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安容传-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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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胜瞪了他一眼作势又要在他脑袋上敲几下。吓得小黔子赶忙躲了回去。
“你在这里候着,我去御膳房瞧一瞧给皇上熬的药膳可已好了,记得有旁的主子来求见皇上,便先婉拒了,圣上现下正与王太医在说着旁的事,你自己放机灵点儿。”
李德胜看了小黔子一眼,严肃的吩咐着。
小黔子赶忙低头应了下来,不过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又问了一句:
“师傅,是无论何人求见,都先拒了?”
李德胜真是又气又恼,这个小黔子机灵的时候机灵的不得了,蠢的时候又蠢的让人恨不得拍死他。
“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除了熙淑妃娘娘求见可以随时觐见,旁的主子来都要先禀报一声,你这脑袋瓜里整日都在记着何事!”
说着,李德胜这一次狠狠地在小黔子脑袋上敲了一下才离开。
然而小黔子脑海里隐约忆起了一事,整个人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熙淑妃娘娘随时可以觐见,不必通传……
这样的话师傅好像并没有向他交待过。亦或者是交待过他却忘记了……
想起了上一次熙淑妃娘娘前来之时,自己婉拒了她,还将娘娘带来的东西也给……
小黔子吓得一惊。这件事还没有旁的人知晓,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怕是自己的脑袋就要保不住了……
可是如果不说出来。这让他心里日日想着此事,更是煎熬……
小黔子一脸纠结的表情,真的是不知晓该如何做了。
欺瞒圣上。说的严重些,便是欺君之罪,杀十次头都不足为惜。
最后。小黔子想了想,不过是一次求见罢了,想来也未有何大的影响。
且瞧着现下皇上与熙淑妃娘娘感情还这般深厚,定是无碍的。
小黔子这般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慢慢地,也就放了下来。
而养心殿内,文瑄帝免了王太医的礼,又同往日一般赐了座。
这一次,王太医却没有先落座。而是走了两步上前。
“皇上,先让微臣替您诊诊脉。”
文瑄帝也没说什么,便将手腕亮了出去。
王太医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仔细诊着脉,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
这一次诊脉,诊了许久许久,王太医才收回手。
文瑄帝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
“王太医,此番你既然来了,想来就是已经研究明白了朕这身子究竟是如何了。你便直接说来,无需同朕隐瞒。”
萧瑾瑜自己的身子自己很清楚。
这些日子的不适与反常,他自己心里都有数。
还有王太医上一次匆匆的离去。因此,他便直接的问着。
王太医倒也不是什么唯唯诺诺,胆小怕事之人。
因此。诊完脉,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后,便退了下去。而后拱手行了一礼,才应道:
“回皇上,依着微臣所诊。皇上龙体内,怕是被下了蛊。”
下了蛊?萧瑾瑜很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朕被人下了蛊毒?这怎的可能。朕的吃食都有人替朕试菜,身便穿用之物皆都是李德胜亲自整理的,可是王太医诊错了?”
王太医倒也希望是自己诊错了,因为那个蚀心蛊真的是太过厉害。
且培养蚀心蛊之物若是越是难得少见,所得到的蛊虫便会更是难办。
研究了这么些日子。他依旧没能找到将蛊胎引出来或者处死的法子。
王太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开口应道:
“回皇上,皇上您确实是中了蚀心蛊……”
萧瑾瑜微微愣了愣,蚀心蛊又是何物?
看了一眼一脸凝重的王太医,开口问了一句。
“这蚀心蛊又是何物?朕为何从未曾听说过?”
王太医始终没有抬头,缓缓开口,将自己那日在那本神书上看到的内容悉数禀报给了文瑄帝。
萧瑾瑜静静地听着王太医的话,直到他说完了很久以后,萧瑾瑜还是依旧沉默着。
“依着王太医所言,不出六个月,朕便会肠穿肚烂。浑身长虫而殡天?”
萧瑾瑜出奇的平静,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王太医艰难的点了点头,开口应道:
“回皇上,按着微臣的研究,以及一些医书上的记载,中了蚀心蛊的人。最长的不过能坚持一年,而最短的,只需三个月便会……”
萧瑾瑜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沉默着。
片刻后,突然开口又问了一句:
“这比朕当年所中的噬骨毒还严重些?”
王太医也不知此话该如何回答。
“回皇上,这个微臣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当年微臣能解了那噬骨毒,也是因着些机缘巧合,然而这次的蚀心蛊,微臣以前从未曾见过,微臣知晓它是如何制得的,但却并无法子将它引出来,亦或者是杀死。”
萧瑾瑜点了点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不过皇上,微臣依着蚀心蛊的配方,倒是研究出了些能抑制住的方子,如今,皇上便先依着微臣的方子先用着,先抑制住这蚀心蛊的毒气,微臣下去再想法子。”
王太医低了低头,又开口说着这些话。
“若是想不到法子,朕最多还能有多少时日?”
