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交(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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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同秋憋了一会儿,难以启齿地:“我……那里痛。”
任宁远把他翻过身,看了一看,又拉下他的裤子,仔细瞧过,皱眉道:“你伤势恶化了。”
曲同秋觉得难堪,但又实在不好受:“能,能帮我上点药吗?”
且不说光著屁股对著任宁远有多诚惶诚恐,单是棉签在内部的碰触就让他痛得缩紧脊背。很快就觉察到任宁远停下来。
“光搽药不够。这样不是办法。”
“没关系……总能好的……”
“这样……”任宁远看著他,顿了一顿,微笑道,“我有办法让你暂时忘了小珂的事,要不要试?”
曲同秋满怀信任地点了头。
让问题暂时消失的最有效方法,其实是制造出一个新问题。当天任宁远就带他去了医院。曲同秋做了指检,就被抓上手术台。医生说有化脓现象,麻醉也不顶用,直接切开伤口排脓血,那地方神经密布,把他痛得牙都快咬不紧了。
做完这天下第二疼的手术,伤口里塞著纱布,曲同秋一整夜趴在床上不能动,连翻身也做不到,动个指头都觉得疼。脑子里没别的,除了痛还是痛。
任宁远说得倒没错,果然是完全没法再去想妻子出轨的事。
这麽趴著浑浑噩噩睡了一觉,次日就是慢慢开始挪动,而后换药,接著再次痛到动弹不得。
这样的折腾里,生活倒是变得简单了,他只要想著那动过刀子的地方就好,一天所需要面对的最大挑战,就是成功换好一次药。
即使痛出一身汗,也是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这比他之前的日子都要来得容易。
“今天好点了吧?我听你昨晚睡得还算安稳。”
“嗯,好多了,我觉得应该快好了。”
任宁远微笑道:“离完全恢复还远著。不过,你今天应该可以上厕所试试。”
曲同秋瞬间脸色发白:“呃……”
就算是英雄豪杰,做完肛周手术要他去排便,他大腿也会打颤。
“没事,”任宁远摸摸他的头,那手指总能给人催眠似的,“会顺利的。”
曲同秋奉命行事,战战兢兢挪进洗手间,几分锺后如释重负地又慢慢挪出来。
任宁远已经端了盘子到床上等著他,微笑著:“还好吧?”
“嗯……”痛依旧是痛,但真的倒也不算困难。
“那你可以不用再一直吃流食。以后也不会难熬了。”
其实曲同秋一点也没觉得难熬。这几天真是很好的日子。
请了假在家,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躺著,只想一个简单的“痛”字,或者极其缓慢地挪动。这是他很久没有过的闲暇和慢节奏。
任宁远为他端食物上床,陪他吃完,扶他去洗手间,帮他擦身体,晚上睡觉让他靠著,他痛得厉害了就让他揪著衣角。都是他做梦也不敢想过的温柔。
现在快要从这有限的生理疼痛中解脱,就会回到旧的漫无边际的精神煎熬当中去。心脏上就像拴了块大石头。他觉得当初伤口更大更深一些可能会更好。
“今晚小珂该回来了。”
“嗯。我等下就回去收拾。这事,你别让她知道。她还小,我想,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不管情绪有多复杂,大人世界里的种种为难和丑恶,他不想让这个年纪的曲珂看到。
任宁远看了看他:“你可以表现得自然?”
曲同秋担忧地迟疑了。小孩子是心思细腻感官敏锐的生物,而他就算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演员。
“我来安排吧。你不用操心,”任宁远开口永远都让人觉得沈稳可靠,拿起话筒拨号之前,他微笑著看曲同秋,“讨厌喝鱼汤吗?”
曲珂很高兴周末两天可以出去度假,尤其有老爸还有任叔叔一同前往。H岛温暖的气候和温泉海鲜都令她充满期待,在飞机上一路都抱著旅行杂志憧憬,以至於除了发现老爸有些疲乏之外,她都没觉察出什麽来。
曲同秋闭目假寐的时候,听见她在小小声地和任宁远说话。
“任叔叔,我爸没什麽精神,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嗯,他刚做了手术,又晕机。没关系,有叔叔陪你。”
安静了一阵子,有了些悉悉嗦嗦的动静,而后有东西悄悄披在他身上。
曲同秋在幸福感里略微觉得心酸。
那好像是属於他的,又好像是不属於他的。
进了酒店套间,亲子房的格局让曲珂很是开心,在一大一小两个卧室之间跑来跑去。
“任叔和老爸睡这间,我睡这间。真好啊,我们好像一家人一样。”
任宁远微笑著看她玩闹。
“真的是一家人就好了,”曲珂用手指点著,“爸爸,妈妈,和我。”
曲同秋猛地呛了一口茶,任宁远仍然是沈静的笑容:“为什麽我是妈妈?”
