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舌之祸-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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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歌完全正经起来,“而照此说来,之前子规所言,骨虫探入禁地之事,恐也作真。元阳真火来路,浮空鳞屑归处,看来确乎所谓禁地无疑了!”
天子问道:“那要不要告诉他们呢?”
“不妥。”子规摇摇头,“虽然我这乌鸦嘴确实有些威力,但这到底只是玄玄表现,并非板上钉钉,虽总有人信,却也总有人不信。而且因为我不能暴露偷放骨虫之事,于是谈到我为何提起禁地之事,就少了个由头。
“要说是想到禁地是福至心灵偶然思想,只会让人以为我图谋不轨。而且方才丹歌恰为了狡辩,说起了那化尘仙人之事,风家人既然知道那仙人传说,必当能联想到发生之地——长老宫殿。而禁地就是长老宫殿,于是此时我们若再提禁地,风家人必定更加生疑。”
丹歌点头,道:“那看来,我们只好循循善诱,想法子把众人的思想引到风家禁地去。由别人提出,最好是有风家自己人提出,我们就不会被怀疑图谋了。”
天子叹了一声,“这才是煎熬,明明有了一个显然的答案了,却偏要避开它,再经别人之口把事情说出来。”
子规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有些什么要说,但想到一些干系,却最终是没有说出口来,且是很理智地一个字也没有透露。他过了半晌才从这种情况中反应过来,悄然暗叹,“我什么时候,也觉得自己有这等一语成谶的能力了呢?!甚至还颇为忌讳地避着它。”
他暗暗自嘲着,“也许事情并非当真如此,不是事情的发展遵循着我,而可能是我受了冥冥中天的委托,以言语的方式预言了前路。就如我现在的沉默,我明明心里有了另一种反转,却最终先择了沉默,或许在天道中,这件事情已经被推进到尽头,不会再起变化了。
“那也就是说,鳞屑的归处,兴许真的就是那长老宫殿了吧。而也许鳞屑会聚集到那里的原因,和那个‘风非礼’应该不无关系,抑或和那宫殿自春秋到东汉末七百年的封禁也不无关系。”
“嗯?”子规忽然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但他却没有完全捕捉住,“等等!”子规朝的丹歌天子喊道,等两人扭头,他就问了起来,“春秋到东汉末年,这两个时间点我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你们有没有相关的映象?”
“春秋?东汉末年?”丹歌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没有映象。”
“好像是在什么时候听过这两个时间,嘶……”天子挠了挠头,“但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子规叹息一声,“是嘛,应该是有不小的关系吧。”
“和什么的关系?”
子规的话音忽然充满玄玄,“和浮空后又消失无踪的鳞屑。”
“那可要好好想想了!”丹歌天子两人对视,紧着眉头苦思起来,虽说他们是修行者,他们经历的所知的所有事情都该是如数家珍般地刻在脑中的,但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数据库太过庞大,所以检索一件小事情,要耗费掉不少的时间。
而外界,并没有给他们那么多的加载。
“各位,到了。”风和的话语传来,中断了丹歌天子的进程。两人朝前看去,一个巨大的拱门出现在了面前,拱门门洞内的门扉门面灰黄,单调一色,而这门后,则是浆洗染色的斑斓之所。
丹歌叹道:“不及这门扉之前,扑面的水汽已是颇有感触了。”
“呃……,因为风桓并没有掌握此处的钥匙,所以我们看此地全景,不免要行一行君子之道了。”风和说着,摇身而起,立在了这拱门上的墙头。
“哦,梁上君子。”众人会意,都是轻身而起,齐刷刷二十余人跃至墙头,这分明是打家劫舍的团伙犯案。
风和没请众人进入染坊,坐实那梁上君子的名头,只让众人站在这屋顶,他则朝下指去,介绍起来:“这院子当中黑黝黝的圆洞,就是染缸。在午时晚时,染缸上横下隔板,众人就在其上用餐,说来简陋,但因为同姓之宗,于是也没什么面子上的生意。
“四面,则是高架,架上搭开染色的布料,自然风凉,而因为风家隔在壁障之后,风力不大,这风凉时间要耗时稍长,但族内隔绝尘土,所以布料颜色颇为艳丽。风家在商丘境内的生意,尤以布匹生意红火,正是得益于此。
