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尸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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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后世的人们对天授猎尸人的现世不再报有希望,祭龙典也就成了一种象征性的活动,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要发挥陨龙台的力量,除了要等到每年的九月,而且要满足每年上陨龙台的人不能超过十个,否则它便会失去神效。
所以在上陨龙台之前,天师道会在众多猎尸人之间举行切磋性的比赛,最终在比赛里进入前十者才有资格蹬上陨龙台。
一个猎尸人可以重复登上陨龙台,因为大家发现即便是真的天授猎尸人,如果其能力没有达到一定高度也不会跟陨龙台产生感应。
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第一次登上陨龙台没有得到感应并不代表他就不是天授猎尸人,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在猎尸术的造化还不够深,经过一定提升的话还是有可能与陨龙台产生感应,毕竟这样的事曾经在历史上出现过。
但如果一个人多次登上陨龙台都没有发生感应,那还是说明他真的不是天授猎尸人,这也是为什么只让年轻人上陨龙台的原因。
后人对祭龙典能否选出天授猎尸人不报希望,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上陨龙台前的比拼上,因为他们把能登上陨龙台看成是一种荣誉,一个家族有几个人能进前十那便是一个家族强大的象征,否则便代表这个家族没落了,后继无人了。
任何一个家族都不希望得到这样的结果,所以他们都很重视祭龙典,往往在九月之前便会在家族内部举行一次比拼,选出族内最优秀的几个年轻人去参加祭龙典,以不至于给家族丢脸。
李家也是这样,但很不幸的是在近十年的时间里,李家在祭龙典上都是表现平平,除了李代羽上过几次陨龙台,李家仿佛真的没什么强者了。
要知道李家在当年的鼎盛时期,包括李子介在内的李家三兄弟几乎是年年上榜,那是何等的荣耀,可现在已经不复当年了。
曾经的李家三兄弟有两个已经不在人世,剩下李子毅为李家的族长,但他的年纪已经无法参加祭龙典了。
所以现在李家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李代羽身上,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李家的地位如此之高,没有几个敢违逆他的人,因为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但这并不是李胜道希望的结果,做为李家最年长者,他当然是希望看到李家人才辈出,在祭龙典上夺回昔日的荣耀。
他今天提起这件事,就是在勉励李家的年轻人该努力了,同样也是为了让李晨风知道有这么回事。
因为他对李晨风抱有很大的希望,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天才,而是看见李晨风今天的具体表现,毕竟在不懂猎尸术的情况下杀死僵尸还是前所未有的。
在李胜道眼里,李晨风或许就是下一个李代羽,甚至有可能超越他。
第七章 入门()
按照李胜道的安排,李晨风第二天就开始入族学,开始学习猎尸术。
李晨风的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因为能够学习正统的猎尸术是个很难得的机会,如果他不是李家的人,或许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
次日清晨,他早早地就在教学处的门口等候着,直到那扇木门真的打开,他却有一些的失望。
因为在这之前他听说族学都是族长李子毅亲自授课,但此刻他所看到的人不是李子毅,而是一个很不友善的面孔——李代羽。
李晨风向偌大的讲堂内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然后极不情愿地向李代羽打了声招呼,本来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反而使得气氛变得更尴尬,因为李代羽视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因为自己是零基础学习猎尸术,所以没有办法和同龄人一起学习,继而加入了启蒙性质的幼儿班。
本来和一些小屁孩一起学习已经算是倒霉的了,但他万万没想到李代羽竟然是他们的主教,而助教则是李纪樟,这简直就像是耗子落在猫手里,最后只有被活活玩死的份儿。
刚开始李晨风还不屑于和那些小屁孩一起学习,觉得这是侮辱了他的智商。
但后来他才发现,自己连那些小屁孩都比不上,因为他们已经学习猎尸术有两年了,而李晨风是真正的零基础。
教学进度没有因为李晨风的加入而有所改变,因而李晨风听起课来就像在听天书一般。
