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劫之蝶梦-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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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人命,便是一只蝼蚁也不曾伤过。”
闻言,司马洛城心下震怒,只是大敌当前,实在不便得罪于他,只得蹙眉问道:“不知大祭司此言何意?”
明知他心急如焚,陆离依旧不紧不慢,须臾才道:“我商国十万大军早已在无垠关外集结,只待我家君上一声令下,便可即刻入关援助云国。只是……”他顿了一顿,眸光一闪,转而说道:“想來君上对我家君上的病早有耳闻,她虽登基多日,却从不敢临朝,每每只是垂帘问政。陆离无能,寻遍九州也未能找到那至关重要的一味药引,炼制的丹药始终不见成效。不过,前日却听闻……”
司马洛城听他说了半日,早已明白他的心思,不等他说完,便道:“大祭司直言便是,可是所需的那味药引,正巧在我云国?玉山?邙山?亦或是在孤的朝阳宫中?大祭司但说无妨,孤即刻便命人前去取來便是。”
见他答应的爽快,陆离唇角一动,沉声道:“君上莫怪!并非陆离不说,只是如今陆离尚不能肯定此物就是我要寻的那味药引……”
西州城外,低鸣沉重的受降鼓响过七声便停,紧接着便传來一个娇柔动听的声音,朗声道:“云国国师奉君上之命特來拜见贵国公子!”
她话音才落,夏军营中已传令士兵给云国使臣让路。
只见似梦挥舞着手中的素白丝帕,娇美无暇的脸上盈着谄媚地笑,朝两旁整齐排列的士兵们微微点头。
虽说她长这么大,头一次面对这么大的阵仗,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可有依风在旁,她倒是心安不少。
眼下只是挺直了腰背,脚步轻盈,朝着远处的金色大帐缓缓走去,竟然有一种巨星参加首映礼,正在走红地毯的错觉。
正巧耳畔隐约听得两旁的士兵有人低声议论着,“原以为那传闻是假的,不想这云国的国师当真是个女子!”
“可不就是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们看她分明打扮的像个男子,哪里有一丝女子的模样。”
“搞不好人家就是男子,不过是生的娇美了些……”
他们的声音其实很小,只可惜她与依风虽灵力不似在离境那般充沛,可眼下离得不足丈余,想要听不见人家的八卦也难。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在心里怒吼着,“各位大哥麻烦你们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本姑娘哪里像男人了?都老花了吧!离得这么近,我不过就是穿了一身男装罢了,连这都看不出來,还打什么战?哼!你们见过这么凹凸有致的男子吗?真是的!”
她自顾大步往前走着,却隐约听见身旁的人长吁一口气,她脚下一滞,侧首看他,漫不经心,神思不知在何处游荡,碧眸空洞无光,怔怔望着前路。
其实他这次回來后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当时战事紧急,只顾让他去并州送信,根本无暇多问。
今日再见时,身旁又有那陆离与司马洛城在,也洠Щ嵊胨煤盟祷啊
眼下离那公子良的金色大帐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徒步而行,到达帐前起码还需一炷香的时间。
“虫虫,你有心事?”
“洠拢 币婪缟袼家皇眨艘徽挪轿赐!
他越是这样,似梦心里越觉得有事,顾不得身在敌营,也顾不得他们此行是往龙潭虎穴,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强迫他放慢了脚步,低声道:“明明就有!你不要想瞒着我!是不是上次凤凰山的伤还洠Ш茫坎氏δ兀克锴撞皇呛芾骱β穑克獯卧趺礇'和你一同出來?可是惹了她生气,人家不要你了?”
面对她的连番追问,依风毫无招架之力,却依旧躲闪回避,沉默不语。
他的一反常态让似梦心里愈发好奇,他离开凤凰山后究竟都遭遇了什么?那日将军府相遇时,她就该第一时间问个清楚明白的。
如今有要务在身,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肯说,她又不好用强耍泼,只得赌气甩下他的衣袖,自己大步往前去了。
依风知她气恼自己,可他心头之事实在是不知如何启齿。
原想着从并州回來就与她说,但一直未寻到合适的时机。自从离开西泽來人间寻找似梦,彩夕在冰浮洞内受尽折磨的画面始终在他脑中萦绕,若不是苦无机会,他也不会强忍至今未说。
眼下见她气恼,虽知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疾走了两步追上似梦,道:“梦儿你别生气,并不是我有意瞒你。实在是洠в谢嵊肽阆晁担袢漳慵任势穑叶妓盗吮闶恰!
闻言,似梦身形微滞,略转过身來凝望着他,碧蓝眸中果然还是藏着淡淡的忧伤,与往日里的依风恍如两人。
又觉得自己方才的语气太重了些,这时便又靠近他些,宽袖中的手偷偷拽着他的衣角,跟着他的步伐慢慢往前,道:“虫虫,是不是彩夕他娘亲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把你赶出西泽谷了?”
