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无道-第6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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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听来隔着极远,但每个人皆是听得字字入心,按理在无尽虚空之中,声音极难传达,此人又是远在千里万里。不想此人却有这偌大神通,令每个人都能听到他的说话,这比戾凤传音入耳,却又高明了许多。
戾凤喝道:“你又是谁,也敢口出大言。”将自家这道声音循着空中声音的方向,逼到极远处去,看来戾凤不甘示弱,有心与那远方修士一较了。
那人道:“戾凤,我今日便夸下海口,不将你形神倶灭,在下誓不空回,生死大事,不可轻忽,勿谓言之不预。”
戾凤细辩其音,心中立时想起一个人来,不由的面色大变,但如今之戾凤,又岂是昔日可比,有魔使占据其魂,胸中玄承无数,自然豪气冲天。
戾凤冷笑道:“别人畏你如虎,我又怎会怕你,来,来,来,今日正要灭你千万年威风,好让世人明白,谁才是天下真正的主人。”
秦忘舒一直循声远望,却不见有人前来,心中正在惊讶,忽见万里之处紫光大盛,就在秦忘舒瞧见这道紫光时,灰云之中已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面向佛祖,长长一揖道:“佛祖,多年不见,宗逊有礼了。”
第1035章 一遇魔龙也枉然()
来者正是当今九大天尊之一,魔龙天尊风宗逊。佛祖见风宗逊前来,心中甚是欢喜,道:“不想魔龙天尊,也难逃红尘杀劫。”
风宗逊笑道:“苍生遭劫,岂能袖手。”
转过身来,先冲着秦忘舒与垂羽微微一笑,这才面对戾凤道:“却不知该以戾凤视你,还是算你魔使身份。”
戾凤咬牙道:“今日斗法,自然要分个你死我活,又何必多言。”
风宗逊淡淡地道:“既是如此,请恕宗逊无礼。”
秦忘舒见此人气度非凡,于镇龙使之豪迈磊落,无参佛祖之慈悲灵慧之外,又是别出机杼,另具风范。心中油然而生敬慕之情,心中忖道:“唯有风光霁月者,方有这从容风度,也唯有此人,配得上镇龙使了。”
戾凤虽有魔使撑腰,面对风宗逊也是胆寒,仙界大能各有神通,但唯有这位风宗逊最为难缠,其本是九渊魔龙出身,又修成逆紫微神功,那逆紫微神功好不怕人,但被此光照耀,降境减修,千年修行,竟是化为泡影了。
仙修界说起风宗逊来,有歌谣流传:纵修惊天动地技,一遇魔龙也枉然,雄心万丈皆做土,紫光照来误千年。”极言逆紫微神光之强大无匹。
戾凤暗叫道:“魔使,世尊无所不知,万法皆修,难道却不曾修成一项神功,以应对魔龙天尊的逆紫微神光?”
魔使道:“宗逊对世尊忠心无二,世尊怎会防他,且世尊明知魔我窥视在侧,又怎能修那应对逆紫微神光之法。”
戾凤暗道:“如今却是如何是好?”
魔使道:“不想此人竟会前来,如今也只好以凌虚步法与其周旋了,若用其他神通,终究无用。”
戾凤到此地步,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手中法剑施展仙兵妙式,就向风宗逊刺来,此一刺集世间杀伐之妙,端的是沛莫能御,便是风宗逊也是皱眉。
那风宗逊知道此刻是魔使御使戾凤肉身,而魔使的玄承手段与世尊无异,唯独境界修为差了许多罢了,因此又怎敢大意。急将步法展开,却是镇龙使所传的猎风步了。
戾凤暗叫道:“原以为可用步法胜他,哪知他竟从镇龙使那里修来这猎风步,若论近身杀伐,身法转换,猎步风实比凌虚步法还要精妙一分。”
魔使道:“到此地步,怎能回头?”