今天的负责教学的人是李纪樟,而李代羽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过来看了一眼,之后就没见着他的踪影了。
李晨风本来以为这样就能在上课的过程中不被刁难,谁知道那李纪樟骂起人来真是一点也不客气,而且还专门找些问题来刁难李晨风,完全没有之前所说的兄长之情。
经过那件购宅的事情,李晨风本来还以为他是个好人,甚至想着找个机会好好跟他道谢。直到第一天的结束,他才知道自己看错人了,李纪樟跟李代羽根本就是蛇鼠一窝,而他的手段似乎还要恶劣一些。
李晨风全神贯注地学了一整天,挨了一整天的骂,最后却是什么也没学到。
晚饭时候,李胜道无意识的问起了李晨风第一天的学习情况,李纪樟却是添油加醋地胡说了一大堆,其目的完全是为了破坏李晨风的天才形象。
面对这这样的诽谤,李晨风无言以对,因为他今天的确是什么也没学到,而且他也的确不是什么天才,杀死白凶完全是老乞丐的那张镇尸符的功劳。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心有不甘,因为照这样下去他可能一直也学不到有用的东西,因为别人的老师都是尽力让学生学会东西,而他的老师却是费尽心思地让他学不到东西。
但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毕竟是人在屋檐下,想要不低头是很难的。
不出李晨风的预料,之后的几天他还是什么也没学到,而受到的辱骂却一直没有停止。
在第七天的时候,他终于是忍无可忍了,直接把事情挑明跟李纪樟对骂起来。
最后这件事惊动了族长李子毅,李晨风和李纪樟各抒己见地说了一大堆,但李子毅聪耳不闻。
他最后只问了李晨风一个问题,“你在这七天里学到了什么?”
李晨风顿时愣住了,然后摇了摇头,嘴里什么也没说。
这表示着完全的否定,表示他什么也没学到,哪怕是一个最简单的符咒。
李子毅平时很少说话,他给李晨风的影响便是一个人严肃而正直的人。
而他此刻的脸色非常难看,然后冷冷地说了一句:“这就是我们李家的子孙?”
说完他转身便离开了,李纪樟露出了满意而不明显的笑,但在李晨风的眼里那张恶心的笑脸却又是那么清晰。
李晨风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他想表达的意思只是李纪樟故意为难他,但他现在说的话却没有人会相信了,因为在别人眼里,就算是李纪樟故意找他麻烦,也不至于导致他在七天的时间一点东西也没学到。
任何人都会联想到这是李晨风在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或者他是一个白痴,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不可饶恕的,即便是闹到李胜道那里也一样。
这天晚上,李晨风独自离开了李家,他没有回老爹那里,而是独自一人漫步在京都的街头。
宽阔街道两侧华灯高照,富丽堂皇楼阁里不停地传出欢笑声,街边的小摊前几个孩子正在欢快地挑选着糖人。
李晨风面无表情,心里想着自己回到李家是否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因为他这几天的生活真的不愉快,而且很累。
他疲于面对虚假的嘴脸,疲于与人勾心斗角,之前的生活连肚子也填不饱,但很快乐,因为有老爹和石头同他一起挨饿。
仔细想想自己已经有几天没见过老爹和石头了,他的脸上不由地又增加了一缕愁绪。
便在这时李晨风突然发现那些购买糖人的孩子都是乞丐,但他们每个人都从街角的一位老乞丐处得到了一块铜板,他们的生活很艰辛,但此刻却因一个糖人而显得很快乐。
李晨风突然愣住,因为那个老乞丐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他顿时显得无比激动。
“前辈,你可还记得我?”
老乞丐驱散了身旁围着的孩子,露出了那个惯有的笑容。
“怎么,你还想要回那个铜板吗?”
李晨风顿时在他面前跪下,然后利落地磕了三个响头,地面铺的是青石板,所以那个声音很响亮。
“这是什么意思,一见面就行此大礼呀?”
老乞丐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但他还是故作姿态地这么一问。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乞丐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看来那张符帮到你了,那你觉得它值一文钱吗?”
李晨风连忙说道:“值,真是太值了!”
老乞丐仰首大笑,然后打算离开,李晨风却一下子拉住了他的肩膀。
“小伙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你刚才不是说我的符值一文钱吗,那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李晨风直直地看着老乞丐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那句话。
“前辈,我想要拜你为师!”
老乞丐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
“拜我为师,想跟我学要饭吗?”