“因为我已经有爸爸了嘛。”
任宁远看了看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男人,笑道:“非要这麽分的话,我是爸爸,他是妈妈,不是更合适吗。”
曲珂很诚实:“啊,任叔叔你当然是比我老爸更像男人。”
曲同秋顿时有些尴尬:“呃……”
“不过老爸永远是最好的老爸,”小女儿抱住父亲的膝盖,淘气里带著点认真,“我可以叫别人妈妈,可不能叫别人爸爸。”
曲同秋看她把脸凑在他手心里磨蹭,跟小时候一个样,只觉得心里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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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同秋看她把脸凑在他手心里磨蹭,跟小时候一个样,只觉得心里都乱了。想起杨妙的事,再想著女儿素来的乖巧,都不知是该欣慰还是难过,心头发颤,说不出话,又害怕被觉察到他的异样,一时不知要怎麽才好。
任宁远突然微笑道:“小珂,你是不是很一直想泡芬兰浴。酒店里的温泉区现在还开放。你可以把喜欢的都泡一遍。”
小女孩立刻两眼放光,想了想又犹豫了:“可是老爸不能去泡,我还是陪老爸聊天吧。”
“没关系,我陪他,”任宁远笑道,“你泡到舒服了再回来睡觉。饿了记得喝碗养生粥。”
曲珂毕竟是小孩子,得到许可,翻出泳衣就蹦蹦跳跳出去了。曲同秋松了口气,看著女儿天真快活的背影,来不及发愁,便听任宁远说:“来下盘棋如何。”
围棋是好东西,专心致志和任宁远对著下了五盘,曲同秋觉得心情平稳多了,没了刚才那种梗著的难受劲。
客房的阳台上也有温泉池,两人收了棋盘,各自沐浴清洁过后,便去泡著歇息。
曲同秋不能下水,只在池边上坐著,把腿放进水里,温温的泡个脚放松。
任宁远靠在池沿,闭目养神,像是睡著了。四周寂静,隐约有细微的虫鸣,从竹帘缝隙里吹进来的风有点凉,水中却是一片温暖。
曲同秋看著他那沈静的让人也跟著屏息的面孔,不知不觉发了一会儿呆,等回过神来,就小声叫他:“任宁远,”
男人睁开眼睛:“嗯?”
“我在想小珂的事……”
“嗯,怎麽了?”
“我听说过不少这样的事,一旦小孩子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就会一心要去找他的亲生父母。你也知道,血缘这种东西很奇妙的……”
任宁远微笑:“小珂不会不懂事。血缘比不上你养她这麽多年。”
“如果是比我强得多的人,那怎麽办?她跟著我,日子也不是很好……”
任宁远笑了:“别担心。你够好了。”
顿了一顿,又说:“真的。”
曲同秋一下子只觉得充满了勇气,心里像被点了颗火苗,亮了许多,也暖和,全身轻松。
“任宁远。”
“嗯?”
曲同秋叫了他,却也不知道要说什麽,只觉得非得对这个人得做点什麽才行。便挪近了一点,贴著他。
“我帮你捏捏肩膀吧。”
任宁远也纵容他的接近,微笑说:“好啊。”
为用力方便,曲同秋张开腿坐著,让任宁远靠在他腿间,稍微觉得姿势有些尴尬,不过他只一心一意按捏捶打任宁远的肩膀,让那略微紧绷的肌肉放松。
等从水中起身,任宁远换上睡袍,低头看曲同秋为他绑好带子,而后说:“你是不是该换药了。”
曲同秋“啊”了一声。在完全康复之前,每天他都需要换药,之前都是上医院,医生建议也可以在家自己处理,但他没胆量让任宁远帮这个忙。
“东西你都带了吧。”
“带了……”
“那准备一下。等换完就睡觉。”
曲同秋忐忑地把瓶瓶罐罐拿出来,去了趟洗手间,准备好了再爬到床上,脱了裤子趴好。
他已经恢复了很多,表层的碰触不怎麽觉得痛,但感觉到任宁远走近了,手放在他身上,帮他擦拭,消毒,就觉得很紧张,全身都绷著。
后面天天都得塞东西,按理有什麽进出也都该习惯了。可任宁远的手指稍微要将他撑开,他就条件反射地紧缩住。
“别紧张。放松点。”
任宁远的声音低沈著就有种魔性似的,曲同秋莫名地只觉得心口砰砰乱跳。
“不会疼的。”
曲同秋头皮都麻了,绷得紧紧的,完全无法放松。
“忍一下就好了。你这样我进不去。”
感觉到任宁远要探进来,曲同秋努力吸气,想让自己的肌肉不要那麽紧绷。
“放松点,不然会弄疼你。”
“……”
“你夹著我了。”
曲同秋又是诚惶诚恐,又是紧张,抓著被子,小声喘气,身上绷得跟拉开的弓一样。
任宁远似乎有些啼笑皆非:“你在医院里也是这样吗?”
