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玄鬼录-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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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布谷——布谷——一声声回荡在沁凉的晚风里,悠长得恍若时间倒流。“谢谢。”我向那孩子微微点头,以表敬意,“可我挺想和您多聊会儿的,很少有人在发现我以后还能像您这样淡定,甚至允许我和您并肩坐着。”那孩子笑着说:“没什么可害怕的,反正一把老骨头了,被你吃了也不冤。”我惊讶地问:“您早就知道自己其实是在梦里了么?”那孩子说:“很早就知道了。我做过太多次类似的梦了,黄昏的村庄,年幼的我,清澈的河流,永远是这些情景,永远是只有我一个人……刚开始做这样的梦时我还很兴奋,毕竟这可以让我再见到已经消失了的故乡,可后来随着做这梦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就开始厌恶起它来,独自一人一次次守望着这样的黄昏,实在是在孤独的事情。再后来,我就在梦里期待起你能早点出现。”那孩子看着我的眼睛说。“别这么说,我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我知道。可是,被你吃掉,总比患了重病被全身插满管子死掉要好得多呀。对了,我一个人你能吃得饱吗?如果不够的话我推荐我隔壁房间的老张头,他肉可多了,至于老李头就算了吧,那老东西睡得跟死猪一样,从来都只打呼噜不做梦。”“足够了。”我笑着站了起来,腹中的饥饿与迫近的黎明已不允许我再拖延下去,可看着眼前的小男孩,我却一时有些不忍下手了。“没事的,这是在梦里呀,不会破坏你的规矩的!”那孩子安慰我说。犹豫了片刻,我闭上眼睛说了一声抱歉,之后,朝着那孩子的喉咙猛扑上去……如盛放的夕颜花般的晚霞自天边猛然涌起,顷刻间便将整个世界都染做了一片殷红。1我叫于牧,就是那孩子口中很厉害的妖怪,平时以捕食梦里的人为生。既然是妖怪,自然也就不必遵守那些由人类自己创造出来,也只能约束人类自己的道德和法律,只要饿了,我就得去捕猎,即使这对人类来说,是难以饶恕的罪行。我只有在入夜后才能自由的出入梦境,而在白天则只能化为其它的动物做为伪装,有时是乌鸦,有时是猫狗。总之因为要一直捕食人类,所以我必须时刻潜伏在人类周围,而我的伪装自然也就只能选择那些不至于引起人类反感的小动物。可也正因如此,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正躺在一家商店门口的台阶上晒太阳的我,竟被一个不开眼的年轻人类给当做流浪猫抱走了。不过被人类抱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舒服,那柔软的胸口,光滑的臂弯,以及只要一呼吸就能闻到的奇妙香气,都无不令我如痴如醉。以前在吃他们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人类原来这么可爱呢?那人抱着我没走多一会儿,就进到了一座高大的建筑里,一进去,就又有好几个人围了上来,全都嬉笑着对着我指指点点,这多少把我吓着了,我一面躲闪着他们的目光,一面心里暗暗发誓,等我弄明白情况一定挨个吃了你们!最后,我被放在了一块铺在角落里的垫子上,之后又有人端来两个瓷碗,一个里面装着清水,另一个里则满满地放着一碗类似无花果的东西。“饿不饿?要不要吃一点?”那个年轻人类俯下身,微笑着问我。所以,瓷碗里装着的,原来是食物吗?不过真是可惜了她的一片苦心了,想我堂堂以梦为食的妖怪,怎么可能会对人类的——等等——我纯好奇地凑近瓷碗闻了闻,肚子就不自觉地叫起来了——这蠢肚子,这玩意儿能好吃么!——为了向肚子证明这一点,我毅然尝试了几口,后来也不知怎么的,瓷碗就空了。又喝了几口水,心满意足的我躺回了垫子上,将身体蜷做一团,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一觉竟就睡到了天亮,连夜里的捕猎时间都错过了。几天以后,关于我所在的这座建筑,以及把我抱回来的那个年轻人类的一些基本情况,我便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这里原来是家养老院,我住的地方是养老院的活动大厅,每天上午与吃完午饭以后,都会有老人来这里坐坐,看会儿电视,或者打打牌之类,但在我刚去的那几天,所有来这里的老人的业余活动就都改成围着我看了……而把我捡回来的那个年轻人类,其实就是这家养老院里的护工,叫叶霜,今年才二十岁。她以前就曾在那家商店门前看见过我几次,后来问了店主,知道我不属于这附近的任何一户人家,于是就把我当做流浪猫给捡回来了。平心而论,她对我真的很不错,可口的干粮与洁净的清水每天都没断过,开心时还会把我抱起来,一面用手不停地抚着我的脊背,虽然这实在是有辱威严——但真的很舒服啊!——无所事事的老人们也会经常喂我些零食吃,以换取我乖乖让他们拍我脑门的资格。