“这院中人影攒动,也不说哪里人多哪里人少,修行之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各项技艺都是娴熟,所以哪里有活就在哪里干,无分主次。所以此地的人气该说是十分平均。
“再说水火,此地到处都是染缸就是高架,各处都有水。于是我想从此地高空之上的鳞屑浮空的情形,应该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应该也验证不了水火对于鳞屑的影响才对。”
丹歌点点头,“确实如此。鳞屑浮空如此非同寻常的事情,就该往不寻常的地方去深究,这染坊寻常之地,确实发觉不了什么线索。想来此地鳞屑浮空情形,并不如祭坛复杂,应当是均匀分布吧。那我们就……”
丹歌想着要将人引到禁地去,所以对于染坊的事情并不多做计较,准备随便应付应付,就提出离开了。
但就在此时,风桓已轻身飞到这染坊空地的正上方,朝众人摇头,道:“并不是那么简单,至少我看到的鳞屑浮空情形,并不那么简单。那鳞屑浮空覆盖了整个染坊上空,鳞屑却并非均匀分布。
“鳞屑在这空地的四面对应的高处尤为密集,自这一圈密集之处,向中央、向四方,就渐渐减小了密度。而确如我爸所说,这染坊的人气分布是十分均匀的,但鳞屑却呈现了这种情况,或许,就正和天子的理论相关。即,鳞屑还受水火影响。”
“啊?我吗?”天子根本没有听风桓的讲话,他只思索着有什么办法把众人往禁地处引,此刻忽然听到风桓说起他的理论,他随意招了招手,“我那理论,也多是瞎说的。我们不如……”
“不!”风桓将手一摆,“便是你之前瞎说,此刻你的理论也找到相应的依据了!因为这染坊内人气均匀,水汽分布却并不平均。若说鳞屑的疏密与水汽相关,是确实说得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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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不!()
这一回,似是有感于丹歌天子的心思不在这里,或者说自清杳而来的众人都更相信丹歌子规天子等人的看法。于是对于风桓的分析,以及风桓提及的此地玄妙,,他们都提不起一丝的兴致来。
而既然他们走不成,只好在原地苦耗。这自清杳而来除杳伯外的十一人或坐或卧,就这么懒散着将质询的目光望向风桓。表面看来相视相询,像是期待,而其实这些人除了眼睛,其他的部分可早就不在这里了。现在表面上的商议,其实已经是独属于风家的现场了。
“说吧!说!”风和鼓励着,因为他看到,这一回,清杳居来的这些人都是哑火了。他心心念念的、颇为不平的,之前好久,风家都隐隐被这些来人压了一头。但他却并不认为自家的人才会输给这些外人,而这会儿,正是证明的时候。
风桓受了激励,即说起自己的想法来,“单论此地与祭坛的差异,正是水火之别,风家卦中有坎离相对,技艺中有水火不想射,便是单凭世俗经验,水和火都是敌对的,互相抵抗的。
“于是照着这样的对抗关系,我大胆猜测,鳞屑既然受火的吸引,则其或将受水的排挤。这设想放在一边,且看这染坊内的布置,在院中是染缸大瓮,其中水汽自然重,而四面只是高架,其上搭下的染布中虽有水汽,但实为稀少。
“照此推断,我们就可以大致绘出这染坊上空的水汽分布图,水汽在染坊的中心尤为密集,往四面就渐弱。而鳞屑的受水排挤,所以水盛的地方,浮空的鳞屑对应着密度就尤为低,所以才会出现我所看到的的,鳞屑敛集在染坊边缘的情形。”
听着听着,风标已经皱起眉头来了,他发觉了风桓理论中一些问题,他朝前探手,就要反驳,“可是……”
“好!”家主风和此时却带头叫好,这一声叫好恰把风标的声音盖住了。风和只注意着丹歌子规等人的反应,可没想过到反驳会来自内部,他也没注意到这些。他只见丹歌子规等人随着他的叫好朝风桓鼓起掌来,他连连点头,风家终于赚回一场!
丹歌子规等人其实只是应付,他们心思不在这里,所以风桓的话也只是听了个懵懵懂懂,而他们鼓掌,也只是附和家主风和罢了。而至于风桓推断是否精彩,他们哪儿知道去!
此时的风标见到这现场如此热闹,丹歌子规都随着鼓掌,他撇了撇嘴,最终没有多言,“恐是我自己想错了吧?”他叹了一声,将他本来的想法撇在了一边去,但要说放下,却不是那么轻易。
随后,如在祭坛那边验证人气一样,风桓故技重施将元阳珠从高处放下,见到微光忽去,也确定此地的人气确实因为毒气而被杀死,鳞屑浮空确乎与人气的多寡有直接相关。水火两素,也会影响鳞屑浮空,但影响只威力则并不强大。
此地事毕,风和问道:“那,接下来这菊水,风桓既已得出结论,是否还要去呢?”
