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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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奴婢。”
“抬起头来。”
晓烟轻仰起头,一双秋波与赵王相对,又慌然垂下头。
“好,蛮不错,竟是做过几年大户人家小姐的,有几分天生丽质,看来彩霓果然有眼光,单单举荐了你。”赵王轻叩几案得意道,心上暗想这郑三儿若能有如此女子为妻,还敢不对赵王府感恩待德?他又问晓烟:“你入府几年了?”
“十年。”
“哦,也是府里老人了,这府中上下对你如何?”
“王爷王妃和桂奶奶待奴婢恩宠有加。”
“这便是了,你今年也有十七、八了吧?”
“回王爷,二八又一。”
“恩,该嫁人了,这府中适龄的丫头一律由主人赐婚你可知?”赵王试问道。
晓烟一惊,心想莫不是世子爷所说的话果然是真?王爷还说,是彩霓举荐的她,黄鼠狼给鸡拜年,果然不怀好意的。
赵王道:“孤王身边有一武师,想必你出出入入也见过,这郑三儿年过不惑,尚未完婚,人不错,武功也好得很,长得魁伟异常,就是脾气不大好,不过大凡这类人成了婚,脾气会便好,主要是有个温柔贤淑的妻子。”赵王随口说。
晓烟心中一凉,顿觉心向下沉去,越来越重,这郑三曾听人讲过,性情暴躁,曾同牛摔过跤,前日到厨房为王爷取汤,曾与他照过面。那日她只见一彪形大汉在厨中啃肘棒,生得满脸横肉,左颊上有一颗大红痣,络腮胡子,一身臭汗,隔了五尺就要将她熏晕倒过去。她问过许宏家的才知道是王爷的护院教习,橱娘们都围着他逗趣,听他讲曾经逛异香院的风流事,他边说一双眼睛还不老实,围着她滴溜溜的打转,羞的她拔腿便跑,手中的汤也撒了一大半。如今王爷如何要为他提婚。心中不由紧张万分。索性她早有提防。
“晓烟呀,你们太太思前想后,想了上上下下的丫头,也就你们那闲人多,一个个年龄也不小了。再者,你个如花似玉的人天天干些洗洗扫扫的粗活,又脏又累也竟委屈了。想昔日孤王竟是与你父同朝为官过,如今你父获罪,你的婚事我们自然要代为操心些。再者,你桂太太正打算将大少爷房中的余人尽数驱散或买掉,因怜你还有几分姿色,人品也还不错,才特开恩将你许了郑三儿,你意下如何?”反到似对她天大的恩典了。
晓烟慌忙谢恩道:“晓烟受王爷王妃错爱,大恩大德,收留至今,无以言报,情愿终生不嫁,侍奉王爷王妃一生一世。”
赵王面有愠色,沉声道:“你莫不是嫌弃郑三不够风流倜傥,尤是不如大少爷和世子称心,天天哄了你们眉开眼笑的。”赵王声色俱厉道,“你们全省省心吧!这大少爷已经废人一个了,成婚也不过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再者太太有意将彩霓给他,日后左右的丫头也要不了这多。年过二八的或配人或买掉,前几天这异春院竟听了信儿,要出高价买你们几个,是我念及你们也在赵王府辛苦一场,才回了。你可别不识趣。”
晓烟委屈的掉下泪来,一副楚楚可怜得样子。
“哭什么?天大的好事,还不识抬举。就这你太太还担心你当年那段尴尬事,人家郑三儿是否在意不呢?下去好好想想再回话。”赵王喝退了她,仿佛这妮子太过不识抬举。
沉默片刻,晓烟慌得磕头回话:“王爷,奴婢不敢,奴婢是想”
“你想通了?”赵王喝着茶,余怒未消道。
“回王爷,奴婢有内情禀告,”晓烟跪前两步,潸然泪下,哭告道,“非是晓烟不情愿,只是晓烟福薄。能蒙王爷错爱,许晓烟终身与老爷心腹之人,自是一世不愁吃穿。这天大的喜事,晓烟感激还来不及。只是郑三是王爷您的亲信,救王爷有功,晓烟欺瞒他便是欺蒙王爷千岁您。”
赵王听她话中有话,不由放下了茶杯。
晓烟又道:“晓烟福薄,残花败柳之身苟活于世,不敢玷了郑教头的清誉,令王爷蒙羞。”
“岂有此理,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另有私情?”见赵王动怒,拍案而起,一旁的晴雨恰端果子进来,见此情形忙上前跪禀道:“回王爷,奴婢斗胆,经晓烟一提,奴才想这晓烟的话确有道理。”
赵王强压怒火坐回原处。
“那年王爷去同州视察军情那段日子,大少爷房内丢了二十两银子。恰巧那夜是晓烟的班,难避其嫌。桂夫人在晓烟房内搜出十八两纹银,疑是赃银,便令家丁重责她二十板子。”
“这事我后来略知一二,桂姨太办事卤莽了些,冤了晓烟。难不成她为此事记恨?不过这主打奴不丑,父打子不羞。你世子爷当初差些被我屈打死,而今也未敢记恨半点。”
“奴婢不是此意,这晓烟的事王爷是只知其一。本这事可大可小,只是桂夫人一时气急攻心,听了旁人挑唆,尽将晓烟。”晴雨迟疑一下看了一眼晓烟,晓烟掩面哭着跑了出去。
“王爷,奴婢如今也顾不得颜面了。奴婢与晓烟同住一屋,知她面薄怕羞。桂夫人那日听了大少爷房里彩霓姐姐的挑唆,硬是让家丁褪去了晓烟的底衣,召集了合府的下人来观打。”
“胡闹!”赵王怒道。“怎么没一个明白人来管管?”