李晨风说的很认真,而且态度也很诚恳,但他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回答。
“我想要和前辈学习猎尸术!”
他这句话说得很大声,几乎是喊出来的,导致街边的很多路人都围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都围过来看热闹。
老乞丐浅笑一声,“我不收徒弟。”
简单的五个字,李晨风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知道有些事情死皮赖脸或许有用,但有些事情是不容改变的,这老乞丐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堪,但他刚才说出那五个字的语气却是很坚定的。
李晨风的大脑快速思考着,希望能想出一句能说服他的话。
这时看热闹的人群中不知是誰冒出了一句话。
“这不是李家的小少爷吗,怎么李家人会落魄到找乞丐学猎尸术呀?”
在京都里一旦有人提起李家,所有人都会无所非议地想到那个猎尸家族,因为在这里没有另一个李家足够与其相提并论的。
李晨风无暇顾及这些路人,但那老乞丐却突然转过身来。
“你是李家的人?”
李晨风有些吃惊,没想到他会对这感兴趣,但很明显他感兴趣的并不是李家在京都的名声,而是另有隐情。
“嗯。”
李晨风回答得很简练。
“那你的父亲是?”
李晨风不知道他感兴趣的是什么,但此刻能做的就只是回答他想知道的。
“李子介。”
此后,老乞丐沉默了,李晨风呆呆地站在他的面前。路人觉得没什么热闹可看,都渐渐散去。
过了一会儿,老乞丐朝着原来的方向走了,李晨风静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然后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要当我的徒弟,动作就要麻利点。”
李晨风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应了一声,然后连忙跟了上去。
第八章 拜师()
夜色之中,京都亮如白昼。
老乞丐头也不回地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李晨风没有过多的寻思,只是专心地跟在他的身后,以不至于在人群中走散。
城外还是那样的萧条,寒风吹动着枯草,这让李晨风想起了直面白凶的那个夜晚,因为那种刺骨的寒意没有一点的消退。
老乞丐一股脑儿地向前走着,没有说话,李晨风感觉他平时应该是个爱闲谈的人,但此刻却格外的安静。
李晨风跟在他的身后,心想着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这个方向,难道是那座破庙?
那一夜,李晨风差点丢掉性命,都说一朝被蛇咬爱,十年怕井绳,此刻的他已心惊肉跳起来。
如果可能的话,他这一辈子也不想再靠近那个地方,但不幸的是,老乞丐的确是朝着那个方向在走,而且不一会儿破庙已经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老乞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就像是回到家里一样。
李晨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又来到了这里,他甚至还可以看到那晚白凶死后留在地上的血污,以及破庙里的那口棺材。
只是现在那口棺材已经变了一个模样,它被完全拆开,然后做成了一块床板,一张简陋的矮桌和几个板凳。
“这里是”
李晨风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
老乞丐随意地坐在棺材板子上,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破烂的衣衫。
“我住在这里,所以它算是我的家,你若成了我的徒弟,那这里也是你的家。”
李晨风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这口棺材被拆了之外,其他地方和他那天来的时候相比并没有别的变化。
那破成筛子的墙壁依然透着风,头顶上的茅草连月光也挡不住,那三尊面目全非的佛像依然显得那么诡异。
“可八天前这里住着一直白凶!”
李晨风的样子很惊讶,但事实上他不应该这么惊讶,因为那只白凶就是他杀死的,他的目的只是想提醒老乞丐这里很危险。
老乞丐若无其事地说:“我是七天前搬进来的。”
李晨风无言以对,因为这样的回答的确是不好反驳。
这时老乞丐从身后的草堆里取出一只陶制的茶壶,它的上面有很多斑驳的污迹,但好在并没有破损。
“破庙后面有口井水,去装一壶水过来。”
李晨风接过茶壶走出破庙,心里还想着老乞丐那犀利的话。
少顷,李晨风恭敬地将装满水的茶壶递给老乞丐,但他并没有伸手去接。
“跪下。”
李晨风对他说的话始终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应声照做。
老乞丐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随意的在他的背上敲了一下,为的只是让他挺直腰板。
这时他才接过李晨风手里的茶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
“喝了你的茶,我以后就是你的师傅了。”
李晨风难以置信地虚了一下眼睛,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后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