无边海神君,危月护法道:“两位郑重,秦忘舒去了。”转身便是去了,再也不肯回头。
那盗幽急纵胯下黑驴,也忙忙地跟了上去,无边海神君与危月护法面面相觑,片刻后方是一声叹息。
第670章 百死不悔唯前行()
二人离了魔风岛,急速向前,秦忘舒不敢竭力施展,否则那黑驴又怎能跟得上,好在此去也就是送死罢了,迟也好,早也罢,原无多大区别。
初时二人心中惶惶不安,此刻死志已定,反觉得没那么可怕了。那盗幽被海风吹来,索性解开了衣衫,笑道:“快哉此风,不想我盗幽生于黄沙漫漫,却死于这茫茫大海之中。秦兄,盗幽此生最快活之事,就是与秦兄并肩作战,在那楚营之中来去如风。”
秦忘舒见他提起往事,也不由的胸襟一阔,哈哈大笑道:“那一战的确痛快,可惜此生再无机缘与苏先生同事了。”
盗幽笑道:“世人皆有一死,或三五十年,或七八十年,苏先生也难逃此劫,今日你我先去黄泉引路,以待苏先生便是。”
秦忘舒抚手笑道:“好,好,好。我自踏仙修之道,总是顾忌实多,今日定要杀个痛快,管他是混沌异兽也好,九渊大能也罢,多杀一个,便是便宜。”
盗幽哈哈笑道:“秦兄此言,已入魔道矣。”
秦忘舒忽地想起负心的话来,自己虽修魔道,难修杀心,性情之中,终究缺了一个“狠“字,虽在姬老祖等人瞧来,那是他的好处,但在真龙面前,却是一个大大的弱项了。
心怀慈悲,究竟是好是坏,秦忘舒此刻竟是有些迷茫了,但此战有死无生,或许要靠一个“狠“字,才能多活片刻,既然死期将至,哪里还有许多顾忌。
便在这时,那海风已变,风中传来一股浓重的腥气,更有一股莽荒气息,使人虽身处渺无人烟的大海之中,却好似来到混沌初分之地,四周群兽林立,正在厮杀。
秦忘舒暗道:“莫非已到了莽荒海?那莽荒海既是世间浊气所聚,自然与他处绝不相同。”
心中正在沉吟,忽见海中巨浪翻卷,露出铁青色的一截山峰来,盗幽叫道:“不好,莫非是遇到了古兽。”
秦忘舒禅识探去,果然探到海中灵息强烈,那海中突出来的山峰,分明是一只异兽的背脊了。
盗幽大叫道:“总不能未见莽荒海,就死于此处,驴儿,驴儿,加紧冲过去。”
黑驴大叫一声,声音却甚是惊恐,或是被那海中异兽的莽荒气息所惊,好在此驴倒也倔强,四蹄踏空,生出四道清风来,身形陡然加快,就从那铁青色的小山上一掠而过。
不想那小山猛然一长,就向黑驴撞去,黑驴遁速虽快,但四周灵压如山,又怎能闯得过去,眼瞧着就要被小山撞到了。
黑驴无法向前,只好转身就逃,这黑驴道术有成,动作甚是灵活,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小山,然而却是回到原地了。
这时那海中异兽已然探出半个身子,原来是一只蛇颈象躯的巨兽,长约百丈,瞧来好不惊人。
盗幽哪里见过这样的长大的异兽,叫道:“秦兄,莫非这是条海龙不成?”
秦忘舒瞧了瞧那异兽的相貌,摇头道:“此兽虽略具龙形,却并非龙族,你瞧他蛇颈象身,便叫做龙象了。海中异物志有载,此兽是混沌之物,因禀性温良,不肯与万兽厮杀,生于陆而迁于海,若有落水者大叫三声‘龙象救我’,必然出海救人。”
盗幽道:“如此说来,这龙象现身,竟是要劝我二人回头了。”
就见那龙象双目瞧着二人,果然摇了摇头,瞧他目中神情,果然温良和善,本无伤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