每天,我几乎只需要躺在垫子上一动不动,就可以做到饱食终日。于是,在来到这里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再没捕猎过,也就是说,我再没杀过人。而我再作冯妇,是在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两个月之后的一天,那是平时和我玩得最好的老王头凭空消失后的第三天。他明明每天都会来活动大厅里看我的——每次都带着一大包的零食,够我俩分着吃一整天——可自从三天前我最后一次见过他以后,他就再没来过了。这显然不正常。为了以后还能天天吃零食吃到饱,入夜以后,我只好现出原身,飘摇着找去了老王头他们睡觉的地方。通过没关严的窗户,我轻而易举地进到了他的房间里,老王头就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只是床旁边多了一架半人高的机器,有一根细长的管子从那里延伸出来,另一端竟插在老王头的鼻子里。走近些时,我发现老王头的脸在微微抽搐,这表情我再熟悉不过——他做噩梦了,而且一定是极可怕的噩梦。我凑到他耳边,故意地发出怪声想要叫醒他,可半晌,老王头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急躁地揪弄起他的耳朵,可他仍是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脸上的抽搐反倒更剧烈起来。无奈之下,我只能进到了他的梦里。一片暴风雪肆虐的荒原。风吹在身上,刀割一样疼。真想不明白一个老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梦来!我咬着牙逆风而行,艰难地在一望无际的白里搜寻起老王头的踪迹。过了不知多久,在距离一座小木屋不到十米的地方,我终于发现了已几乎被冻僵了的老王头。他看上去还相当年轻,头上居然还有头发,戴着的护目镜以及身上的穿着也都相当专业——他原来是个探险者吗?他居然从来没对我提起过……不过比起这些,那头正在他腿上疯狂地撕咬着的北极熊才更令我震惊,我曾经去过数不清的梦境,可像老王头这样惨烈的,却还是头一遭。我急忙赶过去,在那头北极熊的肚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这头自大的家伙完全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出,痛苦地嚎叫了一声之后,便留下满地的鲜血仓惶逃走了。“嘿,老王头,醒醒啦!”我端坐在老王头的胸口上,沮丧地轻唤着他。老王头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我的一瞬间欣喜得差点哭出来:“毛团!你居然来了!”——毛团,是他给我幻化成的那只猫所取的蠢名字。“你都好几天没给我带零食过来了,我来找你算账了。”我低着头用爪子刨刨凝在他胸前的冰碴,漫不经心地说道。老王头苦笑着说:“贪嘴毛团,就两天没吃就馋成这样了呀,等我咽气了,你不得饿死呀!”“你死了还会有老张头老李头他们喂我呢,才饿不死。”我依然一边埋头刨冰一边回答着他,全是冰,怎么全是冰……“那我就放心了。”老王头对我说:“毛团,求你一件事呗,你要是办成了,我柜子的剩下的零食都归你!”“你说吧。”“你见到我床头的那架机器了吗?你想办法把它关掉,只要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就行了!”我停下忙碌的爪子,抬头看着他:“关了那东西你不就没命了吗?”老王头笑起来:“你这毛团怎么什么都知道?”他说:“可能干脆点死,总比躺在这冰天雪地里,被北极熊一点点吃干净要强吧!”“我会守着你的,不让北极熊过来咬你。过两天,过两天没准你就醒了……”老王头闭起双眼说:“可我很清楚自己已经没办法醒过来了。”之后,无论我怎么劝他,他都不做声了。半晌,他突然睁开眼睛,对我吼说:“就算我醒过来了有什么用?我这辈子也只能交代在床上了!我唯一的价值只有给那群兔崽子每个月赚养老金用,我受够了!”白茫茫的风里,传来一阵北极熊的吼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如同人类大军在进攻前互相确认着信息。“那……”我将目光移向老王头的喉咙,说:“我答应你就是,答应你。”老王头欣慰地点点头,一边对我说:“那就让那群玩意儿再多啃一会儿我吧,反正过不过了多久,大家就全都玩完儿了……”“不,不用等的。”说着,我弓起身子做好进攻的姿态,一股黑气自我背后盘旋而起。老王头刚惊讶地想要开口问时,我已抢先一步扑了上去。黎明时分,老王头的房间里响起一阵嘈杂的哭声,只是持续的时间略微短了些,论精彩程度,也远没有后来那帮人站在走廊里分财产时那般用心。
第一百七十二回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你什么都不怕,因为最宝贵的东西早就藏在心里了,不管身在何方,不论多么遥远,你都知道,这股你永远不会被打败的力量,一直陪着你。
“放弃吧。”双子两把刀立在仲昧谷的脖子上。
仲昧谷满脸伤痕的笑着。
“你开什么玩笑!”