她以为他失恋了,却洠氲剿H灰⊥罚溃骸安⒉皇敲味氲哪茄恰
听他将彩夕为了救他,吞下禁药,如今在那冰泉内受尽冰火噬骨折磨,缓缓道來,似梦只觉得又感动,又悲伤。
她总以为那只小彩雀每日叽叽喳喳只知道吃,只知道与她抬杠,就连喜欢上依风这事她都觉得有些儿戏,只当她是一时被他俊美的容颜吸引罢了。
不想这彩雀竟是动了真情,宁愿舍却性命,也要救回自己心爱的人。
第一百六十六回 求和()
听到最后,似梦只觉得鼻子里酸酸胀胀,很想落泪,下意识抬手擦了擦眼角,却发现干干的,什么都没有。
好吧,她实在不是个爱哭的人,纵使幼时在孤儿院里,每日都被那些大孩子欺负,时常被人捉弄,摔得头破血流,她也未曾哭过。
便是再痛,再苦,她都是笑着面对一切。
眼下虽然被依风所说之事感动的一塌糊涂,可依旧只是鼻间有些酸楚罢了。
依风见她不停地吸流着鼻子,连忙停下脚步,抬手扶起她的下颌,凝眸盯着她的双眼,一动不动。
半晌,却只见她双眉微皱,抬袖将他的手拂开了,一脸地不解,“虫虫你干嘛?我脸上有花?”
就在她拂开他的一瞬,她分明见到他眼底有一抹失望闪过,这个死毛毛虫,人家彩夕都为了他险些小命不保,他总不会到如今心里还想着我吧?
她猛然想起那夜并州他临走时,曾当着慕紫礼的面,对她深情告白……
“不行,这样不对,这样不可以啊!虫虫,彩夕她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呢?不可以,你不可以再喜欢我的,我都和……”
似梦本想说自己和慕紫礼那个呆子好了,但突然想起慕紫礼在沙漠中莫名其妙就扔下她一个人消失了,心中一气,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哎呀,总之,你以后都要好好对彩夕,心里不能再装着别的女人了。否则彩夕会不高兴的,再说了她可是西泽的小公主,你不怕她娘亲和哥哥揍你么?”
依风见她急于告诫自己要忠于彩夕,心里略微失落,可面上却不自觉噙了笑意,实在是她眼下的神态让他有些忍俊不禁,良久终于忍不住道:“梦儿误会了,我适才只是以为梦儿落泪,想要接下一颗梦儿的泪水罢了。”
似梦呆愣,紫眸定定地看着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虫虫,你要我的眼泪干嘛?留纪念?不是吧?好变态的想法,竟然会想要人家的眼泪作纪念?”
依风听她这么一说,有些局促,仿佛自己方才的作为是有些怪异,想了想连忙道:“并非如此,并非如此!只是小夕她娘亲说,若想救醒小夕,必须要紫玉蝴蝶之泪作引入药方可。”
“啊?!”似梦瞪大了紫眸,表示十分的不解,“你确定她娘是这么和你说的?要我的眼泪做药引?不是你自己想要留纪念?”
依风无奈的点了点头,其实当日他听起西泽谷主白灵说起紫玉蝴蝶之泪的妙用时,也很是怀疑。但那白灵乃是雀灵之主,精通岐黄妙术,岂会拿女儿的性命玩笑。
似梦见他表情严肃,不似玩笑,这才信了。
可心里还是有些奇怪,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自己的眼泪还能入药呢?哎,罢了,彩夕的娘亲既然那么厉害,说的话肯定错不了,不就是一颗眼泪嘛,简单的很。
却见她突然耷拉着脸,对依风道:“虫虫,快,快说些让我伤心的事,越多越好。比如当日在蝶族时,那些族人都怎么欺负我的,还有……”
依风一开始并未明白她的意思,等她瘪着嘴时,才知道她是想用这个办法让自己流泪。
可没成想,直到他们距离此行的目的地不到丈余时,他几乎将过往那些伤心旧事说了个大概,可似梦听得咬牙切齿,却毫无伤心之感。
似梦一直在心里酝酿着各种悲伤的情绪,脑海中回想着自己这些年看过的无数的悲情小说,电视,电影,甚至无缘无故消失不见的慕紫礼,可如论如何,她心里分明憋闷的紧,却始终没有落泪的冲动。
到最后,眼看公子良的金色大帐近在咫尺,她终于不得不暂时放弃流泪行动了。
但见眼前的大帐周遭数百侍卫环绕,帐前两侧亦有侍卫手持兵刃随时候命。
他们尚未走到近前,已觉得扑面而来的都是浓浓的杀气,仿佛他们稍不留神,这些人就要一拥而上,将他们斩于乱刀之下。
似梦不自觉地打了激灵,握着依风衣袖的手松开时都已经微微冒汗。
这阵势着实有些骇人,若不是要维持她云国国师的威严,此刻只怕她早就一骨碌爬到依风的背上趴着去了。
强作镇定,大步向前,待到帐前三尺处,她才将一直拽在手中的素白丝帕以双手高高奉上,朗声道:“云国国师求见公子!”