第390章 多少时日
萧瑾瑜平淡的语气,让王太医竟忍不住抬起了头。
一脸平静的表情,没有任何旁的情绪,只是淡淡的开口问着“还有多少时日”的话。
王太医头一次觉着,文瑄帝似乎与自己心中所想的不太一样。
“回皇上,若是皇上能按着微臣的嘱咐用药。应是还有……三年左右的时日。”
回答完文瑄帝的问题,王太医依旧跪在那里,没有起身。
萧瑾瑜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开口说了一句:
“那你便去准备一下,将药材日日送到养心殿内来便是,朕会依着你的嘱咐用药的,你下去也尽所能去寻一寻可有何法子引出这蛊虫来。”
而后便抬手让王太医退了下去。
王太医也没有再多说,行了一礼,便提着药箱退出了养心殿。
直到走出了养心殿,王太医才反应过来。
自己方才是在那般淡定的同一个帝王谈论着他何时会死?
后知后觉的王太医这才感觉到额上仿佛是出了一层细汗,赶忙抬起袖子擦了擦。
身后跟着的小默子还自觉很识趣的开口关切道:
“王太医可是觉着有些热了?那奴才便走的慢些。”
王太医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朝着太医院走去。
身后的小默子一脸的不知所措,不知自己是怎的惹得这位太医不悦了。
到了太医院内,接过了王太医抓好的药材,以及开好的方子,便匆匆往养心殿赶回去。
而王太医坐在太医院内,脑子里却是一阵的疲惫。
养心殿内,萧瑾瑜一个人坐在龙椅上,面前的奏折摊开在那里,他却无心去看。
蚀心蛊,肠穿肚烂、浑身长虫,三年……
王太医的话一句一句的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着。
然而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恐惧。
早在十三岁那一年,他就已经体会过“死亡”是什么感觉了。
只是那时的自己,并无什么值得牵挂的人与事。
而现在,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他放不下的也有太多太多。
轻轻闭上了眼,萧瑾瑜靠在龙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雍华宫内,沈安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萧琛睿。面色比往日要去了些。
“今日本宫去问了你的夫子,他言语你是个聪慧的,虽是这般。你也莫要骄傲,更需刻苦些,你本就比你的大皇兄和二皇兄开始的晚。若不再努力刻苦些,怎可能入得了你父皇的眼。”
沈安容冷静的说道,语气甚是平静。
而经过了这些日子。三皇子也已习惯了母妃这般严厉的态度。
虽然还是有些不太理解,但是他终究还是个听话的孩子。
“儿子谨遵母妃教诲,定不会辜负了母妃的期望。”
沈安容点了点头。这才让三皇子下去。
如意将一杯参茶递给了自家娘娘,开口言道:
“娘娘,奴婢听闻,赵夫子有言,三皇子殿下天赋异禀,比常人要聪慧过人许多,娘娘您方才为何要那般说,奴婢瞧着三皇子这般年纪,能收起贪玩儿的性子。每日读书写字,便已经是很不易的了。”
如意到底是觉着娘娘这些日子有些不同了。
但是她没有直接的问出来,因为她知晓娘娘不会说的。
因此,她便如此问来,希望娘娘能同她说些什么。
“如意啊,你在这后宫中待了这么多年,你也应该知晓,在这深宫中,究竟还是何人都靠不得的。本宫现下对睿儿这般严厉,日后他便能理解本宫的一片苦心了。”
如意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而沈安容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的在心里想着。
只有德才兼备之人才有做未来储君的能力。
萧瑾瑜靠在龙椅上,平静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
一睁开眼。倒是吓了他一跳。
李德胜不知何时起便一直默默的候在一旁,一声儿也没有吭。
“你何时进来的?怎的也不出声音?倒吓了朕一跳。”
萧瑾瑜开口问了一句。
李德胜刚忙弯下了身子,开口答道:
“皇上恕罪。奴才方才熬好王太医送来的药材,本欲端进来给皇上您服下,谁知进来后瞧见皇上您正在闭目养神。奴才便不敢打扰,就候在一旁。”
萧瑾瑜微微直起了身子,才发觉身上盖着一件狐裘大披风。
李德胜见状赶忙走上去,将那大披风收了下来。
“奴才怕皇上这般睡着会着了凉,便给皇上盖了件披风。”
李德胜开口解释着。
萧瑾瑜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
“皇上,这汤药方才熬制好。现下正欲温热,皇上您便趁热用了吧,王太医有嘱咐,每日用膳后服下一碗便可,不过服药期间,皇上的膳食怕是就要用的清淡些了。”
李德胜开口转达着王太医的医嘱。
“就按着王太医的吩咐来便是。”
萧瑾瑜应了一句,喝下了那碗汤药,便继续开始看着桌上的折子。
李德胜应了一声,便自觉的在一旁替文瑄帝研着墨。
“李德胜,抽空吩咐敬事房的太监来养心殿内,朕有事吩咐他。”
李德胜微微一愣,看来皇上是要翻牌子了。
前些日子。因着身子不适的缘故,文瑄帝便下旨暂且不翻牌子了。
想来也有一个来月的日子了。
这番瞧起来,圣上的身子确实无甚大碍了。
李德胜微微笑了笑,开口应道:
“是,奴才这就去传孙公公来面圣。”
“让他将宫商册也给朕带着。”
萧瑾瑜又交待了一句。
李德胜脚步一滞,但还是赶紧应了下来。
走出了养心殿。才觉出有一丝不妥来。
若是要翻牌子侍寝,为何要带上宫商册?