“急急如律令!破!”仲昧谷尽管没有了如律长枪,但仍是香命令世间一样,对着这世间的规则下命令!
双子后撤一步,躲开了那道看不见的气波,身后的石柱被轰然击碎。
仲昧谷连连咳嗽了几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没有想到这才第三宫,竟然实力竟是如此的强劲,而且这还是刚刚觉醒的双子,那后面还会有什么等待着他呢?
“给予狂妄者最好的礼物,便是绝望!”双子面色无情的看着仲昧谷,一刀插进了仲昧谷的琵琶骨,仲昧谷嘶叫着痛楚喊了出声。
“可恶!急急如律。。。。。。啊!”仲昧谷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双子冷笑一声,另一把刀送进了仲昧谷的大腿,鲜血喷涌而出。
“你怎么不求饶啊?偷偷的告诉你好了,我们这里的规矩啊,是不允许杀死你的,因为神都是宽容的,你说两句好听的话,我这就放你走了。”
仲昧谷瘫坐在地上低着头,喉咙里似乎是嘟囔着什么,双子并没有听清。
双子走进了仲昧谷,一把抓过仲昧谷的头发。
“你说什么?”
仲昧谷眼睛已经都睁不开了,嘴唇微微动,双子好奇,便是将耳朵凑到了仲昧谷的嘴边。
“人类,大声的说,让我听听你最后的求饶,不要告诉我你这个时候还有所谓的尊严,我虽然不杀你,但是足以将你整的生不如死,折磨你百年也是没有可能的!”双子阴森森的说道。
仲昧谷带着含糊的声音嘟囔道:“我说。。。。。。我说。。。。。。。”
“你说什么?”
“我说。。。。。。去!你!妈!的!”仲昧谷猛地张开嘴,一口咬住了双子的耳朵,双子一声痛苦的尖叫。
“啊!你这渣渣!”双子将脑袋重重的撞在仲昧谷的头上,仲昧谷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被这一撞便是松开了嘴,栽倒在地上,鲜血顺着他的脖子哗哗的侵染了深黑色的地板。
“啊哈哈哈哈哈哈!”仲昧谷像个疯子一样的笑着。
双子恶毒的看着仲昧谷,右手捂着耳朵,这疯子刚才差一点咬掉了他的耳朵。
“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敲碎了你的牙!”双子一个飞踢,打在了仲昧谷的侧脸上,仲昧谷像个旧包袱一样,被抽飞在空中,打了个圈落到了地上。
双子跟上前去,提着仲昧谷的头发将仲昧谷拽起来。
仲昧谷仍是一张笑的很嚣张的脸。
正当双子想要将双刀像剪子一样,伸进仲昧谷的嘴里,要剪去仲昧谷的舌头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停了手。
“我这刚刚觉醒,对这个世界有些东西的记忆还需要慢慢去回忆,而且我也好久没和人说过话了,折磨你之前,我还想跟你聊几句。”双子咧开了,像一个赌徒一般的看着仲昧谷的脑袋像是看一个骰子。
仲昧谷深吸了一口气。
“你还能说话吧?”
“我呸!”仲昧谷一口鲜血喷到了双子的脸上,双子那张仿佛是经过了雕塑家的精心雕刻一般的脸庞,被这猩红沾染后,显得是那样的苍白和恐怖。
“哈哈哈,我不生气,待会儿慢慢折磨你,现在我要跟你聊一聊。”双子重重的将仲昧谷扔到了地上,仲昧谷一声哀嚎都没有,唯有响亮的一声撞击地面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森严的庙宇之中。
“跟我讲讲你吧,咱俩总得先认识一下不是么?”双子回到他的御座上,手摸着那光滑的大理石上,像是千百年里第一次触摸一样。
“就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吧。”双子指尖变出水,清洗了一下脸上污浊的血迹,端坐在御座上,托着下巴看着地上的仲昧谷。
“名字。。。。。。名字重要么?”仲昧谷小声的念叨。
“名字。。。。。。名字当然重要了!因为名字是。。。。。。”双子想说些什么,但又是没能说出,心里开了一扇窗,可窗里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可他分明记得,应该是有的啊!
“你叫什么名字呢?”仲昧谷问道。
这种感觉真奇怪,仲昧谷最讨厌记忆不好的人了。
“你听好了,我乃全天八十八颗星辰中最闪耀的黄金十二宫之双子座的守护者,我姓水,单字一个涟!”
水涟说道。
这可真是奇怪的名字啊,谁会给自己起这样的名字呢?
“我已经很客气了,我现在心情好,不想玩你了,我想聊一会儿天,奇怪,我以前应该是很爱说话的,对,我就是很喜欢说话,现在我已经说了我的名字了,那你叫什么名字呢?”水涟叹了一口气,刚刚想要弄死仲昧谷的那一股子戾气,却是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