“当时王爷不在府里,王妃因小世子养伤就回了谢府。晓烟又是个下人。在场看热闹的人是多数。晓烟性子烈,死也不肯受辱,拼着要撞柱寻死了事。”
第534章 报复到底3()
“这才像赵王府的下人。”赵王赞道。
“话虽这么讲,家丁们七手八脚拦住了晓烟寻思,可桂夫人口口声声认定晓烟是在拿死威胁主人,便是她死了,也要寻了她的弟弟和娘老子来为奴顶债的。晓烟是个孝女,家道中落,全凭她在府里挣些小钱贴补家用。她听到这些,也只得乖乖就范。”
“糊涂!”赵王骂道。
“这种丑事,府里府外怕都知道了。更有甚者,晓烟挨过打,关在院外养伤的那几天,竟被来旺他们几个手脚不干净的着实占了番便宜。后来查出银子是彩霓姐姐放忘了地儿,晓烟也被赦了,可这来旺几逢人便讲这些不干不净的事,府中众人也不免议论纷纷的。桂夫人觉得晓烟名声坏了,才调了她去下房去粗使。晓烟几次想寻死,但都为了弟弟活了下来。这是奴才与她同处一室才知道的,不敢有半点诳语。所以晓烟耽搁至今都没能嫁人。今天奴婢讲这些实属不得已,郑三若是领了王爷恩情娶了晓烟,怕是不及过门便戴了顶绿帽儿,日后他还不嫉恨老爷?还能对您忠心耿耿吗?这可不好事变坏事了?”晴雨说得条条在理。赵王爷愕然不语。
赵王回了宜春堂,同桂夫人谈到此事。桂氏忙支吾敷衍道:“我那日也在气头上,心想这珣儿身边尽是这些家贼岂还了得。亏得彩霓这孩子识大体,从中左右劝阻,不然这晓烟怕早上了黄泉路了。”
赵王轻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又道:“那你看,彩霓这丫头倒也懂事明理,不如许了给郑三如何?王妃也曾提起,这彩霓也老大不小了,在府中这些年倒也勤快伶俐,也该给她找个去处了。”
“可这彩霓是景珣的人”桂氏夫人话一至此,忙改了种语气低了身段哀求:“我是见她从小侍侯景珣,如今景珣身子又不好,想让景珣将她收房。”桂氏夫人试探道。
赵王皱起了眉头骂道:“这个不知长进的东西,我便知他在这事上下文章。正事一件做不成,心思全在如何享‘齐人之福’上了。他兄弟现在小小年纪便功成名就,他却只知如何同丫鬟鬼混。”赵王寻思片刻问,“碧玉呢?那些年说碧玉刁钻,赶回了娘家,后来如何了?”
桂氏夫人正欲争辩,赵王又接下骂道:“看你调教出的混帐儿子,都废人一个了,在家白吃白住也罢了,还讨个小妾做摆设吗?快把他屋里的那堆狐狸精麻利的给我打发光,只留两个小丫头便足已。”赵王举起手指提醒,“去,把他媳妇碧玉接回来吧,怕若是再娶,也未必能有合适的了。”
桂氏夫人听他骂的刻薄,不禁辛酸泪下道:“碧玉那丫头的性子,弄回来还不天翻地覆?连个小妾还有四个丫头的制项,这珣儿好歹也是你的长子,如何只留两个丫头,传出去被人笑话。”
“笑话?你怕吗?他怕吗?怕就不会做出那种丢人现眼的事体来。他奸杀宫女时如何不怕被笑话,他不求上进几曾怕过人笑话。只有你这种没眼光的娘才生出这种猪狗不如的儿子。”赵王破口大骂,他忍无可忍。
“好歹夫妻一场,老爷怎”,桂氏夫人已是泣不成声。
“若不看在夫妻一场,我早就将那孽障毙于杖下。你去教教他,如何夹着尾巴做人吧。彩霓便赏了郑三儿去,这事你别操心了。你,速速接了碧玉回府来,此事就交代给碧玉去办。你媳妇都比你识大体。”
碧玉是景珣的媳妇,才定了婚就死了父母,被接来赵王府。才圆了房,又因碧玉跋扈刁钻惹了大祸,得罪了年氏的亲眷,被逐出了赵王府回了娘家。
碧玉就住在京郊,一乘小轿接了她回府,她欢天喜地的。
进府来,才得知丈夫被公公打伤卧病不起,婆婆却不肯见她。碧玉如今吃回亏学回乖,自然不敢表露不满。
到了晚膳时分,晴雨提了食盒来看她。二人寒暄几句,碧玉忙拉住晴雨问个不停。
“大少奶奶不知道吗?”