但是李德胜也没有多想,还是赶紧按着吩咐办事去了。
敬事房的奴才赶到之时,已经是申时三刻了。
听闻文瑄帝让带着宫商册,心里以为是有何紧急的事,因此赶到时,还有些气喘吁吁的。
在养心殿外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孙公公才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奴才敬事房掌事太监孙林海拜见皇上。”
跪下一叩首,孙公公行了一礼开口请安。
第391章 三年
“今日朕宣你前来,是有事想要问你。”
文瑄帝淡淡的说了一句。
孙公公一听赶紧埋下头,开口应道:
“皇上有何尽管吩咐便是。”
“上月初五前后的日子,朕宿在何处?”
孙林海是个仔细的,方才李德胜吩咐他带上宫商册后,他便多多少少猜测到了些。
因此。一路上都在脑海中仔细想着圣上之前都在哪个宫中就寝。
果然,文瑄帝开口问的便是这个问题。
孙林海没有抬头,恭谨的开口应道:
“回皇上,若奴才记着不错,上月初五皇上您是在雍华宫熙淑妃娘娘处就寝,初四是裕英宫的蕙贵妃娘娘侍寝,初六皇上您宿在皇后娘娘的凤栖宫内。”
萧瑾瑜记得,上个月初五是沈安容身子方才养好后的头一次侍寝。
那一夜,两人都有些……险些没有控制好自己。
“好了,朕知晓了,你去传了朕的吩咐,今晚展澜楼内的纪婉仪侍寝。”
“是。奴才遵旨。”
孙林海应了一句,便退了下去。
李德胜在一旁还有些担忧的说着:
“皇上,奴才瞧着您这身子,不若再歇上些日子……”
萧瑾瑜摆了摆手,打断了李德胜的话。
“朕的身子朕自己知晓,今日王太医已经嘱咐过了,朕心中有数,你先下去吧,有事朕再传你。”
待到李德胜退下去,萧瑾瑜才又重新拿起了桌儿上的折子。
这是右督御史纪大人今日递上来的折子。
萧瑾瑜瞧着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说着该立太子之事。
这倒是令他有些奇怪,纪大人为何会突然提及此事?
莫不是知晓了自己的身子有何不适?还是什么……
这让萧瑾瑜不得不怀疑。
至于宣来了孙林海,不过是因着王太医今日同他说的,那蚀心蛊是通过男女欢好下入受蛊人的身体里。
七日后,蛊虫便在受蛊人内形成蛊胎。
那么,约摸算了一下日子,萧瑾瑜便推算出了应该是哪几日被下了蛊。
如今有蕙贵妃与熙淑妃二人。皇后定是不可能了。
因为文瑄帝虽然是宿在凤栖宫内,但是早已不会再让皇后侍寝了。
当然此事还暂且不能完全确定下来。还需慢慢来。
而且,他也不相信蕙贵妃或者是熙淑妃会对他用此计谋。
现在更重要的是,要弄清楚纪苍远为何会突然提及立储之事。
若是真的知晓了自己的身子原因……那么顺着此处摸下去。许是还能得到些什么。
百花园的亭子内,纪巧颜站在那里远远望着,却并没有见着期盼的身影。
已经这个时刻了。按着以往,每个月的今日,九王爷应是在此吹箫饮酒才是。怎的今日却未曾见着呢。
纪巧颜有些失落的在心里想着。
已经在此处半个多时辰了,却还没有看到九王爷的一丝身影。
瞧着太阳几近要落山,纪巧颜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等着明日在沁心湖内碰碰运气了。
刚站起身子,却听到了一阵声音。
侧过身子去,便瞧见了九王爷独自一人拿着那支紫竹洞箫和酒壶的身影。
脸上一下溢出了一丝笑意,纪巧颜赶忙低头整理着身上的衣裳。
萧瑾玧直到走进了亭子内,才发觉了坐在此处的纪巧颜。
“纪婉仪这般晚了怎的还在此处?”
萧瑾玧心情瞧着仿佛不是很好,将酒壶放在了石桌上,径直坐在了一旁。
纪巧颜站起身子来,微微福了福身,算是回了一礼。而后努力的平静着语气,开口应道:
“本与宫中的宫女在此处散步,走的有些累了,便想着在此处坐下歇一歇,倒未想到碰到了九王爷,果真是巧啊。”
萧瑾玧今日心情甚是低落,便也未曾在意她话语里明显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