“没……”
在医院里他是非常配合的好病人。但这和在医院不一样,气息和声音都和医生很不同,任宁远的那种气场让他紧张。
任宁远还在动作轻柔地试图撑开他紧缩的后方。手指的力度,那种微痒的触感,让人脊背都发麻。
曲同秋大气也不敢喘地维持姿势趴了一会儿,分辨他的动作,只觉得又麻又痒,有种奇异的敏感。
不安中他突然惊恐地觉察到自己前端渐渐起了反应。
在医院里这是医生护士都习以为常的现象,可在这里简直是大不敬。曲同秋慌张著只希望不要被任宁远发现,然而任宁远的手也停住了。
两人都没作声,几秒的安静里气氛分外尴尬。
任宁远的声音也有些生硬:“没关系,这很正常。我们慢慢来。”
“嗯……”
“放松。让我进去,”口气催眠似的,“很快就好。”
曲同秋还是无法克制地绷得跟石头一样。实在无计可施,对自己的身体反应更是羞愧,只能低声说:“我,我不换了吧……”
任宁远没说话。曲同秋还是战战兢兢地老实趴著,安静里只听得见呼吸声,而后一只手突然伸到前面,将他握住。
曲同秋一瞬间大脑空白,吓得出不了声。任宁远的手指在帮他,套弄按压著他,只两下就把他身上的力气都抽光了。
他被包在那宽大有力的手掌里,随著任宁远的动作哆嗦呻吟,头脑发热,也不知该不该抵抗,只本能地小小挣扎著,在那技巧高超的爱抚之下,简直魂飞魄散。
爱抚并没有持续太长时候,发泄的刹那却觉得身体里像有个小爆炸一般,曲同秋全然混乱,颤抖著发出含糊的声音,战栗感仍然一波波地在腹部流窜,半晌都缓不过来。
而在他瘫软无力的时候,任宁远一声不吭地在背后将他撑开,把纱布塞进他后方,慢慢为他上药。
等曲同秋喘过气来,药已经上好了。转头看任宁远面无表情地收拾东西,想著他为自己做的一切,满心都是极度的感激和羞愧,而且惶恐:“谢,谢谢你。”
“没关系。”
任宁远还是淡淡的,起身下床,去洗手间清洁他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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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早点是……酵母==
刚换过药都是疼的,通常睡不好,曲同秋靠著任宁远趴著,却是轻松又满足。
任宁远帮过他不少,但这麽降尊纡贵亲力亲为的还是头一次。那其中的人情味远远超过了他的期望值。他想任宁远是真的把这份交情当回事。
抱著这个念头就觉得欣慰,满心欢喜,做了一晚上的好梦。
第二天曲珂认识了几个住同一层酒店的小孩,同龄人容易合拍,很快相约出去玩了。剩下两个呆在房内无事可做的大男人。任宁远倒是悠闲的做派,继续耐心和他下棋,曲同秋渐渐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除了他这样行走不便的病号之外,这种天气没人会愿意呆在房间里,任宁远是相当好心,在陪他打发时光。
“你不去外面走走吗?”
任宁远手指曲起来微微支著下巴,眼睛还盯著棋盘:“恩?”
“外面天气挺好的。”
任宁远抬眼微笑道:“恩,你也想出去逛了?”
曲同秋赧然:“我怕是走不远。你该多玩玩,不必在这里陪我,我这麽大人了,能自己消遣,看看电视什麽就挺好。”
正说著话,外面响起敲门声,任宁远笑道:“来得还挺快。”就起身去应门。
曲同秋听得他和服务生说话,而后是关门的声音,接著看见任宁远走回来,身前推著的是个轮椅。
“我们走吧。棋盘放著。你把衣服换一换。”
曲同秋又是受宠若惊又是不敢相信,任宁远又笑道:“不然是要我背你吗?”
曲同秋坐在借来的轮椅上,诚惶诚恐地让任宁远推著,一路都不知道该用什麽姿势比较自在。不论是电梯里还是路上,大家都对他侧目纷纷,他知道那不是因为他有什麽特别,而是因为推著他的人是任宁远。
任宁远长得实在太不像会伺候别人的人了,天生一副被伺候的气派,却在帮他推轮椅,神色不见异样。路人看他的好奇眼光里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