“什么?”碧玉见晴雨面带神秘的向门外望望带上了门。
“大少爷本是想纳彩霓为正房妻室的,老爷嫌彩霓出身低贱,不能娶她。无奈大少爷只爱彩霓一个,不肯另娶。桂夫人便应下他让彩霓先做妾。条件是娶一个父母选中的妻子,不为外人笑话。”
“彩霓?好端端的,如今大少爷可是身子如此了,她还不如嫁个小户人家有个名分。”碧玉酸酸道。
“您这便不懂了,您可知彩霓素日便如大少爷房中人一样,早就”晴雨凑到碧玉耳边道。”前日才听他二人商议,纳了彩霓进来,反正她身子怀了,日后生个一男半女,便是赵王妃的根,再设法将彩霓扶正。”晴雨轻声道。
如今景珣残了身子,她是无法再生养了。可巧彩霓同景珣有染,珠胎暗结。日后若以她一无所出而休妻,彩霓再母凭子贵?这些人果然想得聪明。
碧玉恨得咬牙。
郑三儿来到大少奶奶房里,一进门就惊了,大少奶奶身边伺候着一名天仙似的丫头,风流窈窕。他痴痴的望着晓烟秀颈下那白如莹玉的肌肤,上茶时那纤纤的兰花指,轻盈的身段,竟没了言语。
“三爷,请用茶”那圆润的慈音,郑三儿竟飘飘欲仙了,几世修来的福分,能娶这么个美若天仙的老婆,听说曾是大官家的小姐,果是不凡。
“好了,今后看的日子有呢,看得晓烟都害羞了”碧玉打发晓烟下去又对郑三道,“看我物色的人不错吧,少时我便回王爷,便她了,你小子艳福不浅。”
“那多谢少奶奶了,郑三儿做牛做马也难报大恩了。”郑三儿竟倒身跪地磕起头来。碧玉咯咯笑看扶起他,“罢了罢了,喜酒是少不了敬我的了。”
“那是那是。”
第535章 错配1()
“晓烟那可也是名门千金,虽是家道中落如今落难,她眼光也高呢,能看上你,也是你的大造化,日后有个大胖小子,生出你的壮,她的秀,那才是天作美呢。”碧玉赞许道。
郑三儿心中欣喜万分,不想这晓烟竟看上自己了。竟是大家女子有见识,不象府中那些丫头,老爷太太说合几次都死也不嫁。
“也别拖了,瞧你急猴儿似的,才查了黄历,下月十五是个大好日子,错过了还要再候两个月。我这便回一声,七天后便洞房怎样?”
“好的,全凭少奶奶做主,奴才这便去准备。”
后庭,花园。
景珣被丫鬟们用木轮车推出,他望着憔悴的花树,正想到伤心处,醉花坞中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景珣后背暗生凉意。彩霓推车欲避,醉花坞中走出了二弟景珏。
景珏见了景珣,忙迎上来道:“小弟便知兄长爱花,本想明日约兄长一道来赏花品酒的,不想兄长竟先自出来游春了。”
“少在我面前作戏了,我可没那闲心巴结你。你现在总算称了心了。”景珣冷冷道,恨得咬牙切齿。
“大爷,别再讲了。”彩霓慌忙劝阻着景珣,一面对景珏道:“世子爷莫怪,大爷这几天病得紧,心情多有不快,言语间有什么得罪之处,请您别介意才是。”
“自家兄弟,有什么见外。倒是我这些天寻了几个治腿病极好的大夫,看哪天来给兄长看看才是。”
景珣冷笑一声:“不必在这假仁假义了,又没旁人,你演给谁看。”
“不在屋里闭门思过,还跑到这里来撒野!除了丢人现眼,令祖宗蒙羞,你还能做什么?”赵王从醉花坞后拐出,身后伴着宋先生和尹夫子。原来景珏身后有人,景珣的脸扑的赤红。
景珏忙上前解围道:“大哥有病在身,心情不好,一时口不择言,父亲莫怪。”
“景珏你休去怜他,即使平时他也是不思上进,形同走肉,有腿无腿又有何异。而今有了籍口不用读书,没人再去逼他立身扬名,正快了他意,他得意还来不及,哪会难过。又何必你去宽慰他?”赵王声色俱厉的阴损完,见景珣在一旁垂泪,不禁喝道:“难不成你不服,再者便是嫉恨为父?”
景珏心里暗笑,父王眼里只有“有用”和“无用”,哪里有什么“儿子”二字?
“王爷,大公子从未有半句抱怨,王爷教训的是正理。只是大公子身子多有不适,故而垂泪,若无事,奴婢还是推大公子回房歇息去吧。”彩霓轻巧的边圆场,边轻轻捅捅景珣,示意他敷衍两句快走。
“放肆,这里岂有你一个奴才插话的份?”赵王喝道,看一眼彩霓,就要发落。
景珣生怕彩霓吃亏,忙知趣的哽咽着附道:“王爷教训的是,儿子