“不去了吧……”风家的几人和丹歌子规答道。丹歌子规自然是想尽早结束这验证的过程,再以其他的什么办法让风家人将目光注视到风家禁地之上去。
但,却有两个极为响亮而果决的声音逆着众人的心思,传了出来,“不!”这声音所来,一是天子,二是风标。
“嗯?!”这两人的反水让众人始料未及,丹歌子规挑眉瞪着天子,而风和风桓,则扭头瞪向了风标。
风和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儿问起其中之事,他怕风标是为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才这般果断否决。他与风家众人都凑在了风标身侧,悄然问道,“标儿?怎么了吗?”
风标其实是因为对于风桓的结论存疑,认为多去一处验证,则结论更为可靠。但他当着自己亲近的哥哥,却也不好直接说出口来。他只把身侧的三长老拉了过来,有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三长老其人,胆小如鼠,却头脑聪颖,恰如鼠。在当初包括丹歌子规等人在内的新十二人开启枕木时,正是对应着生肖为鼠。所以风标利用着这位长老的特点,言道:“几位长老之前的对话我可还记得,他们偷悄悄避开我们几个,讨论了些有关拖延的事宜。”
“哎!”三长老眼珠子一转,脸上摇动手臂要挣脱风标,显然风标单拉着他,这是将那等算计全认作他一人罪行了,而平常也就他算计多,于是便不是他的算计,他也铁定有一口黑锅了。他自不肯背,使得浑身解数想要脱逃。
而风标果聪明人儿,他早料到这鼠发觉危险一定鼠窜,所以他掌内结咒,整整三大结,手抓三长老手臂把三长老捆了个扎扎实实。
三长老倒不是不能破开,只是一旦强力破开,风标必定受伤,且不说风标是风家公子,他不敢,单是风标与他们六人都算亲近,他也舍不得。“好小子,你这是卖命的招儿!你就瞧准了我不舍得伤你!”
“嘿嘿。”风标笑了笑,因为六位长老说话时没有避讳他,他也本来打算为长老们保守这秘密的,但事在情急,他左右没有旁的借口,就只好捡这现成的借口来了。而他拽着三长老,也是相信以三长老的智慧,必定能懂得他并不单纯为供出他们。
六长老笑眯眯的,似乎早料到这事情终有穿帮,所以并没有对风标生气,他耍笑般地说道:“小子,可枉我们信你。”
“得了,让他说。”三长老深深望一眼风标,扭头朝其他五位长老摆摆手。
风标既然得了许可,他讲起来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他将六位长老因为元阳真气相关之事不知大小,所以不敢妄加占算,只恐怕僭越了雷池的想法说了一遍。就把他们的应对计划托出:他们为避开这占算,就选择施行拖字诀。
“事实上,直到此刻六位长老也并不曾实施他们的拖延计划。但到了此刻,却不得不行了,我们到那菊水侧畔再加取证,或许能确乎断定这元阳真气事关大小,则为之后的占算多了一分保证。我为此,才……”风标说着表现得有些委屈——这自然是装的。
风和抽动着嘴角,幸好他早有先见,没有当着众人责问,这可果真不是什么能上台面的事儿。但他倒也理解长老们,“原来是这样,越拖约有把握是嘛?!你们一个个都不紧着行动,还要靠风标保你们一手!罢了,此事不提,我看看怎么应付那边的人吧。”
而在这事情发生的同一时,清杳居众人也将天子围拢,因为情报组织内天子居首,所有杳伯苏音王响等人虽有疑惑,却并没有质问的意思,只作为旁听。不惧天子直接质问的,自然只有丹歌子规了。“你这做什么?你还要我们耽误工夫?早早让他们注意到禁地……”
天子才不惧这两人的质问,他有理他怕啥?!他反问一句,“那你们可想到让他们注意禁地的方法了?”
“那……”丹歌扁了扁嘴,“没有。”
“那你们就听我的!”天子眯着眼,朝着丹歌挑了挑眉,极尽得瑟,“我有了。”
子规皱眉,重复道:“你有了?!”
丹歌紧接着追问,“谁的?”
“是……”天子伸着指头要指人,却立刻反应过来,忙将手指一勾,“什么谁的!我说我有主意了!”
丹歌自然是有些不服的,他这里毫无对策,天子那边却有主意了,而这个主意,或还将和那菊水相关,这个主意显然具体到一些细节了。他虽然不服,却终究问道:“什么个主意?”
天子先是问道:“风家的菊水你们知道来自南阳,可你们知道它去向何处吗?”
“不知道。”众人皆是摇头。
天子也摇头,“我也不知道。”
丹歌一扬手,作势要打,“嘿!你闹呢?!”
“但!”天子忙道,“但我知道它离开别院花园后,途经哪里!这地方,想来我不说你们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