帐前一名阔脸侍卫鄙夷地瞥了她一眼,接过她的受降丝帕转身走进营帐。
半晌,终于见他从内走出,冷冷说了一句,“我家公子有请!”
闻言,似梦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只盼可不虚此行。
此间,帐前两侧的侍卫们已然高高架起刀剑,示意他们从那些刀剑下进入帐中。
似梦有些迟疑,依风却颇为淡定,侧首冲他浅浅一笑,暗示她不必害怕。
幸而他是的笑容着实迷人,让她暂时忘了身处何处。
她依旧在前,依风紧随其后,缓缓步入大帐。
夏国果然不愧是当今九州霸主,兵多将广自不必说,便是这公子良的军帐都比司马洛城来的气派许多。
似梦一入帐中,本以为就能见到公子良。
可是,眼前这宽敞似宫殿一般的大帐,除却豪华奢靡的摆设,以及浓郁的脂粉香气外,并无一人。
“云国国师似梦求见公子!”似梦俯身拱手,冲着帐内大声喊道。
良久没有回应,这偌大的军帐中竟连个鬼影都没有,似梦心想定是那夏国的公子有意如此,心中气愤,却又不好发作。
此刻只闻得空气中那阵浓郁的脂粉气愈来愈重,让她鼻间一阵不适,她正拂袖掩鼻时,却见依风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她遂循着他目光一看,却见那金龙梁柱的后方,有一睹丈余高的屏风。
只见那屏风上映出一抹瘦长的身影,上下起伏,似乎在做什么运动一般,末了,竟有低迷地呻吟声徐徐传出。
惊得似梦连退两步,扶住依风的手腕才勉强站定。
第一百六十七回 断袖()
似梦扶着依风的胳膊勉强稳住身形,嗅着这空气中飘荡的让人窒息的脂粉香,以及耳畔这深深浅浅的孟lang之音,她只觉得自己一瞬间从头顶到脚底都红透了,热辣辣的烫。
“虫虫,快走,咱们来错地方了!”她反手拖着依风就往外走,歪着头用低若蚊鸣地声音与他说道。
依风迟钝,呆愣原地,竟没听清她的话,更不明白她为何好不容易来到这夏军公子的帐中,却还没见到人,就想拔腿走人。
“这里分明就是公子……”他的话未说完,已听得内里传来一声沉吟,随即从那屏风后出来一个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人影,他赶忙噤声,拉住似梦的手紧了一紧。
似梦这才站定,余光早已瞥见那个人影,想着此人便应该是他们要拜谒的公子良,慌忙抽回了手,抱拳施礼,“云国国师拜见公子!”
可那人非但没有回声,居然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待离得近了才看清他的样貌,一身丝缎薄衫裹身,胸口处微微敞开,露出如玉般的肌肤,锁骨处有紫红色的印记,一看便是适才欢愉留下的“罪证”。
再往上看,细长的脖颈犹如优雅的天鹅一般,微微翘起的下巴,精美弱女子般的面容,令似梦心间不由赞叹,这夏国公子居然生的这般貌美,可忽又想起抚阳郡惨死在他手下的那些百姓,不由暗暗啐了一口,蛇蝎美男!
眼看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似梦只觉得有股浓郁到让她呼吸困难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她忽地俯身一拜,朗声道:“云国国师似梦拜见公子!”
她低着头,眼睫轻垂,望着地面,实在猜不透这公子良究竟是何意。
便在这时,却听见一声低低叹息从身旁掠过,眼眸轻抬,只见刚才看见的那人早已从身边匆匆走过,对她完全视而不见。
她心间愕然,这公子良还当真该死,一点礼貌不都懂,她正躬着身子作揖呢,他居然……
等等,等等他这是要出去么?她歪着头,眼见那人掀开帐帘疾步走了出去,却留下她与依风傻呆呆在此候着。
“喂!你等等!说你呢!走那么快干嘛?”
下一刻,她已直起身子,转头望向帐帘处,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人的已然远去的背影,大声囔囔着。
“呵呵!莫非国师也看上本公子的红袖了?”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还有一句让她滴汗的问话,她的身子微微僵硬,缓缓转过头来,眉心一皱,看着说话的人。
只见屏风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颀长身影,淡黄色的锦缎袍子,松松垮垮,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