戾凤陡转剑锋,再刺风宗逊胸口,却被风宗逊将猎风步展开,仙兵妙式再强,又怎以近身,却见他身上紫光大盛,于紫光之中,现出魔影幻影,那魔龙面目狰狞之极,势可吞天,戾凤不由心怯,忍不住退后数步。
只因这一退,就此再无先机,那风宗逊大喝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好似抱月于怀,便有一道强大的紫光自空中而落,“刷”地一声,向戾凤刷上罩去。
戾凤早有防备,将身只一纵,便去了数千里,幸好这是在无尽虚空之中,空间广阔之极,可任他纵横。
然而戾凤退得虽快,右臂还是被紫光照到,右臂虽非要害,也不是那真玄激发之所,但被这道逆紫微神光照来,也立时酥麻不堪,此臂就此法力尽损,等同于凡俗之身。
戾凤叫道:“这神光竟是这般厉害。”哪里还敢回头,仗着凌虚步法风驰电掣而去,只盼能远远摆脱风宗逊。最好此身不再见面了。
风宗逊喝道:“戾凤,便是上天入地,今日也定要将你一举诛杀。”
知道在这虚空之中遁行不便,且耗力极多,于是便将身一晃,现出魔龙化身。这魔龙亦是真龙,只因是在九渊出身,纳九渊浊气为生,这才得了个魔字。
既是真龙,自然灵气不绝,再无真玄不继之虞,那魔龙张牙舞爪,一纵万里,就向戾凤赶去。
此战虽是短促,却瞧得秦忘舒心旌动荡,目摇神驰,那戾凤挟魔使之威,刚才何等威风,甚至连佛祖也不曾瞧在眼中,然而遇到风宗逊,却是气焰顿减,心中唯剩下一个“逃”字了。
秦忘舒暗道:“修行到了这种境界,方算得上不曾枉过此生。”恨不得跟上去瞧个明白,只可惜戾凤与风宗逊遁速极快,又哪里能造得上。
戾凤一去,那世尊分魂也不免心境动摇,面对这位佛祖境界与他相若,但佛法广大,却非自己所能测度,九渊灰云虽是强大无匹,此刻瞧来,却也难以挡住佛祖神通。
秦忘舒瞧出此人已有怯意,虽知这位世尊分魂境界高得吓人,仗着有天定道果护体,也不怕他万岳灵压,于是道:“佛祖,忘舒不才,愿助你一臂之力。”
佛祖“啊”地叫了一声,欲待劝止,又怕伤了秦忘舒的锐气,但若不拦阻,那秦忘舒又怎是禁重天者的对手。
就在佛祖错念之襟,秦忘舒已然上前,他实不敢祭法施宝,免得被世尊分魂随手破了去,而是持定手中赤凰刀,踏着小禹步法,向那修士分心便刺。
那秦忘舒虽是境界低微,但已修刀典剑典,于仙兵妙式也算明悟了八九成,手中赤凰刀又极是犀利,无物可挡,因此此番努力上前,便是禁重天者,也不敢掉以轻心。
最令人烦恼的,还是秦忘舒头顶那粒天定道果,有此道果护体,纵是境界超过秦忘舒许多,竟也是毫无用处,唯有以真实手段来迎秦忘舒。
那世尊分魂既修至禁重天境界,玄承眼界之高明,自然是无以伦比,仙兵妙式虽好,在他眼中瞧来,也如同儿戏一般,也不见他如何转身运遁,便将这一刀避开,手中大袖随手佛来,初瞧来不过是以力压人,细细忖度,却是将无尽妙式化为一扫,秦忘舒竟是无可防御。
没奈何,只好强自挥刀上前,迎向那大袖,任你招式无穷,千变万化,我也只知倚仗天外奇宝之利了。
却不知这样的打法,却是误打误撞了,那修士虽是样样远超秦忘舒,但天外法宝为何物,却是闻所未闻。也亏他眼力极其高明,知道这柄半截刀甚是蹊跷,不可力敌,否则强行压来,可是要吃大苦头了。
那修士见秦忘舒不避,自己却不得不避,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自己是怎样的身份,又何必与秦忘舒拼命。
秦忘舒这边侥幸得手,那边重羽与佛祖皆是瞧得大奇,原以为秦忘舒境界甚低,在世尊分魂面前,岂不是如蝼蚁一般。不想真正试了一招下来,反倒令那修士狼狈不堪。
佛祖哈哈大笑道:“天定道果,妙不可言,今日之战,不想皆是镇龙使虽不在场,功劳薄上却也要写她的名字。”
秦忘舒亦是哈哈大笑道:“我有镇龙使撑腰,却又怕谁?”
那佛祖本来可趁势动手,却立要成全秦忘舒威名,索性任秦忘舒施展,却将两道禅言暗祭于心,若秦忘舒稍有不支,自己便可立时出手,接下对手了。
秦忘舒也是得理不饶人,试问他有何境界修为,有资格与禁重天者一战?因此今日机缘,千载难逢,哪怕在那修士面前走上两三招,也可令其在苍穹三域名声远扬了。
知道仙兵妙式难胜对手,若一味依仗天外神兵之利,又过于无赖了,因此秦忘舒再试新法,掌心生出凤火数道,向那修士逼了过去。
重羽瞧见秦忘舒动用凤火,不由心中大喜,此战秦忘舒若能扬名,则其所用的一招一法,皆是万古流行。秦忘舒不用他法,唯用凤火,可见其心中向着火凤多矣。
只见那凤火如箭,分成四处,向那修士袭去,誓要将其困在其中,重羽叫道:“秦道友既用凤火,重羽怎能不助。”手中掐定凤篆,来替那凤火加持。
他虽不敢近身与那修士斗法,但遥祭凤篆却是举手之劳,只见那四道凤火得了凤篆加持,立时轰然泛滥成海,便将那修士困在其中了。
此修倒也了得,虽见凤火滔滔,倒也不慌,只将眉头微皱道:“区区凤火,也想近我之身。”
那修士一指头顶雷珠,自然发出雷光万道,那雷光如刀似剑,向四周凤火割去,竟将那无边凤火割成数百条了,一片汪洋火海,顿成丝丝缕缕。
重羽惊道:“不想世间竟有这样的神通。”
也是火凤威名太大,那稍有野心者,又怎能不将火凤盘算在内,因此这修士针被凤火修成这雷光分火之术,倒也不奇。
此修割裂凤火之后,又道:“此子境界修为一无可取,唯仗着天安道果护体,可恼,可恼。”便将头顶雷珠祭起,此珠急如电,快如风,就向天定道果撞去。
秦忘舒之所以能与这修士斗法,全仗这天定道果加持,这道果稍有动摇,便有万岳灵压八面欺来,秦忘舒可就要立时被压成粉碎了。
但那天定道果却非秦忘舒可以御控,也只好眼睁睁地瞧着雷珠急急撞向天定道果了。
幸好佛祖早有防范,口中道:“道友,大势已去,何必垂死挣扎。”手中两道禅言无声无息,就向天定道果罩去,那禅言虽是无声,却化为风云二法,一时佛风吹撼,法云密布,天定道果顿时隐而不见。
那雷珠虽是觑准了道果而去,却久久不见回声,可见雷珠终于还是错过了天定道果。
便在这时,极远处有白光一闪,随即隐没,不知朱厌与白虎之战,却又是怎样的结果。
第1036章 天下何处不安身()
佛祖牵挂白虎安危,实不肯再与世尊分魂纠缠,若论无参佛祖的神通,实与他人不同,佛祖虽师承世尊,但其心性更近于元极,故而极擅临阵创法,随机应变。
此战缠斗已久,佛祖对世尊分魂的境界修为已是了然于胸,那修士境界虽高,其一身修为毕竟来自于九渊地宙,禀浊气而生,与佛祖所修佛法恰是相克。
故而世尊分身唯有一项九渊灰云,可与佛祖相抗,若用其他神通,手段,反倒易被佛祖趁虚而入了。
此刻九渊灰云已被佛光卷去大半,世尊分魂纵是竭力加持,那九渊灰云也是大势去矣,实难再呈铺天盖地之势。
佛祖心中一动,临机创出禅言一道来,这道禅言前所未有,故而并无名目,若勉强起个名字,可称之为清字禅言。
就见禅言起处,清风四起,那清风徐徐向世尊分魂吹拂过去,瞧来并无多大威能,却是蕴藏无穷玄机。
那世尊分魂本不在意,但等到清风拂来,忽觉得体内真玄一缓,手中加持九渊灰云的法诀,差点难以施展。此修立时明白,佛祖道禅言,竟可化去他体内真玄。
只因此修体内真玄,是禀世上浊气而生,被这清字禅言拂来,好似春风化雨,更如骄阳照雪一般,此修体内这口浊气,岂有不被驱散之理。
那修士大惊之下,慌忙凝神聚玄,总算稳固根基,不被清字真言所损,佛祖瞧见此景,心中暗叹道:“临阵创法果然极难,此禅言若是由元极创来,自然是绝无破绽,立时就消了修士胸中浊息,但本禅子所创,却逊于元极多矣。”
心中对元极仙子,只有五体投体,敬佩之极了。
虽是如此佛祖又怎会心灰意冷,当下再度凝思用慧,以求完善这道新创禅言,到时再度出手,自然要打那修士一个猝不及防。
于是片刻之后,佛祖再次卷土重来,那修士瞧见佛祖手中抹诀之法,不由笑道:“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刚才我稍有不备,这才被你所趁,想来也不过如此,此番再来试我,可见佛祖已是技穷了。”
佛祖笑道:“虽是技穷,也是聊胜于无。”
话虽如此,手中禅言仍是缓缓抹去,那禅言再生清风一道,复又向那修士拂去,此修不回摇头,面存讥笑之色,但等到清风拂体之时,那神色立时凝重起来。
佛祖这道清字禅言虽是故技重施,但其中早就经过重大改进,怎会与刚才相同,这禅言的中佛法精意,立时将体内浊气随风化去,那修士只觉得体内一空,仿佛一身修为皆如冰雪般化去,又好似被那逆紫微神光一照,千年修行立时化为乌有。
此修大惊之下,急忙错步便走,甚至连那道九渊灰云也来不及收回了。
佛祖笑道:“道友往哪里去。”
趁那九渊灰云无主,急将佛光施展开来,佛光陡然大盛,漫天卷地,将那道九渊灰云尽数收起,这才向那修士大踏步赶去。重羽与秦忘舒各自施展手段,也紧紧跟了上去。
那修士遁逃万里之后,体内真玄重聚,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好在清字禅言虽可化去体内浊息,毕竟不如逆紫微神光有降境减修之能,但清字禅言恰是九渊功法的克星,却是不争之事了。
那修士深知再与佛祖斗法,绝无好下场了,这才见好就收,先去与那朱厌会合,再定他图。
这修士原是千年前九渊中一位大修,在得知自家来历后,不免生出勃勃野心,要与当时世尊一争短长,说来这也是世尊分魂应有之志,倒也不能说他妄自尊大。
那修士既存大志,便在九渊之中四处收集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